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历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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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举例而言,你可能会由于全行业的结构调整而不得不考虑削减成本。在完美的世界里,我们都愿意让员工人数翻番。但在现实的市场社会里,我们必须在人员总数减少的情况下保证生产效率。在美国,你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速度要快于其他洲—比如说欧洲的一些国家。不管你是德国人、美国人还是中国人,你都必须具备文化敏感性(cultural sensitivity),而不能将一两种管理模式出口到全世界了事,这是没有用的。你需要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尊重当地的文化,什么时候可以向前强硬地推进一点点,因为毕竟前方有等待你去实现的目标。 至于你提到管理路透社是否需要有新闻从业背景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我们有2300人的新闻队伍,但我们的员工一共有16000人。我们大多数的员工并不从事新闻工作,他们有的是技术人员,有的是行政人员,有的是市场人员。你可以去问一问路透社的编辑记者,我非常非常尊敬他们的工作。在削减成本的过程中,我们的新闻部门裁掉的员工人数是最少的,裁员率只有2%,而全公司的裁员率是15%。因此,你可以看到我们在这方面做得还不错,而且我至今还没有看到改变方针的必要。 你曾在拉丁美洲工作过,这些工作经验对你有何种影响? 拉丁美洲比较有意思,前些年我在那里的工作经验的确对我帮助很大。拉丁美洲国家一直在试图摆脱经济周期和经济危机,它们对世界其他国家经济的影响也相当巨大。我在墨西哥经历了货币危机,接下来墨西哥又发生了一次危机,阿根廷也跟了上来。经济大衰败之后,(拉美)进行重建,随后又再次发生债务危机、货币危机。在那么小的一个区域内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开始觉得世界的确处在经济周期之中。我认为,如果金融市场上年轻人太多—当然了,我也是一个年轻人—你就会看不到熊市。人们都以为市场会一直往上、往上、往上,永远也不会跌下来。(在拉美的)那次经历给我带来的帮助就在于,我知道它肯定会有下跌的时候,后来就的确出现了经济衰退。而现在,经济已经跌到了低谷,人们又开始说,“噢,世界太糟糕了”,经济再也不会复苏了。我还是觉得经济是会复苏的。为什么呢?因为没有哪儿出错了,经济还将进入新的增长周期。 你认为自己是一个激进主义者吗? 不是。 可是在不少观察家的眼中,你对路透社进行的改革就像一场激进的革命。 你是激进主义者还是保守主义者,不过是基于速度的差别。我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成功地做完所有的事情,而且最好能在一天之内完成。这个目标显然高得无法实现,因此我要求很快。但是我知道做不到,因为如果经济发展过快,就容易崩溃;但如果走得太慢,又永远达不到目的地。 所以,激进不激进,要看相对于什么而言。相对于坐壁上观、碌碌无为而言,我当然很激进了。我前进的速度有时候比较慢,有时候又比较快。我希望将我一年的前进速度平均下来,能保持在合适的程度上。 一些人认为今天路透社的问题,有部分原因来自于20世纪90年代的管理不善。你如何评价你的前任?     。 想看书来
访谈(2)
你可以说任何你认为存在的事实,但我不这么认为。我们不可能简单地回顾一下过去就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预想家。我的前任是一个非常优秀的CEO,他解决了很多问题。他当时的很多竞争对手今天都已经辞世,那些都是曾经响当当的名字。今天,遗忘—遗忘很多人、很多事—成了一种时髦。我需要看到现在我们处于什么位置,我们需要做什么。我回头看了看,以期能进一步了解历史,以免每天重复犯下相同的错误,但是我对此并不太担心。我自然也不会认为我的前任是一个很差的管理者。相反,他做得非常好。 在好时代,人人都是杰出的商业领导者。