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崩塌深度解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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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格林斯潘的黑锅
伯南克在被布什提名担任美联储主席后发表感言说：〃如果我被参议院确认担任这一职务，我的第一优先工作是保持格林斯潘时期确立的政策和政策策略的连续性。〃他还说：〃我将竭尽全力，并在我的美联储同事们的合作下，帮助确保美国经济的持续繁荣和稳定。〃作为格林斯潘〃最合适的继任者〃，他能否延续格林斯潘的神话？在伯南克两年多的美联储掌门生涯中，他始终没能摆脱格林斯潘的〃阴影〃，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拿他和他的神奇前任进行比较，对他的各项决策评头论足。2007年初，伯南克提出，美国经济衰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立刻有人把格林斯潘此前发表的唱衰美国经济的言论拿出来，认为伯南克在和他的前任〃唱反调〃。一年后，2008年3月，此时次贷危机已经开始蔓延，伯南克承认，美国经济有可能陷入衰退，但他仍然坚持关于美国经济将在下半年加速增长的观点。他的这两次公开表态，时至今日，都被看成他缺乏对美国经济准确 预判的证据。
2007年5月，伯南克和美联储前任主席格林斯潘就美国宏观经济走势发生了一场〃口水战〃。伯南克在美国国会就经济问题作证时指出，目前美国的经济前景近乎完美，经济在接下来两年将会继续温和增长。
伯南克认为，当前美国的GDP增长率、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维持着〃黄金组合〃，2007年的GDP增长率有望维持在2。5％～3％；2007年扣除能源和食品的核心通货膨胀率在2％～2。5％，2008年将会下降到1。75％～2％；失业率将维持在4。75％，接近美国经济学家一致认为的自然失业率（4％）。因此，美国经济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变化。
格林斯潘则多次指出，不能排除美国经济在今年下半年陷入衰退的可能性，该可能性高达1/3。格林斯潘对美国经济看淡的原因是，多种迹象表明美国经济自2001年以来的持续增长已经接近尾声。首先，企业利润经过此前的大幅增长后开始趋于稳定；其次，美国房地产市场的下降并未见底，众多机构表示次级房地产贷款市场的违约率正大幅增加；再次，美国经济对全球经济的依附大于此前任何一个阶段，全球国际收支失衡形成的不稳定金融格局有受到冲击后突然崩盘的风险。伯南克还没有来得及创造出让人津津乐道的成绩，就遭遇了美国70年以来最严重的金融风暴。毫无疑问，在这场风暴下，伯南克首当其冲成为全球〃讨伐〃的目标之一。各国政要、各路经济学家纷纷就美联储对经济形势的判断和救市时机的把握进行措辞严厉的批评甚至抨击。相比于格林斯潘的窘境，伯南克的日子也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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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六章 与庄家对话（9）
伯南克承认，因金融市场动荡及信贷紧缩对美国经济构成严重威胁，美联储将会继续用一切方法，以对抗这场危机，避免当年经济大萧条时，美国政府高层所犯的一些关键性错误。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美联储把利息降到了0～0。25％，已经没有降息的空间了。格林斯潘时代惯用的以降息刺激经济的做法很难起作用，格林斯潘的政策难以延续，他必须寻找一种新的刺激经济的方法。金融风暴，对于他来说，这未尝不是一次展示能力的机会。要兑现确保美国经济持续繁荣和稳定的承诺，伯南克是时候摆脱格林斯潘了。等待他的，也许是一个〃伯南克时代〃。
第四节 格林斯潘列传
如果你们认为确切地理解了我讲话的含义，那么，你们肯定是对我的讲话产生了误解。
……格林斯潘
格林斯潘引领着美国货币政策走过了股灾、战争、恐怖袭击和自然灾害；为美国的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整个国家都感谢格林斯潘。
