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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蓝血十杰-第10章

小说: 蓝血十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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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都把测试车开上公路,时速将近两百公里,然后就在路中央紧急刹车,看看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把车完全刹住。这件事玛姬从没跟麦克纳马拉说过,一直到后来有个不知情的同事不知道玛姬就是他太太,在上班的时候无意间提起,他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玛姬把麦克纳马拉拉回到现实,减低他在工作上的紧张。她喜欢彻夜在外面参加聚会,麦克纳马拉却总是喜欢早早回家休息,隔天他才能早一点到办公室。

    他在安阿伯的生活,完全不同于典型的汽车人。他和玛姬非常积极参与当地的公共事务,市民发起的提升市区不符标准住宅的运动,麦克纳马拉就是发起人之一,不过这项提议后来被市议会否决。他也捐款给“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和“美国公民自由联盟”。而第一长老教会发起“开放住屋公约”运动,呼吁社会改变房地产租售的种族歧视做法,麦克纳马拉和玛姬也率先签名表示支持。

    他也不像大部分的汽车人,爱打高尔夫球,不过他倒是曾经试过要学。他的朋友邓涵记得有一年秋末冬初,他跑去书局买了五六本有关高尔夫球的书,回家研究了一番,他还买了高尔夫球杆,趁冬天的几个月在地下室里练习挥杆。隔年春天,他自己一个人上球场去试试身手。他认为只要有点头脑的人,看看书应该就可以学会高尔夫球了,没想到他实在缺乏运动细胞,几个星期以后就放弃了。麦克纳马拉的生活形态,几乎没有任何一部分符合底特律的模式,而且他也有意维持这样的不同,好像要提醒自己和别人他的确不是汽车业典型的眼光狭隘的主管。

    公司同事也很清楚他的与众不同。麦克纳马拉后来晋升为所有汽车部门的总主管,他在福特部门的旧属送给他的贺礼,是英国史学家阿诺德·J汤恩比的《历史研究》十二卷。大家还为他举办庆功宴,就在庆功宴上把礼物送给他。宴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宣布要上一道奇珍:响尾蛇肉,有些人开玩笑说,这道菜真是十全十美,因为麦克纳马拉自己不就像蛇一样吗?还有些人说,就让麦克纳马拉尝尝蛇肉,其他人都吃牛排。包士华记得,当时有几个胃口和胆量都够大的家伙继续用餐,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坚决地放下了刀叉,等着最后的甜点。

    除了“十杰”自己的聚会之外,麦克纳马拉对于汽车界的宴会圈子,大致上都敬谢不敏。他加入一个非正式的晚餐俱乐部,每个月聚会一次,讨论影响全球的重大议题。成员除了他以外,还有七位企业主管和五位密歇根大学的知识分子,其中包括校长哈伦·黑契尔和经济学家保罗·W麦克瑞肯。他和玛姬还共同成立一个非正式的近邻读书会,一共有八个家庭加入,每年聚会八次,挑选一些他们大家都看过的书交换心得。读书会的用意是要突破每个人有限的知识范围,使他们能够和圈外的重要人士有所往来。读书会成员的背景形形色色,教授当中有教天文、自然资源、公共福利和社会学的,也有密大的艺术博物馆馆长、心理卫生研究所所长,另外还有一位政治人物、一位福特的同仁,以及哈佛的教授汤姆·李利。

    有些人承认,他们对于这些聚会觉得有点不自然,尤其是做妻子的,不过麦克纳马拉可不会。他似乎比其他人更敏锐,反应更快,有时候还掩不住不耐的神色。密歇根大学社会学系主任罗伯特·安捷尔,也是读书会的一员,他记得麦克纳马拉每次一定都把要讨论的书看过,其他大部分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他们很少选择小说类的书来讨论,多半都是有关新观念或公共政策的题材,例如《富足社会》、《无理性的人》、《做个政治人物》和《重要的巨人:中国》。麦克纳马拉所选的书,一定都是《转型中的西方心灵》、《丑陋的美国人》这类巨著,有一次他还逼着大家要看卡谬的《反抗者》。

