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近卫军-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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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认真地说:“我们都听你的,你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许耀先竖起大拇指向上一举,说:“咱们最后都听党组织的。临了,我再重申一下纪律,关键是八个字:保守秘密,永不投敌!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六个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呼应,清脆有力、充满了正义、庄严与纯真的童音在佛殿内回响,令人肃然起敬。
散会后,许耀先就和张良俊投入了地下宣传战工作。
孟虎跟几个团员隔日在庙里又开了一次会,商量了放暗哨一事,确定由宏亮和小哑巴负责南村口,发现鬼子和二皇来,就以敲钟为号;小虎、银海负责北村口,发现了敌人,就以牛角哨为号;张小飞和李兵负责荡东水路岸边巡回。李侠机动顶缺。许耀先找郑保长谈了一次话,要他配合做好抗日工作,跟各家各户约定,北边来信号就往南跑;南边来信号就往北跑;两边都来信号就上船,到东荡芦滩上躲避,并预先备好船只,确定船工、工具,平时船就停在荡边的船坞里,同时要求各家做夹墙,挖地洞,以防有紧急情况,来不及逃走,可以躲藏起来,平时收藏好细软,粮食,叫敌人一下子也抢不去,这些工作都尽量不让黑狗飞家人知道。
郑福来听了,不免害怕,说日本人和二皇晓得了,找我算账怎么办?许耀先安慰他说:“除了黑狗飞家人你防备些,其他人不会揭露你,万一鬼子察觉到你暗中在做抗日工作,你就说是游击队拿枪逼着你干的就行了。”郑福来只好答应下来。
自从小虎他们放暗哨以来,敌人却三个多月没来柳堡。虽然在据点周围村里发现了抗日标语传单,却没见游击队白天出来活动,感觉不到什么威胁,所以依然气焰嚣张,单个鬼子也敢出来蹓达,伺机抢东西,侮辱妇女。王通河保安队在五闫王等人带领下,到处吃拿卡要,搜捕新四军家属和抗日分子。黑狗飞也从郭桥回柳堡一次,找郑保长谈话,要他防范游击队,并吩咐他老婆暗中注意村里人动向,查清谁家有人参加了新四军,谁家有人参加了游击队,谁在搞抗日活动,一旦有消息,就去郭桥报告,这就是要他老婆做敌人密探了。这一情况,许耀先还不知道。近日他们打算再对王通河的保安队采取一次行动,以打击敌人的猖狂气焰,显示一下游击队的威力。这晚,许耀先摸黑来到紫竹林,让宏亮叫来小虎,要他明天去王通河镇上侦察一下保安队的驻防情况。为了便于更好地完成任务,建议小虎再带一个人同去,但在路上要拉开一段距离,不让别人看出来。许耀先最后问他:你想带谁去?怎样侦察?
小虎想了想说,我想带小飞去,我装小叫化子,他就装走亲戚,他家有个堂舅,在二皇那里做厨师。
许耀先问:“他堂舅是不是叫陈福全?”
小虎:“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许耀先思索了一会,嘱咐小虎:“你叫小飞告诉他舅舅,就说他家有人生病了,让他后天回家一趟,你们要多加小心,探明敌情就立刻赶回来。”
小虎应诺一声,就去找张小飞。
许耀先心里盘算,早就想联系和策反陈德全这个人了,这事重要,我还是亲自跟小飞谈一谈吧,想到这里,他就悄悄地走出庙来。 。 想看书来
11、飞虎探情
春末夏初天气了,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遍地是嫩汪汪的青草,绿油油的庄稼。金黄的菜花上飞舞着小蜜峰和蝴蝶。
乱坟地里,周银海骑在牛背上,任牛悠闲地吃草,他大睁着一双明亮的眼晴不时警惕地眺望着北方。他这是在放牛兼放哨呢。忽然,后面传来了脚步声,他掉头一看,一个小叫化子正大步走来,只见他头发乱蓬蓬的,还沾着一些稻草叶子,左手提着一根打狗棍,右手挎着一个小竹篮,蓝子里放着一只粗瓷碗。他身上的破棉袄东一片、西一片地飘飘荡荡,一张看来熟悉的脸正冲他微笑。小海仔细一瞧,才认出是小虎,忙从牛背上跳下来,惊讶地问:“小虎哥,你怎么这样了?”
小虎笑道:“莫多问,有任务。”
“噢,我晓得了!”小海笑起来,又见小飞从村口走来,就指着小飞问:“你们是一块堆去?”
