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场谁做主:白领突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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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康也跟了过去。
黄馨华家在16层的高度,周围的楼房都没有这么高。俯瞰中,只见白茫茫一片银装,万家灯火点缀其中。远方出现起伏延绵的暗灰色山脊,那是西山盖雪后的景象。
黄馨华上前把窗户打开了一道缝,几粒浮雪飘进来。
成康昂着头看得入神。
“这要是天晴的傍晚看就更加好看了。”黄馨华说。
成康还是不语,继续远眺夜色中的万家灯火。无边的苍茫阵阵涌向心里,每一个窗户透出的亮光都那么温暖,他感觉自己好像飞身在雪夜的高空,在寻找自己的家。自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看着那些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片灯光是自己的。
黄馨华把头靠在成康的肩上,成康没有丝毫觉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风将窗户吹得一阵响动,成康才醒悟过来,黄馨华也及时把头抬起来。
成康脸红着,没有敢看黄馨华,只是说:“我得走了。”
黄馨华平静地说:“好吧!大忙人。”
穿过卧室,成康走到门口换鞋。黄馨华站在旁边看着。成康换完鞋,望了黄馨华一眼说:“走啦!”
黄馨华依然没有说话。成康扭动门锁,打开了内门,正欲打开防盗门,黄馨华从后面抱住成康。成康好像被冰冻住一样,但是只有两秒,成康就说:“抱歉!”
黄馨华的手如同被针刺一样,很快收回。成康开了防盗门,迈步出门,转身望着黄馨华说:“再见!”
黄馨华没有说话,只是勉强地笑着,点了点头。
成康转身走向电梯间,身后响起防盗门关闭的声音缓慢而无奈。电梯似乎坏了,迟迟没有上来,成康有些焦躁。
这时候,成康听见防盗门又开了,脚步的声音慢慢传过来。成康循声望去,黄馨华手里拿着一把雨伞过来,莞尔一笑说:“外面雪还在下,你打把伞吧。”
成康故意夸张地笑了笑,接着说:“谢谢!”
电梯缓慢升了上来,成康迈步进去。黄馨华站在外面说再见,成康也说再见,两人都举起了手,显得很不自然。
那个大雪之夜发生的事情,像一颗深埋积雪下的冬青树,成康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尽量不去想起。
我经常看见成康带着一副爱与哀愁的面孔,拿着饭盆走在食堂和宿舍的路上,用饭勺机械地往嘴里喂着饭。消瘦使他不算高的颧骨突兀出来,他略带羞涩的眼神已不再羞涩,而是坚定迷茫地看着前方,目中空落,仿佛陷入哲学的迷思中。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六、怎么不问我宝马哪儿来的
30天后,成康、侯哥和阿甘的永泰科技开发公司在知春里一个小学闲置的空屋里挂牌了。他们用白灰将30见方的房间刷上大白,从学校借来不用的办公桌,拉上一部电话,固定资产投资不到5000元,随时可以拔了电话搬家。
";知识经济,只要肩上长着几颗聪明的脑袋就行。";阿甘一边试拨电话一边说着。
成康和侯哥吭吃吭吃在清扫屋子,公司开张的第一天他们是以集体大扫除的方式渡过的。
第二天,阿甘出门联系业务,侯哥将自己支离破碎的电脑从宿舍的厕所工作间搬到了永泰科技公司。
成康对互联网非常感兴趣,他觉得这是一个新时代的标志。为了使侯哥开发的软件有一个非常好的名字,他从学校老师那里借来一本<;<;现代汉语词典>;>;。侯哥在给软件名上时缺乏商品意识和现代意识,取名为《阿侯成网络访问加速保险软件》。
成康说:";就你这个名,别人听前面一部分以为是治气管炎的,听后面一部分以为是搞保险推销的。我来给软件取一个名字吧。";
侯哥笑着说:“那你取吧,我觉得无所谓。”
