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博弈:职场冤家-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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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往事难追
一个春日的下午,悉尼情人港附近的一间办公室里,芳菲正在进行一场面试。
谈话已近尾声,面试官频频点头、微笑,满意已溢于言表。
“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负责,细心”,芳菲答得胸有成竹,既然应聘的是财务主管,这个答案最安全。
“很好”金发碧眼的面试官已决定结束谈话,“我可不可以复印一下你的学历证书、职称证书?”这似乎是她已进入下一轮面试的暗示。
“当然”芳菲笑了,这笑容还未完全绽开,就在脸上尴尬地凝固了,因为,她发现所有的证书竟然不翼而飞……
黄昏的悉尼,宁静而美丽,一群洁白的海鸥栖息在茵茵绿草上,任夕阳涂抹它们的羽毛。芳菲无心欣赏周围的景色,刚才面试官狐疑的眼神,虽只一闪而过,却深深刺痛了她。她一定是把装有证书的文件夹,随手落在来时的火车上了。如此粗心居然还自夸细心,实话成了笑话,资历成了空口无凭,她这次败得彻底又窝囊。芳菲懊恼地用食指敲敲太阳穴,她本不是马虎的人,今天是怎么了?是紧张?不,累积了几十场面试的经历,她已经能有效地控制情绪。是轻敌?不,知名跨国公司、能一展伸手的职位,就为这两条,她对今天的面试做了充足准备。难道是因为凌远?她叹了口气,心头钝钝的一痛。
不知不觉,车站到了,一辆双层火车刚巧呼啸驶来。她跳上车,晃到二层靠窗的位置,心事重重地坐下。为什么,即使往事已如烟散,即使人已各奔西东,凌远的消息,依然能扰乱她内心的平静?今天早上,她正在网上为面试搜集资料,msn上“叮”的一声,跳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的老板,你的前老板——凌大总裁离婚了。”
芳菲不屑地回复发消息的英子:“你不如告诉我太阳是方的。”
“不信,上网看!”英子回复得更干脆。
芳菲马上如鱼般,跳入某门户网站,果然,娱乐版的头条新闻是………“知名女主持人依云坦承离婚”,她的丈夫,正是京城历史悠久的五星级大酒店——帝豪都会的总裁凌远。
“这事蹊跷”英子发消息紧追,看见芳菲许久没回复,又追加一条:“你一定知道原因。”
芳菲不敢不回了,“关我啥事?人言可畏,小心错伤无辜。”
“同事都猜这事和你的前任经理蔚蓝有关”。芳菲又沉默了,当蔚蓝的名字出现在荧屏上,她的心如被针刺。
“蔚蓝离开酒店后音讯全无,这太不寻常。你是她最得力的下属,也是酒店中唯一的朋友,一定知道不少内情吧?”
“花落无声。”芳菲打下这四个字。
“别玩深沉,蔚蓝到底去哪了?会不会摇身一变成凌太?”
芳菲写道:“你见过花落能复开吗?”
“什么意思?”
