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唐咨询馆-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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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祝贺。长老心满意得,恨不得把自己所有最好的,全部奉献给这个孩子。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有他知道,她眉心的那朵血花,是自己剁下的烙印。无妨,只要他能重新找到她,多么大的代价,他都愿意付。
现在,他只需要安安份份的守候在她身边,等她长大就可以了,他有耐心,他对自己说。
可是,他忘记了,烽火烟,修罗场,由来兵祸是凄凉。
而君王的野心,永无止境。
库斯鲁二世用他一辈子的光阴,争战天下,马上城池。他洗劫耶路撒冷,攻占叙利亚,入侵埃及,征服亚历山大里亚,甚至不放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他在自己的手上,把萨珊波斯的版图,扩张到了顶点,他手中握有的权利,到达空前绝后的顶峰,同时,他的残忍,也招惹了无数的愤怒,反扑,报复……
那一年的冬天,忍无可忍的拜占庭皇帝希拉克略,写好了自己的遗言,把国事交给儿子和权臣,奋力亲率大军,以弱小的兵力,乘军舰出其不意地在伊索斯港登陆。
没有任何先兆,连军事情报贩子也被蒙住了眼睛。毫无准备的,不少还在喝酒买醉的驻伊索斯港的萨珊军,被匆匆忙忙的召集了起来,稀里糊涂的就出城迎战去了。
可想而知,战争的局势,非常的一面倒。等外城郭城门关闭后,面对面交锋的两军,很快就分出了胜负。那一战,所有的萨珊军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再回到城里来。
得意的拜占庭军开始趁胜追击。他们的目标,是一举攻下卡帕多西亚内外双城。
不过,他们低估了“岩石一族”儿女的独立,坚定,顽强的自卫精神。这族人,死死守着卡帕多西亚城,怀着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傲然与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城池共存亡。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开城,面临的必然是一场无可避免的屠城。
就这样,拜占庭军紧紧的把卡帕多西亚城围了起来,断绝一切通道,等待内外双城粮草尽失,自然到手成功的果实。
一个月过去了,外城先守不住了。卡帕多西亚身处火山地带,气候炎热,流水本来就很少,又都是在城外才有地下水,内城平时有点霜冻,就很不错了。拜占庭军又天天派神箭手,往城上的守军射箭,隔不了几天,城上的士兵就要轮换一批。当受伤的,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时,拜占庭军的首领知道,攻打外城的时机到了。
那是一场异常惨烈的战争。拜占庭军的攻城,是冷兵器时代攻城中,血与意志的升华。
“岩石一族”的奋力守城,激起拜占庭军毫无理性的厮杀。夺城的血腥和惨烈,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当饥饿的乏力至极的族人,拼命的在呼啸的铁箭,锋利的砍刀下,顽强反抗,却还是阻止不了城破门开的时候,所有内城第二道大门后的人,都知道,外城郭,完了。
毫无意外的,伴随着夕阳的西下,拜占庭军在外城郭开始屠城。男女老少,一个不留。鲜血转眼间把整个大地都染红了。无数的头颅,跟随着残肢断臂,在空中血肉横飞,杀,杀,杀!惨号声那一刻仿佛成为人间的主旋律,每走一步,都是踩在成堆的尸体上踏过去。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屠城已经接近了尾声。首领已经占领了外城郭最大的房子,作为自己的据点。当然,房子里的所有活人,都已经被屠杀光了,红了眼睛濒临失去理智的军人头头儿们,聚集在首领周围,开始得意而猖狂的评论,喝骂。
外城郭最大的房院,正是“岩石一族”长老的家。
就在首领和军官们,在大厅里升起一堆火,四下准备找食填饱杀戮的饥肠辘辘的肚子时,从内屋跑出来一个小兵,献媚的攥着一个小小的女婴:“首领,里屋床下还有个活小孩!”
人群顿时炸开了。嬉笑声,怒骂声,暴喝声,磨刀声,比比皆是。大家一齐望向首领:怎么办?
首领看看一岁还不到的孩子,哇哇在一个小头目的手中,挣扎着拼命大哭,他血红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舔了舔干瘪的嘴唇,他只说了一句话:“真嫩!我饿了!”
