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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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孟振荣给肖雅媛和女儿办的赴美签证也批下来了，孟振荣很快就将妻子和女儿送出了国。
出国的前一夜，孟振荣将那本存有一千八百七十五万美元的花旗银行存折交给了妻子。妻子也拿出了一本建设银行的存折，里面存有三百万元人民币。是这几年孟振荣给妻子花的钱，但肖雅媛一直没动，都把他存在了银行里，以便不时之需。现在自己就要出国了，人民币已经用不上了。她也担心，丈夫为了自己，将所有的钱都转成了外汇。说不定哪天突然缺钱花的话，总可以有个应急什么的。
孟振荣后来在向董事会回报当年工作的时候，对于为何没有把握住1999年行情机会的解释道：“……。由于当时自己对大盘的走势过分的看空，再加上在公司召开的数次大盘趋势分析例会上，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大盘一定会跌到800点的位置，经过反复研究，最终决定等大盘下破1000点之后，我们再行择股积极建仓。……。虽说我们对于的行情缺乏必要的准备，但我们在市场发出了积极的信号以后，所作出的积极反应依然不乏可圈可点之处，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将被动及时地转变成了主动。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之下，依然能够及时而准确地把握住战机，为公司创造了二千三百万元的巨额利润。如果不是由于在出货过程中，出现了王友正被害的悲剧，将整个运作计划给打乱了的话，相信还可以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
公司董事会也欣然接受了孟振荣的报告。并为了表彰孟振荣当年的工作成绩，决定另外奖励孟振荣一百万元。
鸡飞蛋打（1）
孟振荣打开门一看，梁聪带着女朋友，手里拎着一个大行李袋走了进来：“怎么，要出去旅游吗？”梁聪一脸无奈：“是啊，最近公安连找了我两次，都是了解陈金泉情况的。”孟振荣说：“陈金泉是你的客户，找你了解情况也属正常呀。”梁聪说：“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毛，浑身不自在。”孟振荣说：“是啊，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确也做的有点过分了。我自己也觉得很是过意不去，尤其是王友正死的也太冤了。”梁聪说：“所以我才要出去避避风头，免得自己被牵连进去，那才真叫得不偿失呐。”孟振荣说：“这样也好，你正好可以出去散散心。哎，准备去哪里啊？”梁聪说：“那当然是越远越好了。先到澳大利亚，再去欧洲几个国家，最后再跑跑美国和加拿大这些北美国家。”孟振荣说：“一下子跑这么多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可是回不来的喽。”梁聪说：“那到是。”又指了指身边的女朋友：“她老吵着要到这些地方去走走看看，这回我们一次就跑个遍，也算是满足她这一生的一个最大的愿望吧。可以的话，我们还会在一些地方呆久点，边住，边看，边玩，彻底放松一下。”孟振荣叹了一口气说：“嗨，我可真有点羡慕你啊，能有这样的闲暇机会，如果我也能像你这样，那就好了。”梁聪说：“这有什么难得，关键得看你自己到底能不能放得下了，嫂子现在不也在美国了嘛，想去就去好啦。”孟振荣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得容易，可做起来就难啦。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送你到机场吧，几点的飞机？”梁聪说：“不用了，我们打的士更方便一点。这就先给你道个别，回来后再跟你联系。拜拜。”
孟振荣送走梁聪以后，自己坐在沙发上想。这人啊，真是一个怪物。没钱的时候拼命地想着法子赚钱，以为只有有钱才是最幸福的。但现在终于有了钱了，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己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幸福和快乐。回想当初刚跟雅媛结婚的日子，两个人跟现在比起来，几乎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简直就是一对穷光蛋。但却过得很开心、很幸福、很温馨自在。后来终于有钱了，两个人反而到是显得有点距离了。