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军征战传奇:浴血先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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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敌几十米时，残敌十多挺机枪密集地响了起来，毫无准备的红军战士呼啦啦倒下一大片，没倒下的部队也因地形不利，被敌火力压到岭下一条干涸的河川里。

　　　　二二五团团长在身后高声喊骂，后悔不已。前来助阵的徐海东见此情景，也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他娘的，哪个朝代留下的这寨子，真变成了敌人顽抗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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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间，他想起战前看地形时，彭德怀曾对他说过这一个寨子打起来可能被敌人利用，要他们拆毁。这时，他开始骂自己了。只怨派部队来拆的时候，自己没亲自督促检查。瞧，这四周的石头墙拆得不彻底不说，石头又都放在附近，敌人又把它垒起来了，这对只有轻火器的红军来说，可真是一害呀！

　　　　徐海东知道此役是会师后的第一仗，也知道毛泽东就在不远处看着他，憋着劲要打好。他见太阳正平西，离天黑还早，便决定沿着一条沟进攻。为了减少伤亡，掩护好突击队，他组织了6挺机枪，想亲自指挥封锁敌人的机枪射孔。就在这时，周恩来向他走来了。

　　　　徐海东向周恩来报告了准备进攻的路线，手一劈恨恨地说：“我们一定要把小寨子拿下来。”n米n花n书n库n ；www。7mihua。com

　　　　周恩来刚才从望远镜中亲眼目睹了二二五团一营受挫的前前后后，仔细观察后，发现寨子的地形实际上很险要，白天进攻，必定会有较大的伤亡，就对徐海东说：“我看还是先围着它，晚上再进攻吧！”

　　　　徐海东打仗历来性子急，这会儿更担心等不到晚上，敌人援兵会赶上来，便说：“我看还是早攻下它好。万一敌人的一○六师赶上来，那还是个麻烦呢！”

　　　　周恩来笑着摇摇头，告诉徐海东说：董英斌派出的一○六师，已经被我们堵住了。我们的阻击部队在黑水寺消灭了它一个多团。

　　　　原来，红一军团见牛元峰师已被击溃，便转兵黑水寺，只留部分部队配合红十五军团最后歼灭牛元峰残部。红一军团毕竟是长征过来的老红军，一交手，便在黑水寺吃掉了沈克的一○六师一个团，吓得沈克掉头回窜。

　　　　徐海东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命令部队只围不攻，自己也就地找了个指挥位置，拿望远镜看着小寨子。他已经从俘虏的嘴里得知，牛元峰确实蹲在小寨子里，徐海东拿定主意：等天黑了，非活捉这条“牛”不可。

　　　　夜幕降临，徐海东组织部队发起了攻击。寨子里的残兵败将，不等红军攻上去，就突围向西逃跑了。徐海东跑上去，一看没抓到敌师长，气得哇哇大叫，急令七十五师师长和政委：“你们都去，快追！一定要把牛元峰给我抓住！”

　　　　“我们一定把他抓回来！”

　　　　说罢，师长、政委带着部队朝敌人猛扑过去。徐海东提根马鞭也跟着跑了几步。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背后朝着他们大声地喊：“要活的，要抓条活‘牛’。”

　　　　23日午夜过后，牛元峰和他的一个营的卫队被我军追上全歼，直罗镇西南的一座荒山上，牛元峰终于被活捉。

　　　　在中国工农红军的历史上，陕北的直罗镇战役，是毛泽东直接指挥的一次著名战役。毛泽东深谙军事战略，作为中国革命的大手笔，其雄才伟略和高超的指挥艺术俯拾皆是，尤其是他日后指导的三大战役，使得一向被称为铁血军事家的斯大林大元帅也连称“奇迹”。

　　　　但作为领袖，他亲临前线指挥作战的机会却极少，直罗镇是有数的一次。

　　　　当毛泽东站在直罗镇外的山头上亲自指挥全军要全歼敌人时，他就已意识到，此战胜利，不但能粉碎国民党对陕北的第三次“围剿”，团结红军各部队，巩固苏区，而且能为说服东北军停止反共创造条件，这将从根本上改变陕北屡遭敌围攻的不利局面。