但是在坏时代,我们却只能看到他们的缺陷。而你担任CEO期间正好面临了好时代与坏时代的分水岭,你对此有何看法? 是的。我认为,好时代会让优秀的经理人—甚至包括不优秀的经理人—显得特别优秀。沃伦·巴菲特有一句名言:“当潮水退下去的时候,你马上就能看到谁没穿游泳衣就去游泳。”在如今经济环境不好的时候,好的管理者尤其需要刻苦工作,集中精力去做最重要的事情。但是结果不是马上就看得到的,一贯如此。 举个很好的例子,英国有一个百货公司叫做Marks&Spencer,三年前他们新聘任了一个CEO—鲁克·范德维尔德。一开始,他需要让公司完成一个大转型,人人都说Marks&Spencer不行了,快完了,新CEO糟糕透顶,舆论界骂声一片。后来,他对自己说,他并没有带来什么改变,做的事情也(和从前)一样—关注正确的事情。结果公司获得了很大成功,但事实上他并没有改变什么,每个阶段他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因此,变革就是这样,在规划未来两年、三年、四年之内的战略时,你必须要有信心。 但是,你或许有长期的战略考虑,但是不断的裁员会增加员工的不安全感与不信任感,你采取什么有效方式来解决这种普遍存在的不安全感呢? 我认为,这没有什么神奇的解决方法。员工都需要安全感,这的确会影响到员工的士气,你不能否定这一点,不然员工就会在背后骂你是个骗子和白痴。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诚实,做大量的沟通。因此,如果你知道自己必须辞掉300名员工时,你就得出去跟大家说:“这是我们需要去做的,这是我正在做的,这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就会怎么样。” 员工不会喜欢听这些话。如果我要辞掉你,我可以给你找出三个理由,你听了这些不可能还会说:“噢,太棒了。”如果我说你现在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儿,你肯定会说:“噢,这太不好了。”但是,过一段时间以后,我想员工是会明白的。 我现在有16000名员工,我需要考虑的是五年或十年后路透社会是什么样子;员工的待遇会变得有多好;不管我现在裁掉了多少人,我将工作移交给下一任的时候—这是早晚的事情—路透社会是什么样子。 路透社面临着一个很矛盾的现象,即它的价值观与声誉来源于新闻部门,新闻部门拥有众多的员工,却在集团内创造了相对小的利润。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公司的CEO理查德·帕森会说,他们或许创造了一家自己也无法驾驭的公司,因为美国在线与时代华纳在业务上的冲突过大。你们面临同样的问题吗? 首先,数字容易误导人。要想判断新闻业务从财政上对整个公司的贡献,一种方法就是看媒体部门带来的销售收入。按照这种算法,美国在线时代华纳这方面的数字我不太清楚,而我们的媒体部门每年贡献的收入大概有亿英镑,全公司的总收入则是30亿英镑。 但是要看到我们全部的金融服务部门的收入(指着办公室里悬挂在一面墙上的巨大的平板显示器)—屏幕上显示的是我们向客户提供的金融服务,里面结合了我们的新闻内容……(摆弄着手中的无线键盘)这是股价走势,这是关于路透社的信息,这边是俄语财经新闻。 如果没有新闻业务,我们不可能在金融领域中获得这么多的客户。因此,我们很难简单地评价新闻业务在整个集团中的贡献比例。比如说,这是皮尔森集团,这是皮尔森的股价(摆弄着手中的无线键盘),可以看到皮尔森的股价正在下滑。我想知道为什么,于是我就可以直接找到关于它的新闻。我可以在这里搜索到从今天到2001年的所有关于皮尔森的新闻。新闻业务正是我们的金融服务如此具有价值的一大原因。不好意思,我可能讲得让你有些不太明白。 那么金融服务部门呢,它的表现怎么样? 我们大约有91%的收入来自于金融服务,在金融服务公司中我们的这个比例是最高的。我们的驱动力就是要做到给客户带来健康的循环效应。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我认为影响我们的主要因素是结构、竞争力等。 竞争力表现在,路透社怎样做才能保证我们赢得竞争,改进服务,提高客户质量,增加产品种类,将精力重点集中在客户服务上。