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架的凤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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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始地发生,而公卿贵戚始终执迷不悟,乐此不疲,都想一亲她的肌肤,赢得她的爱情,可谓死而后已。史书凿凿,她与陈灵公等三个国君都有不正当关系,故称“三代王后”;她先后嫁了七次,又称“七为夫人”;有九个男人死于她的超强的床上采补之术,又称“九为寡妇”。
夏姬的一生,可谓晴色的一生。她除了用温软的酮体诱惑男人之外,在历史文字的夹缝里,再也找不到哪怕是微如芥末的可圈可点之处了。这也是中国历史的特点,高者扬之,低者抑之。让好的更好,让不好的更不好。即好名声给予你的是加号,坏名声给予你的是减号。
这位性感尤物,因此成了银荡的代名词,被卫道士们咒为“不祥之人”。我们用现代流行的话,称她为“情人杀手”或“晴色毒药”,怕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为夏姬之故,陈国杀死一臣二君,另有二位大臣逃亡,楚国发动了攻灭陈国的战争;为夏姬之故,楚国庄王与太子,太子与大臣,大臣与儿子之间尔虞我诈,互相倾轧,导致君臣离心,大臣叛逃,百余人死亡;为夏姬之故,吴楚发生了激烈战争,楚二太子死亡,楚都被吴攻破,几乎亡国,楚由此衰落;而吴也元气大伤,越王勾践趁机灭吴。这场前后绵延近半个多世纪的战争风云,都因为夏姬之故啊!翻遍中国历史,你还真找不到第二位像夏姬一样,散发着有如此狐媚妖娆的气味女人了,或许只有和她同时代的古希腊美丽女神海伦和她才有一比。但海伦只引发了一场战争,夏姬却引发了三场战争,其战争规模之大,牵涉国家之多,持续时间之长,战局之悲惨,都是特洛伊战争所不可比拟的。可惜中国自古以来向无叙写史诗的传统,否则,夏姬的艳名,是绝不会逊于海伦半分的。
那么,就让我们掀开夏姬妖娆的面纱,走向乱云飞渡的春秋的舞台。
夏姬约出生于公元前640年前后的春秋时期,是郑穆公之女。郑国是春秋时的诸侯国,其建国者为周厉王少子即周宣王庶弟郑桓公姬友。都于新郑,辖地大致为现在的河南新郑一带。到她的父亲郑穆公继位,已呈衰世气象。郑国处四战之地,无险可据。郑穆公在位时,秦穆公晋文公楚庄王为争夺诸侯霸权,经常发兵袭郑。历史上有名的郑商人弦高劳秦师后,急告求救而退秦兵的故事,就发生在郑穆公时期。
夏姬在史书上没有留下正式的名字,只留下了一个称呼。当时的女子,称呼有从父的,也有从夫的。她被称为夏姬,就是因为成年后,她嫁给了陈国公族夏御叔。而姬一方面是她的姓,还有一层意思是春秋时期对公主的普遍称呼。
在古代的言情小说《株林野史》上,对夏姬就有确切的描绘:她自幼就生得蛾眉凤眼,桃腮殷红,狐色狐媚,妖淫成性。少女时即成为兄长与国内权臣染指的对象。长大后更是体若春柳,步出莲花,羡煞了不知多少贵胄公子。夏姬姿容绝世,不但具有骊姬息妫的美貌,更兼有妲己褒姒的狐媚,是一个颠倒众生的人间尤物。
传说夏姬曾受神人指点,精于采补之术和永葆处女之身的内视法。民间对夏姬这种奇特的身世,以及与她有关系的男人们的遭遇无不兴趣盎然,于是各种怪诞的说法都出来了,并且越传越神。
史家记载,夏姬未嫁时,曾做一梦,梦见天上降下一位“素女”,临床指点,向她传授了一套“吸精导气”之方与“采阳补阴”之术。也有的说,在她及笄之年,曾恍惚梦见一个伟岸异人,星冠羽服,自称上界天仙,与她交合,且教她吸精导气之法,名为“素女采战术”。此法使得女人能够常年被精气滋润,不被岁月雕刻,愈老愈少。夏姬从此掌握了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驻颜之术。不论岁月怎么增添,她都照样美丽窈窕,妩媚动人。因此一直到50岁上,仍然保持着青春少女的模样,有着吹弹可破的容颜,细腻光滑的肌肤,袅袅婷婷的气质,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青春的光彩。不像脂粉时代的有些女人,一脸的菊花瓣,还假羞涩,勉强装酷装嫩。而夏姬的娇嫩之姿,迤逦之态,春风有度,出自天然,都有历史事件为证。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证明,夏姬具有震撼人心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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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初为人妇