小虎点点头。
小海不高兴了,嘟囔说:“怎么不带我?”
小虎宽慰他说:“放哨要紧,下回有事带你去就是了。”
小飞走到跟前,故意说:“小叫化子,莫挡我神弹手的路啊!”说罢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小虎叮嘱一句:“莫告诉人啊!我们去了。”便迈开大步往前走。
小海捏起腔调低声回答:“我晓得,保守秘密!”
小飞朝小海得意地挤眉弄眼,又扬扬手,不远不近地跟在小虎后面走去了。
小海翻身上了牛背,又站到牛脊梁上,翘首望着他们愈走愈远,直到被树木挡住。
敌人设在郑渡和小尹庄的哨卡,在围剿结束后就撤掉了,两个小侦探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王通河镇。镇东的大路口设着敌人的哨卡,两个二皇在盘查行人。小虎和小飞身上没有情报,很坦然地接受检查。一个二皇对小虎看了两眼,就喝令他快滚。小飞接受检查时,那个家伙发现了他口袋里的弹弓和小石子,故意问道:“小家伙,你这是什么武器?”小飞也故意逗乐说:“报告老总,这是打小飞机的神弹!”两个二皇哈哈大笑:“去去去,只怕连鸟毛也打不下来,还打小飞机呢!”小飞一边过卡,一边暗骂:“两条甲鱼,狗眼看人低,当心我打瞎你们的狗眼睛珠子!”
所谓王通河大街,也不过七八尺宽,走着稀稀拉拉的来往行人,两边隔三差五开着大小店铺。
小虎和小飞一前一后走着,注意着两边的情形,正寻思着怎么打听保安队和据点方位,忽听前面有人乱跑乱叫:“洋马来了,快让路啊——”接着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两个鬼子骑着马一前一后飞奔而来。街上的行人吓得纷纷往两边躲避。小虎和小飞忙站到人家的屋檐下。一个挑着一担茨菰的老汉行动迟缓,向边上让慢了一步,被直冲过来的洋马一下子撞倒在街边,两筐茨菰全倾翻了,满街乱滚。后面一个胖鬼子骑着马又冲了过来,把一些茨菰踏得稀烂,一只柳筐底也被踩了一个窟窿。两个鬼子掉头看了看,哈哈大笑着纵马而去。
小虎看在眼里,气在心头,怒视着远去的鬼子,暗暗咬牙。
小飞上前扶起了老汉,关切地问:“大爷,撞着了哪滩?受伤了没有?”
老汉摸着腰,呻吟着站起来,吐了一口说:“呸!这些畜牲,哪里把我们这些中国人当人看?阿哟,我这腰,直不起来啦!”
小虎也走过去安慰他,替他揉搓。
小店里走出一个小伙计,对老汉和小虎他们说:“这些鬼子三天两头骑着洋马,出来作孽,不是下乡抢东西,就是找花姑娘。”说着一起帮老汉拾掇地下的茨菰。
小虎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小伙计:“这些鬼子住在哪滩?”
“在河西炮楼里呗!”
小飞也问道:“保安队住在哪滩?”
小伙计望望小飞,低声说:“你问黑杀队?”
小飞:“保安队怎么又叫黑杀队?”
小伙计:“你个伢子,问这个做什么?”
小飞:“我想找个亲戚。”
小伙计一愣,又向西一指:“到那头四岔口,向北拐过去,不远就是东岳庙,他们就住在那滩。我告诉你,你莫说我说的呀,黑杀队是大伙背后叫的,你家有亲戚在里面,我就不好多说了。”小伙计没敢说,因为保安队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又穿着灰黑的着装,人们才这么叫他们。
小虎和小飞跟小伙计一道,帮老汉收拾好担子,见老汉尚能撑持,就安慰两句,各自走开了。
老汉道了谢,心里叽咕:连我们的小化子都有人心,就不晓得鬼子怎么这样凶恶的!