“哄——”全场浪笑开来。小头目攥着手中的女婴,哈哈狂笑着走近火堆,心领神会的说:“知道!知道!这就烤熟了献上!”
女婴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吓的死命扭着身子,希望远离灼烧的热浪和火堆。
但是,身强力壮的小头目,一个箭步,就窜到了火堆旁。
就在他把手中的女婴,准备刺穿在自己的马刀上,递进火里烧烤时,火灭了,天外和屋里全黑了。在黑暗中,他们所有人,都只听到一个阴冷到地狱里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划过:“纵使屠杀人类,要受天谴,我认了!”
当第二天,内城的人,登上塔城,悄悄打探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画面:整个外城郭,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拜占庭军,无一生还,好像前一夜,死神过境,把外城郭所有的生命,全部带走了。
卡帕多西亚一战,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只是有吟游诗人从此传唱,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年轻人,抱着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女婴,漂泊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伊索斯港。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密陀僧自己知道。
他在女婴即将被烧烤时,实在忍不住冲了出来。按照每一界的规则,妖是不能伤害人类的,更不用说杀人,那是要折损道行和妖力的,有的甚至是以寿命为代价。但是,他怎么也不能坐视,她的这一世,结束在无知而血腥的战乱中 ,尤其是这么凄惨的死法!他要改变宿命!
他用妖力当场把所有的拜占庭军全部杀死了,可是,当他把她重新抱在怀里时,却发现,经受了巨大的折磨。才几个月,不到一岁的她,也快断气了。
情急之下,他拼着性命,吐出自己的一半妖力元丹,给她吞下。作为改造了体制,成为半妖的她,伤口和身体立刻复员了。因为吞噬了妖怪的妖力元丹,半妖的体质,可以青春常驻,容颜不老。
不过,他没有想到,所谓的青春常驻,容颜不老,是她在一岁不到时,吞食后,自此,再也无法长大,始终保持着几个月的婴儿的形态,一年又一年,他望着一直“呀呀呐呐”挥动着小手的襁褓中的她时,落下了男儿的泪水。
他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久呆,因为熟悉的人会发现,他怀中婴儿,永远都是几个月,长不大。他只能带着幼嫩的她,奔走在伊索斯港的一个又一个小城镇,直到——直到第五十年,她在他怀中,自然的以人类年龄老死,死时,还是几个月的模样——终其一生,她没有,也无法,和他说过一句话。
原来,宿命是不可以被改变的。
第三世:春风吹落花,花难舍;
我比落花更惜春,又如何?
我望着小僧同学,很同情的对他说:“你真是运气差透了唉……我都替你感到倒霉!”
我又望向某狸,叹息的跟他说:“我最崇拜的学教主大人曾经说过:春风吹落花,花难舍;我比落花更惜春,又如何?”
狸凝视着折射如满月的白银矿面,以小的我几乎差点没听到声音,缓缓的低喃:“又如何?……由来天意,高难测!”
我的耳边“轰”然一声炸开了,虽然声音比蚊子哼还难听到,但是我很明确,我听的一字不漏,只感觉遍体发寒——经过这么长时间,度过了这么多磨难,我也慢慢开始有点了解狸——他只有在心事很重很重的时候,声音才会说的很小很小——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扭过头,我对小僧僧说:“接着讲,接着讲……”
第三世,也就是这一世,他们在末世帝王伊嗣俟及其子俾路斯的统治下重逢。
面对阿拉伯帝国的卷土重来,内忧外患,昏庸的君王,只知道流连后宫,寻欢作乐,大部分的政务,都被皇子俾路斯控制着,他的父王,不过是朝堂上的一枚印章,一个符号,一尊傀儡。
密陀僧看着北斗七星,一遍又一遍估算着她的方位时,最终确定,她应该这一世,新生在傀儡王的皇宫之中。他费尽心机,打扮成宫中的下人,混了进去,全力寻找。
但是他很担心——后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会成为帝王众多嫔妃中的一员吗?挨个搜过每一个宫院,他松了一口气:没有。
那么,她会转世成王的女儿吗?查遍内廷所有的公主——不管是名正言顺,还是意外的私生户,结果还是:没有。
他急了:明明和自己心意相连的气息,就实实在在存有这皇宫里,为什么他就是找不到她呢?