初为人妇
可惜夏姬的操守与她的美貌南辕北辙,大成问题。美的东西总是要炫耀的,况且夏姬“其状美好无匹,内挟伎术”。一人自爱自怜未免寂寞,之后她广泛找人试验,当者无不披靡,因而艳名四播。凡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都销魂丧魄,曲尽其欢。当她是处女,激情洋溢。只是,这些踊跃应征者不久后都成了短命鬼,原因是她的采阳补阴之术大大损伤了男人们的元气,使他们肾竭体衰而亡。她自己反而青春不老,越活越滋润。可尽管如此,一些男人仍惑于她的美色和神仙洞府的妙处,乐此不疲与她往来交接。郑卫两国,本是淫风大盛之地,溱洧河畔,男女又都淫奔不禁,性观念非常开放,男女之事相当宽容。但再宽容,最基本的礼教还是要讲的。而她竟和自己的庶兄公子蛮私通。由此,她的艳名播多远,其狼藉的声名也就播多远。
父母迫不得已,在她18岁那年,把她远嫁到了陈国。
夏姬的第一任丈夫是陈国(今河南淮阳)公族夏御叔。夏御叔是陈定公的孙子,他的父亲公子少西,字子夏,所以他就以“夏”为姓,官拜司马之职,相当于后来的国防部长。由于他是国君的孙子,因此食邑于株林。株林是陈国最富庶之地,风景殊好,气候宜人。夏御叔就在株林建起了大片山水园林式的豪华庄园,呼朋唤友,斗酒作乐,与夏姬过着优哉游哉的闲散生活。
一般是十月怀胎,而夏姬嫁人不到七个月就产下一子。人们风言风语,说这早产儿不是夏御叔耕耘的结果,多是夏姬从郑国带来的野种。夏御叔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夏姬风情万种,她惊人的美丽几近乎妖,夏御叔晴色摇荡,惑于美色,早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也便没有勇气甚至根本就不想去深究原委,就乐颠颠地给这孩子取名夏征舒,字子南,昵称夏南。夏御叔请同朝为官的宾客到株林庆贺,同为大夫且是好友的孔宁、仪行父自在邀请之列。
夏御叔事业顺利,家庭美满。因此,在一段时间里,他对自己的生活相当满意,三口之家其乐融融。他与夏姬的爱情,颠之倒之,女曰鸡鸣,士曰昧旦。恨夜太短,也有相当高的质量。
但是,色是刮骨钢刀。夏御叔虽孔武有力,体魄强健,毕竟经不起夏姬采补之术的长期损耗。结果在征舒12岁时,夏御叔壮年而逝,横死花下。后人多推测夏御叔是因为过度纵欲而死的。试想,面对灿若明星的妻子,他的心灵能不时时激动?能不时时抱持在怀?再坚强的男人,也会多少犯晕乎的,从而沉溺于温柔乡里难于自拔,把理智和力量抛得无影无踪。
丧期过后,夏姬便送征舒到城内从师习艺,自己仍旧居于株林山庄。夏姬正值如狼似虎的年龄,就这样寂寞地花开花落,独守空阁,情非所甘。况夏姬生就的有御人之术,欲望大炽,岂可荒废?孔宁、仪行父早垂涎于夏姬美色,心中念念不忘,各有窥诱之意。先前碍于夏御叔在,不敢唐突,现在夏御叔没了,孔宁和仪行父便借机大献殷勤。大凡美丽的女人,都有崇尚虚华的毛病,对于男人的殷勤总是笑脸相迎,心里十分受用。殊不知男人的笑脸和殷勤,就是陷阱旁的诱饵,或许夏姬巴不得落入陷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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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无良君臣
无良君臣
孔宁正愁没有借口接近夏姬,陈灵公却出乎意料的派给他一个好差事,让他代表朝廷慰问寡居的夏姬。孔宁心花怒放,屁颠屁颠地到了株林。慰问完毕,已近薄暮。夏姬出于礼节,自然要设酒摆宴招待孔宁,酒壮色胆,孔宁便在酒桌上言语挑逗夏姬。说来也巧,饭后却下起了没完没了的大雨,孔宁便以此为借口,留宿在夏姬家。两人都有淫奔之心,心照不宣,自然是你请我愿,干柴烈火。夏姬跟孔宁好上了,而孔宁也从此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此后便经常出入夏姬家。
