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滩传媒的傻子们-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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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黑斯凯尔相反，迪克·蒙罗却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他原来是英国海军的一名军人，是朝鲜战争的老兵，还曾在医院疗养一年，治疗被弹片打伤的伤口。迪克·蒙罗从大学毕业后，于1957年即亨利·卢斯逝世前10年，来到时代公司。蒙罗不记得自己是否见过这个伟大的人物，“我甚至记不得是否曾和他握过手”他说。黑斯凯尔说：“蒙罗不喜欢出国旅游，如果他不得已要横穿大西洋，他总是随身携带成罐的花生酱。他是一个对食物或饮料绝对不感兴趣的人，甚至连酒和奶油苏打水也分不清。”他为蒙罗的毫不做作所折服。
蒙罗十分讨人喜欢，他夸口说自己从未吃过鱼，仿佛吃过鱼的人就软弱或不是美国人似的。他是人民党的成员。蒙罗工作的时候十分随意，他和时代公司的电梯保卫员在一起比和公司的高级管理者在一起还要自在。他很谦虚、不自负。从时代公司领导者的角度看，他对公司最大的贡献就是音像部的成功：蒙罗建立了公司产生最大利润的机构。
虽然他有这些令人羡慕的品质，或者是由于他的这些品质，迪克·蒙罗并不适合管理20世纪80年代的上市公司。一方面，他不擅长战略思维，而且复杂的财务会让他紧张。他总是弄不好财务，毕竟他在温和的50年代来到时代华纳时，数字和图表对公司并不重要。他回忆：“那时候我们要做的一切就是加减，几乎没人说过什么资产负债表，那时生意就是利润和损失。”
为了弥补自己在财务上的不足，蒙罗只好重用音像部的两名大
将—李文和尼克·尼古拉斯。尼古拉斯是哈佛毕业的MBA，是一个数字天才。他生于1939年9月，是希腊后裔。1964年到时代公司时，他刚从哈佛商学院毕业，人们很快就发现他是一个思维敏锐、对公司很重要的转变型艺术家。他在公司的最基层辛勤地工作，他很现实、雄心勃勃、不多愁善感、不自卑。不久，尼古拉斯和李文就被大多数人认为是时代公司最有前途的年轻管理者，“他们两个是我的门徒。”蒙多这样解释。
李文是个伟大的思想家，是把HBO送到卫星上的天才，蒙罗曾受到他的影响。虽然李文相当有天分，但事实上他并没有挣到钱。因为他只想到实现自己那些伟大的理想，却从来没有掌握创造利润的艺术。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尼克·尼古拉斯被派去收拾李文的烂摊子，因为李文犯了很多代价昂贵的错误。例如，音像部在李文的领导下在电视文字传播上损失了3 500万美元。此外，音像部还在电视预定项目上损失了8 740万美元，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是时代公司历史上代价最高的一次失败。然后是三星图像公司，这是一个HBO和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为抵制哥伦比亚图像公司于1982年创办的电影工作室。由于李文不善操作，他没能成功地限制HBO工作室制作电影所花的投资。当初时代公司说，不论三星决定在电影上花多少钱，时代也只出其中的1/3。此时最初协议的条款已经发生了改变。20世纪80年代末，时代公司光在这个项目上就浪费了5亿美元。
时代华纳（2）
1983年，李文和尼古拉斯同时成为时代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一年后即1984年，他们又成为公司的执行副总裁，直接对迪克·蒙罗负责。而蒙罗已经在此时公开宣布他将在1990年退休。于是，一夕之间，尼古拉斯和李文这两个44岁的黄金男孩成为了竞争对手和势不两立的敌人。他们都想成为蒙罗的继承人，最后尼古拉斯胜利了。1986年尼古拉斯被任命为时代公司的总裁兼首席运营官，而李文则只得到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头衔—“首席战略家”。