经过成康的多番推敲,并遵循简单、易记、吉祥、特征鲜明、朗朗上口、不抄袭、有中国特色、可持续发展的原则,最后成康给侯哥的软件取名为《网迅一号》。从此中关村有一个名为《网络一号》的软件,目前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个软件的价值,他们是:侯哥、成康和阿甘。
公司的第一笔业务可以称得上是科技开发,通过阿甘的同学,公司弄到一个医院门诊信息管理系统,这个系统包括医院门诊部的电脑挂号、划价、取药,三者连成一体,每一项手续都要打出一个小单,这是这个医院实现电算化的第一步,他们不喜欢叫信息化而是叫电算化。
在谈项目时是阿甘接的活,由于是关系,而且金额不大,双方没有写正式的合同。医院那边拉过来两台电脑作开发机,等系统完成后再还回去。
“两台电脑也值好几万,不怕!”阿甘说。
项目交给成康和侯哥来完成。
为了和医院门诊部的人打成一片,消除大家的内外意识,阿甘的同学还给成康和侯哥每人准备了一件白大褂,使他们在白衣天使之间滥竽充数。
成康对医院工作的向往表现在那件白大褂上,有一次将白大褂穿回了宿舍,这使我们大跌眼镜。
“成康,你这是去哪里工作了?当厨师啦!”李伦首先看见成康回来,玩笑道。
成康不言语。肖哲抱着脸盆进屋,上下打量着成康,表情吃惊却一本正经地说:“妈呀,你去应聘理发师啊!”
我见机不忘恶搞一下成康,说:“成康,刚走出去不几天,你真的变成白领啦?”
成康沉得住气,脱了白大褂说:“在医院开发项目呢。”
说着,成康腰上的BB机响了。看完号码,成康出了门。
一走出宿舍,一辆红色宝马汽车就停在了成康的身边,差点把成康撞着。成康正欲和开车的理论,车窗户缓慢放下来,一个剃着板寸的俏女郎戴眼镜冲成康笑。
成康惊讶地望着女郎打量,女郎取了眼镜说:“这么快把我忘了。”
原来是黄馨华。成康确实很久没有想起她来了。
“怎么变成这样啦!”成康惊讶地说。黄馨华甩了一下头说:“上车再说!”
成康转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进了车。宝马猛加油门,驶向夜色街头。
黄馨华带成康到了北京最高的饭店京城俱乐部顶层的旋转餐厅,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成康坐在黄馨华对面,神情木讷。黄馨华冲成康摆了摆手说:“小弟,干嘛那么深沉?”
成康努力笑了一下。黄馨华歪着头带责备的口吻说:“没有看见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辞职了,去哪儿了也不告诉我一下。”
成康微笑着说:“我还住宿舍,变化不大。”
“哎,出去感觉如何?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吧!”黄馨华边脱掉一件外套边说。
“出师不利!”成康微低着头说。
“为什么这么说?”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突出的本领。”成康喝了口茶说。
“是吗?”黄馨华边看菜单边应着。成康穿过黄馨华的肩,看着餐厅下的万家灯火,仿佛在俯瞰寥廓的海面,那些星星点点的灯光是渔船。
黄馨华点了龙虾和鱼翅,这是成康首次从听说到真正品尝,他吃得非常不自在。每当面对黄馨华时,他总有两种复杂的感觉。黄馨华像一个强大的漩涡,当成康这条小比目鱼游到这个地带,尽管略有抵抗,仍然会不由自主地被这个强大的漩涡吸进去,而且那种旋转下落的方式非常炫目,让人眩晕。另外一种感觉就是他本能上排斥辉煌的,热烈的,直白的东西,对于黄馨华超乎现实的疯狂和坦率无法共鸣。成康直觉上不喜欢“假小子”一样的女孩。
“准备躲着我了?”黄馨华撅着嘴问。
“我这不来了吗!”成康说。
“你怎么不问我?”黄馨华说。
“问你什么?”成康木木地说。
“嗨,你真没劲。”黄馨华撇了嘴,夹起一块龙虾给成康。
“对了,你现在干什么呢?”黄馨华表情平和了,平视成康,眼睛慢慢眨了一下,这一瞥又让成康非常欣赏。
“跟人开公司!”成康没精打采地说。
“多少人?”
“3个人!”