不,他不放弃!白天,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每一个机会,不辞辛劳,不畏艰苦,一点一滴的搜集内宫的所有信息;黑夜,他一次又一次的游荡在长长的宫廊和深深的院户间,每一个角落,只要他能到达,他的不放过寻找。
整整找了五年,在他几乎已经熟悉这座皇宫,如同熟悉他的忒息山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找到。
他不相信,他时常盯着自己只有四指的手掌,发呆发到痴。
直到奈哈万德之役,他才看到转机。
那一年,奈哈万德之役,波斯萨珊战败,阿拉伯军队面对萨珊王的求和,断然拒绝,誓要颠覆整个萨珊王朝。王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但是毕竟爱子心切,于是偷偷派遣使臣,前往中土,私下请求大唐在其子逃亡时,能够收留。
当时的事情已不可考,但是“暗月阁”流传的版本,说是由裴相主理和接洽的。而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用炼银的密法来换皇子的生路。
萨珊王朝的白银冶炼方法,和银器器品的制作,装饰,在那个时代,可以堪称达到了全世界的顶峰。无数的国家想过得到他们的密法,最终在百无可能的情况下,贵族们退而求其次——花高额金钱去购买。
如今,皇朝已经枯萎,家国即将不在,王说:我还要这些干什么?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保住我的血脉亲子。
他一口同意了裴相的要求,当殿选出了出使送方的使节团,并作为诚意的表示,他把几多年来,得到的最原始的炼银标本原石——某块珍贵的银铅脚,从自己宝座的龙椅下面,取了出来,让使节们带去大唐。
那一刻,象平时一样,躲在石柱后面,偷窥早朝的密陀僧,惊呆了。
他不仅发现,王所谓的“最原始的炼银原石”,就是忒息山上当年他和她共同修炼的本体,而且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轮回转世成功,她的灵魂,牢牢的困在本体的银铅脚内了。
王指挥使节们,用精致无比的青铜盒,把银铅脚装好,钦点最信任的大臣,带领着出发了。
当夜,他赶紧找机会,把原来的青铜盒换掉,将自己变成装银铅脚的盒子,跟随大部队,一起上路。
通过和她朝夕相处,他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她上一世死去之后,灵魂不仅仍然清醒,而且特别的悲伤。她每每想到他们的过往,就痛苦的无法自拔。她不知道,自己下一辈子,还会遇见什么,还能不能和他在一起,恐惧到连灵魂都在战抖。
于是,在迷恋于尘世,害怕于来生的情况下,她的魂魄迷迷糊糊的飘啊、 飘啊,竟然回到了他们原本修炼和居住的忒息山。她只是想找一个地方暂时歇脚,但是本体原石的力量实在太强了,召唤着她,无意识无意识的靠近,最终,她被牢牢的吸回了银铅脚。
等她再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她拼命的挣扎,但是就是魂魄锁在本体原石之内,怎么也出不来。就在这时,一个来山上采矿的农人,发现了她,欣喜万分的将之进贡给了皇上。
她在宝座龙椅下,一呆就是五年,期间,她无数次看着他在身边来来去去,就是没有办法告诉他。担心他找不到,又担心他找到但认错人,她不得不一直提心吊胆的苦苦忍耐。
直到进贡银方,使节团事件出现,她才有机会在他面前,重见天日。
他闻言心都要碎掉了,可还是硬撑着安慰她:“没有关系,等咱们到了中土大唐,那里的昆仑山,是天下妖怪的故乡,多的是法力高深的能辈。到时候,咱们去找人帮忙,求他们给你从原石里把魂魄解救出来!”
愿望是美好的,心意是坚定的,道路是曲折的。
就在他们途中翻越葱岭的时候,一个行脚的谋士提议,青铜盒虽然精美华丽,但是不适合承载白银,会有分量的损耗。于是,在高层的一致通过后,在炎炎烈日下,他们扔掉了青铜盒,改用紫檀的木匣装载。
灾难是毁灭性的,他上一世的妖体,已经受到严重伤残,后来又一直奔波,始终没能好好痊愈,正午的烈日,是他妖力最弱的时候,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高高在上的葱岭顶峰,被抛了下去。
不妨事,他想,我跟在后头,很快就能追上队伍,至多进入大唐疆界。
可是他没有想到,等他追上时,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