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娘-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九娘转头看了扶桑一眼,点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下河村。”
“师妹啊,师兄告诉你啊,邺城是咱们大越国的帝都。帝都是什么你知道吧?”
九娘看着扶桑的眼神点了点头,笑道:“知道的,那邺城一定很繁华吧?”
“什么叫很繁华啊!那是十分繁华!”
车厢外面,顾桦承轻笑一声:“九娘,你别听扶桑胡说八道,哪里就有那么夸张了。”
“师父,我还没开始说呢,你怎么就说我说的夸张了?”扶桑有些受伤的样子,一把掀开车帘,瞪着顾桦承。
顾桦承斜睨一眼:“你每次看到小姑娘不是都这么说?把邺城说的好像此城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师父,这次不一样啊,这次可是师妹呢,咱们是要一起回邺城的,我怎么会信口开河呢?”扶桑不乐意地撇了撇嘴。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能说出个什么来。”
顾桦承轻笑一声,转身落下了门帘。
“师兄?”九娘好奇地扯了一下扶桑。
扶桑冲着顾桦承的背影做了鬼脸,才笑嘻嘻地同九娘道:“师妹啊,你没去过邺城啊,你是不知道。在芦花镇炖的鸡好吃吧?我告诉你,其实还没有邺城的烧鸡好吃呢!还有还有,师妹啊,你觉得咱们住的客栈下面,肉包子味香不香?香吧!师兄告诉你啊,邺城的肉包子,啧啧,那味道,那简直就是……”
“只应天上有?”九娘抽了抽嘴角打断扶桑。
扶桑看着九娘,双眼泛光:“师妹啊!你简直就是孺子可教啊!”
马车外面一声嗤笑,扶桑脸上一红,有些不甘不愿地说:“我以前和那些路上随便捡来的小姑娘说起邺城的时候,可没说的这么详细过。”
“呵,你这也算是详细?除了肉包子你脑子里还有什么?”顾桦承冷声哼哼,“你怎么不说说咱们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啊!对了!”扶桑一拍大腿,转过头来看着九娘笑的有些阴险:“师妹啊,你知不知道咱们家是做什么的?”
“不是酿酒的吗?”九娘记着从一开始就听胡蝶说过,顾桦承是什么酿酒师的,酿酒师家里不是酿酒的难不成还是卖孩子的人贩子不成。
扶桑似乎很受打击似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你师妹和你一样蠢?”顾桦承又毫不留情地打击了扶桑。
扶桑不服气:“我就不信师妹能在一年之内掌握好酒曲的制法。”
顾桦承没有出声,却狠狠抽了一鞭子,马车猛地一加速,九娘险些撞了出去。
好不容易抓好了车厢,九娘抬起头来看了扶桑一眼,疑惑:“师兄你怎么不说了?”
“你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啊。”扶桑别扭地扭过头去。
“……”九娘默默无语。
顾桦承此时却又发话了:“九娘虽然知道为师是酿酒师,可是对于咱们家的地位还是不了解的,扶桑,你便是说一说,又能怎么样?回去还能少了你的烧鸡不成?”
“果真有烧鸡吃?”扶桑眼睛一亮,转头拍了拍九娘的肩膀,笑眯眯地开口,“师妹啊,回到邺城啊,可能会有人来闹事哦,不过你不用担心,师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扶桑。”顾桦承的声音微微带了一丝笑意,可九娘却看到扶桑打了一个哆嗦。
“师父,我说好的,我说好的。”扶桑嘿嘿笑了笑,又念叨,“都是一家人了,你光让师妹知道好的,不知道咱们那些坏事儿,以后师妹要是被人截住了路,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扶桑?”
“啊?”扶桑抬头,掀开车帘,就看到了顾桦承笑眯眯的脸。
“扶桑,为师方才细细思量了一番,烧鸡这种东西,会影响你的嗅觉,你还是不要吃了。”
006:背书
一路上吵吵闹闹,总算是在第三天傍晚到达了邺城。
巍峨的城楼下,一列的守卫看到顾桦承竟都笑着同他打招呼,嘴里说着什么:“顾先生回来了,以后我们又有口福了。”
先生,这样的词,在这种地方,已经算得上是极其尊敬的称谓了。以前九娘只知道教书先生,是会被人唤作先生的,还有国士智者,会被人唤作先生。却不知道顾桦承是凭借什么,难道就是那所谓的酿酒之术,就能让帝都众人,尊称一句先生?
