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亡新论-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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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精明地早已认定秦王嬴政之妻,非齐国公主紫娟莫属,所以能说出一大堆令人信服的道理。太后赵姬看着画像上的紫娟果然也楚楚动人,再听了吕不韦头头是道的说明过后,便立即欣然地表示同意,并认为替嬴政找一个懂事的“姐姐”,一定比找一个不懂事的“妹妹”好得多!于是吕不韦便以两人通力合办的名义,将此事知会了掌管嬴氏宗庙事务的各长老,请他们最后裁决。
和早先的太后赵姬一样,长时期来宗庙长老们也一直被蒙在鼓中,对此事毫无所知。现在突然如闻天籁般地得知此事,没有一个不满脸堆笑,开怀大乐,同时还都认为取齐国紫娟公主于秦国最为有利,于是完全同意了两位辅政重臣的意见。连睿公都笑着说:
“大秦已多年没办过为新王娶亲的大喜事了,这次为新王娶亲不但要尽快办,而且一定要办好!”并当场决定婚期就定在习武课结束之后,要吕不韦尽快和齐国确定迎送新人的各项准备;要太后赵姬约上兰姬去华阳宫,看望久病的华阳太后,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也高兴一番……
吕不韦按睿公的吩咐,回来后立刻向六国派出了使臣,除赴齐使臣肩负送上聘礼和秦王嬴政的生辰八字,并具体商定迎送时间和礼数外,其他使臣则是均以“经太仆打卦测算,双方八字不配”为由,也送上礼品并向对方的大力支持表示秦国的衷心感谢!使此事有了个圆满的了结。
诸事均已妥贴应备之后,秦国于秦王嬴政的习武课结束前两月,便向齐国派出了迎亲的官员,并于习武课结束前十天,将紫娟公主迎到了咸阳,与太后赵姬同住在高泉宫中。吕不韦则以丞相之尊,亲往国宾馆热情地回拜了齐国送亲的王亲国戚。对举行婚礼的时间、礼序……再次征询了他们的意见。齐国官员早已闻听吕不韦的大名,见他以仲父及丞相之尊前来拜访,全都受宠若惊地欣喜不已,听完吕不韦的知会,哪里还提得出半点意见。于是便安下心来,在游览购物之余,静待大喜日子的到来了。
祈年宫后殿中,一幅大红喜绸盖面的长案上,正中的银盘里搁置着晋封紫娟公主为王后的宝典金册,周边各为两方诰命印章及凤冠、霞披以及众多玉饰、珠宝……都是赏赐给紫娟王后的重礼。
秦王嬴政一身盛装,陪同母后赵姬及睿公等王亲重臣,巡视案上的礼品。执事手持一金色细棒,指点着道:“这是吕丞相敬送的祖母绿龙凤翠玉摆件、和由红绿宝石镶嵌的金玉满堂山水喜屏;这是蒙老将军敬送的祖母绿手镯一双,和由红宝石雕琢镶嵌的翠玉双喜饰件;这是王老将军敬送的渔樵耕读挂屏和黄金配祖母绿玉坠的项链……”
太后赵姬转脸望着吕不韦、蒙骜、王翦等重臣笑道:“你们心到了,就全有啦。何必送这么多贵重的宝贝。”众臣俱笑着应道:“臣等的薄礼不成敬意,只想为大王的婚礼助兴,望太后笑纳。”太后赵姬欣然笑道:“大王年幼全靠你们扶持。这么着,等大王加冕以后要他再谢你们。”众臣俱拱手施礼,向太后赵姬揖拜道:“臣等谢太后褒奖!”
太后赵姬盯着吕不韦再道:“丞相不是仲父吗?本太后还有一个彩头给你——请你做王上大婚的司礼官!”
吕不韦高兴地施礼着道:“臣谢太后重赏!”
