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读本:一路向前-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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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速地思索过后，王子彦便坚定地回答：“愿意。”

　　李处长很满意他的回答，和赵副处长相视一笑：“你也实习了两个月了，各方面都反映你表现不错。今年公司要进行机构改革，处里人手本来也不够，你明天就到这里来上班吧。赵处长会和车间打招呼的。”

　　王子彦听到这里，略做谦虚地说：“我什么也不懂，到那里都一样，需要学习。”

　　赵副处长插话道：“慢慢就熟悉了，关键是要认真、严慎。”

　　王子彦离开组织人事处办公室的时候，心情却是十分复杂，尽管他的决定很明确。他感觉基层的师傅们是那么的开朗，虽说大家经常拿他开些有色玩笑，但相互之间却很友好，马尾辫子还经常带水果给他吃，经常和他聊些大学里的事，眼里透露出羡慕的神色。

　　王子彦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回到车间，依旧和往常一样，做这干那，比往常做的更多。下班时，他对班长金建军说道：“明天我就不来实习了，组织人事处调我到那里去工作。”

　　金建军一听，大着嗓门说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的人。被我猜中了吧？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当官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其他人也纷纷过来，七嘴八舌地叫嚷着，说是要喝酒庆祝。王子彦客气而坚决地拒绝了，仅仅是提前从在车间实习改为到处事上班，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就算是以送别的名义，可别人又会怎样看呢，还是谨慎些的好。

　　第二天一早，不到八点，他来到组织人事处。赵副处长已经在办公室了，正在收拾卫生。王子彦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忙起来，拖地，打水，洗茶杯。一会儿，李处长，还有皮肤白皙的少妇也一前一后地来了。赵副处长将少妇介绍给王子彦：“这位是苗淑红，处里的干事，这是小王，王子彦。”两个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忙开了。

　　收拾完卫生后，喝了一会茶，李处长便叫上王子彦，说是一起到各个部门认识一下。公司办公室、财务处、销售处、型材车间、管道车间、技术处、质量处、供应处，一圈转下来，少不了端茶倒水的，王子彦则努力地记住了各个处室的处长的脸面和名字。

　　下午的时候，李处长拿出几分文件，让王子彦学习，然后又让他设计一张干部考核的表格。王子彦一边看文件，一边和他们说着话，渐渐地，各人的情况也都了解了。赵副处长，原先是供应处运输队队长，修车很有一套，喜欢收藏；对苗淑红，原先是公司团委干事，调到组织人事处后提为科级干部，儿子3岁了。

　　组织人事处里经常来些老干部。每当这个时候，王子彦都要积极地为他们端茶敬烟，陪着说话，也让他从中了解了很多的公司里的人和事。两位处长也讨论一些人事方面的事情和安排，王子彦本着认真、谨慎的原则，只是在他们不避讳的就听一下，但是从来不对外传说。这段经历，使得王子彦养成了严谨、踏实的作风，俗话讲就是不见鬼子不拉弦。这种作风的养成，使得王子彦在很多的事情上避免了不少的麻烦。想想看，谁又能从心底里喜欢一个八婆式的人呢？

第6节　进入处室（2）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李处长、赵副处长经常出去开会，都是关于国有企业机构改革的。王子彦做事痛快，日常的一些事情，很快就能做完，省下的时间里，便感觉到有些乏味。闲暇之余，就从书柜中拿出处里订阅的《新华文摘》、《求是》等杂志一本一本地翻阅，了解一些党史资料，了解一些国家大政方针及幕后背景，同时还要听着苗淑红一遍又一遍地讲述她的大学生表弟的如何自立门户赚大钱的故事。

　　第一次听的时候，王子彦没有在意，可是她三番五次地讲起这个表弟发大财、那个表兄赚大钱的故事，就引起了王子彦的思虑：原来是苗淑红担心王子彦阻碍她的发展，更甚者取代她的位置。这倒让王子彦感受到了一点办公室政治的意味，虽然他根本没有这样的计划，但毕竟人心隔肚皮啊，她不了解他，他也不能凭着自己的臆想去解释些什么。