    即使是米尔斯或米勒夫妇到家里来做客,他也绝口不谈工作上的事情。在他家里听不到言不及义的闲聊,只有关于政治、宗教问题的热烈长谈。他们辩论有关《圣经》和宗教史的记载,结论是基督教的观念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一个力量,不过他们也同意,基督教走向形式化、注重仪式之后,就开始远离人们真正的需要了。麦克纳马拉属于长老教会,他说他个人的宗教其实是“伦理的信条、对人际关系的信念”,而不是对教会规则的奉行不渝。

    有一次麦克纳马拉找来几份“学习能力性向测验”的问卷,大家花上整个晚上的时间一起做,逐题比较每个人的答案。这个测验是针对准备进入大学的高中毕业生所设计的,麦克纳马拉总是很有把握地说出答案,跟米尔斯、米勒或其他人的答案作个比较,如果大家的答案都一致,就继续下一题。如果不一样,每个人就各自说明为什么选A、B、C或D。一个晚上下来,麦克纳马拉和米尔斯根本就把整份大学入学考试改头换面了,因为他们认为问卷的题目太过含混、模棱两可,使他们无法选出明确的答案。

    一丝不苟

    如果说麦克纳马拉会对什么事情着迷,那就是事事都要求精确。甚至全家出去度假露营的时候,他也搬出统计管制那一套,仔细分析他和玛姬还有孩子们该带多少食物、饮水和器材,以及每样东西的体积和重量。其实“十杰”这一班人全都有这个习惯,不论工作和个人生活方面都要求精确。包士华还住在迪波恩旅馆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固定把鞋拔子端端正正地放在床头柜上,但是晚上他回到房间,都会发现服务生把鞋拔子移到镜台上去了。这件事气得他七窍生烟,服务生究竟搞什么鬼,非得每天动他的鞋拔子呢?摩尔则是在他的经销站贴了一张小海报,说明推销汽车的八个简单步骤,他对每一件事都订出精确、有系统的程序,并且要求每一个业务员都应该遵循。安德森一家人度假的时候,他会不厌其烦地写下检查清单,在出门以前一项一项核对,看看需要的东西是不是都带齐了。“一、船钥匙;二、电池充电器;三、备用马达;四、备用油管;五、小马达的油箱……”长长的清单,从皮夹、闹钟、望远镜、磨刀石到各种小东西,巨细靡遗。他载着妻女,一家三口奔驰在加州的高速公路上,几点几分能够到达目的地都在他的掌握之内。利斯也没有两样,他和玛克辛出去玩以前,都会用打字机打出一份时间表,详细规划夫妻两个在一天当中的行程,一分一秒都不会留白。

    至于麦克纳马拉,组织条理对他来说就更密切了。他的头脑分成许许多多的小区域,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数字都整齐地排列在这些小格子里,正如他的工作和私人生活,也是泾渭分明。几乎每一个问题、每一个解决之道,都会有个八点、十点的重点,他总是一口气举出来,一、二、三、四、五,或是A、B、C、D、E。每提到一个数目或字母,他就扳下一根手指头,有条有理地依序数下去,有时他的手指头会不够用,但是字母和数目字永远都不怕会用完。他的幕僚坐在那里,听着他精确无误的谈话,大家都目不转睛。

    没有谁比麦克纳马拉更守时。有一次,公司一早要开会,米勒跳上椅子,把墙上的时钟拨快十分钟。麦克纳马拉准时九点钟到达办公室开会,时钟却指着九点十分。

    米勒开他玩笑说:“麦克纳马拉,你今天怎么回事?我们等了你十分钟了。”

    麦克纳马拉瞄了时钟一眼,笑着骂他说:“时钟坏了!”然后,他开始主持会议,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他的工作极度有条有理,这和他的思考方式有关。他想问题一定要弄清楚每一个细节,找出所有的资料,然后尽可能归纳出一个合乎逻辑、理性的结论,而他的结论完全只根据数字而来。早些年桑顿的统计管制处从一个搜集数字的单位,一跃成为诠释资料的权威,靠的也就是这个技巧——客观的分析。决不像大部分的汽车人,凭着直觉、心情或第六感来做决定。而对于麦克纳马拉这样一个局外人,这也是他唯一的办法,因为他对汽车业根本没有第六感,对车子也没有真正的狂热。所以他对部属也要求同样的理性,那些凭“感觉”、凭“直觉”而下结论的人,常会受他责备,被他看轻,被他逼着“有几分事实,才说几分话”。

