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格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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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月高兴地拿出窝窝头来犒赏自己,又让马儿休息吃吃草,正准备要离开时,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大汉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看到有人,名月高兴极了,“喂,你要去哪里?”
女孩的声音?那人托异地看了名月一眼,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女孩子出现?
“到热河!”那人说道。
热河?虽然不是自己所要去的地方,但热河总是不差,至少可以从那儿转到蒙古去吧?
“你去热河做什么?”名月又问。
那人眼中透出一丝异样,这娃儿敢情是迷路了?所以要自己带着她离开这荒山野地。也罢,先看看再说,说不定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哪!
“经商做生意。”那人说道。
“那太好了,我正要去热河投亲,可惜迷了路,能不能跟着你一起走?”
男子看看名月,瞧她衣衫褴褛,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倒是那匹马……“那匹马是你的吗?”
“是啊!”名月想都不想地点头,突然,她注意到男子眼中的光芒,那眼神太奇怪了。
“一起走是可以,但是两个人怎么骑一匹马?”那男子故意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名月微愕;是啊!两个人怎么骑一匹马?共骑?那可不成,她是有夫家的人,这辈子已经赖定那山了,怎么可以和其它男人共骑一马?再说这人看起来猥猥琐琐,眼神闪烁不定,似乎不是个值得信任的正人君子,自己得小心些才是。
“说得也是,我这马性子很怪,除了我以外,别人都别想上它的背,这样好了,你告诉我热河怎么去,我自己慢慢走,相信总会到的!”说话的同时,名月边往马的方向移动。
男子看出了她的意图,竟一把拦在她面前,“老子逃亡了大半座山,正觉得脚酸呢!现在有马太好了,你这马代步很好,就让给我吧!”
逃亡?难不成他是官府追缉的要犯?
“你是官府追缉的要犯,对不对?”
男子哈哈大笑,没有回答名月的问话,转身就要上马。
“快走,不能让他上马!”名月焦急地对马儿道。但这匹笨马还是动也不动,仍悠哉悠哉地吃着草,根本不把主人的话当一回事!
眼看马儿不听使唤,气急败坏的名月也来不及多想便冲上前阻止。开玩笑,没这匹马,别说是回疆了,恐怕连京城都回不去,怎么可以让人抢走!?
“你不能抢我的马!”
“人都在抢了,还在乎你小小一匹吗?滚!”男子一使力,将名月推倒在地。
她不甘心地爬起来,抓着男子手臂张口就咬。
“好痛!”那人一怒之下,像老鹰抓小鸡似地抓起名月,伸手就是一巴掌,然后微一用力,竟扯破她胸前的衣裳,露出红色的肚兜。
“救命啊!那山,快来救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遭遇到什么危险的名月不由得急得大喊,现在她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回去呢?万一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或者死在这儿,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叫好了,反正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她雪白的肌肤激起男子的,自从他躲入山里以来,已经很久没有碰女人了。这妞儿虽然脏兮兮的,但一身皮肤真是白,想必人也长得不差才是,老天爷实在太厚爱自己了。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名月死命地挣扎,拼命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无奈力气比不过人家,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那山,你在哪里?快来救我!随便叫一个人来救我都可以,“救命啊!”完蛋了啦!
可是无论名月怎么呼救,都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在树林中回荡着,根本没有人来救她;她绝望地闭起眼睛,几乎想放弃了。
这时,不知怎地,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竟然不见了,她发现自己身子又可以动了,于是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瘦削的影子笼罩在她面前。
“我如果晚来一步,恐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声音为何听起来如此熟悉?好象是……名月忽地坐起身,看见有个男人蹲在自己跟前,脸上尽是冷漠。
“长风,是你!”她讶异地叫道。
“不然你以为是那山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到回疆去了?”名月说着,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好色的登徒子已然昏死在一旁不省人事。
长风摇摇头,静静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住几乎是衣不蔽体的名月。其实打从名月一出家门,他就紧紧尾随在后,不料这丫头骑了匹大笨马,自己又是个大路盲,弄不清东南西北,一阵乱窜后竟然让他把人给跟丢了,幸好山林寂静,他及时听见她的呼救声赶了来,否则自己要怎么向那山交代?
