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什么东西-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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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操,多可怕啊!他自言自语地说。 继而一想,他又想到还算是富富有余的,村里边有几个上百万的,没有一个,我仍然是独一无二的!在村里! 最后,处理结果是:上次每人一万块钱丧葬费不计,死亡补偿费是按人头算的,说是对一个生命消亡的补偿,这个款项小于多少岁大于多少岁都要扣除的,最多的也就是按事故发生地年平均生活费赔偿死者十年,这总共是30580元。再就是被抚养人口抚养费,算来算去又是个20000元出点头。春才最后同意一次性赔每人六万元。 他们两家还是还有些不同意,可是,按照交通事故赔偿标准来说,那已经超标很多了。没办法,最后霍辛说,“这样吧,把这台破车给你们两家,你们不管怎么样把它处理了,然后你们两家分吧。”霍辛说完看看春才,春才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据说他们是把它拆成散件卖的,这样,凡是能用的都当好东西卖了,甚至他们把发动机都找了个修理工修好再卖掉,他们两家共计买了三万多块钱呢!这样一家又分了一万大几的样子,春才听说了心里更增添了些欣慰。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钱是美丽的泡影(1)
一路上他一直在迷迷糊糊睡觉,睡醒时分或在睡梦里时不时会想起晓晓来,想起她那颀长的身材,那白玉无瑕的脸庞,那玉洁冰清的肌肤,当然,也少不了那在她雪白皮肤上泛青光的青筋——他想,她如果她愿意真心和我过日子的话,我这一生也就知足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一过消停生活,那也许会是一种非常幸福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呢?人活一世,草木一休,纷纷扬扬地在风风雨雨奔波,求得一种理想中的富富有余人上人下的生活,可是人多辛苦啊!命好的人好些,安稳些,省心些,命不好的,你跑得快了,就追上了穷,你跑得慢了穷就追上了你——可——命——是什么呢?这样想着就复杂了,复杂了他就想不明白了,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 车到省城,下车后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天上悬着无数颗若明若暗模模糊糊的星星,夜风有点儿凉,把星星们都吹得战战兢兢摇摇欲坠的样子,他长时间地仰望,竟然把自己的眼睛也弄得恍惚了,心情也弄得惶惑了,他感到这样的夜色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色彩浓厚的不祥之兆。 已是晚上十点钟,他继续蒙头大睡,觉睡得挺香!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四点钟,与其说是睡醒了,倒不如说是身体某个部位强烈膨胀把他憋醒了。以至于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极其懒惰地躺着不想起来,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是那个东西“坚强不屈”,实在让他不想起来。因为,那样起来会是一种别扭状态,会彻头彻尾不协调,躺着让它慢条斯理消消火气,不但很有必要,而且是一种难以言状的高级享受。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听那些读书多些的人说坏话说,“看过《红楼梦》,挺着不想动”。他没有看过红楼梦,可是他似是而非地明白他们的意思,那意思就跟他现在的状态差不多少!更不用说我们的主人公在想:我何必跟它过不去呢? 就那么躺着,他又渐渐想到晓晓,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他那时的想法和它的想法一样,都很想见她!一想起她可坏了,他倒想让它早点低下那高昂的头,当然,也决不是什么承认错误,只不过是不想让它那么高傲,那么盛气凌人,摆出一副志在千里的清高给谁看呢?切不可唯我独尊!