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血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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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从万千的线索中发现真正的价值所在。”
“我说程飞呀，你什么时候也把拍马屁的功夫练得这么地道啦，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哈哈。”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掩饰不了向天明内心真实的情感，或许一旦走上某个位置之后人都会变得有些浮躁。向天明继续说道：“不过营业部其他的经纪人显然对今年公司的制度和考核指标有很多意见呀。”
“我想大家会想明白的，这需要一个过程。”易程飞解释继续道：“其实，包括我在内都有些困惑。大家口袋里的钞票越来越少，谁都会有意见，我想张智除了过分的自信之外，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否则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发生了。”
神秘女人
向天明猛的回头看了易程飞一眼，随即又迅速平静了下来，轻叹道：“市场永远都不会因为我们的意愿而发生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有无条件的适应市场。还是那句老话：市场永远都是对的。”
“所以公司的制度和业绩考核也是对的。”易程飞笑着补充了一句。张智就这样走了，可易程飞的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或许是因为受到牵连，包括向天明在内的很多人对此都表现的非常冷漠。张智代客理财这件事情，其实他早就有所耳闻，也曾多次劝说过张智见好就收，然而悲剧终究还是发生了……
华海市的燥热终于在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雨水中慢慢退去，甚至在入夜时分会感觉到几分清冷，多少有些类似这几个月连创新低的股市。对一般的散户而言，股市里的博弈其实就是靠天吃饭，风调雨顺的时候，大伙的收成都不错，可一旦来几个晴天霹雳，恐怕谁也承受不了，潜伏于内心深处的贪恋也随之消散。第一营业部的散户交易大厅显得异常冷清，易程飞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不知何故，张智那张熟悉的面孔却始终盘旋于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忧郁的眼神，似乎想要告诉他什么一般。手机的振动惊醒了易程飞的沉思，上面的号码有些陌生，不过做业务就是如此，多半接的都是些陌生来电。
“你好，我是张智的女朋友闻小妹，以前经常听他说起你，我就在你们楼下，方便的话可以见个面吗？”
读完短信，易程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顺着窗外看去，一个娇小的身躯正在广场那边的停车口。虽说和张智是无话不谈的知己兄弟，可对他有女朋友这件事情却知之甚少。男人之间经常会聊起有关女人的话题，可正常情况却都是路边的野花野草。素未蒙面的闻小妹为什么突然到访，难道只是随便聊聊那么简单？易程飞的心里不免打起了鼓，迟疑了几分钟之后，还是走到了电梯口。对着墙壁，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奇怪的是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人盯着自己一般。一套简洁清爽的套裙，让眼前的这个女人格外引人注意。与此同时，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说不清楚，却清晰可辨。
“您好，是闻小妹吗？”易程飞很绅士的问道。女人的眼圈有些红肿，单凭这点易程飞就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
“我是闻小妹，你一定就是易程飞，在两个月前的聚会上我们曾经见过。不好意思，今天突然约你出来，不打扰吧？”闻小妹的声音有些嘶哑，憔悴的表情恐怕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灾难导致。
易程飞微笑道：“没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我和张智是多年的好兄弟。”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吐了一口闷气，继续道：“我们去前面的茶餐厅坐坐吧？”易程飞注意到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有些慌张，闪烁的眼神总在打量着什么。在没弄清楚她的来历之前，他不准备主动去追问任何有关张智的问题。
两人捡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随便点了一些东西，随即陷入了某种无法释怀的猜忌之中。闻小妹四下环视了一番，这才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以前经常听张智说到你。”
为了缓解情绪，易程飞道：“他一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吧，我们两个都是一个德行，没啥正经。” txt小说上传分享
弦外有音
闻小妹摇摇头道：“他说在华海你是他唯一的兄弟。”话一落地，闻小妹便独自灌下了一杯啤酒，点燃细长的香烟，不太优雅的抽了起来。这一连串的动作，显然都让对面的男人有些吃惊，至少外表上的单纯和现在的行为落差太大。
易程飞的眼圈不经有些酸涩，轻叹道：“对张智的意外我深表遗憾，总觉得自己不够兄弟，没能及时阻止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了深渊。说我是他唯一的兄弟，哎——”
闻小妹吐了一个完整的烟圈，冷笑道：“有些事情是我们谁都无法预料的，你又何必自责呢？他选择今天的这一步，又能怪谁呢？你觉得张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闻小妹突然的疑问让易程飞有些茫然，根本没有弄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一个怎样的意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什么方面都行呀，甚至包括他这次选择了绝路……”闻小妹补充道。
易程飞静静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女人神情的每一次微妙变化，他隐约觉得闻小妹似乎是话中有话。玻璃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瞬间仿佛就连可见度都有所下降。每年这个时节的华海总是阴沉沉的，然而在易程飞的记忆中现在的天气才算得上最为糟糕。从男女关系角度分析，他们两人之间可以发挥的话题应该有很多，可这会儿的易程飞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切入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看的出来，此刻的闻小妹似乎才恢复到了某种相对正常稳定的状态，至少眼神之中的惶恐已然全部消散。
易程飞咽了一口唾沫，俨然下了很大的勇气，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他微笑道：“我们虽说是第一次聊天，可我总觉得你似乎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却又含糊其辞——”