话说秦王大婚,全国上下一片欢腾。咸阳城中不论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把个咸阳城妆扮得如同天上人间一般。秦国自昭王之后,在将近六十年的时间内,都没有为新王举行过婚礼,因而从得知新王嬴政将举行婚礼的那天起,咸阳百姓便已处在极度地兴奋之中,全城老少无人不笑逐颜开,急切地等待着婚期的到来。
和咸阳城中的大街小巷一样,祈年宫也早在半月前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装点一新。宽阔的宫殿区内,无处不披红挂彩,到处都奏响着彰显喜庆的丝竹之声。
婚礼当日,诸事妥备之后,文武百官、王亲勋贵,全都身着新装,喜气洋洋地于午时过后,便早早地聚集祈年宫中,欢欣地等待着庄严隆重的婚礼时刻到来。宫门前的巨大广场上,也早已被先到的车马拥塞得水泄不通了。
临时搭建于后宫旷地正中,周边装饰豪华艳丽的监时台上,身着盛装的监时官员,躬身专注地盯着日咎上针影的移动。随着针影越来越接近申时,神情也越来越显得紧张。当针影正对申时时,他马上立直了身子,举手向天,肃然高呼:“吉时已到,婚礼开始——”喊声刚过,一阵激动人心的鼓号声后,正殿和东西偏殿中便同时奏响了激昂欢快的喜乐之声。由于婚礼在正殿举行,坐于正殿各席案前的嘉宾,皆为大秦重臣或王亲国戚中的显贵,他们肃然端坐,庄重地等待着婚礼的开始;东西偏殿中的大臣或勋贵,因品序稍低,虽无法看到婚礼的过程,但都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便反以在偏殿就座比较随意,来弥补不能挤身正殿而带来的心理不适。在尚未宣布宴会开始前,他们尽皆各与身边的同僚,欣然地交谈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四处都传响着叽叽喳喳的交谈声。
欢快的喜乐声中,吕不韦一身礼官新装,从台侧门走出。他手捧宝典立于台前,待乐声停止后,以欣喜的目光巡视了一遍端坐于席案前的王亲重臣,在嘉宾们的期待中,朗声道:“大秦第十八代秦王与齐国公主紫娟的婚礼现在开始,新人进殿——”
喜乐声中,秦王嬴政着帝王新装,容光焕发地手持中部扎有花球红绸的一端,由两名年轻英俊的内侍陪着,从侧门走来,红绸的另一端由紫娟王后牵持。紫娟因头上蒙着红绸头盖,由二名年轻伶俐的宫女,左右扶持,慢慢地走了出来。
秦王嬴政和紫娟公主,由内侍和宫女带到预定位置站好后,吕不韦打开金册,高声宣读道:“奉太后懿旨:大王顺承天意民心,娶齐国紫娟公主为妻。紫娟公主聪慧孝顺、柔媚秀丽,特立为正宫王后,母仪天下,四海为尊!”
吕不韦宣读完毕合上金册,殿中立时响起一阵轰然之声,勋贵重臣们全都抱拳起身,躬身揖拜道:“臣等躬祝王上大婚,躬祝王后早生贵子,躬祝大秦王室人丁兴旺,一统中华!”
站于后台深处,动情地观看着群臣向嬴政夫妇的祝贺,想到自己当年曾带着赢政,在杨树庄苦度时光的情景,太后赵姬的脸上,不由地淌下了两行激动的热泪。王妃兰姬一见,急忙拉着赵姬的手,轻轻地唤了一声:“太后!”赵姬惬意地一笑,低声道了一句:“没事!”
吕不韦见百官祝贺已毕,朗声再道:“本礼官代表大王感谢上苍眷顾,得以和齐国紫娟公主成婚,并感谢众臣礼敬祝贺!此外,本礼官还代表紫娟公主,感谢上苍眷顾,得以和秦王嬴政成婚,并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和群臣的祝贺……”
婚礼结束后,秦王嬴政和齐国公主紫娟在宦官侍女搀扶下,穿过红烛如林,辉煌如昼的巨大寝殿,送入洞房。
紫娟公主头顶红绸,静坐婚床。嬴政几番伸手想揭开她的盖头,终因不好意思而未果。
突然,紫娟主动将红盖头揭开,忸怩着问道:“大王不想看看臣妾长得怎样吗?”
嬴政一怔,看着紫娟歉意地笑道:“本王怕你没有画像上的‘紫娟’漂亮,所以……”显然他已被紫娟的美丽打动了。
“大王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放心了!”嬴政惊喜得红着脸,边仔细端详,边颤声再道:“本王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子!喜欢都来不及呢。”亲昵地将紫娟搂在怀中。
“大王见到了人……”紫娟小鸟般地依偎在嬴政怀中,害羞地:“可大王还没见到紫娟的心,不理解紫娟的性格!”
嬴政诧异地注视着问道:“爱妃的性格怎么啦?”
紫娟温柔地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有时候我会像蜜蜂似地蜇你,你怕吗?”嬴政高兴地“哈、哈!”大笑着抱紧了紫娟:“本王不怕你蜇,本王要你现在就蜇!”
