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缘-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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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也叫你跟着他有趣儿。”蘧仙笑起来,竟扑地的跪在宝珠面前,宝珠慌了,忙也扑地跪下,两对手儿挽着起来,笑个不了。祝春笑道:“照这样看起来,你们两位,倒都是跪踏脚板儿的老手呢。”宝珠不解这话,蘧仙红了脸道:“你倒是老手,连名目也有了,明儿还要打都元帅的旗号呢?”祝春笑道:“这个我忘了,刚宝兄弟迎亲去,那衔牌上不知打不打这个实缺的官衔。”大家都笑起来,梦庵急起来道:“闹这半天,究竟是怎么一个喜事?”宝珠因笑道:“这位媚香楼主人,竟被我访查到了。”蘧仙猛吃一惊道:“吓!怎么讲?”宝珠笑道:“访到了!”蘧仙道:“敢是坟墓?”宝珠道:“否否!你不咒诅他呢,前儿我也误听了,他好好的现在呢。”蘧仙道:“吓!敢是真的,现在哪里。”宝珠嗤的一笑道:“现在我房里呢。”蘧仙啐了一口道:“我当你真话呢,原来拿我开心。”大家都哄笑起来。宝珠正色道:“真呢,你不信,我和你瞧去。”因将着蘧仙的手进房去。祝春、梦庵都跟着进来,宝珠却指着一条单条画儿上一个美人儿道:“这可不是?”蘧仙还当是玩的,及细一看,原来是一幅写真,画着十几位美人,夹着一个宝珠,都画着古装的,那指着的这位,真是像媚香,旁边又画一个媚香,两人脸对脸儿的笑。看了不懂。又看近媚香,身边又一位绝美绝艳的美人,也含着笑。宝珠便挨着肩儿站着。又两位,便是刚才看见的两位新人。殊尚不解。因看上画题的诗,是合浦珠还图,便喜起来道:“好兄弟,不欺我,可便在府里?”宝珠道:“是呢,他天天和我作对儿玩呢。”蘧仙红了脸道:“正经,怎么画上又画两个,是什么一个讲究?”宝珠故意指着眉仙的小影儿道:“这位便是你那位娶的沈夫人。”蘧仙暗吃一惊,想他两人,原来一个模样的,只不知道,他知我负了他,娶沈小姐,他可恨不恨。因道:“媚香可在你面前讲什么来?”宝珠笑道:“他却没什么吗,倒是这位沈小姐,替他怪你。”蘧仙因道:“他可有什么主见?”宝珠未答。忽小丫头进来,说请三爷,宝珠便向蘧仙一笑出来,打后面进去了。蘧仙又惧又喜,局促不安了一会。祝春和梦庵都替蘧仙大喜过望。一刻小丫头来向秦珍说,太太吩咐,请留这三位爷给三爷送房。秦珍站起应着,便邀三人仍打留余春山房廊下穿过,听里面一片笑语声,有许多女眷在那里闹房,便不敢抬头,低着颈子越过,向游廊上下来,到西花厅坐下。一时秦文来向三人道罪,并谢了劳,出去。一会子五对宫灯,引着宝珠来了,向三人拱了揖,小厮说,请三位爷和大爷送房。四人便让宝珠先行,宝珠略让一让。梦庵笑道:“这个哪能让我们的。”宝珠红了脸,便先行一步,早一对洋角宫灯引着,分四对宫灯,照了四人,一班细乐,早在廊下伺候。引着到园里走上山坡,向留余春山房走廊上穿过,早见对面醉花仙馆,也来了一班女孩子的细乐,五对软宕纱灯,近面走来,原来是藕香、漱芳、眉仙、瘦香送婉香归房的。这边的人,便都站住,等那边一干人都进惜红轩去。见五对纱灯回了出来,一字摆在廊下,这边宫灯才引着众人进去。见左首新房里,门帘垂下了。这边右首的门帘打起,宝珠进去,三人看和那边新房一样铺设,桌椅、床铺、妆奁,俱一个稿儿的,床上叠满了被褥绣枕。早听左首房里撒喜果儿的声音,和些女孩子们的笑语声,见这边丫头们,也捧出四盘喜果来,请四人撒。各人撒了满地,丫头们在旁讲些吉利话儿。梦庵讲了句入门大喜,大家都笑起来。听那边房里也笑的热闹。原来漱芳讲了句三仙归洞,连婉香也忍不住笑了,于是大家都取笑他。一时两边房里,都摆上归房宴,各人敬了箸子菜,讲些吉利话,喝了双杯的酒,便撤去了。秦珍等四人,把宝珠送到这边房门口,外面小厮已喊送客,早换了四对手照凤灯,引了蘧仙和祝春、梦庵三人,秦珍送了出去。