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国物语第4卷 茶都遥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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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这个鸳鸯彩花上头加了一点小技巧,重点不在图案,而是颜料非比寻常。白天无法察觉,因为涂上了会在夜晚发光的特殊颜料,能够发出七彩光芒——属于无价之宝。现在已由红家直辖的商家研发成功并独占市场,目前全商联高层干部正在试图交易事宜,尚未在市场大量流通。”
秀丽忍不住端详木简。。。不管上看下看怎么看就只是普通颜料啊,不、最重要的是——红家独占!?
“先前茶全商联总会收到一份通告,表示只要手持这片印有以这种颜料描绘而成的鸳鸯彩花徽章的木简之人前来,无论如何均必须予以协助。这是直达全商联高层干部组织,简称‘彩’的通令。意即您手上的徽章相较起目前的‘双龙莲泉’与‘桐竹凤麟’的地位要来得更为崇高。”
“——”
意料之外的状况让秀丽哑口无言。
“。。。请问如此大费周章的理由为何呢?”
秀丽脑海浮现了王座之主的脸庞,然而加来的答复推翻了秀丽的猜测。
“据说是来自红家宗主以及宗主代理人的亲口要求。条件是我们可以获得这个徽章上面的颜料——也就是七彩夜光漆的制造方法以及延伸权利。经过多年接洽一直坚持不肯释出的这项权利,现在拿来做为保护您的条件。”
秀丽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回想起今年春天初次会唔的玖琅叔父。叔父是爹亲的幺弟,与爹亲丝毫没共通之处,是一位相当出色的人物。全身散发出王公贵族的威严与气质,精明干练且沉着稳重,没想到还很大方的帮忙做饭,也展现了一手高超厨艺。
(这样的人的兄长却是我那爹亲,也难怪他会受不了,把爹赶出家门。。。)
秀丽由衷如是思忖。
据说,爹亲的二弟是比那位玖琅叔父更加优秀之人,想必对于不长进的兄长邵可的不耐程度一定更高吧。有了底下两名出类拔萃的胞弟坐镇,老实说爹亲毫无用武之地。
秀丽并不了解实际情况,对于与父亲和静兰共度的生活也没有任何不满,因此面对驱逐爹亲的红本家并未抱持非常恶劣的印象。只是顾虑到,对方曾经把爹亲赶出家门,万一将来双方再有机会见面,恐怕气氛会很尴尬吧。
结果大相径庭。玖琅叔父虽然给人略显冷漠的印象,但是当秀丽拉起二胡,他露出轻笑,笑容与爹亲有些相仿。
“与大嫂——你的母亲的乐音非常相似。”
声音非常温柔,并且简短聊起双亲的往事,秀丽很快便喜欢上这位叔父。
“恭喜你高中国试探花及第,红本家会竭尽所能守护你的未来——”
即便这并非出自你的本意。。。说着,便泛起略显自嘲的笑容。
“在此之前,邵可大哥完全允许红本家之人介入关于这个家的一切事务,但是从今以后情况将完全改观。单凭大哥的力量,即使守得住一个小小家庭,却保护不了拥有红家直系头衔的你不受外界的品头论足。加诸而来的重任足以把你压垮,因此保护你便是红家宗主以及宗主代理人的我的责任。”
邵可把秀丽引见给玖琅,代表不介意从此以后将秀丽交由本家守护。
秀丽并不明白那次会面象征的意义,这片木简就是一种“守护”的方式。
“想不到红家竟会如此轻易释出这么珍贵的权利——。可见您的确备受呵护。”
秀丽紧握木简。
“——这片木简能做其它要求吗?”