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客客气气的过着日子，也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而且雅媛绝对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女子，在所有的问题上，总是迁就着自己。但当初那种感觉，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了。缺乏生活的激情，也就等于缺乏生活的动力了。整天就像是一个赚钱的机器一样，围绕着一个钱字在团团地打转，将所有的生活情趣都给埋葬掉了。现在妻子终于走了，自己也开始隐隐约约感觉到某种失落感的渐渐降临，但也觉得有种自我放松的欣慰。至少现在可以不用为了钱的事情再犯愁了，再忙忙碌碌了，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地把现在这个官给做好，也就知足了。
第二天，孟振荣回到白天鹅宾馆的办公室。走进这间似曾相识，而又略显陌生的办公室，孟振荣终于找回了一家大企业总经理的感觉。自从上任以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证券经营部的专户室里泡着，这间总经理办公室反而成了经常的闲置之地。一个人呆在一间一百多平米的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恐怕自己一时还难以适应。看了一下大班台，觉得今天似乎整齐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满桌散乱着各种的文件和书报。突然有人在敲门，孟振荣说：“请进。”王卿萍右手里拿着一块毛巾，左手端着一个茶杯推门走了进来。一边走向桌子，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一边说：“你这办公室也真够乱的了，桌子也好久没人给打扫了。”王卿萍将毛巾在桌子上面一抹：“你看看，多少的灰尘。”孟振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哎，找服务员来做就行了，何必让你自己动手呢。怎么，今天正式上班了？”王卿萍说：“不上班怎么办？我还得吃饭啊。”孟振荣说：“行了，就放下你手上的活吧，到时我叫人来打扫一下就是了。你还是先说说看，想在这里做什么？”王卿萍叹了一口气说：“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服从组织安排了。”孟振荣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给我当秘书好了，我上任这么久，还真缺个秘书呐。不过不愿意干这种伺候人的活也没关系，就跟着方智平去做股票也不错，都由你挑，怎么样？”王卿萍说：“算了吧，我爸爸做股票把命都给搭上了，我还是离那玩样远一点的好，免得我妈整天为我担惊受怕的。给你做秘书嘛，先试试看吧。”孟振荣说：“怎么，给我做秘书还委屈你了？告诉你，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我的秘书的。连工资都是拿副总经理级的，你这个秘书可是个贵族级的秘书呐。”王卿萍做了一个滑稽的动作：“哎，要不是看在这份工资的份上，我还不一定干呢。看看，一大早回来就给你砌好了热茶，又帮你把办公室打扫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这可不是哪个高级秘书都会干的吧？”孟振荣说：“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这总行了吧。其实我跟你说，我现在的境遇还不如你呢。在别人眼里面，妻子女儿去了美国，好像是挺风光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时常感觉到某种被遗弃的苦涩，反正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被别人称为股市梦幻组合的团队，现在也是分崩离析，完全崩了盘。真是焦头烂额，难啊。” 王卿萍说：“不是说事在人为嘛，只要你真的想继续干下去，再从头开始就是了。”孟振荣说：“是啊，当务之急的首要事情，就是得先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尽快培养出一个合格的股评家来才行。” 王卿萍说：“怎么，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两个？”孟振荣说：“好啊，先说出来看看。” 王卿萍说：“我有个师弟，一表人才，家里环境也好，挺有钱的……。”孟振荣说：“打住，打住，这样的人不行。整个一个纨绔子弟，往往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弄不好还小脾气挺大，太难伺候了，又不听使唤，到头来让我没办法收拾，非弄个鸡飞蛋打的不可。” 王卿萍说：“你想找老实没钱的也有啊。