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学语文老师的死-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张死了
一个环卫工人发现了老张的尸体,他见惯不怪地将他用捞垃圾的钩子钩住,带到岸边。午休的时候,他顺便通知了警察。警察带着黄色警戒带来了,河岸边很快聚拢来无数无聊﹑无趣的生物。其中一个认出了老张。那是老张的一个学生,毕业两年了,考上了中专,可学校里到处是混日子的人,他觉得与其在学校混不如在社会混,他的父母也支持他。毕竟可以少花不少的钱。
老张的学生亮子用力挤出人群,雄赳赳,气昂昂就要跨过黄带。
“干什么哪?你。”
“我认识他,他是我老师。”
“让他进来。”
亮子确认了老张的身份,很快老张失足坠河不幸淹死的消息在学校飞舞。一些好事者又将学校建造在坟地一事肆意宣扬。
“所以说,有些事不得不信。”
“早听老辈的话,另选一块地,就不会接二连三死人了。”
“可不,先是一个武红,然后是娄言,再就是老校长,现在轮到老张。真不知下一个是谁倒霉。”
“呸呸呸,这种事可不能胡说,南无阿弥陀佛。”
……
校长乐坏了,心想,这回还不轮到自己出国。他兴冲冲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婆,林晓彤知道他心思,冷冷地说道:“反正轮不到你去,我跟我哥哥说了,怕你在国外染上脏病,害人害己。我们兄妹感情再不好,也比你这外人强百万倍,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萧亚漯气得嘴唇皮都翘起来了,心里直骂臭婆娘,贱货,烂人,嘴上却只说:“知道了。”
挂断电话,萧亚漯把何主招来,劈头盖脸一阵臭骂。何主早已习惯这阵势,由着他骂,见他的火气消了大半,谄笑着问:“今天去我家玩两把。”
萧亚漯一听又乐了,“还是你小子了解我啊。”
那何主生生比萧亚漯大了整10岁,这时却像真正的小子一样,哈着脸求欢。
娄宝马高兴疯了,他把儿子老婆接回家,开了一个盛大的PARTY,庆祝自己的新生。这天晚上,他又听见了符仁的声音。
刘一天听见老张落水的消息就疯了,他红着眼睛到办公室找罗向阳算帐。罗向阳命大,正巧去市里参加教研活动,没在。刘一天又去学校兜了几圈,没找到罗向阳,就又回到办公室,把罗向阳桌上的东西能摔的摔,能砸的砸,剩下的咕咚到一起,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一把火点着了。
小云老师吃好饭回来,看见刘一天傻笑着将书一页页撕下,扔进火堆。她吓得回转身就跑,一口气进了教务处,老陆像雕像似地垂着头打瞌睡呢。
小云于是尖叫起来。她的尖叫声,让老陆像跳蚤似的突然蹦了起来。
“怎么了?”
“刘一天在烧办公室。”
老陆一听,立马清醒了,学生烧办公室,那还了得。他站起来,看看办公室没人,就往学校安保处播了个电话。
“赶紧到初三文科办公室,出事了。”
打完这个电话,他迈开腿,刚又走,又停住了。老陆再次拿起电话,“体育组吗?找那几个刚毕业的男教师,赶紧到初三文科办公室,出事了。”
“陆主任,我们快走吧。一会火大了怎么办呢?”小云老师急得要哭出来了。
“对,我们快走,立刻走。这样,你先去看着,我再打几个电话,你去稳住刘一天。”老陆说话间又拿起了电话,对着小云老师瞪大了眼睛,吼道:“还不快去,出了事你负责啊。”
小云老师鼻子一酸,泪珠子就滚了出来,她小心翼翼,慢慢吞吞往门口挪,还好,安保处和体育组的老师在过来了。
小云一下有了胆气,正要迈大步向办公室走去,老陆忽然从她身后窜出来。
“快啊,磨蹭什么呢?”