“不行,我们接获的通告‘只有一件’。”
红家的保护范畴只限红氏一族。无论是州牧或者领有国王圣旨之人,除却一族以外毫无关联。冷酷——而且是非常合理明确的态度。
“小姐千万别忘了,你是州牧,也是红家的直系千金。”
该不会,燕青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任何可利用之处尽管善加利用!那天,玖琅叔父离去之际如此表示。又说——即便因此感到自尊心受损,也必须权衡真正重要的事物之间的利弊得失。
秀丽闭上眼,接着抬起头。
“。。。我的要求不变,只要让我加入能够平安通过崔里关,抵达金华的商队即可,这样就够了,不过希望能够保障安全无虞,我的待遇要跟一般前来征求兼差工作的人一样,跑腿打杂我完全不在意。”
“明白了,目前正好有一组商队准备前往金华,领队是茶州知名大商贾的公子,在全商联茶州分会也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保镖的素质敬请尽管放心,大多数的强盗贼人均会主动回避让路,路经崔里关也可畅通无阻。恕我擅作主张,其实我已经先行帮您询问意愿,已经取得对方的同意,看来对方与您似乎有所交情。”
最后一句话让秀丽傻了眼,随即想起刚才的青年。
“该、该不会是。。。”
“是的,正是与您一同光临的琳千夜少爷。别看他外表那样,其实是非常。。。难以伺候的人,难得这次答应得十分爽快。”
“。。。请问、工作的内容是。。。?”
见加来支支吾吾,秀丽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晓得您是否愿意担任千夜少爷的贴身侍女。。。”
“。。。。。。。。。”
“以条件方面来说,没有比琳家更安全的商队了。”
再三强调之下,秀丽做了决定。正所谓灶里无柴烧菩萨。
“我明白了,侍女是吧?我做,反正做就对了!”
见秀丽挥舞拳头,加来笑着确认道:
“那么再确认一下,您要告知对方什么名字?”
“秀。。。不、我是香铃,香铃。”
——于是,秀丽便成为名唤千夜的青年的贴身侍女。
秀丽边洗脸,边揉着眼睛。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总觉得眼皮有点肿。
“唔唔、睡眠不足。。。算了习惯就好。”
此时,传来特定期限的主人声音。
“香铃?你醒了吗?”
略显低沉的美声让秀丽转头望向纱幔。
“是的,‘少爷’,我已经清醒了,您今天起得真早,昨天明明那么晚才入睡。”
“。。。太热了,睡不着。。。”
“这种时候,要耐着性子继续睡才对。”
“。。。很遗憾,我跟这个字眼一向无缘。。。”
隔着纱幔的没骨气牢骚,让秀丽感触良多的耸肩叹息。
“真的是很没耐性,要不要趁这个大好机会结为亲戚?不会吃亏的的。”
隔着一层薄纱的另一端,她的主人缄默不语。是一种无言的抗拒。
秀丽再次叹了一口气,走近纱幔。
“少爷?我已经准备好冰品、水果与团扇了。”
“。。。我说,你真是全天下最棒的女人,做事麻利机灵,实在令人疼爱,能够遇上你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面对这番甜蜜魅惑的呢喃,秀丽丝毫无动于衷——这七天来早就习惯了。
“用来交换今天即刻出发的约定。”
“。。。而且,反应灵敏、聪慧过人。。。”
高级的挂帘传来滑动声,隔着纱幔,映着一个从床铺坐起身的人影。
“好了,香铃,打开吧。”
不过秀丽目光带着疑虑,望着纱幔另一端。
“只有您一个人吗?”
“当然是一个人,自从你来了以后,其他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是、是,那么,可否请您至少披件上衣?”
“。。。很热耶,香铃。”
“少爷,现在是大白天,如果这个时节就热得受不了的话,您以后打算怎么办?难道整个夏季都不穿衣服吗?如果您打算这么做,那么我现在立刻辞职。”
“。。。知道了,真是服了你。那至少拉首二胡,让我的心情可以感到凉爽的乐曲。”
秀丽大为讶异。
“您每晚聆听一个外行人拉奏二胡到半夜,到现在还听不腻呀?”
