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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隋王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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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从深层意义上说,这本身也是隋文帝个人意志的体现。与汉文帝一样,隋文帝也以崇尚简朴而著称。他不仅在个人生活起居方面身体力行,还通过法律将这种风气推广到全国。在他治世的时期,男子不得穿绫罗,佩金玉,朝廷的日常用度也是能省即省,但是在奖励有功者的时候,却从不吝啬。某次某地闹饥荒,文帝亲自去视察,看到百姓拿糠和豆饼充饥,他竟当场痛哭起来。回宫后,宣布断食酒肉,直到灾情解除为止。平时,还派出心腹前往各地访问民情,了解百姓疾苦。因此,在唐朝编著的正史《隋书》之中称赞他是一位“性严重,有威容,外质木而内明敏,有大略”的“良主”。故此,即使没有柳彧的奏疏,隋文帝也终究会注意到这种情况,采取禁绝的措施。
  当然,千百年来形成的固有习俗也绝非仅凭一纸诏书就可令行禁止。象太原这种北方大邑,今晚依旧是鱼龙起舞,热闹非凡。就在这片由各色人等汇聚而成的欢乐海洋的头顶上,灯火灿烂的城楼上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却有一个男子以落寞的眼神在旁观着,心思完全飘向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就是以晋王身份出任并州总管的杨广。
  “爷,长安来信了。”
  并州总管掾张衡象个幽灵似的出现在杨广的背后。做为近臣,他对晋王的心思也略有所知。从杨广的目视的方向之中,他便猜到主公又在西望长安,心意难平了。
  “是右卫吗?”
  杨广蓦地回首,同时收起了适才眼中的种种表情,代之以一派温和之色。他,就是这样善于内敛,即使是在贴身近臣面前也同样不会轻易泄漏心事。
  “正是。”张衡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将手中的信封递到了杨广的面前。
  右卫指的是官拜右卫大将军的宇文述,此人字伯通,虽姓宇文,却非北周皇族,只是皇家的一名鲜卑家奴的后裔,后来随了主姓,这才脱离了旧姓野破头氏。当年,他随一代名将韦效宽参加了平定旨在反对杨坚主政的北周三臣叛乱,立下了赫赫战功,又拥戴文帝篡周,由此发迹而至于现在的高位。他与杨广结交较早,但限于外臣不得与藩王结交的禁令,彼此之间并不时常联系。现在,他居然能写信来,必然是十分要紧的事情。然而,杨广并不接信,只是淡淡地对张衡说:
  “我不看了,你来念给我听就好。”
  “这……”张衡沉吟片刻,还是开启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就着头顶上的灯火,念起信来。
  信的内容不长,大致是告知杨广,皇帝已经下了征服南陈的决心,估计年内就要动手解决这个酣睡于卧榻之侧的敌手。在信的末尾,宇文述劝杨广一定要抓住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争取领兵出阵。
  “嘿嘿,谈何容易。”杨广嘿然。
  在无法测知主公心意之前,张衡不敢随意接口。他一直不明白,眼前这个男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按照寻常的标准来说,根本就是个毛头小伙子,为何会有如此深沉的性情,以至于自己这双阅人多矣的眼睛也无法看透他的内心世界。他的心始终被层层迷雾封锁着,使得任何意图窥伺者最终只能知难而退,即使是张衡这个可预机密的心腹之人,在花了两年时间后也始终是不得其门而入。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性情?在同龄之人还在父母膝头撒娇的时候,他已经炼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每当念及于此,张衡的头脑之中就好闪过“下辈子莫生在帝王家”的警句。
  这句话,是出自南朝宋的末代皇帝刘准之口。斯时,权臣肖道成举兵篡国,颇其退位。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小皇帝自知性命难保,遂将此言仰天高呼而出,直是涕泪横流,撕心裂肺,闻者无不惨然动容。由此可见,这天璜贵胄的生活也未必就如世人想象的那样美好。
  张衡正自思忖之间,忽听杨广问起了送信人,连忙答道:“一个叫云定兴的人。”
  “云定兴……”杨广念叨着这个名字,随即摇了摇头,又问,“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随行的还一个女儿和四个仆人。看样子不是上任就是还乡。”
  “哦!”杨广沉吟片刻说,“可知是什么来历?”