芳菲不答,逃下了网,英子是对的,她心中的确隐藏着大秘密,那些往事,她无一刻淡忘,却怕别人来碰触。
正回忆间,车外熟悉的景色把芳菲拉回现实,离家还有一站地,可她宁愿在此下车,沿海岸线走走。
黄昏的海边,行人稀少,只零星有几个垂钓者,在落日余辉中等待着最后的收获。芳菲望着白浪孤独地拍打着岩石,心头掠过一丝落寞。“我为什么总在为难自己?”她在心中自问。当年在帝豪都会,她是酒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公关经理,就在别人羡慕着、议论着她的好运时,她却毅然决定出国留学。到了澳洲,她又把专业转为财会,不只是为了容易谋职,而是因为厌倦了八面玲珑的公关岁月。当风雨过后,当风光历尽,她只渴望过相对宁静的日子。毕业后,作为一个没经验的外国人,工作难找,她只能委身在一家中国人开的小公司,作秘书兼财务。如今,她取得了澳洲注册会计师资格,想鱼跃龙门,跳进本地大公司,却苦寻一年无果。今天,好不容易曙光乍现,却被自己一脚踢飞……正想着,她忽然感到一只手拍在肩上,定睛一看,竟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再一看,一只高大的苏格兰牧羊犬,正竖起身,向她吐着舌头。芳菲听到自己的尖叫刺破了海边的宁静,慌乱中,她似乎把什么东西踢入了海中。
“Peter,stop”
一个垂钓者站起身,用标准的澳音呵斥着。那庞然大物立时乖乖地伏下身。
“对不起”,狗的主人向她歉意的笑笑。芳菲打量着他,刚硬的脸部线条、晒成微褐的肌肤、配上黑色的T 恤,淡蓝的仔裤,使整个人看上去充满活力。
“没什么”,芳菲的呼吸依然急促。
“它喜欢你”,那人指指正在向她摇尾的Peter。
“只要它不‘吓人,我会喜欢它”。芳菲蹲下身,抚摸着Peter;无意间瞥见一只褐色的拖鞋正孤零零地躺在沙滩上。鞋怎么会只有一只?芳菲觉得奇怪,再看看那个男人*的双脚,突然明白了什么,尴尬地说:“刚才,我好像把一只鞋踢进了海里”
那男人哈哈大笑,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怎么这么多人都有秘密?芳菲想。
“我,从来没喜欢过这双鞋”。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突如其来
芳菲回到家时天已全黑,室友娜娜特地在花园里留了盏灯。灯光把一丛丛不知名的花,装扮得格外娇媚,而游泳池在月光下梦也似地躺着。在这悉尼首屈一指的富人区,以她的财力,租不起哪怕是一小间房,但娜娜是国内富商的女儿,留学时两人成了莫逆之交,当她看到芳菲住的破旧、阴暗的木板房,就死活把她拖来同住。
听到芳菲开门的声音,娜娜炮弹一样冲出来,喊道:
“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
“面试呀”娜娜刚沐浴过,头发湿漉漉地披在秋香绿的睡裙上,整个人清新得如滴着露珠的绿叶。
“没戏”
“你呀,这样苦找是没用的,要建立network(关系网)。这个区住的尽是大公司的老板、金领,你要引起他们注意。”
“你是说,挂块牌子站在路边,上书‘请注意,这里有财务主管一名’?”
娜娜随手丢来一只橘子,说“真蠢,去教会呀,很多鬼佬都信教的,到那里混混就熟。了”
“上帝他老人家一向不疼我,为找工作临时抱神脚,只能更不招待见。你倒是天天去呢,钓到金龟婿了吗?”
“我口语太烂。上周在家闷头背了三天圣经,以为英语突飞猛进了,找了个金发帅哥聊天,他说感觉在和圣母谈话。你说,谁愿和圣母*呀?”
芳菲笑笑溜进自己房间,打开电脑,上了网,此刻,她只想游逛在虚拟世界里,忘掉现实中的无奈。她登录了msn,把签名改为“也不靠谱一回”。马上,有消息发来,她瞥见图标上闪着寒光的剑,感到一丝温暖,是剑客。一次,他无意中撞入她的博,从此成了忠实读者,经常留言,时间长了,她感觉这个素昧平生的人如老友般亲切,就给了他msn号。
“做错事了?”剑客问
“嗯,很糗……”芳菲说了面试的经历
“你手里如果还有那些证件影印本,就扫描后发过去”
“在澳洲,复印件不足取信于人,除非有太平绅士的认证章。可,没了原件,谁肯认证?”
“你混迹职场多少年了?”
“四年”
“四年却连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啥?”
“重要的是态度!”
