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那点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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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以告他了吧？”费铭又一次发话。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是孙维做的，做这种事一定是虚拟了IP。”
“唉，我是觉得咱们找个人告一下，能增加不少曝光度呢。”费铭说话时那可笑的大头一直在摇晃。
是到如此，林睿终于知道，这么多天这些费解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纵容孙维跳槽？为什么不计较BOB发布后台的雷同？只是他现在还不敢肯定公司里是不是真有这个传说中的木马，或压根就是陈斌授意王大为这么说的。把一切推到已经走了的人身上，不失为高明之举，套一句俗话，这叫“屎盆子往死人身上扣”。
可笑的是，无论网站多小，无论是本土的还是纳斯达克上了市的，只要是中国的网站，都是一样。在公司里布着天罗地网，而所有人都有可能是那倒霉的鱼。
而吴欣听说这个事情后对孙维莫名的产生了一些崇拜。
关于吃里扒外，关于叛徒，关于孙维，很多人采用的口诛笔伐的方式，对Z网站表示着忠心，这让吴欣第一次觉得恶心。
……
这些天公司里在流传一个榜单，据说是整个总公司所有美女排行，Z网站唯一入榜的就是排在榜单第三的吴欣。陈斌保持着一贯的亲民风格，特意群发了信，祝贺吴欣入榜，搞得吴欣很不好意思。
晚上下班一个身影飘到吴欣的格子间，朝着她的耳朵小声喊，“美女！下班了！”
吴欣吓得叫出来，正是消失很多天的程成，“你干嘛？吓死我了。”
“下班了，带你出去玩吧。”
“不去！”吴欣对于他消失这么多天很生气，而且那天孙维的话已经让她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去吧，去吧，去吧……，你不去我就让你们陈老大、林老大轰你下班。”吴欣从没见过程成这样的无赖表情。
“好呀，我看看你要干嘛！”吴欣天生不是一个能被威胁的人。
“你等着”，程成煞有介事转身就走。吴欣有点慌，低声嗔道：“干嘛去？”
“怕了吧，走吧，下班吧。”
“那你到门口等我。”
程成挤了挤眼，“快点儿！”
看着走出去的程成，吴欣有点害怕，他要干什么？带我去什么地方？图谋不轨的可能性很高！
这时候她特别盼望领导找她谈话，或者谁帮她解个围，可惜没有。
吴欣收拾起东西溜到后楼梯，坐在楼梯上发呆。十分钟后，程成跑到网站来找她，看到空空的桌子，以为她走了，冲到电梯处下了楼，四下没看到人，拨通了吴欣的号码。
“你在哪呢？”
“我们领导临时请吃饭，先走了，不好意思。不说了，我手机要没电了。”
“别呀……”
没等程成再有下文，吴欣关掉了手机。
突然脚步声响，从上层楼梯走下来一个人，边走边说：“哪个领导请吃饭，在楼道吃呀？”。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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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欣虽已听出说话的人是谁，却不敢相信的抬头去看。
林睿靠在楼道的墙上，手里拿着一颗未熄灭的中南海，正射出一束狡黠的眼光。吴欣脸一红，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敢贸然跑掉，只得等待林睿再发话。
约摸只有十秒钟，却仿佛时间凝滞。林睿深深吸了一口烟，眼睛顺势眯起来，似乎是想让烟直入肺中，这个表情吴欣看到很多吸烟的编辑都有过。冯建告诉她：吸烟对于网编而言不仅仅是提神，而已经上升为打探小道消息、拉近与领导距离的必备技能了。这楼道本就是个烟民的聚集区，她怎么刚才没想到会有人呢，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白痴。