　　　　日后历史的发展证实了毛泽东的远见卓识。

　　　　直罗镇一役，徐海东和他指挥的红十五军团攻占直罗镇、活捉敌师长牛元峰，功不可没。此役，被兴奋中的毛泽东赞誉为把中国革命的中心放在西北举行的“奠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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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研究中国革命史的人都会发现，1935年年底，随着中央红军各部队陆续抵达陕北，一系列给中国革命命运带来积极影响的重大事件都发生在这一时期。

　　　　12月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在瓦窑堡召开，会议通过了《中央关于军事战略的决议》。这项决议确立了红军三项战略方针：

　　　　“把国内战争同民族战争结合起来”；

　　　　“准备直接对日作战的力量”；

　　　　“猛烈扩大红军”。

　　　　围绕战略方针，红军又明确了当时的两项战略任务：“打通抗日战线”和“巩固扩大现有苏区”，并把“打通抗日战线”作为中心任务。要实现这一任务，红军必须东渡黄河，首先进入山西。

　　　　当时，盘踞在山西的是军阀土皇帝阎锡山。阎锡山主持山西以来，把山西全境完全看作是自家地盘，谁也不让插手。蒋介石有本事搞垮各地军阀，插入自己的心腹，唯独在山西，阎锡山软硬兼施，把山西搞得滴水不漏，中央军进不去，南京派出的中央大员在山西都难以立足。∞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阎锡山生性狡诈，他不让南京插手山西，也不能容忍红军打入他的地盘。自徐海东和刘志丹两军会师陕北后，他一面向全国大呼陕北“赤化”，一面把山西沿黄河的20余个县划为防共区，并在黄河东岸广筑碉堡、工事，防止红军东渡黄河。在阎老西的字典里，红军爱在哪儿在哪儿，只要不入山西就行。

　　　　但红军出师东征已定，打出抗日旗号，谁阻挡谁就是卖国。1936年1月15日，中央军委发布了《关于红军东进抗日及讨伐卖国贼阎锡山》的命令。命令中规定，由红一方面军组成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彭德怀任司令员，毛泽东兼任总政治委员，叶剑英任参谋长，杨尚昆任政治部主任。命令中同时明确东征的目的：

　　　　“巩固的发展和扩大抗日根据地”；

　　　　“大量消灭阻拦我们抗日的敌军，扩大红军”；

　　　　“力求推动全国抗日运动，准备与日帝作战”。

　　　　当时的红军目的很明确，扩大自己的力量，同时唤醒国人抗日，而不应再集中精力于内战场上的厮杀。

　　　　红军秣马厉兵，进入了东征前的紧张备战阶段。

　　　　黄河东岸，阎锡山和他的晋绥军也没闲着。为加强河防，阻挡红军过河，阎锡山不惜投上老家底。他任命晋军71师师长杨耀芳兼任晋西警备司令，进驻汾阳，负责北起河曲南至永和的黄河东岸防务；任命晋军六十九师师长杨澄源为晋南警备司令，进驻临汾，担任隰县、大宁、吉县、乡宁各地的防务。对所控制的地区一律实行白色恐怖，阎锡山甚至下令：凡遇共党嫌疑者，均可先斩后奏，而且每杀一人赏大洋百块。如此一来，大批无辜百姓遭了殃，阎锡山折损大批银洋，他的不少山西父老也人头落地。

　　　　即便如此，阎锡山仍不放心，在黄河东岸纵深又做了部署：以6个旅加1个团的兵力，防守他的老巢太原和汾阳、临汾地区；以14个旅的重兵驻守长治、应县、大同等地。一时间，山西西、南面阎军重兵云集。面对黄河天险及晋军重兵，阎锡山终于松了一口气，得意起来。他甚至自吹自擂他设置的是一条“攻不破的黄河防线”。

　　　　春节过后，略事休整的红军开始向黄河岸边挺进。2月18日，中央军委下达了东征命令。此番东征，林彪指挥的红一军团二师、四师、一师及红十五军团的八十一师在福东坪、马花坪一带佯渡，而主力则从沟口抢渡黄河天险。而徐海东、刘志丹指挥的红十五军团则从河口强渡，另以一支小部队从舍峪里、辛公佯渡，分散敌注意力。彭德怀、毛泽东则率方面军直属队随红十五军团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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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军数千大军云集黄河岸边，飞渡天险之战已是箭在弦上。