小云眼看着老陆跟着安保处、体育组的大力士进了办公室,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刘一天的惨叫声。
小云想了想,转过身,往初一办公室走去。
后来,小云听说刘一天被打了,学校打电话让他父母领人回家了。听说刘一天的母亲开始很恼火,说要到医院拍片取证,要告学校。
是何主将她拉到一边说道:
“要告学校可以,你小孩的前程重要还是告学校重要,刘一天马上要参加升学考试了,你在这个时候告学校,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想吧。我也是看你们都是老实人,才说这些。而且,刘一天是什么行为,纵火,那要满18岁就够得上判刑。就现在这年龄也够得上去少教所了。”
刘妈妈一听就吓到了,“老师,主任,领导。您可不能跟孩子一般见识,他还小,什么也不懂。我们不告了,不告了。”
“你们不告了就完了?学校还要告你们呢?孩子不满18岁,监护人满了吧。我告你们教子不当。”
“我们乡下人不懂事,老师您是文化人,不能跟我们一般见识。”刘妈妈见势不妙,赶紧从口袋里掏出1000元,这是她来之前准备防万一的,果然用上了。
何主很快接过钱,马上换了一张脸:“好了,你们回去等处理结果吧。”
“谢谢,谢谢。”刘妈妈千恩万谢回到了刘爸爸身边。
这里,刘爸爸结结实实扇了刘一天几巴掌。
刘一天看着爸爸,愣着,忽然哭嚎起来:“张老师死了!他死了!”
刘爸爸一脸惊愕地看看刘一天,看看围在四面的壮实的老师们,他知道,这是真的了。
“我们回家吧。”
刘爸爸轻轻拉过刘一天,心疼地帮他拭去嘴角边的血渍,看看他肿胀的脸和手,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地说道:“你们是老师,不是打手,下手怎么这么狠呢?”
刘妈妈拉拉老公的袖子,搀着刘一天,向外走去。“我们走了。”她说。
前言
老张死了,可是他的故事被我记录下来。我愿意用手中的笔,书写他短暂而且不幸的人生,表示对他的哀悼与尊重。
故事从一个叫娄言的学生开始
1
娄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都敢尝试了。也许是从表哥带他在KTV欣赏表演的那一刻起,他彻底地百无禁忌了。所以,尽管在学校,他也有胆量试试娄宝马的新玩意。
娄言面无表情地把药丸吞下,很*觉心跳得厉害。“这玩意真他妈牛。”他想,心里有些些后悔。
裤衩里那东西火赤火燎的,一意要出来透气。娄言暗暗得意,今天穿了件肥大的外套,刚巧能遮山能遮水。
不过人多的地方是不能呆了,尤其是女生多的地方。娄言的眼睛真成了色眼,任她红紫芳菲,一个个都熏着诱人的芬芳,媚眼如丝,直奔自己的怀里来了。
娄言想了想,决定去学校图书馆,那里大而寂静,正可以自行解决。
管理员看见娄言,谄媚地笑着:“今天要借书么?”
娄言没有理会,径直往书架深处走去。他的步子有些摇晃,心里有些发慌,是欲望不足的慌张。
大概十分钟后,娄言往外走去。他的身子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所有的重量都在那一刻被排出了体外。
管理员依然殷切地招呼着:“娄言,没有你要看的书吗?”
娄言没有说话,飘着出了图书馆大楼。
白森森的太阳光滚滚袭来,娄言禁不住光明沉重的打击,蹒跚着走到拐角,在一堆阴影中坐下。下午第一课是老张的语文课,娄言想了想,往教室里走去。倒不是给老张面子,而是想着在教室睡一觉更好些。
武红听着脚步声消失在空旷里,动作敏捷地将娄言留下的液体用纸巾小心地收集着,“这总会有用的。”她告诉自己。想到娄言的肥胖而富有的父亲,武红笑得有些邪恶。纸巾被小心地收藏在武红的茶水杯里。她忽然扑哧笑了,因为她的身子很满足,很快乐。并且,这快乐是可以延续的,她看看纸巾,笑得更灿烂了。
管理员看着武红满足愉悦地走出书架,好奇地问:“睡得好吧?一定是做美梦了吧。”
武红热络地走过去,靠在她的肩头:“我呢,只能在梦里求满足了,不像你,天天生活在美梦里。你们家老柳多疼你啊。”她*地抛了个媚眼。
