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开玩笑的愚人节-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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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妥车,他住上望去,三楼的位置透出几许晕黄灯光。
他上楼,按下电铃,看著腕表计时。十秒,二十秒,四十秒,一分钟——
门开了。
“有够慢,腿短就走快一点嘛,我都快睡著了。”
夜深了,不能随便放陌生男子进来。但是一看到门外的人是他,她傻愣到十万八千里远去了,手不知不觉的就打开了中间那道阻隔的铁门。
“你、你、你!”他怎么知道她住这里?
“肚子好饿,我要吃饭。”他一副被虐待的可怜相。
“呃,噢!”她点头,愣愣地走进厨房,利用冰箱现有的材料,煎了一尾黄鱼、一盘青江菜、一颗荷包蛋,再把晚上没吃完的冬瓜排骨汤热一下。
最后,她站在这摆了三菜一汤的桌子前发呆,后知后觉地问著自己,他肚子饿干她什么事,她干么要乖乖煮给他吃b.
浴室传来冲水声,表示他在洗澡,而且事先没知会过她,这、这真是!!
半夜按她家门铃,用她的浴室洗澡,还光明正大向她讨饭吃,态度自在得像是加班晚归的老公……
泪眼相望呢?感伤无语呢?动容拥抱呢?这些不是久别重逢该有的吗?最好再飘个细细雨丝什么的……
为什么通通都没有?
他们……似乎跳过了很长一段,长到她搞不清楚状况,现在是演到哪一段了?
他表现得就好像他们之间没有那九年的空白,他仍是当年那个与她笑笑闹闹,轻狂串性的裴宇耕……
她目光移向矮柜上的杂志封面,那是在同事得知她和裴宇耕是旧日同窗之后,借她带回家看的,上头的封面人物,就是他和未婚妻出入公共场合的画面,她认出上头的美丽女子,就是与他共进午餐的那一个。
她,好漂亮,有种大家闺秀的温雅气质。
现在的他,也不再是过去那个人人轻视的不良少年,经过岁月的磨练,如今他已是公认的青年才俊,他们站在一起,好相配:而她,反倒连与他当个朋友都成高攀……
九年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当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在现在看来,也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发什么呆?”
额头被敲了一记,她回神,又再一次看傻眼。
他他他、就围了一条毛巾出来?
“有意见?”他挑眉,很民主的等她提出。
“那、那、那个毛巾……是我的……”结结巴巴说出口,就立刻懊恼地想咬烂舌头。重点不是谁的毛巾,而是他的不当“穿著”!
“废话,不然是我的吗?”说得真大方,一点都没有强行占用私人物品的土匪自觉。
她应该表达抗议的,再不然也该报警把这个侵入民宅的土匪给抓走,可是看到他卯起来吃东西,以惊人的速度洗劫桌面上的食物,到嘴的话自有意识地变成:“你晚上没吃吗?”
“没有。”
“为什么?”现在都十点多了耶!难怪他饿成这样。
“何妨当我在减肥?”裴宇耕不客气地给她一个大白眼。问这什么鸟问题!
他常常这样忙到没时间吃饭吗?她心房揪起淡淡的疼痛。“不可以这样,身体会弄坏的,以后三餐要按时吃。”
正在和黄鱼厮杀的筷子停了一秒。“你碎碎念的阿婆本性还是没改。”
三菜一汤很快的相继阵亡,裴宇耕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她收著空掉的碗盘,感觉却比吃东西的他还满足。只不过是简单的几样家常菜,并不特别美味,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宇耕,以后你想过来就过来,没关系,我煮给你吃。”
“这还用得著你说?”答得一点都不羞耻。
可是她却笑了。
这就是裴宇耕啊,对她从来不晓得什么叫客气。
第八章
他真的天天过来她家,巴著她吃饭、占用她的浴室,甚至大大方方占用她唯一的床,然后还不准她打地铺,霸道的将她拖上床睡觉!
不要想太多,真的就是“睡觉”而已,没有任何引申涵义。
和一个身上只围了一条毛巾的男人同床共枕?