九娘透过车帘,看着顾桦承的背影,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这个人除了长得好看一些,也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怎么就会是如此深藏不露的大家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九娘就听见顾桦承问了一句:“扶桑,咱们家地窖里的那几坛子桑落酒到时候了吧?到时候了你记得给辰王爷送过去。还有宫里头前两年要的剑南春也差不多可以送进去了。”
“哎,我记下了,回去就找王伯和我一块去送酒。”扶桑亦是一脸正色。
“嗯。”顾桦承点了点头,“咱们这出去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王伯还在不在,扶桑你多上点心,找到王伯了给他一坛梨花白赔罪。”
“是,师父。”扶桑一本正经的样子九娘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九娘有些不知所措地挪了挪自己的地儿,顾桦承倏地看了她一眼。
“扶桑,先去给九娘收拾一间屋子,你再去做你的事情。”顾桦承冲着九娘笑了笑,转头对着扶桑嘱咐。
扶桑点头,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笑道:“师父,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老样子啊。”
“嗯。”顾桦承点头,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九娘不禁好奇地趴过去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师兄,酒不醉人人自醉是什么?”
扶桑一把捂住九娘的嘴,把她拉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顾桦承。
顾桦承哼哼:“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扶桑你至于吗?”
九娘奋力地挣扎开来,擦了擦脸,瞥了扶桑一眼:“就是啊,师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你至于吗?”
“你知道什么!”扶桑瞪她。
九娘不屑的撇了撇嘴:“我都看见了,不就是一家酒楼吗?”
“不就是一家酒楼吗?呵呵,你还真敢说。”扶桑撇嘴,“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是和咱们对着干的,你当这是好事?”
“哎哟喂,竞争对手啊!”九娘感叹了一声。
顾桦承没有说话,扶桑却偷偷掐了她一把。
许是之前被曹氏和孟春桃掐习惯了,九娘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只是歪着头瞥了扶桑一眼。
扶桑张了张嘴嘴,刚想说什么。
外面,便传来了顾桦承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到了。”
“耶,总算是到家了。”扶桑也忘了先前要说什么了,伸了个懒腰,便跳了下去。
九娘看着扶桑的背影,默默地抽了抽嘴角,抿了抿唇,有些局促地掀开了车帘。
顾桦承冲着她微微笑了笑:“九娘,咱们到家了。”
十分平常的一句话,令九娘心里蓦地一算,眼圈倏地就红了。
顾桦承一愣,突然伸手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好了九娘,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到家了。”
九娘看着顾桦承好看的眉眼,漆黑的发,一笑便使旁人都失了颜色的一张脸,微微抿了抿嘴,点头。
顾桦承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
孟夏花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人,是九娘,是顾桦承给予新生的孟九娘。
她突然仰头看着顾桦承,喊了一声:“师父。”
“嗯?”顾桦承将她放到地上,低头看了她一眼。
“谢谢师父,以后九娘一定好好孝敬师父。”九娘似乎是想了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顾桦承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九娘啊,为师如今年轻力壮的,还用不着你们孝敬。”
“师父总会老的啊。”九娘眨了眨眼,笑嘻嘻的模样。
顾桦承看着九娘,突然有些失神,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那样狡黠的笑着,活像一只偷腥的小狐狸。
“师父师父,你说是让师妹挨着我还是挨着你啊?”扶桑又咋咋呼呼地跑了出来,看着他们还站在马车旁,不禁耷拉下脑袋来:“怎么这一车东西还就等着我一个人往下卸啊?”
“让九娘住在我隔壁的房间吧。”顾桦承拍了拍扶桑的头,“既然你这么主动,那为师就先去酒窖了,收拾好了记得去喊我。哦,对了,今天你若是不想做饭的话,便去隔壁街上周记包子铺买几个包子回来做晚饭。”
扶桑看着顾桦承的背影,无语了一会儿,转过头来问九娘:“师妹,难道先前师父是打算把这一车东西运进去的?”
