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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钱是什么东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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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换鞋子一边说,“这新茔新地脏不得,我们这就要开始对你家今后的几代人负责了!”他说得虔诚而认真!进得那块地他们就让春才哥俩摆上贡品香烛,然后他们一起磕头,说是敬拜土地爷!  然后,春才和春平就和风水先生先生父子俩一起站在河滩里那块老地上,前边再有几里地就是那条万古长存的大河了。正是小麦拔节季节,放眼望去看不到边的是绿色,小麦绿油油黑青而纯粹,这么整齐而壮观的绿,别处是少见的。这是因为,小麦种植时间较集中——“秋分早,霜降迟,寒露种麦正适时。”种小麦错过了寒露,晚一天就少一分收成。所以,乡民们总是把种麦子这寄托明年希望的活计看得特别,哪怕别的活儿拖拖拉拉,麦子是一定要按时种的。这样才有了春天这整齐而壮观的绿。  “你们看哪儿——”风水先生指着西南方向对春才弟兄说:“那边雾气腾腾,那是水来的方向啊!这儿真是一穴好地,一穴好地啊!”春才和春平顺先生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片烟雾弥漫的景象,那里和东方旭日大体相对,弥漫的雾气中搀杂些阳光的金色,让人看去越发觉得迷蒙……不过春才看了那个方向后,特意向东南方也望了几眼,令他略微失望的是,放眼远望到一定距离上,都差不多挺迷蒙的。  “你们看见没有?”风水先生的儿子问,“这地汽就是从正南方来了,大约在我们面前三四百米的地方向右绕了个弯儿,然后直奔正北而去,到我们后边大约四五百米处,它又缓缓向西北方向去了,西北方向正是这茔的墓库之地,恰恰一漫低去,消水聚财全仗墓库之功。这里具备了所有好茔地的条件!真是好地呀!好地!”春才、春平哥儿俩顺着他的手势,听着他的讲解,看了老半天,大约没有看见水啊、汽啊之类——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钱是乡亲的口碑(4)
“没看见水啊!”春才问。  “没有汽啊!”春平疑惑地问。  “我们所说的水是指地下龙脉之水,当然不是谁都看得见!汉朝郭璞说:‘山地以山为龙,平洋地水为龙。’地上河流当然是龙,地下的河流更是龙。地汽是一种汽脉,因为地下有河流地上才有汽脉!这才叫形神兼备!”那年轻风水先生说。  “我儿子刚刚说的没错,”老风水先生咳嗽了两声说,“这看坟茔叫相阴宅,它讲究‘龙、穴、水、沙、向’。概括说就是——龙要真,是指这地方不能是假象;穴要的,是指先生要把真正的穴位点准;水要抱,是指水不能冲,不能掠,不能散,要环穴而过,怀抱有情;沙要秀,是指这地下的泥土要清新,不能污浊不堪;向要吉,是指埋葬的方向要得天时地利,充分达到阴阳合一、天人合一的境界!凡此五种,缺一不可!”老先生一番高深理论自然春才兄弟不懂,只能听得云里雾里悠悠忽忽了!  这时,年轻风水先生已经在地上封起一个小土堆,用手捏碎了堆顶的黄土,“啪啪啪”地拍着,把它的顶部整得非常平整。从帆布挂包里拿出了一红布包,小心翼翼放到小土堆顶上,就着土揭开了红布,红布上出现一个四方形木质底座,上面有一面圆镜子般的东西,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细细密密划满刻度,他儿子在那儿调整了半天,最后才爬起来。春才哥俩看着很奇怪。  “爹,该放‘平儿’了。”他儿子说这句话时,春才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就是“罗盘”——“罗经”啊!他爹正在认真思考并抖着手里一团红线,抖出个头绪后,他弯腰拿起两根橛子,说:“您弟兄俩一前一后,把红丝线拴在橛子头上,拉抻!”老头就骑着绳子在那儿左眼瞄完换右眼、瞄来瞄去,最后他跪在地上木匠单吊线,他们哥儿俩被他指挥着,“左一点,右一点,再右一点,好,好,稍左一点,好!