这边宝珠站在房门口,里面走出春妍、袅烟和笑春、晴烟,四个丫头,都拿风灯来,引着宝珠先到软玉房里去转了出来,又到蕊珠这边,也转了转。回来早有四对风灯,引着藕香、漱芳、眉仙、瘦春四人去了,春妍等便照宝珠进房,见海棠和爱儿两个,搀着婉香站起来,春妍和袅烟,搀着宝珠立定,见地下早铺着垫子,扶他两口子拜了床,又逗了交杯盏,给两人掉换,各饮两口,袅烟便替宝珠宽去公服,春妍已替婉香卸下宫装,六个丫头一齐叩了喜,先送婉香入帏,便一齐出去,带上了门。不知宝珠和婉香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
最恼新婚头一夜,要循旧例过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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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新婚夕夺被俏嗔郎 好春宵入帏怜小妹
却说宝珠见房里没人了,倒不好意思,便和婉香一床儿去睡,因把花烛上的烛花,夹短了些,又把镜袱子整整好,看钟已指在三下,料想免不过,便慢慢的宽去衣服,入帏去。见婉香把被蒙了脸儿,睡在外床,因低声道:“姐姐睡里床去。”婉香不理,宝珠又软软地说了一遍,婉香仍不理,宝珠只得睡到里床去。不道那和合被儿,是琐套儿式折的,中间隔煞了。宝珠挨近去唤他,婉香仍不理,宝珠笑道:“怎么咱们反生疏了。”便一手想去把被窝儿打通了,婉香早裹得严严密密,哪里打得通。宝珠见他这样,自己倒觉不好意思起来,又怕婉香恼他,便不敢再动。婉香却耽着心事,怕他用强,直等宝珠睡熟了,才放下一半心,因趁此朦胧一会。宝珠略耳忽一耳忽醒来,见枕上没有了婉香,听床后微微的有踢脚铃的响声,知道婉香有事去的,便趁此把被窝儿打通了,自己睡到外床来。又想怕婉香生气不睡了,便又退到里床去等着,听铃儿的响声近来了,偷眼看时,见婉香只穿着一件大红白绣小紧身袄子,走进床帏儿,向床沿上坐了,把那一点儿的大红鞋子褪了,露出玉笋似的一对纤不盈握的小脚。套上睡鞋儿,见他裤儿也是白绣大红的,揭着被,和衣睡了进来。见宝珠已把被打通了,便一转身走下地去。宝珠忙去扯他,婉香一手甩脱了出去,宝珠涨红了脸,因也走下地来陪笑道:“姊姊你不生气,我仍把被儿铺好了吧。”婉香因嗔道:“你不容我睡,我便不睡。”宝珠笑道:“我哪里不容姐姐睡,我失手把被打通了,我仍去铺好吧。”婉香道:“我不睡了。”宝珠央告道:“好姊姊,不和我斗气,我从此刻起,睡着不动一动儿。”说着来扯婉香的手,婉香甩脱了。宝珠又央告着,婉香气恼起来,宝珠没了法,只得和他厮对儿坐了一刻。见婉香不恼了,他又挨肩儿来坐,婉香把他一手推开,向里床睡去,听宝珠一个儿在那里哭了起来道:“我好好的一个姊姊,把他们这样一来,到弄的不和我好了,我早知道做了亲,要不和我好的,我便该一辈子不做这个劳什子的亲呢?”说着便呜呜咽咽的哭得真伤心了。婉香过意不去,因一手掀起帐子,轻轻的唤道:“你不睡,坐着哭什么来,叫人听见,不是笑话吗?”宝珠走近来,向床沿坐下道:“你怕我为你没哭死。”婉香忙掩住他的嘴道:“今儿几时,你又这样讲起来。”宝珠接着道:“你瞧你,这块帕子我早哭的这个样子。”婉香接来手里看,见满帕子都是泪痕斑烂错杂的,也认不出点子来。因把自己的帕子,也给宝珠道:“你瞧,你这个可有我这个样。”宝珠一看,见不是泪痕,竟是一斑一斑的血渍晕儿,大惊道:“吓姐姐,你为我到这个地步,倘没有今日这一日,咱们两个不知早做了什么了。”婉香眼圈一红,又滚下泪来。宝珠忙劝住了,两人便一被儿睡下,朦胧一会,便天明了。两人在枕上,互相问了些别后苦况,看玻璃窗上的帏子,已是透亮,又怕人笑,便相扶着坐起,原是和衣睡的,便揭去被儿,两人挨肩儿坐在床沿上。把帐帏掀起,两人脸对脸的呆看了一会,各嫣然一笑,红了脸,低下头去。宝珠顺手把他的睡鞋儿拿在掌上,珍玩了一回,婉香撇手抢去,丢在里床。