快速深吸几口烟的林睿忽然坐在楼梯上，把烟碾灭在地上。吴欣像被扎到一样连退几步，“老大，我先走了？”，她看林睿没有说话的意思。
“恩，走吧，记着，楼道不适合说悄悄话。”林睿坐在台阶上，努力抬起眼，看着吴欣，有气无力的说着。
“哦，那我走了。”
“恩。”
吴欣刚要走，瞥见林睿低下头，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掐着两面的太阳穴。
不知什么力量的驱使，她蹲下身来，歪着头，从林睿的手指缝里看上去，“您没事吧？”
林睿双眼紧闭着，没有说话，只是努力抬起垂在身侧的左手，摆了摆。
吴欣默默地走了，一分钟后，她又回转，倒了一杯温水拿进楼道。林睿已经站起来，只是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给您。”吴欣把水递给他。
“谢谢。”林睿接过纸杯子，指尖冰凉，还在轻微的抖着，“我歇一会，你回去吧，”说话时，嘴唇也在抖。林睿努力控制着浑身的抖动。
“别呀，我扶您回去坐会儿吧，这里会着凉的。”她实在不能视而不见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
“没事，我就好了。”林睿坚持着。
“那好吧，楼道空气不好，您好一点就回办公室吧。”吴欣推开楼道的防火门，出去，却没走远。
等了五分钟依然没有人出来，吴欣马上冲回去，正和开门出来的林睿撞了个满怀，两人都是一惊。轻轻的，吴欣的脸贴在林睿的衬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和洗涤液的香气混杂着。林睿高高的把两手举起，身体尽量后仰，才没有碰触到吴欣。
“对不起，对不起。”吴欣慌乱的不知说什么。
林睿把纸杯举一举，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我好多了。”
吴欣看到他投来的诚恳眼神，渐渐平静下来：“您脸色还是很吓人，生病了吗？”
“没什么，有点儿累。可能是刚才喝咖啡喝猛了，心脏有点不舒服。”
“那，我，走了。”吴欣终于放心的转了身，再没回头，直奔电梯间。
她试图用这种举动来安抚自己要跳出来的心脏，却连脚步也跟着越来越快起来。
该死的电梯终于到了，她一心只想逃离这一层。随着失重和超重的交替，她的心脏激烈跳动同时还在上下忽悠，终于到达了LG层。她随着人流走出去，看到程成居然在喷泉处坐着。吴欣正想往回走，旁边那部电梯也停止在LG层，人流涌出，拥着吴欣无法转身。
“栀栀！你等等。”程成一眼就看见仓皇逃窜的吴欣，上前一把拉住她。
“你怎么了？”程成本想问，为什么骗人，却没有说出口。
“没什么。别大庭广众叫我栀栀。”吴欣为了掩饰自己说谎被抓到的心虚，用强硬的口气大叫。虽说有理不在声高，却往往声高者占先机。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程成的眼神流露出无尽的失望。
“没什么相信不相信的，我很累，想回去了。”她没想到程成不追问，反而纠结在此。
“好吧，我送你。”
两人走出去，再无语。
快到宿舍时，看看四下无人，程成指着旁边的楼说，小声说，“现在没人可以叫栀栀了吧，栀栀，我在那栋楼租了房子。”
“你？为什么租在这里？”程成板起脸，严肃的看着他。
“你说呢？”程成对吴欣忽然转变的态度一时不能适应，也恍惚自己在这里租房子是不是错了。
“因为我吗？”吴欣很怕这个结果，因为这让她感到很大压力和责任。
“自作多情吧，哈哈”程成看出吴欣的想法，坏笑的看着她，试图缓解紧张的对话氛围。
“那为什么租在这里？”
“便宜，还有家具，离公司又近。去我那里看看吗？”
“那我叫个人一起去吧。”吴欣有点害怕，到一个陌生的房子，和一个男生。
“你怕我吃了你？那这样吧，不关门，我图谋不轨你就跑。”
程成把话说到吴欣心里去了，倒让吴欣觉得不好意思，也就不再推辞。
程成的小窝很温馨，沙发上摆满了打着IT厂商logo的玩偶，三星康宝的娃娃，华硕的猴子……，地面光可照人。这仅仅是个10平的过道，一个大间的屋子却是另一种风格。
“里面是别人住吗？”
“对呀，我和哥们儿合租，我出钱少，只能租到过道里。”
这过道小得只需两秒钟就能尽收眼底，吴欣忽然觉得程成很可怜，也很可爱，10平米的地方摆个床，摆个沙发，还摆了个电脑，还收拾得这么干净。