可是,它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初衷,并坚决抵制他在心里给它的忠告,它越发变得“人来疯”,就像一对吵架的夫妻,别人越来劝他们,他们就越来劲。 它置春才忠告于不顾,我行我素,妄自尊大的作派实在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美好感觉,甚至,很快就带给他无能无力的沮丧,很快就有一种极端困难的东西开始困扰他,那是一种欲罢不能的无奈。 它进一步膨胀使他不顾一切地拨通了晓晓的电话,这在平时他是没有这种魄力的,可今天它破天荒给了他这种勇气。可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无比清晰无比的声音: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拔! 他有些不心甘情愿,于是,又拔了一次。传来的还是那个声音!他害怕拨错了号,于是把刚刚拨过的号码调出来一个一个数字地检查—13922499119。很显然,电话号码正确得无可置疑。那就是她真关机了。 她关机了? 他无奈、沮丧而疑惑地自问。 这时,它也就坡下驴睡了去,好像它知道春才因为她关机而心情不好。当然,它也是陪同春才去山西处理交通事故的最主要陪同者之一,它当然知道这段时间,春才不但辛辛苦苦,而且心情是绝对不好。也许它是怕春才对它发脾气,他太了解春才,他不敢对她发脾气,可对它敢不敢它实在说不准! 何必去惹他呢!它以一种智者的大度在心里默想道。 春才起床去洗漱,当然是先洗澡再刷牙,再梳头。洗完后便无聊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仰头看着粉红的天花板。就像小时候上学路上看蚂蚁上树般专心致志。甚至,他看到墙角时还想到了办公室那只曾带给他不少快乐的红蜘蛛,还有,那个打扫卫生的人那顿莫名其妙地挨骂。想到这儿他笑了,笑得一脸纯真无邪! 他估计她下班后就会打开手机,也想到她反正快来了,更因为现在梦醒时那种憋得难受的感觉早已烟消云散,他隔窗看去,西下的夕阳把天边染得红彤彤,他的心情也随即进入一种高远境界。 他随手打开了音响,那种老家地方土戏的声音从音箱中骤然飘出……在他还是小学生时,那是一种曾经在老家十分流行的剧种,冬春时节竟然是一天天接着唱,戏也一串串,像今天的电视连续剧。他记得《包公案》、《刘公案》、《十二寡妇征西》等整部戏都是要唱好多天的。他们每天接着往下看,第二天再把昨晚看到的讲给小伙伴们。而今已近绝种的那土戏,不知怎的他特别喜欢听,尤其是他从老家迁来这城里以后,他尤其对那种古老戏曲充满了怀念。纵然,从内心上十分想摆脱那些别人看来的农民习气,可他却不能自已地对那土戏深情的眷恋,他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可他仿佛觉得那眷恋源于骨髓和血液。以至于他托人到老家的一个剧团,找了几盘录音磁带,磁带录音成色差极了,他便找了个地方,让人家给刻录成CD碟子,这下那声音好听多了。 可他从来不在人前听,他怕别人说他土、说他农民,他也从来不在晓晓面前听,他知道她是坚决不会听那玩意儿的,他尤其怕她说他土、说他农民。可是,今天他好像忘记了晓晓即将回来,翘起了二郎腿儿,一边晃悠着,眼睛半睁半闭,神态半阴不阳……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钱是美丽的泡影(2)
“啊貂婵!你我在这花园之内,不是讲话之所,可愿意与老爷到书房一叙?”戏中那个叫王允的男人说。 “老爷,如此甚好啊!”戏中那个叫貂婵的女人说。 紧接着就是一大段的唱腔——“有王允我开口来哎—哎——哎!只把那董贼来骂啊—啊——,骂了声董卓贼实在可恨!你—你—杀少帝,卧龙床,飞扬跋扈独霸朝纲—纲—……我王允献貂婵啊—啊—啊!为的是汉王爷的江山哪啊——啊——”那唱腔高亢刚劲,起腔高,落音更高,中间平实而浑厚,三分像秦腔,三分像晋剧,三分像本地一种流行更广的一个剧种,还有一分还是像秦腔,因为它的板胡弦子定的调和秦腔一个音,它最后渐渐高亢的高腔尾音和秦腔别无二致。 “貂婵,”王允问,“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老爷,”貂婵说,“你但讲无妨!” “我有心把你收做螟蛉义女?”王允问,“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个嘛!”貂婵说,“义父请受小女貂婵一拜!” “我的好女儿。”王允说,“快快请起,女儿,快快请起!” “谢义父大人啊!”貂婵说。 “貂婵。”