管理员禁不住她这么露骨的表白,脸刷一下红了。“讨厌。”她说。
一股熟悉的味道从武红的身子上飘出来,管理员脸更红了。她早就听说武红*旺盛,不过她不会在学校里做那事吧。
但武红已经摆动着腰肢往外走了,只留下那特殊的腥味,在小小的管理员办公室回旋。管理员小王猛的想起这样的味道似乎也出现在娄言离开后。“他们不会是?”管理员吓得打住了思绪,又一门心思回到她的空挡接龙游戏中。 txt小说上传分享
老张
中自习结束了,原本就不安静的校园整个沸腾起来。无心学习的学生将无限的精力挥发到每一个空间。一时间,叫嚣声,打斗声,笑声,骂声绞在一起。老张蹙紧眉头,他是下午第一课,这是一天里最糟糕的一节课。学生们吃饱了饭,也睡足了觉(中自习),浑身是劲,思维敏捷。他觉得自己是老了,无法招架他们山洪爆发一样的笑声,惊声尖叫地朗读声。他的耳朵在短暂的寂静中经常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于是,他既不提问,也不分析。写和读是他对付下午第一课唯一的武器,虽然不是十分有效,但是,至少可以让他熬过去。有几次,他耳朵嗡嗡作响,四肢发软,他就会想到无数牺牲在讲台上的“先烈们”。要是就这么死了,不知道可以给家里挣多少抚恤金,他悲愤地想。
老张教两个班,一个是号称加强班,是三班。一个号称垃圾班,是四班。
三班的老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因为这里有的是有钱人,比如娄言。老张可以荣任,是娄言的主意。初一时,老张给他们班代课,娄言觉得不错,要求校长留下他。这可苦坏了老张,不仅学生难教,搭班的老师更是不给他好脸色。
四班的学生大多是又穷又凶的孩子,学校把他们从各班扔出来,重组一个班,对他们没什么要求,对老师只有一个要求:别让他们闹事。
现在,老张要进的是三班。
“老师好。”看见老张板着脸走进教室,几个刺头怪声怪气大声叫道。
老张端着脸,心里暗暗叫苦,看来他们今天心情不错,而且身体非常健康,这一节课不容易混啊。他看看手里的试卷,心里稍微镇定一些,“幸而安排的是考试,不需要讲话,这样最保险。”老张暗下决心,要将铁脸继续到底,一双脚却没由来的失去了力量,老张的身子晃了一下。
“张老师,您需要大补啦,瞧你腿软的样子。”笑声如暴风骤雨般激打在老张孱弱的身上。
“没办法,微软时代了嘛。”几个男生不怀好意地说,声音刚巧可以让老张听见。
老张其实不老,大概也就30岁,因为个子不高,人又瘦弱,就板着脸为自己树立威信,学生笑称他的脸老铁,他也顺便成了老张。
老张是本地人,继承了本地温顺谦恭的优良传统。工作之前,在学校,他是老师的乖学生;在家里,他是父母的乖孩子。他也一直以此自傲,他的人生路是平坦开阔的,是成功的。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成功,他的幸福,从他大学毕业的那天起结束了。结束得干净利落,那一拳头,抡在他胸口,让他再也没苏醒过。
他是班里最后一个找到工作的,这还是因为XX学校实在太差,没老师愿意去才留出的空位。老张晕晕忽忽地就去了,始终没明白为什么没有单位愿意要他。
老张刚站上讲台的时候,学生还比较听话,偶尔不识趣的,找来家长就可以把事情解决。因为都是本乡本土的,家长工作也好做。最近两年,不知怎么地,不听话的学生愈来愈多,成绩差学生愈来愈多,因为成绩差变本加厉不听话的学生愈来愈多。老张有些困惑,有些伤心。他打心里为祖国的前途担忧,为这些孩子的前途担忧。
上课铃终于响了。
老张走上讲台,清清嗓子。
“安静了,安静了,要上课了。”老张改不了苏州人的强调,每句话后面都要加个语气词,通常还都是‘了’,‘着’,‘哪’一类软绵绵的字眼,不着力,不逮劲。
学生自然是没人理会他,各说各话,各做各事。
老张愁得心里直淌眼泪,升了几个分贝,又说道:“安静了,安静了,要上课了。”
话音刚落,忽然一个粗大的嗓门吼道:“都他妈闭嘴,上课了,狗日的听不到铃声啊。”
喊话的是娄言,他想睡觉,嫌吵,无意中充当了老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