“怎么样？”
“挺不错的，真的。”
“你不是总说晚上用电脑怕影响同屋睡觉吗，可以到我这儿来，我不怕影响。我还是那话，向毛主席保证，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程成言辞恳切，吴欣无论如何从他的眼神里也看不出虚假。
“我考虑考虑。”吴欣有点动心，因为宿舍的电脑是同屋女孩男朋友的，用起来总不方便，“那你那个同屋不会不方便吗？”
“他呀，他睡觉地震都震不醒。”
每当看到程成说话时的诚恳眼神，吴欣怎么也不能把他和泡妞高手联系起来。
之后几天，吴欣真的去程成家里加班，更发觉他是个极守礼的男孩，从来说话不带脏字，生活简单到不可能有绯闻，吴欣不走他绝对不睡。
他的体贴甚至比父母还甚，当吴欣渴的时候必有水果端到面前，而饿的时候也有自制土豆泥。每次工作完，鞋子一定是摆的很整齐，等待它的主人。一天他把钥匙交给吴欣，就代表这个地方随时向她敞开。
日子渐渐过去，吴欣和程成像多年的夫妻一样默契，却还没有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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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总公司要为单身员工办一个聚餐，网站的大部分人都找借口闪人了，女生里就派了吴欣和主编助理两个去应酬老总们的“关怀”。
程成陪李副总坐在主桌，频频回头看着门口，终于吴欣她们来了，在这些男男女女中唯有这个女孩的眼神充满着可爱的胆怯。
大老板代表公司到每个桌敬酒，所有人都喝掉了杯中的啤酒，“干”、“干”……。当走到吴欣所在的桌子，她傻傻的把酒当任务一样，迅速干掉一杯，没想到这举动激发了男生们的起哄，大老板也怂恿着，吴欣只好又连干了两杯。
“快吃点菜。”主编助理看她如此勇猛，不禁担心起来。
“好像没什么感觉。”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的吴欣，起初觉得没什么特别感觉。
“小心一会儿上头，快吃点东西。”
仅仅五分钟，吴欣就觉得耳边的声音都好像在对着玻璃瓶子说话一样，嗡嗡的，回音震颤着心脏，胃里一阵冷热的交替。这时还有理智，反复提醒自己，不能吐，不能，不然太丢人了。
“我很不舒服。”吴欣用手紧抓住主编助理的胳膊。
“忍一下，一会儿咱们溜出去。”
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窜过来，蹲下身，“栀栀我送你回去吧。”
听到这个声音，吴欣踏实许多，胃也没那么造反了。
吴欣几乎把头藏在程成的臂膀里，那个窝很温暖，很安全。他把她的包挂在自己肩上，一手卡住她的肩膀，一手推开饭店的门。
这年中秋节的月亮特别大，特别亮，让人想起《九品芝麻官》里那个心型月。清风明月，好不浪漫。吴欣的嘴好像不是自己的，她听到自己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程成，有人说你是泡妞高手，你是吗？是不是？”
程成手紧了紧，防止这姑娘崴到脚，“泡妞？我有什么资本呀？”
“你不想知道是谁说的吗？”
“不想，栀栀你看见月亮了吗？”
吴欣抬起头，“呀，好大呀！”她摸着包包，掏出手机来，“我要发短信给大家，让他们都出来看月亮！”
“我们坐下你慢慢写。”程成扶吴欣坐在路边。
“不管你在哪？抬头看看月亮！”吴欣把这个短信发送给爸爸、妈妈、同学、朋友，凡是看着顺眼的名字都发了出去。
电话马上响起来，“喂，妈！”打从叫出妈这个词，吴欣的眼泪就飞了出来。
“欣欣，什么时候回家呀？中秋都不回来，爸爸妈妈真伤心了。”
“恩，妈，我很想你，很想爸爸，这周我就回家，”她忍住呜咽，“妈，以后你说的话我都听，上班好累呀，不过也很有意思。”
她的泪水大滴大滴掉下来，被路灯照得更加剔透。程成觉得心中绞痛，抬起了手想去擦拭它，却又收回来。
“栀栀，你知道吗？其实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是最幸福的事情，我就没有你这福气。”程成第一次说起他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