闻小妹眨了眨一双大眼睛，好奇的追问道：“有吗，我怎么没有觉得？”
顺畅连贯的表情让易程飞有些尴尬，苦笑道：“看来还真是我想的太多了，不过你今天特意找我过来恐怕不单单只是聊聊这些吧？”
“呵呵，真没什么。张智一出事，说实话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给你发了短信。”闻小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你和张智一起进的公司，又是几年的好兄弟。而我和他呢，却相处的很短暂。这个世界似乎就是如此的不公，什么美好的东西都不能长久。”说到这里，闻小妹不禁流出了泪水。
易程飞安慰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都应该勇敢的去面对。我想张智看到你现在这样恐怕都不会安心的，说实话，他能认识你——”
闻小妹摇摇头，哽咽道：“在华海漂泊了四五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男人，却出了这种事情——”
易程飞继续解释道：“我们这个行业实在是充满了太多的诱惑，不光张智，其实我自己很多时候都有点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欲望。你应该知道，在资本市场里一切都仅仅是个数字游戏，有钱人玩得起，对我们这些渴望金钱的人却永远都输不起……”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股海沉浮
闻小妹道：“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我虽说不太清楚这些东西，可我看的出来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或许有些事情当初一旦选择，就很难再回头，甚至根本无法回头。”
“是呀……”
和闻小妹不着边际的聊天终于随着茶餐厅涌动的人潮宣告结束，易程飞总觉得有什么心结没有打开，原本想旁敲侧击的了解一番，却始终没有开口。在他平静的世界里，张智的死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被遗忘，可闻小妹的出现无疑再度让人陷入了某种意识流的猜忌之中。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易程飞显然已经无暇再去细细的品味不同女性所独有的气质和身材。原地沉思了片刻之后，只觉得胸口发堵，这才匆忙离去。
男人似乎都喜欢谜一样的女人，因为她们身上特有的神秘感会让人向往，甚至疯狂。然而，一旦神秘指数超过了先前的预期，就会形成一个明显的压力位，让人喘不过气来。街道被连日来的阴雨冲洗的非常干净，就连空气之中都隐约藏匿着一种重生的味道，焕然一新的世界似乎同样在预示着什么。
华海实业十楼总经理室厚重的暗红色木门紧紧的关着，关于这家公司很多人似乎都不明白他们究竟从事哪些领域，不过气派的华海实业大厦无疑算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普通市民的眼里，现在那些署名某某高新产业的集团公司实在太多了，中庸一点的说，只要合理合法的赚钱还是可以被大众所接受的。
一个面相严肃、身体瘦小的中年男人手里正捧着一本古旧的《道德经》研读。偌大的办公室显得有些空荡，简约而又大气的装修，给人一种由衷的敬畏感，或许作为一个集团的最高管理人，他需要员工对公司、对自己有种源于内心的尊敬。已经是下午三点半钟，笔记本电脑却依旧停留在股市行情的界面之上。华海是一个新兴的沿海城市，对于这里的人来讲，证券投资已经不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随着零六年的一波大牛市，恐怕就连菜市场的阿姨们都知道该如何钱生钱。
“爸爸，最近您又在玩股票啦？程飞前一段时间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最近没什么行情，怎么您又手痒痒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身材苗条，穿着浅黄色短裙的女孩早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王中华瞥了一眼满脸狐疑的女儿，轻声说道：“都这么大人了，进来也不敲门，总是神神叨叨的，让下面的员工看见了不好，知道吗？”王婻呆呆的看了看父亲，半晌都没吭声，因为她始终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喜欢上了《道德经》，在她的记忆里，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应该始终忙碌于没有休止的工作之中。为人子女，看到父亲的转变，她不禁打心眼里高兴，至少在看书的时候，他能够让疲惫的身体好好歇歇。王婻眼中的父亲，无疑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舍得之间的轮回转变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或许正是如此，才成就了他现在的事业。和印象中的富家千金不同，赴美留学期间的王婻就已经开始独立生活……她的思绪突然变得很复杂，一个小小的细节竟引发了泪腺的强烈不满。王中华一愣神，却又不知女儿为何突然落泪，问道：“婻婻，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又招惹我们的大小姐啦？”
父女情深
王婻摇摇头，拭干眼泪，依偎在父亲身边，低声说道：“爸爸，我只是觉得这些年您为了我，为了这个公司，每天都在忙，根本就没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再这样下去的话，您的身体迟早都会累出病的。”说完，她顺势给父亲轻轻的捏肩。
在事业和家庭之间，王中华显然更偏重于后者，在朋友之中也只有他的女儿让所有人都能投来羡慕的眼神。他们这一辈人，八成以上都是靠白手起家，然而子女这代的精神面貌着实让很多人担忧，谁都不愿意让‘富不过三代’的说法在自己的后辈儿孙身上得到验证。王婻转而回到了有关易程飞的话题之上，应该说他们两人的相识确实有些渊源。“爸爸，前几天听程飞说他们公司出事了，有个同事替客户炒股亏了六百多万之后自杀，您知道这事儿吧？”
王中华道：“哦，这件事情我还真不太清楚。婻婻呀，你对易程飞这个小伙子好像多少有点好感吧？朋友归朋友，要是深交的话，可一定要多留个心眼，现在的年轻人都太过浮躁，我担心你会吃亏。”
王婻道：“我现在根本还没考虑那些事情，刚才见您看盘，才想起了这件事情，毕竟您也是在天下证券开的户，多少也应该了解一下。客户是具有知情权的，爸爸，您的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六百多万——”王中华默念道。
王婻没听清楚，便追问道：“爸爸，您刚刚在说什么呢？”
王中华淡淡的笑了笑道：“没，没什么。还是我的乖女儿知道心疼我呀，真舒服……”王中华的神情稍稍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当然这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女人的突然闯入无疑彻底打乱了王中华刚刚平静下来的思绪，尤其是听闻天下证券张智代客理财的消息之后，愈加心神难安。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一幕血腥的场面，紧张的神经，让身体本能的分泌出了恐惧的汗水。混迹商海这么多年，大风大浪王中华自然是习以为常，可这次就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狐疑的瞥了一眼天真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