    有人开玩笑说麦克纳马拉的脑细胞,一定是像计算机的按键一样,排得整整齐齐,因为他想事情实在太快了。另外一位崇敬麦克纳马拉的人多年以后写道:“对于麦克纳马拉的表现,我们必须有彻底深入的认识,他的表现其实就等于运动员的完美演出。他的大脑就是个大肌肉,他吸收信息,加以分类、组织的能力,可以达到完美的艺术境地,就像外野手跳起来反手接球样的无懈可击。”

    一切量化

    在委员会的讨论上,麦克纳马拉最能发挥他的说服力。他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什么时候开口,而且为了争取委员对他的支持,他也不排斥临时捏造一些事实。有个同事说,他听过麦克纳马拉一连讲了14分钟,而他提到的资料没有一件讲对,但是他讲得头头是道,言之成理,听得在座的人一愣一愣的。

    麦克纳马拉认为事实都可以量化,不能量化的事情就不是事实。有一个主管跟他辩论,他说:“你知道历史上有些最伟大的观念,跟数字一点关系也没有,有些最伟大的真理,也跟数字完全扯不上关系。”麦克纳马拉只是摇摇头,那个主管在他心目中的评价又降低了一分。

    无论什么事情,麦克纳马拉都要加以度量统计,甚至连销售情况、行销和广告,他都要找出明确的数字。有些部属坚持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像成本一样可以统计、管制的。在福特分部,麦克纳马拉竭尽全力要将理性主义应用在一个不讲理性的产业,从福特经销商的销售能力,到广告的效果,每一件事情他都要求要有数据。

    麦克纳马拉抱怨说:“我知道生产线上的产能有多大,可是我却不知道我们的经销商的产能。”

    他手下的一个主管告诉他说:“经销商没有产能可言。”

    麦克纳马拉回答他说:“当然有。”

    但是底特律却说不出一部车到底是怎么卖出去的,为什么会卖得出去,他们从没想过卖车的过程可以量化,可以控制。一部车的销售过程,结合了说服和感觉、冲动和不理性、业务员的诚意和顾客的热衷,这些都是无法计算度量的。然而在麦克纳马拉眼中,车子只不过是一个商品,一个代步的工具,既不代表地位,也不代表权力,更没有什么乐趣可言。车子的确是比牙膏、呼啦圈或电视机要复杂得多,但它仍然是一个消费产品,如此而已。因此他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的手下不能把汽车的销售过程看作一个科学,加以分析、统计。

    有个主管奉麦克纳马拉的命令去调查经销商的产能,但是他说:“我们不知道怎么计算诚意,我们没有诚意量表,也没有兴趣量表。”

    麦克纳马拉的部属发现,他最不善于处理无法轻易量化的事情,尤其是造型设计和广告。有一次,他的手下在《读者文摘》做个实验,只针对半数的杂志刊登大幅广告,然后调查读者群中看到福特广告的人和没有看到的人,买车的情形有什么不同。两相比较之下,足以证明广告确实能够增加销售量,福特花29美元做广告,所增加的销售利润却有180美元。从这个实验当中,他的手下证明在《读者文摘》上做广告非常有利。麦克纳马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不过后来福特的市场研究人员重复过同样的实验,却再也得不到这么有力的关联性,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麦克纳马拉对于理性如此要求,如此坚持,但是他的天真也出人意表。当年他跟着桑顿一班人来到福特的时候,真心相信他个人的目标和公司的目标,可以不相冲突。对于一个想回学术界的人来说,这是他真心关切的一个问题,也是他和桑顿共同的理念。1946年他写信给任教于哈佛的老朋友勒尼德,信中提到说:“在我看来,底特律的管理阶层因为钱赚得太容易,加上这么些年来的经济景气,所以对其社会责任的觉醒,远比国内其他地方要落后。”

    安全上路

    麦克纳马拉认为企业对社会负有责任。他写过一封信给福特的经销商,要求他们逢年过节不要再送礼物给福特部门的人员,收到这样一封信,经销商都觉得难以置信。麦克纳马拉在信中说:“各位若能将为福特人员购买圣诞节礼物的那笔钱,即使是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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