“3个人,哈哈哈……”黄馨华笑起来,肩和胸部剧烈耸动。
成康落落寡欢,只顾喝了一杯红酒。
“对不起,我不是笑你,我只是觉得很好玩。”黄馨华怕伤了成康,连忙解释。
“没什么。”成康应道。
“你是股东了?”黄馨华说。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黄馨华语气重重地说。
“都是朋友,反正就这么一起干了。”成康说。
“签了什么合同没有?”黄馨华问。
“没有。”成康说。
“那你还是签一个,不管什么关系吧,该签也得签。”黄馨华说。
“如果人起了歹意,签也是白签。”成康说。
“那倒也是!”黄馨华说,“婚姻不都是签了合同的,但是该怎么样也怎么样,所以我现在不喜欢签合同的事。”
成康接不上话。两人之间出现了几秒钟的停顿。
黄馨华微低头,眼神上翘望着成康,露出少有的温和说:“你有没有一两秒钟喜欢过我?”
成康微笑着说:“你觉得呢?”
“好了,我不问了,怕伤心。”黄馨华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说,“你真是个白痴,我开宝马了你也不问哪儿来的,要是我做了黑社会,岂不是做了你!”
“呵呵。”成康笑起来,说,“黑社会就没有朋友?”
“好一个朋友,朋友就朋友吧。”黄馨华往椅子后靠了靠说,“我找到我妈了,或者说我妈来找我了,这车是她给的。”
“那太值得祝贺了!”成康举起杯子来,黄馨华也举起杯子来,两人重重碰了一下。
“我的人生就像电影,比电影还精彩,这谁唱的来着?”黄馨华问。
“许巍吧。”成康回答。
“我妈弃官从商了,做了房地产,一直在上海做,现在来北京了。”
“那你们算是母女团聚了!”
“她太忙了。”黄馨华说,“她居然还是单身,我们母女的命运很像,性格都很强。”
“强有强的好处!”成康说。
“跟没说一样。”黄馨华叹道,“嘿,你生意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反正如果是我妈那顺带要做的事情,你也可以来接标啊。”
“没有关联吧,我又不做房地产。”成康说。
“嗯。”黄馨华点点头。
很晚了,两人才离开京城俱乐部。黄馨华开车送成康到十字路口,嘴角往下耷拉着,很温和地说:“去我那吗?”
成康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明天很早就要去医院汇报项目。”
黄馨华气愤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像白骨精一样,每天晚上拉一个男人回家享用啊!”
成康坐着一言不发。
“滚,滚!”黄馨华怒吼道。
成康缓慢地打开汽车门,起身出门。黄馨华等成康站稳,猛地带上车门,轰大油门,冲向渺茫的夜色里。
成康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移动。
春天装点了北京城,杨絮慷慨地洒向每一寸土地,肖哲的痔疮也随着季节升温而勃发,他住进了职工医院住院部。
成康经常通宵加班,宿舍里经常只有我一个人。有时候躺在床上,我真的有一种躺在海面的神奇感觉,好像在随波起伏,不知方向。我抱起了成康的《神曲》,一页一页欣赏西方人精神世界的十八层地狱的景象。炼狱不是可怕的地方,可怕的是佛教里的无间狱,那里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从无始来到无始去。望着天花板,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
一天晚上,我去医院看望肖哲,在那里遇到了肖哲的同事小曹。
小曹名叫曹慧。她真是很刻苦,肖哲在住院她还带着课本过来请教。我刚进去的时候,曹慧却在给肖哲朗读一首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见我去了,曹慧起身说:“叔叔好!”
“我有那么老吗?”我摸着头发稀疏的大脑说。
肖哲笑着说:“叫江大哥就行!”
“江大哥好!”曹慧恭敬地说,态度像个餐馆的服务员。看着清新动人的曹慧,仿佛看见一朵清晨寒露的茉莉花,清新芬芳,令人倾慕。
见我们来了,曹慧拿着一个开水壶出去了。
我乐着对肖哲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纯洁的友谊!”肖哲一本正经地说。
“还纯洁呢,你那屁股的药谁给换的?”我笑道。
“护士,护士!”肖哲连忙说,“绝对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