祸水格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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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知不知道风乐楼来了个回妞,听说很漂亮哪!”两个逛花街的人说着。
名月一向对人家的话没什么兴趣,转身就要离开,但接下来的对话却让她欲举步的双脚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她来没多久就让人给包走了,害我们连一睹芳容的机会都没有。”
“谁这么大手笔,竟能包下风乐楼的当家花魁?”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是咱们的平西大将军赫连那山,这件事几乎全京城的人都在传呢!”
赫连那山!?名月顿时如遭雷极般楞在当场,这怎么可能?
“赫连将军?他不是才娶了鄂王府的名月格格吗?怎么会……”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那名月格格虽生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可毕竟是个公侯之女,哪比得上当家花魁?”
说到这里两人哈哈大笑,那笑声刺得名月耳里嗡嗡作响,方才逛大街时的好心情此刻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怎么会这样?
难怪最近他下了朝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即使回了家也是一个人闷在书房里老半天不出来。原来如此!她自幼见父亲周旋于公门应酬,以为丈夫亦然,因此不甚在意他的行踪,想不到其中竟有这段文章!
该怎么办呢?那两个人说的话能信吗?她可以这样怀疑疼爱自己的丈夫吗?不!不可以!
此时的名月也没了逛大街的兴致,她只是满腹心事地离开了八大胡同。
夜里,等着夫君回房的名月又失望了,这已不知是第几次了,最近这段日子以来,总是她睡着后他才进房,而她起床时,他又上早朝去了,这让她不由得想起白天在街上听到的对话。
名月愈想愈是忐忑不安,怎么也睡不着,而又等不着他进来,最后索性爬下床到厨房弄了杯热茶给他端去。不料她才刚推开书房的门,就和正要出来的赫连那山撞个满怀,整杯热茶直往他身上洒去,弄湿了他手上所拿的一张羊皮纸。
“好疼!”名月被热茶烫得惊呼出声。
“月儿,怎么会是你?烫着没?”他心疼地瞧着妻子的手,却完全忽略了那杯茶有大半是倒在他身上。
“不碍事,倒是你的东西弄湿了!”
赫连那山这才惊觉手中的羊皮纸被弄湿,他连忙拿到桌上摊开来检查,幸好做记号的地方没被弄湿。
名月也凑了过来,看着桌上的羊皮纸,“这不是图吗?而且还不是我们这地方的图。瞧这地名,不是蒙古关外,就是回疆天山一带。”
赫连那山一听,也惊诧不已,没想到她竟能一眼瞧出图中所绘之地点!而自己该怎么解释才不会引起误会?如果这小醋桶知道自己最近都在风乐楼,不闹翻天才怪!
“我猜的对不对?”名月仰起头,等着他的回答。
“嗯!是回疆的地图。”
果然!她偏过头若有所思地问:“皇上最近准备攻打回疆一带吗?为什么你要看回疆的地图?那地方不是才划成东西十一城,派人治理得好好的?”
连这都知道?看来太后和皇上果真没有白疼她!
“是这样没错,但今天早上又有消息传回京城,说驻乌什办事大臣苏成被当地百姓所杀,皇上大为震怒,恐怕要派兵敉平。”这确实是实话,回疆一带是发生了乱事。
“你又要出征了吗?”
“别担心,这次不是我。”赫连那山抱起妻子躺在香妃榻上,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妳好香!我多久没亲你了?”说着,他低下头就是一吻。
名月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而来,双手不由自主地解开他的衣裳。
不过衣襟一拉开,一条女用的绿色丝带便从他的衣裳里飘了下来。
“这是什么?”
赫连那山一楞,心想糟糕,自己竟然忘了克丽儿的丝带还带在身上呢!