  “臣也不知。不过既然是右卫大人托以心腹的,想必是极其亲近之人。”
  “什么叫‘想必’?”因为不满,杨广的声音有些冷,“藩王与大臣交通是犯禁的事情,若是走漏出去,被御史言官们知道,在父皇面前参上一本,可不太妙。”
  “殿下教训的是。”杨广的一席话说的张衡连连顿首,“是臣糊涂,臣这就去驿馆查问明白,再来回报。”
  张衡刚要退下,却又被杨广叫住了:“事关重大,还是我亲自见见为好。”
  “是!臣这就去把他带来。”张衡答。
  “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为好。”杨广说着,随即又补了一句,“对他的同行者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有什么不稳便,也只能……”
  至此,杨广住口不言,快步走下花楼。在他的背后,张衡心中一沉,暗道“这姓云的要悬”。然而,事已至此,杨广的处理方式又并非无理。何况,自己和云定兴又无交情,没必要为他求情。
  稍倾,杨广将自己裹在一件带着风帽的黑色大披风里,和张衡各乘一匹马,悄悄开了王府的脚门,直奔驿馆而去。他们避开人山人海的大路,经空无一人的小巷来到驿馆。敲开门后,张衡示意里面的人不要声张,便领着杨广一直来到云定兴一家的住处门外。
  “哎呀呀,张大人——”云定兴后面想说“为何夤夜至此”,却被张衡用严厉的手势制止了。
  “噤声!”张衡将嗓音压至最低,口气却不容商量,“进去说!”
  云定兴见张衡面色不善,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待杨广和张衡都进了屋,他连忙插好门闩,然后转过身来,用惶惑的目光看着二位不速之客。
  “快过来拜见晋王殿下!”扶侍杨广居中坐好,张衡转向云定兴低声喝道。
  “晋、晋王?”云定兴做梦也想不到杨广会亲自来看他。他本是个没主意的人,哪见过这等阵仗,登时方寸大乱,全身发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张衡走过来拉了他一把,方才怔忪着跪下参拜,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叫云定兴?哪里人氏?做何营生?可是官身?”
  杨广连问数声,见对方都只是磕头,心中有些不耐烦起来。遂示意张衡代问,这才知道此人本是河南人,先以手工巧妙入选了将作监(相当于现在的建设部),通过将作大匠宇文恺的关系巴解上了宇文述,现授监察御史之职。此次正好回家省亲,宇文述遂托他绕道河东来送信。
  看他一副脓包样子,杨广暗自埋怨宇文述用人不当。这种人狎昵则可,但绝非能够干办大事之人。倘若今后遇到更具权势之人,势必倒戈归顺,甚至叛卖邀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的事实证明,杨广的预见是正确的,因为这个人的出卖,险些就丧了晋王的性命。
  当下,杨广心意已决,向张衡做了个只有他们之间能够了解的手势。
  “晋王动杀机了!”虽然早有预感,但张衡还是愣了片刻。毕竟云定兴是宇文述的人,又是朝廷的命官,杀掉之后,且不言如何向宇文述解释,单是有司方面,应付起来也是无穷的麻烦。
  杨广见张衡迟疑,眉锋微微一挑,手掌一蜷,握成了拳头。这一握,用了很大的气力,以至于手背上突起了道道青筋。张衡知道,这代表晋王对自己的犹豫不耐烦了,便不敢再拖延,趁云定兴神情惶忽之际,身子已经转到了他的背后,手臂一垂,藏在宽大袍袖里面的短刃就帖着胳膊滑到了手掌之中,随即手腕一翻,锋锐的寒芒已经对准了云定兴的后心,只须向前送出,对方的这条性命即宣告终结。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内室突然有个白衣女子跑了出来,喊了声“不要”,就直接扑在了云定兴的后背上,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张衡微吃一惊,但也只是片刻而已,手中的刀就毫不犹豫地继续刺了出去。
  “慢!”刀锋已经投入女子后心的一刻,杨广突然发话。张衡当即凝力不发,但一片殷红的血已经出现于女子的背后,恰似白雪上绽开的红梅花。那女子闷哼一声,身子向旁软软垂了下去。
  “女儿——”此时,云定兴方如梦初醒,他惨叫一声,一把抱住白衣女子,哭出了声。张衡手急眼快,一把掩住他的口,同时将手中的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噤声!再哭就要你的性命!”