　　安逸平淡的日子终于有了变化。海洋市作为沿海开放城市，市政府号召企业事业机关干部学习英语，以适应改革开放的要求，并专门发了文件，要求各单位高度重视，选派人员，到市里参加专项师资培训。李处长拿着文件，问他英语怎么样，王子彦已经看过文件了，就说：“大学毕业都要四级英语水平，我的英语还好，日常会话没有问题。”李处长如释重负地说，那就你去参加市里培训，然后回来讲课。

　　王子彦满心欢喜，感觉到这可能又是一个机会，一个转变的机会，虽然他不知道会向那里转变，但有所变化总归是好的。暗地里，却又产生了一点点的不快。因为自大学四年级时，他就以为人生这一辈子再也不用考试了，从小学开始，已经考了十多年了，他对考试已经厌烦了。现在，又得学习、考试。

　　但这一点点的不快也就很快消失了。因为王子彦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英语水平在他所在的培训班是一流的。王子彦参加的市里组织的专项英语师资培训班是在一所师范学校进行的，一起参加培训的有区政法系统的，建委系统的，石化系统的，棉纺系统的，以及其他一些大型企业的。刚到学校报到的时候，王子彦还担心自己的水平是否达标，等到课本发下来的时候，他发现，难度远远小于大学英语四级的水平，净是些“What　is　your　name？、Where　are　you　going　to　do　？”之类的日常用语，真的是初级适用英语。

　　英语培训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一直要持续一个月。课余时间，教授也和大家一起说笑。一个纺织企业的办公室副主任，特别活跃，因为他对英语基本就很陌生，说是26个字母背得过，其实是唱得过却写不全，在课堂上经常插科打诨，课余时间讲些荤段子，逗得一班老少男女喜气洋洋，倒也活跃了学习气氛。

　　培训结束后，王子彦以优秀的成绩，拿到了师资资格结业证书。华海公司也专门召开了会议，响应市委市政府的号召，组织各部门管理干部人员参加为期半年的英语培训学习。王子彦自然成为了老师，每天下午讲两个小时的初级英语课。

　　凭借在大学里当班长的经验，王子彦满怀自信地走向了讲台，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讲课，或者说是当众讲演。一堂课顺利地讲下来，王子彦发现两个问题：一是学员们经常有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学过简单英语的会问为什么是“Here　am　I”，而不是“Here　I　am”，王子彦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很多的关于语法方面的解释，只是用了一个中国传统的“老头晒太阳”其实是“太阳晒老头”来告诉大家，这是语法习惯问题，巧妙地转移了大家的话题。二是学员们的兴致不高。这一点，王子彦倒是理解，因为本来这英语是行政命令要学的，又不是大家自觉自愿的。

　　王子彦考虑了大半夜，基本有了主张。他认识到，一方面，讲课确实需要备课的，即使是简单的课程；另一方面，任何的讲演，都要抓住听众的心，随时都能提起学员们的兴致。

　　于是，后面的课程，他更加认真备课了，先在课本上备注许多学员可能问到得问题；课文几乎都能背下来，也好堵一堵一起分配来的大学生们的嘴，表明我王子彦并不是吃素的；在讲课的同时，他适时地加入一些现实生活的元素，甚至是一些课本上没有的东西，以活跃课堂的气氛。

　　有一次，一个女的问他“色狼”用英语是怎样讲的，王子彦很惊讶这个女工的大胆，但还是告诉她，可以说goat，或者dirty　　man，然后反问她，你喜欢哪一个“色狼”？全体学员们哄堂大笑。

　　等快到课间休息了，王子彦就吊大家的胃口：你们知道外国人怎样骂人吗？大家急切地说，想知道，快教几句。王子彦就说下节课吧；下节课我给你们讲一讲外国人是怎样骂人的。

第7节　从事专业（1）
真正到下一节课时，王子彦自然是不会讲的那些杂七杂八东西的，虽然他也略略知道几个诸如shit之类的四字词，但以他对自己内外形象的要求，是断然不会去教的，便以公开的书刊上没有为借口把这个问题躲了过去。