“给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绿色的?”名月不动声色地拾起丝带故意说着,同时坐正身子,拿起丝带随意拢拢头发,系了上去。
瞬间,她脸上浮现一抹无法形容的妩媚神韵,让赫连那山几乎要以为是克丽儿再世了;但一眨眼,幻影又消失无踪,哪有什么克丽儿?眼前仍是黑发黑眼、美得不可思议的顽皮妻子。
“送给你的!”心里虽知不妥,但赫连那山却还是决定这么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天,赫连那山上朝后,名月立刻拿出那条丝带细细瞧着,没来由的妒意出现在名月那精致的小脸上。回人、回疆地图、加上绿色丝带,这不印证昨天那两个人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这下她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捱到近晌午时分,名月换上衣服,顺手弄弄头发,立时摇身一变,成为一位俊俏的公子,接着又到厨房抓了些灰炭往手上脸上以及脖子抹,确定别人认不出自己是女儿身后就悄悄出门,直往风乐楼去。
到了风乐楼,名月试探性地报上赫连那山的名号,说自己是替他拿东西来,岂料执事嬷嬷听见“赫连那山”四个字,笑得嘴都合不拢,加上又收了好些银子,哪有不肯之理,连声说;“给秀萝的是吗?没问题,我马上叫她下来!”
秀萝?那女子叫秀萝?
“不必了,这东西很重要,我想亲自交给她。”名月故意压低声音。
嬷嬷听了后点点头,示意名月跟着她上楼。敲了敲二楼最里面一间房门后,嬷嬷朝着里面喊道:“秀萝,赫连将军派人送东西来给你!”
不多时,门一开,一阵香风飘过;身穿银白色衣服,一头长发直泻在腰际的秀萝站在名月跟前。只见她明眸皓齿,神采动人,一对绿色的眸子直如两漂湖水般教人身陷其中无法自拔。那模样,娴静中带着妩媚,平静中不失坚毅,真是好个塞外美人,看来传言是真的!想到此,名月不觉身子有些摇晃。
“怎么啦?你不舒服吗?”秀萝关心地问。
“不,不要紧,我只是有些头晕。”名月目不转睛地瞅着这个叫秀萝的女人,依然不敢相信丈夫真的喜欢上她,可是依这种种迹象看来,却又假不了。
“你说那山有什么东西给我?”
不是赫连将军?而是那山?看来两人相当熟稔了!名月伸手随意地拿出一个丈夫送给自己用的发簪递给秀萝,“他要我把这东西给你。”
接过发簪,秀萝有些纳闷,那山不知道她从来不用发簪的吗?
怎么会送这东西过来?“这是他要给我的?”
“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晚点他来的时候你再问他好了!”
名月试探地说,想看看她的反应。
秀萝欣然一笑,细细拿着发簪在手上把玩。他从没送过她东西,没想到却送她这个?虽然不甚喜欢,但因为是他送的,她会好好珍惜,于是她想也没想地立刻插在发上。
看见秀萝这个举动,名月一颗心倏地揪紧。“东西我已经交给你,那我走了。”
秀萝颔首微笑道:“谢谢你跑这一趟,辛苦你了。”
名月匆匆点了个头,便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门的,惊讶、愤怒,外带被欺骗的感觉溢满胸口。她茫茫然地站在楼梯口,那没几阶高的楼梯为何看起来会那么长?而人似乎又多了起来。看着那些姑娘送往迎来,她简直想放声大笑,这是什么世界?她堂堂一个亲王格格,竟然比不上一个在花街里打滚的女子?
“将军,您来啦?秀萝正等着呢!”
嬷嬷招呼的声音惊醒了茫然中的名月,她往下看去,那站在楼梯口准备上来的,不是赫连那山又会是谁?
名月连忙躲到一旁去,看着秀萝喜孜孜地将赫连那山迎进去后,她悄悄地走到门外,听着两人的交谈。
“你送的东西我收到了。”秀萝说道。
“我送的东西?什么东西?”赫连那山不解地问道。
“这个啊!”她从发际取下发簪,“刚刚有个小伙子拿来的,说是你交代他送来的,怎么?不对吗?”
赫连那山接过发簪,顿时脸色一片惨白,这发簪不是自己亲自买来送给月儿的吗?怎么会在秀萝手上?“那山哥哥,你好坏,认识这么漂亮的姊姊也不跟人家介绍,害我连个见面礼都没准备!”