“似乎是。”九娘点了点头。
“天呐,我为什么要多嘴啊!”扶桑抱住头哀嚎。
“……”九娘颇无奈地看了扶桑一会儿,伸手戳了戳他,“师兄,我要住在哪儿?”
“啊!我还没收拾干净呢,师妹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啊。”
“哟,这又是哪里来的小娃娃?”一个妖媚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九娘眼睁睁看着扶桑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红变青,便小声地问了一句:“坏人?”
扶桑鼓着脸点了点头。
九娘了然,笑眯眯的转头,道:“你才小娃娃,你全家都小娃娃!”话音一落,便愣在了原地。
这女人不但是声音妖娆啊,长得也很妖娆嘛,唇红齿白,云发乌黑,杨柳细腰,婀娜多姿啊。这不会是顾桦承的相好吧?不对不对,刚才扶桑可是说了这是坏人的。
“哟,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比扶桑可强多了。”
“你这女人瞎说什么呢!”扶桑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九娘不禁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心想,该不会其实是扶桑的相好吧?呸!接着九娘就自己否定了这种可能,扶桑一个十三岁毛还没长全的孩子,怎么可能和眼前这个如此有风情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嘛。
九娘正在这儿发散思维地猜测着,身后便传来顾桦承冷的能冻成冰的声音:“玉娇娘,你又来做什么?”
007:谈话
果然有奸情啊?
九娘大惊,一脸星星眼地回头去看顾桦承。
八卦对于女人来说,不管是到了哪个时代,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啊。
谁知,顾桦承却淡淡地瞥了九娘一眼,随手招呼过扶桑:“将你师妹带回去,你不是还没给你师妹收拾好屋子吗?”
“……哦。”扶桑似乎还想说什么,一脸不情愿地拉了九娘一把。
九娘皱眉,也十分不情愿地往屋子里挪,挪了两步,九娘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牌匾问顾桦承:“师父师父,酒香是什么意思?”
顾桦承皱眉回头看了九娘一眼,还没开口,扶桑就跳了过来,指着九娘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傻呀,这是咱家的招牌啊!”
“哦,是招牌啊!”九娘还在墨迹,瞥了一眼,那脸色不怎么好的女人,哦对,叫什么来着?玉娇娘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心里越发觉得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那脚,便越发的挪不动了。
“师妹?”许是九娘脸上的表情太过高深莫测,扶桑站在九娘的身边,突然觉得有些诡异。
“啊?”九娘转头看了扶桑一眼,眯了眯眼,一脸天真地问,“师兄,玉娇娘是谁啊?”
“……”扶桑的脸色突然有些古怪,瞥了顾桦承一眼,便去伸手拉九娘。
电光火石一瞬间,九娘心里闪现过无数种可能。
直觉告诉她,此时若是跟着扶桑走,一定能听到不少内幕,可是再一看玉娇娘愈发难看的脸色,又觉得若是此刻留下来,也能挖掘到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究竟是走是留,九娘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九娘,过来。”顾桦承突然冲着九娘招了招手。
九娘心潮澎湃,觉得这是师父太看重自己了啊,这是要让她亲眼见证奸情时刻吗?
“那我呢?”扶桑看着九娘,指了指自己问顾桦承。
顾桦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马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了?辰王爷的酒送去了?家里这么久没人回来了,不需要打扫吗?你是第一年跟着我吗?”
扶桑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九娘一眼,默默转身进了门。
九娘犹自在心里偷笑,冷不丁头上被顾桦承敲了一下,九娘不禁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师父?”
“来,见过你师叔。”
“啊?”九娘诧异,看了玉娇娘,明明是个妩媚至极的女子啊,为什么是师叔呢。
似乎看出了九娘心里的想法,顾桦承摇了摇头:“待我百年之后,若是扶桑收了徒弟,也是要唤你一声师叔的。”
“……”九娘默默无语地看了玉娇娘一眼,从喉咙里憋出一句:“师叔。”
玉娇娘似笑非笑地抬起手帕掩住嘴唇,双眼满含风情地看了九娘一眼:“若是觉得喊师叔别扭,你也可以唤我一声玉老板。”
“玉老板?”九娘念叨。
“喏,看到了吗?”玉娇娘抬起手腕,柔柔地指了指斜对面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掩唇笑道,“那是我的。”
“同门相争啊!”九娘感叹一句。
顾桦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