夏姬的美艳与风情,特别是床笫之间的旖旎风情,使得孔宁欲死还生。孔宁藏不住独乐乐之心,便忍不住向仪行父炫耀。仪行父不信,孔宁就把一件绣花裤头(绣裆)拿出来,说是夏姬送给他的,以夸示于仪行父。
仪行父像吃了酸葡萄,既羡慕又嫉妒,也便不甘示弱,有事没事常去株林,千方百计勾引夏姬。夏姬见仪行父身材高大,鼻准丰隆,风流倜傥,比孔宁有风度多了,相与之心已久。遂许与私会,交合甚欢。仪行父又知心疼女人,广求春药以媚夏姬,夏姬对他越发倾心,也就冷落了孔宁。
一日,仪行父对夏姬说:“孔大夫有绣裆之赐,今既蒙垂爱,亦欲乞一物为表记,以见均爱。”夏姬笑道:“绣裆是被他偷走的,非妾所赠。”又咬着仪行父的耳朵悄悄说:“虽在同床,岂无厚薄之分?”于是自解所穿碧罗襦为赠。这碧罗襦大概就是古代女子的内衣,最早被称为“亵衣”。“亵”意为“轻浮、不庄重”,可见古人对内衣的心态是回避和隐讳的。内衣蕴藏着女子不尽的情怀,回避还来不及,遑论赠人,可见夏姬的银荡。仪行父得到了碧罗襦,自然要向孔宁夸耀。
孔宁知道自己受冷落的真相后,心怀妒忌。哼,你让老子失去,老子也让你得不到。于是心生一计,向陈灵公盛赞夏姬的美艳,极言天下绝无。他举荐的目的,就是要让灵公把夏姬夺走,以此报复仪行父。陈灵公将信将疑,哂笑道:“夏姬的艳名久已听到,但她都奔四十的人了,纵有风情,恐怕也是三月的桃花,已无昔日的气象了!”孔宁忙怂恿说:“主公有所不知,夏姬天赋异禀,熟谙房中之术,容颜鲜嫩,姣如十七八岁女子模样。年龄虽快四十,风情却更加成熟,且交接之妙,大非寻常,主公一试,自当销魂。”灵公本就轻佻惰慢,耽于酒色,一听,欲火焚心,恨不得立马就能见到夏姬。
次日游幸株林,只叫孔宁相随。孔宁提前送信到夏家,夏姬穿着礼服出迎,她对灵公说:“不知主公驾临,有失远迎。”其声如黄莺,呖呖婉转。灵公视其容貌,仍是云鬟雾鬓、剪水秋眸、肌肤凝雪。真天仙一般,六官妃嫔罕有其匹。况夏姬出身君侯世家,风范礼仪,举止进退,自是中规中矩,应对有序。灵公心上愈加倾慕,饮酒中间,灵公目不转睛,夏姬也流波送盼,娇羞满面。酒带痴情,又有孔宁的旁敲侧击,灵公早已方寸大乱,不时以亵语挑逗。夏姬是一个虚荣浅薄、善解风情的女人,自然百般迎合国君的情意。
是夜,灵公拥夏姬入帷,解衣共寝。但觉肌肤柔腻,芬芳满怀,欢会之时,宛如处女。再经交接,不啻仙女下凡。后宫粉黛,无人能及,天生尤物如此,令人身心俱醉。而夏姬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一会儿有少女的羞涩,表现出弱不胜情的模样;一会儿又有少妇的温柔,展示出柔情万种的态势;一会儿更有妖姬的媚荡,流露出分外的新鲜与刺激。陈灵公不禁叹道:“寡人虽遇天上神仙,亦只如此矣!”整夜风月无边,不知东方之既白。灵公恋恋不舍地说:“寡人得交爱卿,回视六宫有如粪土。但不知爱卿是否常有心于寡人?”夏姬怀疑灵公已知她与孔、仪二大夫之事,赶忙回答说:“孔、仪二大夫,因抚遗孤,遂及于乱,再没有其他人了。”灵公大笑说:“难怪孔宁说卿交接之妙,大异寻常,若非亲试,怎会知道?你既然告诉了我,请你不要多疑,只要我们能常常见面,保持这段真情,其他的你该怎样交往就怎样交往,我不禁止你。”夏姬感激不尽。事毕,夏姬把自己贴身的汗衫给灵公穿上说:“主公日见此衫,如见贱妾。”这样,君臣三人,就都有了夏姬所赠——灵公得到的是汗衫,仪行父得到的是碧罗襦,孔宁得到的是绣花裤头,都是夏姬的贴身之物。自兹后,君臣三人,便都穿着情妇送的内衣上朝理事(参见古小说《株林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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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朝堂风月
朝堂风月
次日早朝,百官俱散,灵公召孔宁谢荐枕之事。又召仪行父,意有拂然,说:“如此乐事,何不早奏寡人?你二人占了先头,是何道理?”孔、仪二大夫矢口否认说:“臣等并无此事。”灵公说:“美人亲口所言,卿等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