她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我习惯裸睡。”他答得理直气壮。
问题是,我不习惯和裸睡的男人一起睡,而且还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
她每次都告诉自己,一定要狠下心赶他回去,可是每一次,他都是拖著疲惫的身躯过来,看他倦累到不想说话的样子,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至少,在他最累的时候,只会想到要来找她,仿彿将她家当成最安心的栖息处,知道她会收容他一身的疲累,那样理所当然的依赖著!
一直到后来,断断续续了解他的家庭状况,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高中时,他老爱抢她的便当吃。又为什么会说那个精致美味的便当“太冷”。
平凡的家常菜,让他尝到了平凡的幸福、平凡的温馨,而那些有五星级水准的便当,只是金钱所堆砌起来,少了最原始的亲情温暖。
心疼著他冰冷的心没人温暖,心疼著他沉重的步伐没人收留,她没办法拒绝他,不忍再将他丢回冷寂的房子里,只好任他夜夜留宿。
有一次,她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
他居然用斜眼瞧她,答得很嘲弄。“麻烦你问点有水平的好不好?回答这种问题实在很委屈我的智商。”
她后来才想起,他们重逢那天,她身上就别著裴氏员工的名牌识别证,他只要交代下去,随便查查员工资料就行了,难怪他那天抛下她走得那么潇洒,不是不在乎,而是他有十足把握找到她。
有时她忍不住会想,他天天赖在她这里吃饭、睡觉,那他未婚妻怎么办?那个和他门当户对的杜家千金都不会说什么吗?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上个周末,他缠了她一整天,要吃传说中的叶式独门披萨。
“那很费工夫耶,要搓面团,我手会酸。”她嫌麻烦,倒回床上拿枕头蒙住脸,装死不理他。
“我帮你搓。”
“还要买一堆有的没的配料……”
“我帮你提。”硬是扯掉枕头,把她挖起来。“走啦、走啦!”
就这样,他们到超市逛了一圈,回来时,遇上住在对面的房东小姐!!呃,是房东“老”小姐,那看他们的眼神,活似在看奸夫淫妇。
这个就要附带再提一下了。她的房东老小姐呢,今年芳龄三十八,至今仍待字闺中,因为没人要……咳咳,因为眼光太高,没能挑到她要的,所以呢,她也很看不惯那些轻浮随便、动不动就带男人回家的女子,当初在向她租房子时就已言明在先,房子便宜租她没问题,但是她要洁身自爱,不能在她的房于里搞七捻三,否则她得立刻搬出去……
说得更白一点,这个老处女房东有点……病态的洁癖。
那天看到房东小姐的表情,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打定主意不论如何都要狠下心肠将他拒于门外,否则她要再到哪里找这么便宜的房子?她下想露宿街头啊!
想归想,每次只要听他说:“我好饿!”她就乖乖打开门,自动自发的准备吃的,然后盯著浴室关上的门,听著里头的流水声,在心中暗咒:“叶心黎,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再然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门铃声将她由懊恼中拉离,她看了看浴室的方向,起身去开门。
“朱、朱小姐……”惨了,是房东老小姐。
“你今天……怎么……怎么有空来?”想起还在洗澡的裴宇耕,这下“捉奸在床”了!
她努力挡在门口想阻止她进来,企图粉饰太平。
“叶小姐,当初你来租房子时,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记得啊!”完蛋,警告来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常常带一个男人回来过夜,有这回事吧?”
“我、我……那个……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他只是我的同事,我们是在讨论公事,绝对没有乱来……”
话还没说——
“亲爱的,你在和谁说话?”裴宇耕擦著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下半身没有意外,还是只围一条毛巾。
“啊!”老母鸡般的尖嗓响起,朱小姐掩著嘴,活似受了天大的打击。
叶心黎闭了下眼,暗自叫惨。“不、不是这样的,他、他家停水,所以、所以来向我借浴室……”
裴宇耕像是存心要搞破坏。“亲爱的,我上次不是就提醒你套子没了吗?你怎么还没去买,晚上我们要怎么用?”
“你、你……”朱小姐抖著手指头,来来回回指著他们。
“不是、不是!他乱讲的,他这个人最爱开玩笑了。”明知死马医不活,她还在做绝望挣扎,试图力挽狂澜。
“亲爱的,你干么那么怕她啊》.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正当来往又不犯法。”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真想害她露宿街头吗》.