就这了!”前边的往左,后边的就得往右,左左右右挪动了半天。  风水先生的儿子也过来跨着红丝线,用单眼瞄了好一会儿,一边说,“好啊,好啊!这癸山丁向妙不可言,妙极了!后边正对着河堤的大弯,前面正对着水汽正旺的档口,这坟茔后力无穷啊!”  “您家老爷子说用壬山丙向。”老风水先生对春才他们说,“这坟如果按他说的那个向,根本不行,他只知道老人们说过壬山丙向,不知道这平原地风水是转着的,十二年一小变,六十年一大变,现在只能用癸山丁向了。要是用那个向,轻者破财,大者伤人,家道衰落,鸡犬不宁啊!这向是顶顶重要的,地不全吉,因向吉而吉;地已全吉,因向错而灾啊!”  春才他们自然听不懂,兄弟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什么‘鬼’什么‘钉’?”虽然春才明白他们在说他们是如何如何正确,可春才还是满面狐疑地问了那老先生。  “噢—,你问这个吗?‘癸’是十天干之尾,方位在正北稍偏东北一点。‘ 癸山’就是以癸为山,也就说此茔以‘癸’为靠山;‘丁’是天干第四位,方向在正南稍偏西南,‘丁向’就是是死者面朝丁的方向。古人云:‘背山山有脉,临水水有源。靠山山有情,得水水有意。’正所谓此啊!”小风水先生替老先生解释说。春才哥儿俩懵懵懂懂、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可以‘打墓’了,穴位深三尺三寸五,见五花胶泥为应。”那个老先生说着便坐下去抽旱烟了。  正晚春时节,天气也有些热了,不知怎的春才感到特别特别热,闷热,就是闷热!他弟弟早就解开了外罩扣子,老先生额头出了些细汗,弄得它皱纹与皱纹间的突起上亮光闪闪。他儿子甚至还解开了衣服扣子扇了一会儿。老先生坐在田埂上“滋溜,滋溜”地抽着旱烟,很滋润的样子,蓝蓝轻轻的烟儿,袅袅升起,在老风水先生面前晃晃悠悠,偶尔有风吹过,那蓝蓝轻轻的烟儿便飞一般散去。  “这天热的!会下雨吗?”他儿子嘟囔着说道。  “下雨就好了,这雨要是一下起来,这郭家就等着大富大贵吧!”老先生接过儿子的话对春才他们说。  起灵前那一阵子是孝子们大哭特哭的时候,那密密麻麻的绳子已经把盛装母亲那瘦弱遗体的棺材绑得结结实实,孝子们每人手里都拿起了柳木小棍子缠绕了白纸的“安杖”,几个女儿哭得比较悲痛,春才、春平哭得比较虚,春耕板着脸哭不出来,其他的本家哭得就是瞎胡闹了。  办事人过来挤到众孝子前,给木匠师傅封了个“白包”,春才等男孝子们过来给木匠磕了个头。木匠手里反拿着一把头号斧子,和几枚两头尖的钉子,他就要“钉棺”了,他就要把娘永远钉在那个黑色的木盒子里边了。几个女儿带着浓重的哭腔说,“娘,躲钉,娘,躲钉!”好像娘还活着一样,好像娘还真能躲钉一样。木匠手里的斧子开始在棺材的“天”上,“砰砰砰”的敲击,“天”就是棺材盖子。春才的大妹妹一边说“娘,躲钉!娘躲钉!”一边伤心哭泣,在斧子敲打出的震撼人心的“砰砰”声中,她忽地一口气没接上来,晕倒在棺材边上。一边有人往边上抬她,其他人就止不住大声恸哭起来!  办事人忽然一声:“伙计们抄家伙!”那些帮忙人都迅速拿起了木杠子放在肩上,一只手扶住了套在杠子上的绳子。他们面前齐刷刷跪了一片穿白孝衣、腰系麻绳的孝子。给伙计们磕头感谢他们。    

钱是乡亲的口碑(5)
“起!”办事人一声大喊。那盛装着娘那瘦弱身体的黑盒子被抬离了地面。这时,女办事人也用高亢的女高音喊道:“摔挠盆!”  只见春耕媳妇一边呜咽着,端一口灰色瓦盆站到了棺材前,她先是把盆向上举起,然后猛地摔下去,盆子被摔得粉碎,里边装的米饭也撒出老远,春耕媳妇雨泪爬天地大哭起来——因为她的婆婆、春才的妈妈终于为春耕两口子说了最后一句公道话——那摔得粉碎粉碎的“挠盆”,证明着他们两口子的孝顺——民间有不孝顺的媳妇摔不碎“挠盆”的说法——她把多少辛劳和酸楚都聚集到那举盆一摔,这本该是老大媳妇摔的,可春才离了之后就没有媳妇了,改由春耕媳妇摔——她摔得非常碎,她认为婆婆说了公道话,所以她哭得特别痛,涕泪滂沱!  其他孝子们受春耕媳妇情绪所染,更卖力地哭起来。伙计们迈着整齐的步子向郭家新茔走去……  一直到傍晚,盛大丧葬礼仪才结束,还真下起了不小的雨,这让全村人都眼气得不行,谁见了都说,“春才啊!好福气啊,雨打墓,辈辈富啊!”这让劳累了几天的春才也高兴了,那神态完全是办喜事才有的,根本不像是送葬!