　　　　四

　　　　2月20日晚，正值农历正月二十八。黄土高原上白雪皑皑，滔滔的黄河水夹着冰块奔腾而下，天地间寒冷、静谧。红一军团和红十五军团利用夜色的掩护，开始向预定渡河点推进。由于战前的一切准备工作都是在极其隐蔽的条件下进行的，因此，敌人对红军的行动毫无察觉，此时，河对岸仍是死一般的沉寂。

　　　　20时，根据方面军首长的部署，红一军团二师五团和红十五军团的七十五师二二三团在预定渡河点同时下水，开始强渡黄河。勇士们以勇猛果敢的行动，穿过敌人的枪林弹雨，冲过滔滔黄河的惊涛骇浪，一举突破了阎锡山所谓的“攻不破的黄河防线”。渡河先遣部队登上黄河东岸，控制了河东滩头阵地，并积极扩大渡河场，掩护主力部队渡河。▌米▌花▌书▌库▌ ；www。7mihua。com

　　　　红一军团主力和红十五军团主力，见先头团强渡成功，夺取并控制了河东岸滩头阵地，即开始按预定的渡河序列东渡黄河。21日凌晨3点钟，毛泽东、彭德怀等红一方面军首长率方面军机关及直属部队到达辛关渡河点，随红十五军团之后渡河。

　　　　过河后，天已大亮。由于昨夜通宵审批电文，研究战况，指挥渡河作战，根本顾不上吃饭。抵达黄河东岸后，毛泽东感到饥肠辘辘，利用暂短的休息时间开始吃早饭。饭很简单，一盒子小米饭，一缸子腌菜，都冻冰了，可毛泽东仍吃得津津有味。这时，红十五军团的后卫部队经过毛主席身边，看见主席雪地吃饭的情景，都禁不住再三回头。

　　　　红一军团在军团长林彪、政委聂荣臻带领下，由沟口渡河后，于21日拂晓，一举攻占了三交镇，歼灭了阎军第七十一师的1个营，主力乘胜向中阳、关上村方向发起进攻。

　　　　红十五军团在军团长徐海东、政委程子华的带领下，从河口渡河后，歼灭了贺家洼敌军1个连，并击溃义牒镇守军，占领了义牒镇。而后主力向石楼、隰县方向发起进攻。到23日，辛关至三交镇之间的各渡口全部被红军控制。

　　　　红军强渡黄河并一举突破沿河堡垒封锁线的胜利，极大地震动了敌人。土皇帝阎锡山闻知自己苦心经营的黄河防线被红军一举突破的消息，更是吃惊不小。为了阻止红军的进攻，驱逐红军至黄河以西，阎锡山也顾不上围攻陕北的大计了，下令急调入陕的晋绥军4个步兵旅撤回柳林、离石、中阳地区，会同原在这些地区的第七十一师等部，阻止红军北进，牵制红军东进；调驻长治、晋城的第六十六师到介休，驻太原的第七十二师主力附从轩岗调来的第六十八师一个旅前出汾阳，驻汾阳的独立第二旅向关上村推进，阻止红军东进；调临汾、襄陵的第六十九师主力及驻防大宁、吉县的另1个旅分路北上，向隰县推进，阻止红军南进，牵制红军东进。另调驻浑源、大同的第六十八师主力向岢岚集结，调驻大同、丰镇的骑兵军主力到崞县至忻县间，随时增援太原；调驻应县的独立第三旅到文水、交城地区，担任太原西南方向的守备。

　　　　阎锡山看来真急眼了，山西内外的晋绥军几乎被调了个遍，所有矛头指向了渡河而来的红军。

　　　　敌情加重了。为了加强东征部队的作战力量，毛泽东、彭德怀致电军委后方，以新组建的红二十八军，乘陕晋军回调之机，北上恢复陕北根据地被占领区，并相机东渡黄河，以配合主力红军在东岸的作战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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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25日，根据方面军的部署，红一军团迅速向东推进，将进至关上村的号称“满天飞”的阎锡山独二旅四面包围。当即红一军团林、聂首长命红一师由西北向东南，红二师由南向北，对敌独二旅发起猛烈攻击。经激战，歼灭阎军1个团，独二旅旅部带另1个团见势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