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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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让这家公司感到事情的重要性,于是他把这名字注册下来,还在《连线》上发文,要读者给点建议,他该拿自己的新地址ronald@mcdonalds。做些什么。麦当劳对商标的保护臭名昭著,但对这种恶作剧攻击却无能为力,这说明《连线》真有点无法无天。
不过,领导非政府主义革命的企图也有内在矛盾,这一点马上就能看到。这年春天,杂志刊登了约翰·佩里·巴洛的一篇文章,标题是“你所知道的关于版权的一切都是错的。”巴洛以他的一贯风格写道,关于所有权和财富的传统制度正在发生变革,“自苏美尔人将楔形文字戳进湿的粘土,称之为储存粮食以来,这是最深刻的一次变化。”《连线》成了这场变革中最合适的牺牲品,后来的事情完全可以预料:新加坡的两名电脑程序员把《连线》过去所有文章都拷贝下来,用他们创造的一种形式在互联网上呈现出来。
路易斯并不担心。互联网仍是一片模糊天地。盗版者不仅免费消费《连线》,还挪用了它的独特个性。你可以给他们施加压力,《连线》的确这么做了,但真正要起诉却并不明智。而且这要耗费大量时间,其他人还会继续复制《连线》的档案,这些东西不可能永远控制在他们手里。
新加坡的程序员并非要给《连线》找麻烦。自从威廉·吉布森在《连线》发表了一篇有黑色喜剧色彩的游记后,杂志就很难进入新加坡了,吉布森的文章把新加坡描述为“迪斯尼乐园,但有死刑”。印刷版太少,在网上复制《连线》也就顺理成章了。
“你无法阻止别人拷贝你的东西。”在接受某报采访时,路易斯承认。越来越多的媒体开始关注《连线》杂志,那年春天,登载他人恭维的小册子变得越来越厚。不过,如果说盗版是来自下方的竞争,那么来自上方的压力也接踵而至。《旧金山年鉴》(The San Francisco Chronicle) 在其封面刊登一篇商业报道,描述因特网的成长,这抢在《连线》第三期类似报道的前面。在《连线》创刊一周年之前,《纽约时报》的约翰·马可夫(John Markoff)报道了一种出版和阅读文档的新系统——万维网(World Wide Web)。没多久,时代华纳宣布一个新的网络项目——探路人(Pathfinder),他们将把传统杂志的内容放到网上重新出版。
与此同时,《连线》在其核心读者群中取得成功过于迅速,它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引导读者,还是仅仅作为放大器,把无数个热烈争论的话题传播开去。春季的某一天,路易斯和简开车穿过海湾大桥去《连线》办公室,他们忘了打开广播。其实当时广播里正是他们最钟情的未来学家乔治·吉尔德(George Gilder)在讲话。这是当地一档公共事物节目,吉尔德对主持人说:“我们的大众媒体已经过时。”“大众媒体,还有他们的中枢系统,因为要向千百万人广播,所以不得不寻找最小公分母,比如那些病态的恐惧和焦虑……一种电脑文化将取代这种广播文化。”吉尔德是《福布斯》杂志的撰稿人,他还是该杂志技术增刊Forbes ASAP的明星发言人。媒体革命是一个无所不在的热门话题。
路易斯的任务很重。他牢牢控制着《连线》的采编动向,在付印之前仔细审读每一个单词,在小样上大胆作出标记,所有标题都要由他认可,或者由他编写。员工越来越多,版面管理越来越麻烦。版面主任是康斯坦斯·黑尔(Constance Hale)女士,这个名字(Hale是强健的意思)似乎预示着,要管理这个不同寻常、有发烧症状的编辑队伍有多么困难。“混蛋,编辑都到哪里去了?”她经常如此诘问,出刊截至日期马上到了,路易斯、简、约翰和巴巴拉都消失在紧闭的房门后面,或者根本不在办公室。
▲虹▲桥▲书▲吧▲BOOK。
第35节:“热连线”的诞生(3)