风水先生父子俩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像丰收年看到满地籽粒饱满的粮食般喜悦!  “大喜呀!大喜,这场雨真是时候啊,多少钱也买不来啊!我看过了你家的祖坟,那只能管富,不出贵人,是不是?”老风水先生一手拉着春才他爹,一手拉着春才说,“现在俩坟一起吃劲,以后就要又富又贵,大富大贵了!”  “你看俺家的官啥时候能出?”春才他爹笑眯眯地问。  “我看,我看,保不准这两年就会现形了。”风水先生一边思索着,一边支支吾吾说,“这场雨一下,很快就会接住地汽了,只要一接地汽那官怕是要出了!”  “挡都挡不住!”风水先生的儿子补充道,这句话弄得他爹一脸不高兴,虽不太明显,可依然看得出来,那神情严峻得像儿子泄露了天机,又像是打错了保票。这说明儿子的道行还太浅,这一行的规矩是决不能把话说得太肯定,越含糊越有弹性越好!老先生大约怕儿子继续打保票,就赶紧收起自己的不悦表情,拿出了早已写好的《茔案》递给春才,茔案是“立茔案书”的意思,大约就的起坟方案——郭氏新茔,于大河滩路东八十又五步,面滔滔大河,背千里长堤,迎东南地汽而成真龙,借西北墓库蓄财消水,背癸山立丁向,穴深三尺三寸五,见五花胶泥为应。此茔占尽龙、穴、水、砂、向之极,郭氏后人必可求财,可为官,人丁兴旺,富贵有加,五世昌隆!然,当教后人以仁德立身,诗书传家,克勤克俭,祈福迎祥,永保无虞!非此,则毋怪堪舆人矣!  春才接着那张纸看了又看,看了再看,可他连一半也没有看明白。可这并不影响他由衷的高兴,他看到那“可为官”三字时,心都快要跳出胸膛来!原来说好的5000元,春才出手就多给了3000,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因为,他感到从现在起他又有了新的希望了!  方圆十几公里的乡亲们都知道,春才家母亲的丧事是这一带最排场的,就为这句话春才心里无数次地说:“值!!!——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嘛!”再说了,他听完风水先生的话,在心里也有了“小九九”——“那个近两年要出的官会不会是我呢?现在还真是只有我最有条件呢!”他想。    

钱是愚蠢的无聊(1)
春才学开车回来了。  办公室里收拾得很干净,坐在大桌子前仔细看看,它也很干净,连曾经喝咖啡时,不小心在玻璃上留下一块怎么也弄不掉的咖啡渍也没有了,绿茸茸的台布透过玻璃向他友善地微笑,玻璃上的他也在对自己微笑。茶杯里满溜溜的水,一根根绿茶舒展着身体,笑盈盈对着郭总。他伸手去摸了摸,茶杯还温温的。其实,他没告诉任何人今天回来上班,可他们还是知道了——进来时大屋子里的员工,像在那儿等他到来一样,起立和问候声整齐而善意,人人脸上都堆着笑容。他知道,这最先知道的肯定是霍辛,这证明着霍辛对他的敬重。  他在皮椅子上坐了会儿,想了想自己该干些什么,觉得没什么好做,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香轻悠悠向他飘来,是那种初春田野里万木吐芽时特有的芳香。  他仰靠在椅子靠背上,脑瓜后还是有一点儿不舒服,就把屁股向前欠了欠,后脑勺刚好搁在靠背上,这样舒服多了。漫无边际想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什么的事情——忽地,一个念头在脑际闪亮了一下——“这么多天了,我得看看账啊,问问公司的经营什么的才对!”于是,他拿起了电话。  “叫财务科长到我这儿来一下,对,我郭总。”放下电话,把身体坐周正,等着财务科长,不一会她来了,春才给她倒了杯水,落坐。  “我想问一下这公司经营情况,你简单给我说说。”春才说。  “这挺复杂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再说我不拿着账本,也的确说不清楚!”财务科长说。  “那你先简单告诉我,是盈利了还是陪本儿啦!”春才说,说这话时春才好像有点儿急。  “盈利了!”财务科长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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