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传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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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严重，断了学生的前程不说，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中美关系。
如果单纯从“知识产权”的角度看，ETS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关闭在中国的考试。
ETS成立于1947年，总部设在美国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是世界最大的一家私立教育考试和评估组织，是一家非赢利的教育服务性公司，给181个国家和地区的个体、教育机构、中介机构以及政府机构提供服务，每年要在世界范围内进行和管理1100万次考试，是教育研究领域里当之无愧的领头羊”。
北京时间2月22日，星期四。
北京城里阴云密布，新东方学校掀起一阵狂风。
税务局来了，检查新东方的财务账目。
第三节 海风来袭：ETS索赔案（2）
法院也来了，查封并收缴了新东方的财务账目。
在ETS“证据保全”请求下，北京市第一中级法院依法作出并执行了如下裁定：“查封被告北京市海淀区私立新东方学校1997年1月至2001年1月的财务账，其中包括财务账册（总账、明细账、现金账、银行账）、记账凭证、原始票据、会计报表及能证明被告侵权获利的相关证据。”
ETS给俞敏洪来了个措手不及。
看着一片狼藉的学校，不知道法院如何裁决的俞敏洪，犹如一只受困的猛虎，又像被猛虎追赶的惊慌的麋鹿。
冰冻三尺：危机在所难免
危机总是要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爆发。《华盛顿邮报》对新东方与ETS之间的纠葛的报道，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媒体炒作、哗众取宠。
众所周知，俞敏洪以出国考试培训起家，出国考试培训是新东方的一个支柱。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涉及国外出国考试的相关资料，俞敏洪也一直没有放松过对这个问题的关注。
1995年，俞敏洪第一次北美之旅就去拜访过ETS总部，请求会见ETS负责人商谈TOEFL、GRE等知识产权的合作或授权使用问题。但是吃了个闭门羹，ETS对俞敏洪不屑一顾。
没有授权，ETS无疑堵死了中国学生获取学习资料的光明大道，中国学生们又显然买不起正版资料，只能在黑暗的道路上摸索，只能“另辟蹊径”。
这就像一场狮子和羚羊的较量。
1996年和1997年，在ETS的压力下，北京市工商局两次查抄了新东方，搜走了新东方内部复制和发行的复习资料。
两次查抄之后，俞敏洪与代表ETS查抄新东方的代理公司——中原信达知识产权代理有限公司谈判。俞敏洪说，如果不给予授权，“盗版”将会愈演愈烈，只有授权才能有效制止“盗版”。
最终，中原信达获得了1989～1993年ETS 20套TOEFL题的代理授权。新东方买下了使用授权，每年向ETS缴纳25万美元。
这样，新东方成了中国第一家也是惟一一家向ETS购买授权的学校。到2000年底，新东方共向ETS交纳了875万美元的使用费。
但是，仅仅20套试题是无法满足中国广大的市场需求的，各种“盗版”ETS考试复习资料依然盛行。新东方又继续申请GRE、GMAT的授权，但都被ETS坚决拒绝。
为了表示自己合作的诚意，也为了为中国学生争取一点平等，俞敏洪还递交了“保证书”，向ETS道歉，并支付了15万美元的赔偿费。
ETS显然是“为尊者居”，站在高高的法律的圣坛上，手握着“知识产权”的权杖，冷酷地俯视着新东方和中国浩浩荡荡的学生。
2000年，双方矛盾进入白热化阶段。
2000年，新东方与联想集团合作，成立了联东伟业公司，开办了新东方教育在线。
新东方人确实“胆子大”，明明知道ETS一直“咬”住不放，居然还敢在新东方教育在线上公布了ETS和研究生管理专业录取委员会（GMAC）拥有版权和商标权的考题。