黑尔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新闻人,体格健壮,性格有些好斗。她不会轻易妥协,办公室的的下午经常气氛紧张。约翰·普朗奇特被路易斯吓怕了,不敢对他大嚷大叫,因此康斯坦斯倒成了他可以发泄的一个对手。歇斯底里、怒火发作、音乐口味争执、仓卒上阵的特写报道,办公室时晴时雨的变幻气氛让人无法忍受,但玛撒·贝尔却很适应,至少在开始的时候。
我记得那是一天下午。当时凯文·凯利还在他签名售书的路上,约翰·巴特尔还在休假,康斯坦斯·黑尔还在大吼着“人都到哪里去了”,就像一个正被刺杀的女人在啸叫。玛撒当时朝楼梯下面看了看,她发现一双棕色的手,正抓住一双紫色高帮篮球鞋的鞋底。那是我的手和我的鞋。巴特尔叫我暂时坐在他的椅子上,装作替他干活。一看见路易斯,我赶紧装着干活的样子。我以前在一家周报和一本电脑商贸杂志做记者,现在却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它的主人想把世界翻个底朝天。玛撒看到的是折着身体的我,当时我在办公室后面,正好奇地弯着腰,从两腿间倒过来观察这个有点歇斯底里的场景。玛撒盯着我大笑,我俩成了朋友。和她一样,我也拿着微薄的薪水,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巴特尔回来没多久,就派我去加州山景城(Mountain View)采访一个年青人,写篇人物报道。数字化革命有可能因为这个人展现一个更有趣也更受欢迎的未来。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上大学时曾开发出一个因特网浏览软件,但这软件却被老板接管了。来到西部后,安德森希望做一个新版本,与老的竞争,而且可以作为商品销售。他最初开发的软件叫马赛克(Mosaic),不过伊利诺伊大学国家超级计算应用中心拥有Mosaic的产权,也拥有他的源代码,所以安德森只能重头开始。他获得了硅谷天使投资人吉姆·克拉克(Jim Clark)的资助,克拉克发动一次闪电行动,把安德森在伊利诺伊的程序员同事挖了过来。他们的新软件取名Mozilla。
所谓的“网络老一代”(Net…old…timers)是一个边界不太明确的群体,他们以专家自居。我很快发现,在他们眼中,安德森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虚拟空间的构成当时还不太清晰。有使用调制解调器的电脑用户,他们可以拨号连上当地的电子公告牌,在那里留言、玩游戏、下载软件。而大学与科研实验室也能接上一个由公共资金支持的高速网络,这就是所谓的因特网,它完全没有商业色彩。四个最大的、按分钟计费的商业在线系统,包括puServe、Prodigy、AOL和Dephi,他们使用的邮件系统不能协同工作,而且所有这些先驱都在做赔钱生意。
最新的因特网趋势是万维网,它有可能以某种谁都会用的技术,取代这些难以分清关系的多个网络。另一方面,特德·内尔森的“Xanadu计划”试图建造一个将文档链接起来的、大众的、普遍的网络,但这个众所周知的计划持续了20年也没有成功。理性的人都倾向于以一种谨慎的、分散的方式来发展网络技术。在万维网技术的发明者蒂姆·伯纳斯·李(Tim Berners…Lee)眼中,网络将逐渐进化成一个协同工作的全球工具。马克·安德森后来开发出通过“指—点”操作的网络浏览器,谨慎开发的风格也从此消失。万维网成本低、便于学习,人们能够在一个开放的、无人拥有、无人控制的系统里出版电子文件。它有点像桌面出版系统,但更强大。它也开始创造财富,因为人们可以把出版软件卖到个人电脑市场上。从此,商业力量开始振奋精神,互联网也开始了新的旅程。
就在安德森和同事们于这年夏天发布一种新的浏览器时,他曾经的老板,伊利诺伊大学也开始给其他商业开发者发放Mosaic许可证。程序员开始参与一场激烈争论,有人表达了各种各样的忧虑。出现这么多新数据,互联网会堵塞吗?安德森的开发速度如此之快,这会不会把网络分隔成不同社区?比如有些文件只能用特定软件才能阅读,这会粉碎这个系统在诞生之初就有的普遍适用性的乌托邦梦想。Mozilla允许用户使用图像标签(Image Tag)这种有争议的功能,这会不会引来垃圾洪流,把人们淹没在愚蠢的宠物照片之类信息里?