“我胡说八道?不然你昨天睡觉时被我压得唉唉叫,难道是我无中生有吗?”
那是因为她的手被他压麻了!
怎么会愈描愈黑》.叶心黎几乎要尖叫了。“裴宇耕,你非得这样跟我过不去吗》.”
“好好好,不要激动,你说是同事就同事,我什么都听你的。”裴宇耕安抚的上前拥抱她。
“你走开!”她气急地推开他。谁是他亲爱的啊,他一辈子也没用那么甜腻的声音喊过她,突然在这节骨眼来这手,摆明陷害她嘛!
就在这推推拉拉中,围在他腰上的毛巾一个不小心脱离它原来待的地方,投奔自由——
“啊!”她红透了颊,别开脸。
“啊——这声惊叫更加惊天地、泣鬼神!朱小姐大受刺激到几乎中风,指著他激动不已。“你们这对不知廉耻、妨害风化的……的……”
该看的人不看,不该看的人倒死盯著不放。
裴宇耕没好气地翻翻白眼,捡起毛巾系回腰上。“喂,老处女,你说话小心一点哦,我只是在屋子里穿得清凉一点,又不是当街裸奔。我可没邀请你来看。”
“你们!居然在我的屋子里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
“你才是没有男人要,压抑到心理扭曲的变态咧!”他是谁?他裴宇耕耶,向来只有他奚落人的分,岂有任人羞辱的道理,比恶毒的嘴上功夫他还会输入吗?
朱小姐气得快中风。“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我房子不租你了!”
“等一下,这全都是误会,有话好说啊!”叶心黎急忙想挽救什么。
“滚就滚,稀罕啊?大不了搬过去和我住,我那里空间很大。”他凉凉地接口。
“你你你!明天就给我滚出去,我这个月房租也不要了!”几乎脑溢血地说完,朱小姐忿忿而去。
“等等!”砰!迎门轰来的关门声是她得到的回应,几乎压扁鼻梁。
“喂!”他才刚靠近,还没开口,就让她用力挥开。
“滚开!”她蹲下身,沮丧地将头埋在膝间。
“干么呀?又不是世界末日。”他好笑地蹲身,伸手抱她,她推开,他再抱;她推开,他还是抱,死皮赖脸,不厌其烦地纠缠,她推拒到火气也来了,握拳往他胸膛猛撷。“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拜托,那个老处女嫁不出去关我什么事?南京大屠杀要不要也算在我头上?”他才委屈好不好?几乎被那个变态老处女看光了。他被视觉强奸的损失又怎么算?
“你还敢讲!”被他死性不改的态度惹火了。“我就知道遇上你都没好事,以前欺负我、惹我哭,现在又害得我没地方住,我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要这样跟我过不去!”什么白马王子解救她于水火,根本就是黑马煞星,存心陷她于水火!从以前到现在,每次碰到他就开始走霉运,他这个衰人!
啧,说这话就太不上道了。
裴宇耕撇撇唇,看在她情绪不稳的分上,宽宏大量不和她计较。
“节哀顺变!”拍小狗似的拍拍她的头,聊表心意。
“你走开啦!我不要看到你。”她泄气得想哭。
“你在赶我?”
那是什么表情啊!她又不是赶他去流浪街头,他自己就有地方住了,干么一副她无情无义似地瞪著她。
“赶你就赶你,反正你不准再靠近我就是了!”
这小妮子拗起来也挺倔的啊!裴宇耕叹了口气。“你到底在气什么,搬去和我住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悬在眼眶的泪瞬间忘了掉。“搬、搬去和你住?”
“废话,我刚才就说了。”
“没事叫女孩子搬去跟你住,谁晓得你想干么?”司马昭之心。
裴宇耕嗤哼。“你想太多了,我想‘干么’,不需要你搬过去。”对付她还不容易?他大爷是手下留情好不好?不知感恩的无知小鬼!
“你你你——”这人真邪恶!
“不信?”相当乐于实验证明的裴宇耕,顺手扯掉毛巾抛开,在她错愕的惊呼声中一把捞起她往房间去,顺手抛上床,她弹了两下,晕头转向中,他张狂的热吻迎面堵上来,她傻了眼。
和当年戏谵的恶作剧之吻不同,这一记亲吻,是纯男性地、征服般地,以烈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