新东方这伙人虽然胆大，却也心细。他们事先也考虑到了“盗用”别人家的考题会引发的后果。他们是在抱着一线希望铤而走险，他们知道这是早晚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在新东方教育在线开通之前，新东方董事会专门用半天的时间讨论与ETS有关的问题。
这群习惯了从绝望中寻找希望的人们，眼里只看到了希望以至于理性缺失，他们以为如日中天的新东方这时候就像载满希望的帆船，不会再遇到挫折打击了。
这次会议形成了一个判断：“ETS问题一两年之内不会有大问题。”
在这个判断之下，会议作出两个决定：一是让负责教学的胡敏利用这“一两年”的时间组织人编写TOEFL复习资料，拿出自己家的知识产权产品，那样就可以不再“盗用”别人家的试题了，从而彻底摆脱ETS的阴影；一是让负责新东方国际事务的杜子华抓紧开辟与ETS对话、谈判的渠道，以“拖住”ETS，保证胡敏有“一两年”的时间拿出自己的东西。
黑云压城：山雨欲来风满楼
如果事情真的能够像新东方董事会预想的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完美、太幸运了。然而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新东方已经做到了这么大，ETS岂能坐视不理，任由她来抢自己的饭碗。短短两个月之后，事实就证明，此次会议的这个判断是错误的、天真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节 海风来袭：ETS索赔案（3）
会议结束后，杜子华立即着手开辟与ETS沟通的渠道。他非常正式而诚恳地通过美国驻中国大使馆和加拿大版权代理商与ETS交涉。
ETS回复了新东方，但是个坏消息：“与新东方就可能性的许可安排进行讨论没有任何有益目的。”显然，握有主动权的ETS认为双方谈判是无稽之谈。
此后，杜子华代表新东方直接向ETS负责人致函，提议双方在美国或北京直接会谈，再一次更加谦恭地表达了新东方欲与ETS合作的诚意。
函件石沉大海，ETS对新东方不予理会，而是直接准备对新东方采取行动。
此时的新东方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风声鹤唳之感笼罩在俞敏洪等人的心头。随着新东方教育在线新闻发布会的临近，这种危机感也越来越沉重。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从国内整个英语培训界来看，所有的培训学校都在使用ETS的“盗版”学习资料。如果新东方不用，那么将在中国市场上处于不公平的竞争地位；如果想处于平等的竞争地位，又要避免版权纠纷，那就只能到美国用美元购买正式出版的资料，这样学生负担不起，新东方将会被自己耗尽；但是如果新东方继续“盗用”ETS的资料，那么ETS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暴风雨显出征兆。
在《华盛顿邮报》报道新东方之前，新东方教育在线新闻发布会刚刚结束之后，ETS的律师就于2000年12月22日致函联东伟业公司，抗议新东方教育在线传播ETS和研究生管理专业录取委员会（GMAC）拥有版权和商标权的考题，要求新东方立即中止这种恶性行为。这距离新东方教育在线开通才两个月，仅仅只是俞敏洪等人预想的“一两年”的十分之一。
又过了两个月，《华盛顿邮报》作了这篇“通牒”式的报道。而这篇报道，只不过是对ETS的所作所为的一个报道而已。
显然，ETS开始了“大动作”。
炸弹点燃了导火索。等待新东方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迎头反击：不仅仅为了钱
冰封地带，寒冬将弱者的梦想击得粉碎，而强者则会将寒冰融化，愈发坚不可摧。
在新东方，ETS的问题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经济或者金钱问题。从1995年到2000年，在新东方与ETS多年的交涉中，新东方一直致力于能够为中国学生争取到一个平等的学习和考试的权利，为此，新东方不惜放低姿态。
在新东方教育在线开通之前的董事会议上，王强就有一个观点：“战略重心必须转移，迅速实行全方位的英语培训，不能只从TOEFL、GRE的角度解决问题。”他认为新东方应该自己弄清知识产权问题，完全可以避免与ETS发生知识产权纠纷。王强说：“我们不销售复习资料也不会使我们失去市场。”
对于王强的提议，俞敏洪一直都采取保留的态度，也许他内心认为这只是一个下下策。