宝珠笑道:“好便给我看看,我今儿才能擎在手里,可知我前儿为这个,还吃袅烟的冤枉呢。”婉香没知道那节儿事,因问道:“怎么?”宝珠把前事讲了一遍,婉香也觉好笑,两人亲爱了一会,便同走下地来。宝珠忙拿一件大红袄子,给他穿上,自己披了衫儿,互替钮了扣子,并肩儿向镜屏上一照,各红了脸。婉香略站开些,见自己的眉儿浓了些,还觉油润了些,两鬓松了下来,用指尖儿挑上了看,宝珠和自己刚一样长,脸儿也差不多白,只宝珠较自己丰满些,端详一会,就走开了。宝珠去开了房门,春妍和袅烟进来,便向两人称喜,两人一齐涨红了脸,婉香先正了颜色,嗔了春妍一眼,春妍含笑低下头去。一时海棠、晴烟,送两盏参汤上来,也口称恭喜,宝珠便向妆台侧首坐下,笑春端一盆脸水上来,送与婉香,因向宝珠道:“请爷那边梳洗去!”宝珠一扭头道:“我要在这里呢!”笑春一笑,婉香却不动声色,慢慢的揭去镜套,洗了把脸,也不施脂粉,漱了口,把水唾在脸盆里。宝珠看他越美好了,心痒痒的,恨不把他一口水吞下肚去。笑春待把脸盆拿去,宝珠按住道:“我便这个洗洗罢了。”婉香回眸道:“有漱口水唾在里面了,酉赞呢,换一盆去。”宝珠笑道:“这妨什么,我只当搀和了香水呢。”大家一笑,婉香红了脸,宝珠便自洗了脸,又把指爪浸浸软。因向婉香道:“姊姊你瞧,咱们三年不见,我这指爪便长了这许多,你那个呢。”婉香也把指爪给他瞧,宝珠比着,却正和自己的一样长,因笑一笑,见他那手儿小的可怜,便握一握。婉香不好意思起来,宝珠放下手,便把婉香剩下的半?口水,拿来漱了口,也唾在脸盆子里,爱儿捧了出去,又送上两盏燕窝来,两人吃了。宝珠便坐着看春妍替婉香梳头,只目不转睛的看,梳好了,因笑道:“我也会梳了,姐姐,明儿我替你梳。”婉香不语,一时婉香梳洗已毕,春妍和笑春两个,替他戴上宫翘,两边坠着两大挂红须儿,额上插戴了西施珠条儿,鬓边加一对步摇宫花,便觉仪态万方,又穿上大红绣蟒的大衣,罩上霞佩,披了云肩,腰间宽宽的围了玉带,俨然是一位宫主的样儿,宝珠得意的很,自己便也梳了头,戴上束发紫金冠,缀一颗冬珠,是御赐的。穿了大红金绣金蟒花衣,围了玉带,罩上排穗箭袖,坠了玉蝴蝶儿的顶圈儿,站起来向镜屏里一照,自己恰配婉香这副模样。刚心里欢喜,外面海棠报说,软小姐和蕊小姐来,给爷和小姐请安。婉香早说不敢,起来和宝珠迎出去,见软玉也戴着宫翘,耳边坠着两穗玫瑰紫的须儿,穿一件紫色团鹤的宫衣,下面拖着宫裙,佩着绣金玲铛。蕊珠也是西施宫翘,坠两穗粉红须儿,穿一件粉红团鹤宫衣。三人站在一块儿,和天人似的,也分不出妍媸来。婉香看他们这样装束,便觉自己俗了,因都是宫里赐的服色,不敢换得,也便只得随和过去。四人各问了安,便同到南正院来,见几个姐妹早在。柳夫人穿一件一品团鹤衣在炕上坐着,下面椅上便是藕香、眉仙、瘦春、浣花、赛儿五人,宝珠便同婉香、软玉、蕊珠并肩立了,一齐请了柳夫人的安,又向各人问好。柳夫人便叫往东正院请安去。
宝珠等四人去了,柳夫人笑向众人道:“婉儿这样装束,倒越好看了,更像富丽得很,脸庞儿也丰满了些,和牡丹花儿似的,软儿和蕊儿也这样打扮好看,我当他们都做仙子看呢。”大家都笑起来,说果然体面,早外面一派笑声。见漱芳、美云、丽云、绮云、茜云,送着宝珠和婉香四人进来,漱芳等五人,先请了柳夫人安,又向藕香等问好,五人便挨肩儿坐下,柳夫人炕边早有丫头们把四张交椅,分左右两边打开,恰宝珠和软玉坐在左首,婉香和蕊珠坐在右首,下面两行椅上,左首一排是藕香等五人,右首一排是漱芳等五人,早坐的笔划四清。忽报袁夫人来了,大家都站起,柳夫人下炕迎着。见袁夫人也穿一件团鹤衣,额上缀一颗明珠,神气俨然,和柳夫人一炕坐下,十六个大丫头,两行儿分送上莲子茶来,各人接了一盏,齐向两夫人称赐,各饮了一口,丫头们接了去,又送上一道燕窝来,众人也吃了,才换了清茶上来,向各人面前几上摆下,两府大小丫头,多分班上来叩喜,接着又是老婆子和有职事的老妈们叩喜,又是两府的管家小厮们,多在南正院中门口,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