  这一威吓果然见效,云定兴立刻收住了哭声,张着犹带泪痕的眼睛,用恐惧无措的目光看着对面的杨广。
  杨广并不理他,摆手示意张衡先把他押到一旁,自己则离开坐位,走到仆扶在地的白衣女子身边,蹲下身子,伸手在她的鼻端试探了一番,测知对方还有呼息,这次撕下自己的一覆衣襟把伤处包扎了起来。然后将女子背了起来,一直走出门外。
  白衣女子就是云定兴的女儿云昭训。她在昏迷中被杨广带回府内加以,直到翌日方才苏醒过来。
  “我父亲呢?”这是她对杨广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他很好,我没动他一根豪毛。”
  接下来是云昭训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当时想杀,现在不想了。”杨广的回答似是而非。
  “想杀就杀吗?”云昭训露出轻蔑的神色,“那现在又为何不想杀呢?”
  “因为你。”
  “我?”
  “不错。”杨广语气悠然,“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美吗?”
  “这个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云昭训怒道。
  “生起气来就更美了。”杨广似笑非笑,“世间的美人,各有各的动人之处。褒姒是笑,妲己是狠,西施是病,昭君是怨。你则是怒。”
  “你究竟想说什么?”云昭训从对方的目光中感觉自己象被戏弄了,怒气愈盛。
  “虽然生气对伤口不好,但我还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说着,杨广竟伸手来托云昭训的下巴颏。
  “别碰我!”云昭训想伸手挡开,但肩膀微微一动,就牵连到背部的伤口,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忍不住就发出小声的呻吟。这一迟延,就再也躲不开杨广的手。她心头大怒,竟然张口就咬了下去。她知道这样也只能起到驱赶对方的作用,谁知却真的咬到了手指。杨广竟然不躲。昭训便死死咬住,如果不是伤后乏力,她恨不得咬掉这个大恶人的手指。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开心,我宁愿舍弃这根手指。”杨广面色如常,仿佛被咬的是别人。
  见杨广如此,云昭训就咬不下去了。她晃动着头,甩开对方的手指,然后咬着牙不说话。杨广却趁机坐到了她的身边,用手指拈着她的秀发说道:“嫁给我怎样?”
  昭训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她确认这不是幻觉后,先是沉默,随即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里并无欢喜之意,杨广反而从中听出了几许悲怨,有复几许愤懑。这一笑,直笑得全身乱颤,背后的伤口裂开来,血如泉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笑?”
  杨广一边说着,一边探身去给她处理背后的伤口。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云昭训也因为气息上不来,渐渐止住了笑声。
  “滑稽,太滑稽了。”缓过一口气后,云昭训说。
  “滑稽吗?”杨广道,“我没看出有什么滑稽的。”
  “杀其父而娶其女?世上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云昭训反问。
  “只要做了并做成了,就没有什么滑稽可言。”杨广淡然道,“只有想了却不敢做,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道理!”云昭训轻嗤。
  “不管有没有道理,你都可以回答我嫁还是不嫁。这,不困难吧?”
  云昭训默然片刻,似乎在心里决定着什么。忽然,她抬起头来,盯住杨广的眼睛,以坚决的口调说道:“我父亲同意,我就没话说!”
  这次,轮到杨广哈哈大笑了:“你和他真是枉为父女啦!”
  “你胡说什么?”昭训冷笑道,“你应该知道,我父亲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想要他命的人!”
  “你还是不了解你的父亲啊。”
  杨广收住笑声,然后拍了拍手,房门应声而开,现出云定兴的身影。
  “父亲!”昭训惊呼,挣扎着就想爬起来扑过去,杨广连忙按住了她。云定兴也连忙跑过来,伸出手和女儿的手握在一起。
  “训儿……”他欲言又止,但马上遇到杨广的目光,又继续说了下去,“训儿,我已经把你的终身许配给晋王殿下了。”
  “什么?”云昭训再次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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