芳菲如醍醐灌顶,马上照剑客说的,扫描了复印件,诚恳地写了道歉信,再按照面试官名片上的电邮地址发出。这时,她才仔细端详这张名片,发现面试她的人竟是财务总监——一个能拍板定案的人物。
“发了”芳菲通知剑客。此时她的签名已改为“你说话像CEO”。
剑客发了笑脸,说“下班了,再见”。
第二天,芳菲早早来到公司——一间坐落在摩天大楼中的不起眼的房产中介。正值悉尼房产淡季,电话鈴难得一响。她悠哉游哉地在网上闲逛,突然手机响了,是昨天面试的公司。人事部小姐用悦耳的声音说;“我很高兴地通知你……”她心跳加速,成了,一定是成了,在心脏跳出嗓子眼之前,接下来的话使她平静下来。原来,她只是进入了下一轮面试;时间是今天中午。她的心情有如一个自以为拿到冠军的长跑运动员;“冲刺”后才发现自己还差一圈。今天要见的是什么人?这一去是一锤定音,还是功败垂成?她一边心中嘀咕着,一边悄悄登录到msn,剑客不在,不过她还是发了消息——“我进入了下一轮面试”。没想到一秒钟后,就收到剑客的回复“当这次机会是捡来的,放松地做一场talk show(脱口秀)”。他的状态依然是离线,这么说,他是隐身登录。他是太忙还是在躲避什么人?他说自己人在北京,这个时候北京是凌晨五点,他平时起这么早吗?芳菲揉揉太阳穴,喃喃自语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中午,芳菲提前半小时溜出公司,想在唐人街吃过午餐再去。她走进街口的“朱妈妈小吃店”,那一排排大红灯笼,让人看了就觉亲切。
“老规矩,牛肉面”,她笑笑地对掌柜说。
“小姐,你若爱上什么人,一定天长地久,一碗牛肉面居然吃几个月不变”。
“想找一个比牛肉面吸引我的男人,太难了”
说笑间,手机响了,是公司所在大厦的管理员。
“Fiona,有人在等你签收文件,很急”
房市淡季,公司的两个销售加上老板却都“忙”得无暇在办公室。芳菲明白,只有老板秀云徒劳地奔走在“潜在”客户中,其余的两人,各忙私活罢了。没办法,公司唱空城计,她只有牺牲午餐。
芳菲匆匆赶回公司,送件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签收好文件,立刻取出信,看了两分钟,马上拨通秀云的手机,“我们被告了”。
第三章 峰回路转
“嗒嗒”“嗒嗒”,急促的高跟鞋声,如雨点般在门外响起。“SHIT;最近怎么这么倒霉”秀云人未到声先至。接着,门一晃,一个穿着入时,手握STAR BUCK咖啡的中国女人出现在芳菲面前。
“一个客户,两年前付了20万澳元首期,买了世界广场的两个楼花。上月成交时,房价狂跌,他既无法售楼套现,又不能负担贷款的高额利息,因而拒绝成交,损失了首付款”
“这是按合同办事,有什么可告?”秀云摘下GUCCI墨镜,不以为然地打断芳菲。
“他告你在销售过程中误导,使他相信这是稳赚不赔的投资”
“这种事,口说无凭,让他告去!”秀云长舒一口气,心不在焉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程昊”
“他叫什么名字?”秀云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程昊”芳菲看见秀云的眼圈红了。
“怎么了,你?”
“没事,不,我……真的麻烦了”秀云颓然地用手支住头,泪刷地一下滑落了。
芳菲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了,再不走,面试就不用去了。只是,她不忍留下秀云独自垂泪。她悄悄溜到走廊里,给那家公司的人事部打电话,说,有急事,要推迟面试。
人事部说:“今天你要见的是总裁,他的日程已满,很难安排其他时间。这是最后一轮了,你能不能尽量赶到?”
芳菲正犹豫间,背后一个声音响起:“你还没吃午饭吧?快去吧”
“好,我这就到。”芳菲挂上电话,感激地望着秀云,她已恢复了平静,唯有眼神中的悲伤仍未抹去。这个程昊到底是什么人?他手里握着秀云什么证据?还有,她什么时候出来的?刚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芳菲有些不安,却来不及多想,拎起包,走了。
赶到那家公司时,芳菲已气喘吁吁,前台小姐冲她甜美的一笑说:“请稍等。”她定定神,在白色皮质沙发上坐下,透过对面的窗,欣赏着情人港的美景——碧空如洗,海蓝如天,悉尼歌剧院点缀在一片宝石蓝中,如展翅欲飞的白天鹅。悉尼是如此的美丽,可她在这里走出的每一步都步履维艰。她突然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背井离乡时,在飞机上领略情人港的风姿,那种震撼虽无与伦比,但被孤独与思乡包围的她,还是对自己说,我,只是个过客,这一切于我,只是日历牌上的一帧风景照而已。如今,四年过去了,她并没如当年预期的拿到学历就海归,而是逐渐把自己的生活与这帧风景融为了一体。
“嗨,Fiona,很高兴又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