但这还不是李文所受到的惟一的虐待，尼古拉斯被提升后3个月，李文就被赶出了董事会，“我认为杰里没有机会成为时代公司的CEO，而尼克有这个机会，”蒙罗说，但随后他又补充说，“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李文被打败了。他无精打采地在公司里闲逛，显得十分沮丧，他仿佛是冷漠的宇宙里一个破碎的个体。李文47岁时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尽管如此，但如果尼古拉斯认为他的竞争对手会收拾行囊离开的话，那他就太不了解李文了。“人们大都认为，”他们的一位同事说，“李文通常把目光放得比较远，而尼古拉斯则擅长在困境中奋斗。”当时时代公司的总编亨利·格林威尔得回忆说：“事实上，情况根本不是这样。尼古拉斯不像他看起来那么厉害，而李文却要比表面上厉害得多。”
李文耐心地在公司忍受一切痛苦。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成功。但在那之前，他得把自己当成尼古拉斯最亲近、最信任的顾问。“我没有辞职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对时代公司的感情，”后来李文这样说，“我还没有完成我到时代公司的目标。我一定要完成这个目标。”
亲密的联盟
安德鲁在他的后半生，从1980年到2003年夏去世为止，一直都在后悔当初任命迪克·蒙罗为时代公司CEO，因为黑斯凯尔认为蒙罗或者更确切地说蒙罗的继承者毁了卢斯所创建的伟大公司。“有一段相对短暂的时间，蒙罗自己不拿主意，而是让尼古拉斯做主，”黑斯凯尔在1998年出版的自传中写道，“后来我开始怀疑迪克·蒙罗到底是谁？我当初做了些什么？这（任命迪克·蒙罗为CEO）是个失败，是我的重大失败。”
确实如此，自从1986年尼古拉斯被任命为时代公司的总裁后，蒙罗的职位就有名无实了。此时，李文却和尼古拉斯结成了亲密的联盟，尼古拉斯认为他的新伙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在蒙罗的领导下，他们两个人一起制定了时代公司的新项目，决定时代公司以后将以财务目标为主，过去这些财务目标被人们认为抑制了员工的创造力。“资产重组”、“战略性的水准基点”和“回归股票”，这些词语及其他相关的时髦语为时代公司的目标下了定义。如果华尔街要求责任和效率，那么时代公司就是为了股东的利益而经营，卢斯为公众利益管理时代公司的使命已经过时了。
在华尔街看来，时代华纳有麻烦了，“华尔街和时代公司内部一致认为时代公司没有创造力、过度谨慎、投资太多、风险太大。”1988年时代公司的一份内部报告总结说。到20世纪80年代末，时代公司的损失超过了其市场资本，“并购侵略者像秃鹫寻找猎物般围着时代公司打转”。
当时，尼古拉斯把时代公司最重要的目标定为：让公司的股票回升（ROE）20％，超过20世纪70年代时代公司的股票回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时代公司关闭了许多表现不好的部门；另外一些部门（如公司的森林产品部和内陆容器部）裁掉了大量的雇员；公司缩减了消费预算，还卖掉了公司的飞机；就连编辑的工资也要看他所在杂志的财务表现而定。
在时代公司内部，尼古拉斯成了“刀子尼克”和“中子尼克”。但是这两个定语都没有影响尼古拉斯多少，因为他认为时代公司需要振作起来。“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他回忆说，“我只是不停地说，‘嘿，大家都振作起来！五年前我们就该做这件事了，但是我们没做，所以现在我们得完成这项工作。我们要毫无异议地完成这项工作。我相信我们可以完成。’”
在缩减费用、提升其股票回升的活动中，公司进行了彻底的工作，就连安德鲁·黑斯凯尔也受到了最后通牒：要么搬出时代生活大厦里那寒酸的办公室（这是他退休后的地方），要么每年交50万美元房租。（后来他选择交50万美元房租）更重要的是在这次活动中，公司推广了打破传统观念、标志着和时代公司的历史划清了界线，尼古拉斯撤掉了黑斯凯尔和哈得鲁·罗纳文（卢斯之后时代公司的总编）的画像。“这不是一个崇拜神的公司，”尼古拉斯宣称，“安得鲁·黑斯凯尔是谁？安得鲁是和我们一起走过时代公司历史最近的家伙，哈得鲁·罗纳文是时代公司第二任总编，而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第四任总编。这之间相差很多，所以我们得和他们划清界线。”