小虎来到一个僻静处,等着小飞碰了面,约定午后太阳偏西时分,到小尹庄西边大歪柳树下碰头,再一道回家。说过话,两个人就分了手,向各自的目的地进发。
小飞走到镇中河边的桥头,就见西北上耸立着一座高高的方形建筑,那就是炮楼、碉堡了。他仔细一看,那炮楼顶上还有鬼子、二皇背着枪在转悠、了望,心里不由得快跳了几下。他暗暗告诫自已,张小飞呀张小飞,你是儿童团员,这是你第一次接受任务,一定要争口气,决不能做孬种,决不能丢儿童团的脸!他壮壮胆子,挺挺胸,大步跨过桥,向据点走去。
敌人的据点四周是圆沟,南边有吊桥。这时,桥平放在沟上,桥头站着一个持枪的伪军,见小飞走近,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家伙喝道:“小家伙站住,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
小飞笑嘻嘻地答道:“老总,我不是来玩的,我来找我舅舅。”
“你舅舅是谁?”
“陈福全。”
“噢,是大厨,找他干什么?”
“他家有人生病了,叫我送信来。”
络腮胡子看看他,不象是个危险分子,就叫他进去自已找,并告诉他厨房在炮楼西北边院子内。
小飞心里暗喜,没想到进据点这么容易。他慢慢向前走,边走边转头四顾,看见炮楼前面的操场上,一群二皇正在操练,有几堆枪架在旁边。他悄悄数了数,有九堆,每堆有八、九枝。
“小孩,你的干什么?”小飞突然听见一句蹩脚的中国话,一转脸,见一个鬼子站在离他不远处,瞪着他,手上牵着一只大狼狗,狼狗伸着血红的舌头,向他呲牙。小飞一惊,尚未及回答,这鬼子就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他的肩头,阴阴地说道:“你的东张西望什么?新四军小探子的干活?”
小飞忽然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砍了老和尚一刀,又指使手下人刺死了老和尚的恶毒家伙崖藤。他想,你个老甲鱼,没凭没据的,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就大声说:“太君,我不懂什么探子,我是来找舅舅的!”这时王翻译正好走过来,就把小飞的话翻给崖藤听,又问小飞:“谁是你舅舅?”小飞告诉说是陈福全。王翻译向崖藤说了一句日语。崖藤奸笑了一下,点点头,松开小飞,向营房旁边一招手,叫道:石井,你的过来。跑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鬼子。崖藤叫他搜查小飞身上。
小鬼子石井在小飞身上摸了一遍,摸出那把桑树丫枝、牛皮筋做的弹弓,又摸出一把小石子。
崖藤问:“这是什么东西?”
小飞:“这是打鸟的弹弓。”说着拿过弹弓,做了个示范动作。
王翻译告诉崖藤:“这一带很多伢子都会玩这个的。”
崖藤拿过弹弓,仔细看了看,还给小飞,“唔”了一声,挥了挥手,牵着狗走了。
小飞这才松了口气,又低声骂了声老甲鱼,向后院走来,走着还掉头看看那狼狗。
陈福全见到小飞,吃了一惊,问:“你跑到这滩来做什么?”
小飞按照许耀先事先跟他编好的话,告诉他:“我去看舅母,才晓得她生病了,表哥要在家照料她,叫我送信来,要你明个家去一趟。”
陈福全“噢”了一声,看看小飞,又问:“生的什么病?”
小飞:“老晕病呗。”
陈福全:“要不要请个先生一块去?”
小飞心想:这个许老师也没说,怎么回答呢?他愣了一下,就说“舅母说就让你家去,还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
陈福全又望望小飞,没吱声。
两个正洗菜的伙夫插嘴说:“陈师傅,既然师娘生病了,你就跟崖藤请个假,回去半天就是咧!”
陈福全:“给皇军做事哪能随随便便?误了他们的事,弄不好要掉吃饭的家伙。这样吧,小飞呀,你在这滩吃过饭先回去,我把晚饭备好了,请到假就赶回去。”
小飞说:“你可一定要请到假回去一趟呀,舅母等着你呢。”
“我晓得。”
小飞不好再说什么,就在厨房里跑来跑去的观望。他走到灶边,见一老年伙夫正在烧火,灶上四口大锅,有两个冒着热气,他惊叹一声:“乖乖隆的咚,好大的锅啊,煮这么多饭,怎么吃得了?老师傅,我帮你添添芦柴。”说着走到老伙夫身边,给他打草疙瘩。
老伙夫高兴起来,夸他勤快,又唠叨说:“我们有一百二三十个人吃饭呢,不煮两大锅也不够。”
小飞问:“哦,皇军和老总一块堆吃?”
老伙夫:“分开打饭,菜也要让皇军先打。”
灶上一个伙夫吩咐饭锅火够了,不要再烧,老伙夫停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