……新泽西州共和党众议员萨克斯顿
华尔街的品行不端是这场金融动荡产生的原因。金融系统所使用的计算机里的数据都是些垃圾。
40年来，一直有足够多的证据支持我的想法，表明那样是对的。然而，在去年夏天，我的整个理论体系崩溃了。我们还不够聪明，我们预见不到那么远的事情。总是有很多人会提出问题，半数时间他们都是错的。问题是你能做什么？
……格林斯潘
格林斯潘是谁
没有人可以全胜地离开赌桌，即使满载离开了，你还得回来留点东西。这就是赌场的规矩，格林斯潘证实了这一点。格林斯潘何许人也？
格林斯潘，名艾伦，人称格老，号〃模糊语言大师〃，今年八十有二。人到了耄耋之年，被称为〃某老〃，实乃一幸也。说明他虽语言模糊，但头脑不糊涂。
格林斯潘从1987年8月开始，连任四届美联储主席，到2006年1月执掌美联储长达18年半，在他的履历表里，有美国经济长达10年的创纪录持续增长的辉煌历史。在他任内，美国虽然经历了纽约股灾、亚洲金融危机、互联网泡沫破裂以及〃9·11〃恐怖袭击等重大危机事件，但格林斯潘充分动用了利率杠杆防止了美国经济衰退。作为四朝旧臣，格林斯潘的政治平衡术无人能及。历经四位总统，创下美国历史纪录。从里根、老布什，到克林顿，又到小布什，跨党跨派，为四朝之元老，盖一世之雄也。
2005年11月3日，格老最后一次在国会露面，当时的他还贵为美联储主席。
新泽西州共和党众议员萨克斯顿当时恭维道：〃您引领着美国货币政策走过了股灾、战争、恐怖袭击和自然灾害。您为美国的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整个国家都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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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六章 与庄家对话（10）
2008年10月23日，时隔3年，格老又一次面对听证。不过，这次他面对的，不是花篮和赞美，而是众议院监管委员会的责难。在历时4个小时的听证会上，议员们非常不客气，甚至有些粗鲁，他们不时打断格林斯潘那些〃模糊语言〃风格的应答，要他简单明了地阐述他的观点。
时而，议员们还语带挖苦地复述他几年前的言论，完全没有把格老放在眼里。可怜的格老，一个82岁的老人，要面对这样的精神折磨。
真可谓〃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他们还强迫格林斯潘承认，他当年的预判和政策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错误的。格老在国会议员们的严词质询下承认，他在长期担任美联储主席期间犯过错误，而这些错误可能加剧了目前的经济萧条。没权没势的格老与经济繁荣年代的格主席在国会受到的待遇大相径庭。当年的英雄，今天的布衣。一夜之间，变成了今天千夫所指的金融风暴的始作俑者。是历史嘲弄了格老，还是格老玩弄了历史？
格林斯潘如同一个符号，代表了近二十年美国的货币政策与以消费拉动增长的财政路线……1980年至2007年间，美国财政债务总额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率从21％跃升至116％…… …在发行低息美元、资产证券化过程中，所有先期参与者包括美国政府、金融机构、美国低收入民众都获得了收益，利益 相关者成为格林斯潘的帮凶，他们把格林斯潘捧上了天。而为了刺激消费，美联储连续降息，被人认为是导致今日房地产泡沫的元凶之一。
让我们把这20年的历史，用慢镜头慢慢地回放一遍，看看曾被世人推崇的格老，之前如何在赌场风云中一帆风顺。却又是在哪个历史拐点，让格老在〃阴沟里翻了船〃，把自己和美国带到了今天的金融风暴里。不但让格老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落得个〃晚节不保〃的结局，更让美国人民痛心疾首。
格林斯潘错了
格林斯潘也是一位自由市场的坚定倡导者，对金融衍生工具有特殊的偏爱，在他的话被奉之神明的年代，他一直避免加强金融业的监管措施。他还曾在2005年5月份发表演讲称：〃事实已经证明，从抑制过度的获利回吐行为方面来看，民间监管整体上远好于政府监管。〃