影响我们业绩的中间因素则是结构性变革,但是这些转变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完成的,实现它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让我们来谈一谈金融信息服务到底在我们的世界中扮演了何种角色,它仅仅是一件出售的商品吗? 我认为金融信息绝对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想想金融信息的传播速度有多么迅速吧。2002年在纽约我们就有150个活动,所请到的发言人有科菲·安南和前美国财长拉里·萨默斯,他们曾和我们的驻印度记者谈论印度的经济政策。在以前,假如我常驻印度,我不会去关心我在华盛顿的读者。但是路透社要实现这一点,不到一秒钟,我们驻印记者所说的话就会出现在每一块荧屏上,传递给全球各地的金融部门。假如今天萨达姆发表了讲话,我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需要两个星期的时间才知道他说了什么,全世界当时就收看到了他的发言。我们影响了政府和银行的决策,这些机构每天要处理数百亿、数千亿美元的资金。所以我认为这种全球性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访谈(3)
领导这家特殊公司,是否需要一些特别的领导力? 这是个好问题。我不认为这是一家多么特殊的公司,我也不认为这家公司在领导力上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它真正需要的也许是通才,你得喜欢你的事业,你得将自己的利益与公司、员工和客户的利益结合在一起。因此,(领导力)不仅仅涉及收入水平、利润状况,以及预算和统计数据。从基本上来讲,我们正在做的是,将内容—不管是新闻还是数据—和技术应用到两大主要市场中:金融和媒体。我们的事业遍布全球,态度比较中立;我们公司是一家全球化的公司,我们的总部设在英国,而我是个美国人,我的妻子是欧洲人;我在世界各地办公;我们只有15%的收入来自于英国市场;我们的目标是成为每个我们所服务的国家的一家本地企业。 我们不是麦当劳、耐克那样的跨国企业。麦当劳是一家美国企业,它只是将美国食品出口到其他国家。路透社不是一家民族企业。对你的问题的最好回答就是,它必须具备全球视野。运行着路透社的不会全都是美国人或者日本人。你必须关心客户的所作所为,必须关心编辑记者们的所作所为,并为技术而激动。这些事情永远都能让我兴奋。 那么在过去18个月中,你犯的主要错误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个好问题。在用人方面我犯了一些错误,这是个人的问题。你会感觉到,不合适的人被放在了不合适的位置上,比如说我们在客户方面的某些人员。出现了这种情况你就需要进行调整。但你知道,人有时候难免会心软,不能足够快、足够迅速地进行调整。即使如此,员工仍然会骂你太过分。 在“9·11”发生时,你在做什么?对于你和公司而言,这是一次重大的挑战吗? 是的,我们有6个人(在“9·11事件”中)丧生。首先,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进入了危机状态。对我而言,这同样是一次危机。以前我们也遇到过需要完成很多工作的困难时刻,但只有这一次称得上是危机。所以,我们马上明确最重要的三个方面:一、我们的员工;二、我们的客户;三、这起事件对商业和经济的影响。 我们有很多员工在世贸中心里面工作,因为我们的纽约分部设在那里,我们在纽约的网络中心也设在那里。那天早上,事件发生时我们还有很多员工正在世贸中心里为客户服务。所以,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对我们的每一个员工负责。我们大概有500名员工在那里,丧失了6名员工的确是一幕惨剧,但是我们已经把损失减到了最低。 第二是我们的客户。受到影响的不光是在世贸中心里办公的客户,由于电力供应和通讯的中断,我们分布在全球的许多团队紧急加班,恢复通讯和备份系统,以使我们的客户可以坐在家里进行交易。 第三,我们立即计算了该事件从财务上对我们的影响。虽然我们损失了数百万美元,但是这些和丧失的生命相比就无足轻重了。 很多时候,公司的成败更多地取决于整体经济环境的好坏。在今天全球经济已进入不景气的状态下,路透社是否具有新的增长空间? 我认为类似于1999年至2000年那样的经济状况不会很快到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