王允吞吞吐吐地说,“为父还有一事……这个……只是……只是不好开口啊——!” “义父大人。”貂婵说,“既是自家之人,还有什么不好讲么?义父大人讲来就是!” “我女貂婵。”王允说,“为父羞于启口的事嘛!正是你的终身大事,我想为父我——能否与你做主了嘛?!” “既已是老爷之女。”貂婵说,“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天经地义——,我就由了义父做主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王允说,“只不过——你的婚事吗?为父还是不好开口的啊!实在是不好开口啊!” “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啊!义父但讲无妨,但讲无妨!”貂婵说。 “这个么?!为父就讲了么?—— 女儿啊——我有心将你明许吕布,暗许董卓,引其争斗,或吕或董除掉一个,以拯救这风雨飘摇的大汉江山哪!不知小女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嘛!”貂婵叹气道,“哎——我就由义父做主了吧。” 春才摇头晃脑地听着戏,心想:晓晓要是有貂婵那么听话就好罗!他抬腕看了看表,快六点钟了,他估计晓晓快回来了,就取出了那张CD碟子,换了晓晓常常会听的那个什么钢琴曲。晓晓只喜欢听一些钢琴曲啊、小提琴曲啊、风笛曲啊、萨克斯曲啊之类。有时,他会静悄悄坐着看她全身心地听音乐,尤其是这CD机正放着的那个叫什么德曼的外国人弹奏的钢琴曲,晓晓听时静悄悄地坐着,右手轻轻扶着椅子扶手,左手轻托着左边粉腮,右手的手指还随着音乐轻轻地有节奏地蠕动。背轻轻靠着椅背,眼睛微微闭着,面容安祥而沉静,呼吸轻柔而平和,脖子上那青筋在雪白皮肤下显得有些暗淡……她就那么坐着可以一坐几个小时,CD机循环播放,她就一直坐着循环听,一直到昏昏欲睡的样子。可是,她却并没有睡去,那是一种沉浸于音乐、陶醉于音乐、甚至于迷幻于音乐的状态,她好像是让自己的精神在一座只属于自己的迷宫里遨游,完全忘却了其他一切事物的存在,那音乐的声音成了纯净她思想的魔音! 他就那么想着,他想得很细致入微,时间也过得飞快,那张CD碟实际上已从第一首曲子又播回第一首曲子。他抬腕看看表,快晚上七点钟了,他心里掠过一丝烦躁,可一种很罪过的感觉很快把那丝烦躁抽打得伤痕累累,怎么能对她这样呢?你忘啦,那是你最爱的女人?你这样做心里一点也不痛嘛?哪怕人家心里不痛,你也是应该心痛的啊! 于是,他很快平静下来,也开始学着晓晓沉浸于音乐,可是,他的心却总也不能沉静下去。像小时候,拿一只葫芦往水里按一样,按下去一松手,它马上又浮起来——像他把细腰葫芦绑到脚脖子上学游泳—— 想到这儿他呵呵地笑起来,这段时间老是想家乡,回忆自己的童年,回忆那些散落在血液和骨髓里的事情,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他已分明感到,这种回味似乎和某种预感在某个未知地带遥相呼应着,他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屋子里音乐还在轻轻飘荡,春才仔仔细细听了一段,感到那音乐还挺很美的,纵然他的确说不出美在哪儿,可是他并不讨厌晓晓喜欢的这些音乐,这感觉不到有任何讨好晓晓的性质! 他抬手看看表,都快八点二十啦!他想,她怎么还不……他赶紧打住自己思维流向的阀门!他继而想:她说不定是有点什么事吧!他继而想到,她应该是快到了!说不定正打的士在路上呢!就这么想着,他又换了一张碟子!是那张叫什么古筝的,那也是晓晓喜好听的曲子! 古筝那悠扬的声音像檀香轻烟般在屋内弥漫开去,曲子舒缓而纯净,像一条小溪涓涓地流淌,时而因山险而急,时而因坡平而缓。他想; 这音乐有点儿像晓晓坐着不吭气儿时那个样子!他似乎突然间明白了晓晓为什么喜欢听这音乐而不喜好听那些戏曲! 他知道晓晓是决计不听那些土戏的!既然人家不喜欢听,那就不要再硬生生地惹人家不痛快——耳不挖不聋,牙不剔不疼。这整天哄着拢着还不行呢,还去用这些事惹人不痛快,那自己不是傻瓜是什么?人跟人不同,不同的人听不同的东西!就像自己喜欢听那些土戏一样。他这么想着就高兴起来,为自己刚才充满智慧的顿悟高兴!    
钱是美丽的泡影(3)
可是,当高山流水的曲子从头至尾放了一遍,开始又一轮高山流水时晓晓还没有回来。这一次他有点着急了!烦躁情绪把他弄得坐卧不宁,他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开始点了一根烟来抽!轻轻、蓝蓝的烟儿被他来回走动的风抛撒得丝丝缕缕!他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