在新东方在线新闻发布会之前，俞敏洪又召开了一次新东方“版权战略会议”。在这次会议上，王强继续坚持他的观点。而徐小平主张站在对中国留学事业贡献的政治高度解决这个问题，他认为新东方要尊重和保护ETS版权，但是更应该尊重和保护中国留学生的权利以及中国学生考试的真实性，所以徐小平坚持与ETS正式谈判，迫使ETS让步。
这次会议使俞敏洪的内心明朗起来，已经开始作出选择。事后，俞敏洪回忆说，当时到新东方来参加TOEFL、GRE考试培训的人数与日俱增。新东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与ETS正面交锋，走出阴影，对中国学生负责。
这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关系着新东方的利益和生存问题了，而是一个事关数以千万计的中国学生的前途问题。
正当新东方吃够了ETS的闭门羹，打算想方设法把ETS拉到谈判桌上而又无计可施的时候，ETS开始了她的“大动作”。
ETS的正式“大动作”始于2001年1月的一封“密函”。它引发了《华盛顿邮报》的那篇报道，事情才在国内外炸开了锅，给俞敏洪和新东方造成了一定的舆论压力，迫使俞敏洪不得不立即作出应对。
2001年1月，ETS向美国各大学发出了一封“公开信”。这封信没有在传统媒体上发表，是通过网络发给“全美各大学及研究所入学负责人”的。
信的内容就像《华盛顿邮报》所报道的那样，ETS在信中含沙射影，说：“中国地区有人盗窃和未经授权使用保护的TOEFL和GRE考试资料。”“我们已经对有关责任方提起了诉讼”。“我们正在寻求通过所有现有的法律和政府渠道对此事加以圆满解决。”“中国某些个人通过强化培训，包括使用尚未公开的考题，在考试中获得了不正当的优势。”
第三节 海风来袭：ETS索赔案（4）
言下之意，就是中国有人用“盗版”资料，中国考生用“不正当”手段获取高分。
俨然是在说：中国学生“作弊”了，成绩不可靠。而这种指控只是因为“中国考生近几年GRE综合考试分数有一定提高”。
从中国留学生开刀，这显然是找借口来找新东方的“麻烦”，向新东方“算账”，想让新东方成为众矢之的，试图把责任都推到新东方头上。
事实确实如此，ETS的目标不是中国留学生，而是新东方。不久，ETS外联处主任托马斯·艾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就明确指出：“这次行动主要是针对北京新东方学校的。”
ETS在“敦促”美国各大学校“谨慎处理所有中国申请人提供的TOEFL、GRE分数”之余，三管齐下，“公开信”中明确说，此事不仅诉诸法律，还运作了“政府渠道”，甚至还威胁说要关闭中国区考试。
最狠的就是后两招。运作了“政府渠道”就有可能演变成国家之间的事情，“关闭中国区考试”则无疑断了中国学生出国的路子。
新东方得知，ETS曾到美国国会游说，希望美国国会和政府向中国施压；美国大使馆也曾就此事致函中国外交部、###。
ETS对新东方的打击报复火力够猛，一方面把全体中国留学生拉来做陪葬，一方面又动用两国政府的政治权利，这样新东方将面临公众和政府的双层压力：一层是数以万计的学生的前途，另一层是中美两国的关系。
这将是新东方难以承受之重。
为了澄清自己，为了千千万万个已经出国的和正在准备出国的中国学生，为了中美两国政府和人民的关系，新东方不能就这么默然接受这种攻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应对有方：建立公众同盟
被ETS推到这样一个处境中，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责任，还是自己的利益，新东方都不得不反击。
新东方严阵以待，迅速成立了“ETS危机处理小组”，徐小平任组长，负责国内外媒体的公共关系。他说：这样一场国际性的危机，必然会受到各界媒体的高度关注，新东方必须向中外媒体开放，及时地向中外媒体坦陈自己的意见，阐述新东方的原则立场，澄清舆论走向，让公众清楚多年以来新东方对ETS的诚意及双方的关系。
此后，徐小平和俞敏洪分别接受了《华盛顿邮报》的采访。
2001年2月16日17点12分，中国最大的中文网站新浪网登出了新东方学校校长联席会议“声明”。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新东方开始反击。
首先，针对ETS的公开信指控中国留学生用“不正当手段”获取高分，新东方决定唤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