紫娟动人地一笑道:“是吗?……”
光荫似箭,转眼已是两年之后。
御花园中,桃红柳绿,春光明媚。
王后紫娟率宫女在园中扑蝶嬉戏。一宫女怀抱一岁的公子扶苏,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假山后一宫女的声音传来:“王后千岁,我扑到一只大的。”
“快拿来我看。”紫娟欢快地道了一声。转眼间宫女已将蝴蝶送来,紫娟接过宫女递上的蝴蝶,逗乐扶苏道:“好看吗?”扶苏高兴地张开小手去拿,紫娟却松手把蝴蝶放飞了……
扶苏挣动着身子,举头追视飞去的蝴蝶,双目清澈似水,形态极其可爱……
英俊的嬴政率卫士从园外走来。十八岁的他,不论从个头、体形或脸像上来说,已长大成人了。随同的护驾卫士行至园门边,便挺身哨立园外,嬴政独自一人快步进入园内。
扶苏见蝴蝶远去,“哇!”的一声,委屈地哭了起来。紫娟一见佯作不理的嗔怒道:“真没出息,就只会哭!”
嬴政从后面走来,抢先抱过扶苏欣喜地笑道:“谁说本王的公子没出息,啊?”
紫娟转身见是嬴政,急忙敛容施礼道:“臣妾拜见大王!”
“爱妃平身。”嬴政高兴地边逗乐着扶苏,边抬起头来,深情地盯着紫娟:“本王每天都与爱妃碰头碰脑的,以后不必如此多礼,特别是现在。”
“大王今日退朝尚早,莫非朝中又无大事商议?”
“朝中诸事按父王遗诏,由母后及丞相辅政处置。近来母后因病不再过问政务,诸事皆由仲父作主,本王百事不管,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惬意舒坦……”
“母后多病?”紫娟一听,拉着嬴政急切地:“我们现在就去高泉宫问侯……”
嬴政没事般地晃脑笑道:“不必!本王昨天去探视过。母后没什么大病,只是感到困乏而已……”
紫娟稍一琢磨,似觉不妥地:“既无大病,又不临朝,万一出了大事,还了得吗?”从嬴政怀中抱过扶苏,交给宫女道:“快!把公子带到那边去,让他多学走路,别老抱在怀里……”
紫娟的一句“让他多学走路,别老抱在怀里”,使嬴政听起来有点不太自在。然而,因何一听此言即有“不自在”之感?他既不愿往深里想,也未意识到要往深处想,眉头皱过之后,仍是一派豁达地晃脑笑道:“不怕。天大的难事都由仲父当家,也会化险为夷,爱妃不必担心。”夫妻俩边走边谈。
“臣妾担心的不是仲父,是母后!”
“母后?母后有什么可担心的!”
“臣妾听说,母后身边有一宦官,名叫……”
“此人姓嫪名毐——嫪毐!”
“对,就是他!”紫娟惑然地点头着道。
“姓嫪的人不多,以“毐”字为名,能读出来的人更少,爱妃因其姓名古怪,特别注意他是吗?”
紫娟坚毅地晃脑着,道了一声“不!”思忖着再道:“臣妾不解的是,嫪毐入宫不到一年,母后就让他当上了高泉宫总管,臣妾还听说……”
“高泉宫的事,全由母后作主,我们完全可以不管……”
“不对!如果影响到大秦的江山社稷,你管不管!”
嬴政一怔,愕然地盯着紫娟:“影响大秦的江山社稷?不会吧!”
“臣妾先前见过嫪毐一面。”紫娟慎重地思索着道:“此人生就一副媚骨,言谈举止令人恶心,太后不但没看出来,反而还封他为‘长信侯’,实在令人费解!”紫娟在往深处分析,嬴政却另有说法:“母后为嬴氏家族已多受煎熬,霜居内宫也实在无聊。嫪毐能得母后欢心,要封他为‘长信侯’,仲父已经同意,本王也无异议……”
嬴政话未说完,紫娟又道了一声:“不对!按秦国律令,男丁无军功不能晋爵封侯。嫪毐无寸功可言,晋爵为‘长信侯’,岂不会令拼死杀敌的大秦官兵寒心!更何况有此名位,嫪毐就会贪得无厌地要求赐给封地,难说还会干出什么于大秦不利的事来……”
紫娟一连数“蜇”,已使嬴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可他仍是一副不屑之态地道:“一个宦官,位已升至后宫总管。封他为长信侯,也不会有多大作为,只要母后高兴,她爱怎么封就怎么封吧,我们完全不必去管。”
紫娟见嬴政对此仍不在意,想到再“蜇”下去,使嬴政难以下台而伤感情,便迂回道:“听说嫪毐进宫,是仲父举荐的……”
“嫪毐进宫前已经去势……”突然转态,得意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