他沉声说道:“那山说的果然没错,你真的是个小麻烦,瞧瞧你替自己惹来什么灾难!”
那山?想到那山,名月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委屈、警骇、恐惧等感觉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她抽抽噎噎地说:“他跟你说了什么?说我是他的麻烦?”人家还不是因为担心他,我是他老婆耶!
他竟然……竟然……“我在半路碰到那山派出来的人,说秀萝和他带领大军正往回疆的路上,他担心你会跟上来,所以二天前要我快马赶回,务必注意你的安全,没想到竟让他料中了!”
“长风哥哥--”名月突然低声唤道。
这声“长风哥哥”听得他眉头紧蹙,她也是这么喊那山和秀萝的吗?难怪那山会对她爱之入骨,秀萝会那么喜欢她。“别叫我哥哥,你哥哥在京城哪!”
“长风哥哥--”名月还是这么叫他,“别把今天的事告诉那山好吗?他如果知道了会气炸的。”
既然知道他会生气,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家里,想什么打仗杀敌的?卫长风没好气地想着,随即正色道:“把衣服换一换,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名月倔强地嘟起嘴巴。
“由不得妳,扛也要把妳扛回去!”卫长风冷声道。
名月知道跟卫长风再啰嗦下去也得不出什么结果,于是背过身子,取出小包包里的衣服。在整装的同时,她水灵灵的眼睛迅速转动着,不一会儿,她衣服换好,办法也想到了。
“你不担心秀萝姊姊和那山又旧情复燃吗?”名月小声地询问着。
卫长风眯起眼,“旧情复燃?”
“对啊!那山虽然娶了我,可是他心里并没有忘记克丽儿,当然也不会忘记秀萝姊姊,否则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而秀萝姊姊对于那山的感情,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难道你都不担心?”名月瞎说道,音量也跟着大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担心?那山六年前就没有娶她,六年后也不会娶她!”
“好大的度量,难怪秀萝姊姊一直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守着你还是继续等那山,因为她是在你的默许下去爱那山的。”
这会儿卫长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态度可能会让秀萝误以为他默许她去等待那山。他抬眼看著名月,眼中多出一丝疑惑,内心也动摇。
“是男子汉就该勇敢争取所爱,怎么可以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不敢行动也不想,然后奢望着自己的痴心会得到回报?你应该--”名月一边查看卫长风的脸色,继续胡诌。
“别说了,上马吧!”他厉声斥喝着。
“上哪儿去?”哈!看来她的计谋得逞了。
“你说呢?”卫长风睨她一眼。
名月喜形于色,他终于愿意带自己去找那山了。早说嘛!害她说那么多废话,拼命找理由想说服他,难怪他娶不到老婆了,原来是乌龟派的掌门人!
“你怎么去?这儿只有一匹马耶!”
“你以为我步行来的吗?”卫长风瞪了一眼这个古灵精怪、满脑子鬼主意的小女人,他不禁有些同情起那山,毕竟他领教过一次就够了,而那山可是一辈子都得对着她呢!
在卫长风的保护与陪伴下,名月如愿以偿地前往回疆。
从京城到回疆的路途,这辛苦自是不在话下,两人跋山涉水,饿了就靠卫长风打打野味,或是吃点干粮果腹,困了就找客栈、民家投宿,有时错过民家,还得睡在野外,一夜风声兽嚎下来,吓得一辈子没吃过苦的名月哇哇叫。不过卫长风可不是赫连那山,他既不理会名月的惊叫,也不会心疼她累得花容失色,谁教她要跟来呢?
但辛苦虽是辛苦,名月依然快乐得像只小鸟,因为那些什么宫廷礼仪、礼数家教的,全都拋到十万八千里外去啦!尤其一浩瀚无垠的戈壁沙漠后,她更像只脱缰的野马东跑西跑的,全没个姑娘样儿,把卫长风的呼唤与叮嘱远远拋在脑后,气得他几乎想将她丢在沙漠中自个儿走掉算了!