当我抵达山景城时,我看到一排枯燥的办公室,里面满是比萨盒子和MM’s巧克力的碗。一个非常年轻又非常警觉的工程师在监控办公室,他穿的白色T恤,在昏暗的屋子里很衬皮肤颜色。他脸上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坚定甚至是倔强的表情,可能因为他们已经厌倦了发牢骚和信息量不大的批评。安德森对网络老一代的批评不置可否,他也不会作出任何让步。他大大咧咧地坚持认为,他的浏览器注定会成为电子信息的标准界面。“不管是哪种方式,”他说,“Mozilla将进入世界上每一台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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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热连线”的诞生(4)
这个断言最初似乎很可笑。安德森的新浏览器还未诞生;即便它问世,网上也没什么好浏览的东西;即便有了可供浏览的信息,惟一有可能垄断这个领域的,也应该是1000英里外的那个巨头——微软。它处于权力颠峰,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网络。没过多久,比尔·盖茨和马克·安德森的互斗就被称为浏览器之战。但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却不是谁胜谁负,而是普通用户获得了更多选择:一个网络浏览器,又一个网络浏览器,越来越多的浏览器,大家都争着向热情的公众散发软件,基本上都是免费。参与浏览器之战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拥有最受欢迎浏览器的公司,最终将定义产业规则,决定收费机制,获得完整的控制权。所以大家采取了相同策略:尽力散发自己的产品,等用户上钩之后再拿来利用。于是,尽管许多浏览器名义上都有价格,但公司实际上放任用户随意使用。没多久,每个人都有浏览器了。
安德森这次采访任务之后,我花了一个下午亲身体验网络是怎么一回事。《连线》办公室的西南角灯光昏暗,好几个互联网专家凑在一起,膝盖挨着膝盖工作。这个15×20英尺的区域被称为“洞穴”(grotto)。这个团队的领头人是乔纳森·斯特尔(Jonathan Steuer),他还在斯坦福大学读博士,从《连线》创办至今一直在提供技术支持。首席技术管理员布莱恩·贝伦多夫(Brian Behlendorf)是个19岁的小伙子,他开设了一个音乐主题的庞大邮件列表,很受欢迎。斯特尔和贝伦多夫是在一次以迷幻性菌菇' hallucinogenic mushroom,食用后会有类似迷幻药作用的菇类植物。
'为主题的化装舞会上认识的。斯特尔一头长发,身材结实,那天装扮成天主教女生的模样,他叫布莱恩过来帮杂志渡过难关。布莱恩写了一个工具软件,可以把《连线》文章的电子版发给任何提出要求的人,只要杂志已从报摊上撤走30天。
安德森的新浏览器发布没多久,布莱恩就有了一份拷贝。很快,他成了万维网技术最伟大的开发者之一,同时也是这一技术的鼓吹者。“如果你不上万维网,”布莱恩对路易斯说,“你就不存在。”“洞穴”居民都认为,对待新加坡那些把《连线》档案免费放到网上的程序员,只有一个有效的对抗方法:《连线》提供他们自己的网络档案,并做些特别整理。这样的话,他们至少可以留住自己的读者。
这是一个看似合理的建议,但也仅仅是一个合理建议。就算有人特别想保护《连线》的知识产权,那也不可能长时间低工资地卖命。他们到这儿来,是因为对网络抱有期望。网络让人兴奋。网络有可能实现一个预言。《连线》一直在鼓吹,总有一天,谁都可以对世界上所有人说话;现在,这句话有可能变成现实。
这种真挚的热情给路易斯的思想带来了挑战。他的理论是,社会变革将通过建立在新技术基础上的新商业力量间接实现。但来自封闭“洞穴”的东西,却无法让他相信,他们在捣鼓的东西和这种新商业力量有关系。显然,办公室里出现了分歧。想想那个“洞穴”,我意识到,那里缺的不仅仅是光线(因为远离窗户),也不仅是空间(因为桌子挤在一起),还有杂志的影响力,或者说,编辑们没法影响他们。尽管他们之间相互嚷嚷,但他们的意思却很难让人明白。
乔纳森·斯特尔感觉到,他手中的资源太有限了,一线指挥官无一例外会有这种感受。《连线》通过一条原始的拨号调制解调器连接到互联网上。如果升级到更快的速度,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