鄙人虽不才，却跟格老打过笔墨官司。因为时过境迁，在此顺便提起：事情 缘起于他对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的评价。对于当时炙手可热的格老，我以《格林斯潘错了》为题，在美国《明报》上撰文，对于他讲亚洲金融风暴的错误归因和他的历史哲学的贫乏，进行评论。文章这样写道：〃格林斯潘把亚洲金融风暴加以历史哲学的升华。经他老人家点石成金，金融风暴竟变成了全世界朝资本主义和以法治为基础的政治制度迈进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暴露了他的强权心态掩盖下的无知和哲学思维的贫困。〃（1998年6月22日《明报》论坛）。10年后，在一场全球金融风暴中，美国国会议员韦斯曼质问格林斯潘：〃你是不是错了？〃而答案在十年前就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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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六章 与庄家对话（11）
格老一直企图把金融风暴归因于个人的品行。声称自己是自由意志论者的格林斯潘曾坚信，金融市场参与者的行为是靠得住的。但到了2008年10月初，格林斯潘一改过去的论调。在乔治敦大学的演讲中，他说：〃华尔街的品行不端是这场金融动荡产生的原因。〃信贷衍生品的泛滥最终部分酿成金融危机，但主要责任还是在于市场参与者的贪婪。他一直避重就轻，想推卸个人的责任。
金融风暴当然有个人的原因。问题是，为什么美国政府与金融机构也会一起陷入狂欢？但我们不能仅仅将此归咎于人性贪婪与监管失灵，否则我们不仅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还会走到抛弃市场、相反由政府完全监管的境地。不仅仅是个人，失信的金融机构也应该遭到严厉惩罚。
2008年10月23日，众议院大楼里，曾经的三大财政巨头：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前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主席考克斯以及前任财政部长斯诺出席作证。听证会主题是：金融危机和联邦规则制定者的角色。听证会目的是：管理缺陷是不是这场金融危机的推力之一，究竟谁该为这场震动了世界的危机负责？
三位曾经风光无限的财政高官面对着国会众议员们正襟危坐。格林斯潘还是戴着标志性的大镜框眼镜。这位过去被视为美国乃至全球市场〃定海神针〃的财爷，今天也跌落凡间，要面对普罗大众的质问。
格林斯潘将次贷市场的崩溃归咎于投资者的过度贪婪，指责他们忽视了房价下跌带来的风险。但格林斯潘本身也有责任，因为他在任内拒绝了外界要求美联储实行对次级抵押贷款行业监管的呼声。格林斯潘支持信用违约掉期产品这种不受监管的保险合约。信用违约掉期被用做一种风险投机手段，加剧了金融市场的波动性。韦斯曼首先向格林斯潘发难：〃有关美联储和其他联邦机构规则制定的错误和决策的错误表可以列很长。但我的问题很简单：你是不是错了？〃
〃是的，我承认有一部分是。〃格林斯潘说。这位几乎一生信仰自由市场理论的学者承认在他的哲学里出现了重大错误。〃我犯了一个重大错误，我以为那些自负盈亏的组织，如银行和其他企业，他们能够很好地保护自己的股东以及他们的公司净资产。但事实并非如此。〃过去20年是一个〃愉悦期〃，这段时期使金融市场的参与者们获得了鼓励，对证券进行了错误的定价。格林斯潘表示，40年来，一直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那样是对的。2007年夏天，整个理论体系崩溃了。他承认错在没有试图规制违规信贷交换市场。韦斯曼紧紧追击：〃这样说来，你发现你的世界观、你的意识形态，都是不正确的，都运作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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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六章 与庄家对话（12）
〃是的。我被这次危机震惊得难以置信，因为我使用自由市场理论超过40年，经验告诉我它运行得非常好。而现在我在这个理论里发现了一个缺陷，我不知道这有多重要，影响有多深远。我为发现这个事实感到难过。这是一场百年不遇的金融海啸。〃格老认错，让那些紧咬住从美国刮向全球的金融风暴是由过度宽松的货币政策造成的理论家，得到一个心理安慰，他们认为格林斯潘推行的宽松货币政策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