猛地,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名月早已抹去脸上的炭灰,而放下的长发也用那条绿色丝带随意系着,嘴角闪动着一丝迷人的笑意。
“月儿!”赫连那山低呼出声。
“克丽儿!”秀萝盯住站在门口的名月,不觉脱口而出。
第四章
“月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赫连那山诧异极了,他作梦都没有想到会在风乐楼见到名月。
名月却不理会他,只是直直地走向秀萝。“你叫秀萝对不对?”
“你是……”其实从赫连那山的态度,秀萝早猜到一二。
“我叫名月,姊姊叫我月儿就成了,那山哥哥好坏,认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都不告诉我,我可以叫你姊姊吗?月儿从小就好想有一个姊姊。”
赫连那山双眉一拧,完全弄不懂名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的反应太理智也太反常了!秀萝看着眼前的名月,心中惊诧不已;她知道那山的妻子是个大美人,却从没有想过会长得和已经死去的克丽儿这么像。除了那对水汪汪的黑眸与克丽儿不同外,她方才乍然一见,还以为是克丽儿站在自己面前呢!
“可以,当然可以,我也有个妹妹和你一般大呢!她叫克……”
“秀萝!”赫连那山铁青着脸喝斥着,他当然不想让妻子知道过去的事,特别是有关自己和克丽儿的那一段。
被他这么一吼,秀萝怔了怔,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是笑吟吟的名月却拉过她的手坐了下来,丝毫不理会丈夫的反应。
“姊姊这等人品待在风乐楼真是可惜,那山哥哥又成天忙着,没时间理我们两个,如果姊姊不嫌弃,可愿意搬来和月儿同住?月儿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将军府好不寂寞呢!”她那亲热的模样几乎教人以为两人真是亲姊妹呢?
“月儿!”赫连那山冲向前拉起名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我想接姊姊回去住啊!”名月一脸天真地瞧着他。
他快气死了,索性连话都懒得说,一把抱起名月便往外走。
“你跟我回去,不准你再来这里!”
依偎在丈夫怀中的名月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自己下楼,但方才与秀萝谈话时的盈盈笑意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出了风乐楼后,月儿低声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赫连那山松手让她下来,“月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城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我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如果我不来,你会告诉我吗?”
他沉默了。他本来就不打算让她知道这事儿,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是个心眼多的鬼灵精,即使知道也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况且其中还牵扯到长风哪!
“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
名月甩头就走,赫连那山急忙拉住她,“别任性,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等到你把她娶进门的那一天吗?”名月转过身,眼里已蓄满了泪水。
“月儿,别胡说八道……”一句我绝不会娶她尚未出口,就被名月一阵粉拳捶得他连退好几步。
“你这死大山、臭大山、坏大山,我要告诉皇上、告诉太后,还要跟玉哥哥、成哥哥说你欺负我,你坏、你不讲理、你是大混蛋……”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滑下名月清丽的脸庞。
又来了!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小东西发起脾气来,就把她自个儿为他取的浑名一古脑儿地全拿出来骂人,若让自己那些袍泽听到,岂不笑掉大牙?可是瞧她哭得抽抽噎噎、梨花带泪的模样,又教人好不心疼。
他叹了口气,又一次抱起名月,低声轻哄着,也顾不得路旁一堆看热闹的人,急忙将她带回家。可是老天爷似乎没这么容易饶过他,他前脚才踏进房间,外头便跟着传来禀报--“将军,玉贝勒和成贝勒来了!”
这两个人也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赫连那山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搂着还赖在身上的名月向大厅走去。
“赫连那山,你……”耐不住内心冲动的名成一见他来到,立刻跨步上前,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等等,先听他怎么说!”站在后面的名玉出声阻止,他紧盯住赫连那山问:“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事还会假吗?”名月站定脚,抬起哭得红肿不堪的双眼恨恨地瞪了丈夫一眼,“他欺负我!”
“喔?大哥替你报仇!”
话声未毕,名玉右手便直取赫连那山命门,急得名月大喊:“大哥,不要!”
只见赫连那山略一侧肩,轻巧地闪过名玉的攻击,对著名月喊道:“月儿,先听我解释再生气好吗?”
“你说吧!如果说不出个道理,我和名成可真的要出手了!”
名玉闻言也收住攻势。
“记得卫长风吗?”赫连那山尚未坐定便开门见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