我有一个师哥，家里在西北的一个贫困县，大学毕业后他就回到了县城教书去了，一个月才一百六十八元的工资。哎，对了，我这里还有校友会的照片。” 王卿萍打开自己的小包，从里面翻出了一本同学通讯录，翻开后递给孟振荣：“你看看，就是这个人，怎么样？”孟振荣拿过来一边看，一边说：“你不知道，农村人憨厚老实，又听话，而且还不贪。只要是稍微地对他好一点，略微地施点小恩小惠的，他可要感恩戴德地感谢你一辈子的。我下过乡，对此有亲身的体会。怎么搞的，看来看去，整个猪头小队长的模样？” 王卿萍说：“什么呀，瞎胡说，别诋毁人家了好不好。他只不过是脸长的圆了点，头发剃得短了点罢了。其实打扮一下，还是很和蔼可亲的。而且你不是要培养股评家嘛，人家可是有教书的实践经验啊，嘴皮子可溜着呐。最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可是一心想转行进入投资圈哪。去年还想办法在一家证券咨询公司挂了靠，参加了中国证监会组织的证券从业人员资格考试，一举通过了五门功课的考试。现在正在到处托关系，一心想找一家大公司一展自己的抱负哪。说不定再晚点，就让别人给挖跑了。” 孟振荣说：“哦，竟然有这等事，那我们可得抢先一步，免得夜长梦多，是吧。哎，对了，他叫什么名字？”王卿萍说：“张永财。”孟振荣：“哦，这个名字跟股评家到是挺般配的。那你尽快跟他联系一下，叫他过来一趟。至于费用嘛，都由我们出好啦。”
鸡飞蛋打（2）
方智平开车来到王卿萍家的楼下，把车门打开了一半，又突然给关上了。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心口砰砰直跳，让方智平改变了主意。把手机掏了出来，拨通了王卿萍的手机：“喂，你好，听不出我是谁吗？你那边很吵啊。对，我是方智萍啊。我现在在哪？就在你家楼下啊，对，对。嗯，你正在和孟总一块吃饭。在哪里？哦，前进路，行，我马上就到，你们等着啊。”方智平得知王卿萍正在和孟振荣一块吃饭，一股酸溜溜的滋味猛然涌上心头。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看见他们俩的那股亲热劲儿，方智平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情绪就油然而生。
来到前进路那家十分熟悉的小餐馆，方智平一眼就看见孟振荣和王卿萍正坐在角落的一个餐台边。方智萍见王卿萍正好向他招手示意，方智萍也举了举手，表示看见了，向他们俩走了过去：“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出来吃饭也不叫上我。”王卿萍说：“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孟总带我路过这里，说你们几个过去经常到这家餐馆聚会。我就把他给硬扯进来了，看看到底是好在哪里。不过试了一下还真不错，味道一流。”孟振荣对着方智平说：“来，再点几个菜。”方智平说：“不了，我已经吃过了。”孟振荣说：“那就喝杯啤酒吧。”说着拿起一只干净的酒杯，倒满了一杯啤酒递给了方智平。方智平端起酒杯，一口气给喝完了：“还真是有点渴了。行了，我自己来。”方智平自己拿起啤酒又倒满了一杯。这回将满杯的啤酒放在了一旁，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王卿萍突发奇想：“吃完饭以后，我们一块去蹦迪怎么样？”方智平一听到这个提议，精神为之一振：“好啊，我都好久没有下迪厅了。”孟振荣摆了摆双手：“我可举手投降，这完样不适合我，还是你们两个去吧。”王卿萍态度坚决：“什么啊，别扫兴了好不好，你要是不去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方智平听了这话很是不舒服，但表面上也装出附和的样子：“就是啊，一块去就得了，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好不好。再说了，你现在也是单身寡人一个，这么早回去有什么意思啊。”孟振荣觉得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好吧，舍命陪君子一回。”王卿萍假装不高兴：“什么呀，又不是让你上战场，搞得这么紧张干嘛。”
三个人开车来到解放路新开的一家迪厅，方智平和王卿萍俩人很快就被里面的气氛所感染，立即跑进舞台中扭了起来。孟振荣则坐在一边喝啤酒，一边欣赏着俩个人的舞姿。方智平当然没有什么章法，但总算可以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身姿。王卿萍似乎有跳舞的天份，或者是受过一定的专业训练，跳舞的姿势非常的优美可亲，令在一旁观看的孟振荣也有一种受到吸引的感觉。不一会儿，交易舞曲开始奏起，王卿萍跑下来拉孟振荣作舞伴。跳完一曲以后，又是一首交易舞曲，这次王卿萍则挑选方智平为舞伴。就这样子，三个人在里面完全放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