　　连续六个月的英语授课，虽然内容相对简单，但王子彦付出了许多，也收获了很多。华海公司里逐渐都知道了有一个大学生小王老师，活泼，幽默。王子彦也提高了当众讲演的水平，日后在任何场合，他都能适时地抓住对方的兴趣，快速地找到和对方的共鸣点，侃侃而谈，颇具亲和力。

　　忙忙碌碌中，传统的春节到了，公司统一放假5天。毕业第一年，有了自己的收入了，王子彦思量着给父母带些什么东西。最后，他在商店里的糖果专柜前，挑了几种最贵的德芙巧克力，买了几包给母亲，买了两瓶杏花村酒给父亲，又给自己买了一件大衣，回到了家乡。

　　一晃将近半年没有回家，父母的气色很好。晚上母亲见他买的巧克力，尝了几块，知道了价格以后，带着幸福满足的口气埋怨道，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糖果了。

　　王子彦面上嘻嘻哈哈，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糖了，心中却很是怅然：工作了，妈妈只吃我买的几块糖就很满足了。我的未来会怎样呢？

　　王子彦想起了自己上学时跟随同学去听过的一堂传销课。那时的传销还远远没有变质，讲课的风格基本上属于野生激励派的。课堂上，所谓的老师大讲特讲一个人要懂得感恩，要懂得回报父母，要让自己的父母、妻子都能过上美好的生活，然后就是讲，现在一个无论富贵贫贱、男女老幼都能把握的几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要下面的人抓住，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辞。王子彦没有再去听这些传销的课，但是，关于一个人要懂得感恩、要回报父母的话语，却让他更加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所面临的责任。

　　不管怎样，亲爱爸爸妈妈，我一定要给您更大的幸福的。王子彦心中暗暗地强化着自己的责任。

　　转过年来，华海公司的机构改革也全面展开了。在强调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改革浪潮下，在精简机构、增强活力的原则推动下，一批老的干部内退了，部门领导做了很大的调整，人员也做了很多的精简。李处长内退了，赵副处长升为处长，苗淑红依旧做干事。

　　王子彦在组织人事处的时间也不短了，除了讲授英语课程以外，每日里都是些日常零碎的工作，虽然他做得很认真，但这日复一日的单调工作很难再引起他的极大兴趣。已经内退的李处长，上班是自由的，间或来，间或不来。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李处长就会对王子彦说，改革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来是计划慢慢地培养王子彦的。

　　许多年以后，当王子彦有了了国企、外企、民企的经历后，才能体会到不同体制的企业对于人才的使用和培训计划是大不同的。国企的用人观是看准了才使用，培养是缓慢且往往暗示美好的将来；外企的用人观是业务技能好就行，有其他问题就换人，员工的教育培训是计划周密的、要求明确的，培训要有助于当前的业绩。其实这些中外方法并无太多的差别，只是老外看重眼前利益，而五千年的中式文化让国人懂得了太多的从长计议而已。但社会的飞速发展让人们多了些浮躁，少了些沉稳，因而大多数人都在往外企里去挤，为了输输赢赢，挤得浮浮沉沉，一会圈套，一会对决，也很是热闹了几年。

　　最近一段时间，赵处长对王子彦的工作安排接近于零了。联系到苗淑红最近不再讲她的表哥表弟的发财故事，王子彦机敏地想到，赵处长和苗淑红怕是有什么默契，只是碍于李处长的面子，不太好下手调整自己。

　　是自己主动离开的时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子彦心中暗想，这条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古训，真是好话，好得有一种洒脱，好得更有一种无奈。

第8节　从事专业（2）
（今天，不，应该是昨天了，有外地客人来，更新迟了。无论如何，要坚持每日一更的。）

　　王子彦还不想离开这家公司，他要转到技术部门去。他感觉自己对于企业的熟悉程度还远远不够，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学习，无论是对于这个企业，还是对于这个行业。

　　利用自己的工作便利机会，王子彦把公司的技术部门人员情况做了梳理，经过分析，最后认定了质量处作为自己下一步的去向。

　　公司质量处负责的是女处长杨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