“长风哥哥,你看那是什么?”名月忽地策马跑到他身边嘀咕着。
卫长风背着两个人的包袱,慢慢跟在后面,一脸淡然的略抬起眼,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方沙尘滚滚,隐约中还可听见嘶喊声。长期在战场征战的他立刻知道发什么事,连忙说道:“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把马藏好。”
“为什么?”名月不解地问道。
“前面恐怕有战事发生,我们还是躲一躲。”
兴奋之情立刻溢满名月好奇的心,但卫长风可没这等闲情逸致,他环顾四周,幸好他们刚刚通过戈壁沙漠,来到一处有树有水有草的地方,否则还真不知该躲到哪儿去呢!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他忙拉著名月的手,两人躲在一块大石后面,静观前方的变化。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看到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地涌过来,他们衣着破旧,脸上写满惊慌与疲惫,彼此用着奇怪的语言呼喊交谈。
“他们在说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看起来似乎不像回缰的人。”卫长风喃喃自语着。
“他们说女皇的人马快追来了,走快一点,快到了!”名月低低回道。
他愕然转头看向名月,她怎么听得懂?“你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说的是蒙古话,我和哥哥都学过蒙古话的。”
卫长风恍然地点点头,因为满人的贵族大臣中精通蒙古话者不少,她是亲王格格,懂蒙古话自是应该。
他再回过头望向这批仿佛仓卒逃难的男女,他们来到这有水的地方,理当休息喘口气,但他们却丝毫不敢作停留,只是急急离去。卫长风纳闷地站起来,但忽而传来的一声巨响让他又蹲下身子。原来有几个金发碧眼、高头大马、怪模怪样的人正骑着马,拿着火枪,追逐着那批逃难的人,这几个人一下子开火枪,一下子又怪笑连连,说着他完全没听过的话。
“他们说的也是蒙古话吗?”
“不是,蒙古人也不是长这个怪样子。”名月忽然瞪大眼睛惊叫着:“长风哥哥你看,他们开火了,有人受伤了!”
卫长风转头,果然看到几名落在后面的蒙古人因被火枪击中而落马哀号着。“可恶!”
“你快救他们,快啊!”名月着急地猛喊。
卫长风身手利落地取出背后的弓箭,然后只听得咻咻几声,那几个拿火枪的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纷纷落马,一命鸣呼哀哉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那些人死后,名月连忙冲上前去检视那些受伤的蒙古人。不久,有个看起来像是他们首领的男子走了过来,名月便用蒙古话和他交谈;那男子听见竟然有人懂得他们的语言,兴奋之情不可言喻。
“怎么回事?”卫长风牵着马走上前询问。
“他叫渥巴锡,这些都是他的族人,因为忍受不了女皇的残暴统治,所以带着族人万里跋涉,想回归大皇帝。”
“女皇?大皇帝?”
“我也不知道女皇是谁,不过大皇帝就是咱们当今皇上啦!渥巴锡说皇上仁慈爱民,所以带着族人前来归顺,可惜一路上受到女皇派出来的人马追杀,死的死、伤的伤,没剩下多少人。”
那名叫渥巴锡的男子指着卫长风对名月嘀咕着,名月听了笑吟吟地道:“渥巴锡说要谢谢你救了他的族人,想和你做朋友哪!”
卫长风一愕,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吞吞吐吐地说:“替我告诉他,我很高兴能交到他这么一位朋友,还有,告诉他不必再担心了,这里已经是大清领域,不会有人对他们不利的。”
渥巴锡握住卫长风的手,叽叽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卫长风因为听不懂,只能傻笑着。突然,他轻声地说:“有人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名月还没将话说给渥巴锡听,渥巴锡便转过头看向远方,显然他也发现了!他一手握住腰际的弯刀,一手拿箭,唤来族人准备应战。而卫长风也同时拉满弓蓄势待发。
“等等,我有办法。”名月突然说道。
“别胡来,快找地方躲好。”卫长风不以为然地轻斥道。
“不,真的,你们照我说的去做。”
名月一脸认真的模样是卫长风从没见过的,而渥巴锡也半信半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