时代华纳（3）
华纳公司
1987年，尼古拉斯和李文一直同意在公司实施一条战略：解救时代公司要靠李文所称的“转变型处理”。（20世纪80年代，美国的每家大公司都靠大买卖来实现自救）。李文和尼古拉斯认为时代公司太保守、太抵触转变了，因此需要外界的催化剂。李文说：“我打量了一下公司里顶层的75或80名管理者，差不多所有人一出校门就进入了时代公司。”从外部雇用员工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他解释：“时代公司有所谓的免疫系统，而这套系统对外来员工不适用。”
1987年5月，尼古拉斯认识了时代公司未来的救星华纳传播公司的创始人史蒂夫·罗斯。华纳公司是时代公司在有线业务方面最强大的竞争对手之一。虽然两家公司的办公室相距不到两条街，但是罗斯和尼古拉斯却从未见过面，迈克尔·法切斯自1976起就在当时尼古拉斯和李文领导下的HBO工作，如今他领导HBO。他向尼古拉斯建议说应该和罗斯见个面。“有一天，我去找尼克并对他说，‘你瞧，我们从来没和罗斯说过话。’你知道，当时人们认为华纳传播公司有点不干净，我的意思是，人们认为华纳传播公司那些家伙纯粹是浪荡公子。我说，‘你看，史蒂夫·罗斯离我们只有一条半街那么远，而我们却从来没去和他谈过话。’所以我们就去找罗斯谈话，”法切斯又补充道，“我并不是要宣称并购是我出的主意，我当时只是想让他们坐下来谈谈。”
许多年以后，尼古拉斯把史蒂夫·罗斯描述为“华纳的亨利·罗斯”。其实罗斯和卢斯惟一的共同之处只是嗜好权力和香烟。史蒂夫·罗斯于1927年9月19日生于布鲁克林弗莱特布什地区一个煤油炉销售商家庭，原名为史蒂芬·杰·莱切尼兹。他是一个精明的操纵者，一个厉害的创始人，因为他把岳父的殡葬公司和露天停车场做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娱乐公司。人们都称罗斯有魅力，说他有一个数字家的大脑，（“我讨厌计算器，”罗斯有一次说，“因为他们是均衡器。”）1966年华纳传播公司上市，1988年华纳宣布和时代公司并购，在这段时间里，华纳传播公司的市场价值从1 250万美元涨到了56亿美元。
罗斯的公司早期名为肯尼服务有限公司，由150多个分公司组成，是个没有什么前景的集团。罗斯拓展了岳父的殡葬公司的业务，几乎所有可以想得到的服务他都做，其中包括露天停车场、出租车、保安、商业清洁、打印、数据处理、绘画、锯管等。“服务是我们公司的名字！”这曾是肯尼服务公司早期的口号之一。
1967年，罗斯又并购了一个公司。以前他曾买下好莱坞的一家大型人才中介所。后来，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泰德·艾什雷就建议罗斯买下一家快倒闭的名叫华纳…七艺电影音乐的公司。于是罗斯的一切从这里开始了。
华纳兄弟工作室由四兄弟哈里、阿尔伯特、萨姆和杰克·华纳于1923年创建。1903年华纳兄弟们就涉足了电影业，他们和父亲（一个波兰移民过来的犹太人）一起买下了宾夕法尼亚州新城堡的一家电影院。在加利福尼亚州伯班克开电影制片厂之前，他们的业务就从剧院转向了制作发行电影。华纳四兄弟的突破是1927年放映了第一部重要的“有声电影”—由艾尔·乔尔森担任主演的《爵士歌手》。
20世纪30年代末，华纳兄弟公司已经成为好莱坞最有影响力的电影公司之一。公司的领导人杰克·华纳由于勇敢和丰富的想像力受到人们尊敬，但同时也有很多人怕他。公司旗下的明星有艾罗·弗莱恩、哈姆弗利·鲍格特、詹姆斯·凯格尼、奥利威亚·得·哈威兰德、巴特·戴维斯和林·丁·丁。公司捧红的电影有《卡萨布兰卡》、《第42街》和《我的漂亮宝贝》。《纽约时报》的温森特·肯比后来这样写道：“一个人领导几个人共有的公司是有可能的，华纳先生就控制着华纳兄弟。”
1956年，杰克·华纳买下他兄弟们在华纳兄弟公司的股份。两年后，他创建了华纳兄弟唱片公司，进入了音乐界。但20世纪60年代后期，华纳兄弟公司却开始走下坡路。因为电视节目立法者猛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