“你说自己是外行人我才觉得不可思议,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是到目前为止都找不到像你一样的乐师,能够拉奏出合乎我口味的章色哦,快吧,我想听。”
说起来,当初这把二胡也是因为这位少爷的一时兴趣才得以入手。秀丽无可奈何,只好抓起搁在桌上的二胡,开始拉奏弓弦。
音色悦耳动听,宛如和风在空气中摆荡。为了准备国试因此有好长一段时间未曾碰过二胡,这阵子由于主子连日要求之下,已经逐渐抓回原来的音感了。其拉奏技巧不仅纱幔之内的主子,甚至连住在同家客栈的旅客们以及过往的路人都会忍不住驻足聆听。
当短短的乐曲结束同时,纱幔被掀开。
一名身材匀称、年过二十五的青年——琳千夜走了出来。秀气端整的五官,与秀丽所认识的、经过精挑细选的众家美男子相较起来毫不逊色。不仅外貌,令人迷醉的甘美气质以及贵族般的优雅举止,单单走在街上便足以吸引众家女性的目光。
不过不知是幸亦或是不幸,向来与美人及怪人特别有缘的秀丽,很快便适应了这位临时雇主的长相及奇特行径。正在准备膳食的秀丽把睡得迷迷糊糊、一身凌乱的千夜赶到精致的桌子前面。千夜赤着脚走着,来到秀丽斜对面的位子坐下。
“你真的知道好多曲子呢,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我娘,二胡是她最拿手的。。。您真的只披了件不衣啊!”
见秀丽眉间挤出皱纹,千夜跷起二郎腿应道:
“你还不是完全不穿我帮你准备的漂亮衣裳,瞧你身上那件便宜又粗俗,看似小男孩穿的衣服,到底是在哪里买的呀?”
“少爷,我又不是千金小姐,为什么要穿那种珠光宝气的衣裳?”
千夜微笑。
“赏心悦目嘛。”
“干脆直接说您是在愚弄我不就好了?”
千夜不经意伸出手,倏地从秀丽的发上摘掉发簪。
随着发簪上的缀饰玎玎作响同时,绾好的发髻整个解开流泻到背部,千夜见状便开心的笑道:
“真伤心,我可是很认真的呢,也许你不相信,但你具有成为美女的雄厚潜力,再过五年以后一定可以长成一位英气凛凛的美女,不过现在比较适合可爱的打扮,嗯、还是披着比较好看,应该说是我个人的喜好,希望你可以把头发放下来。”
秀丽突然很想往桌子趴下,她一向不习惯受到夸奖,自己也知道现在已经红到耳根子去了。
那天,重新引见之际,千夜给了她一个最扣人心弦的笑容。
“又见面了,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为了你购买的二胡,从今夜起即将成为专为我拉奏的二胡,敬请多多关照,可爱的姑娘。”
——当初没有立刻转身离去,因此认为自己还算理性。
(。。。早知道应该转身离开才对。。。)
后来的确是随即从砂恭出发没错,只是完全没有料到在抵达下一站崔里之后,居然无所事事浪费了七天时间。
这七天以来,秀丽一直坐立不安、焦虑万分。假如商队停留下来摆摊买卖那也就算了,谁知千夜是大白天窝在房内,到了夜晚就出门逛街,将世俗所描绘的败家子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根据随行人员的说法,这次商旅其实是一种观光旅行,原本的目的似乎是想借此拓展他的见闻。由于并非继承家业的长男,所以无人反对这趟悠闲自在的旅程。反倒是时间拖得愈长就可以领到更多日薪,何乐而不为。
可是秀丽不断抗议。每天利用各种方法哄骗千夜,督促他尽早启程。可惜任凭秀丽如何软硬兼施、三催四请、说破了嘴,千夜总是言语闪烁、借词推托,说什么也不采取行动。秀丽不晓得在内心思索了多少次,干脆到崔里的全商联寻求其它商队好了。可是一想到加来那句‘最为安全’只好勉强打住这个冲动。这七天来都像现在这样应付着千夜的诸多戏弄。
“。。。少爷,您每天说那种肉麻话不害臊吗。。。”
“我是真心的。”
“是——这样吗?把发簪还给我,天气这么热,我可是完全不想披头散发。”
千夜带着略显遗憾的表情把发簪还给秀丽。望着秀丽利落的以一支发簪盘起秀发,他边徐徐喃道:
“。。。你可以帮我绑头发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眼神看我?”
“你忘了吗?一开始要你帮我穿鞋,你一气之下把鞋子从窗口扔了出去,然后不发一语就走出房门。”
“——因为我不知道您是说真的,应该说您不觉得丢脸吗?都这么大岁数了连件衣服也不会穿!”
“不会,这很平常啊。”
“。。。。。。。。。”
秀丽过去曾经与这个国家的国王相处过数个月的时间,即便是他,至少还懂得自己打理自己的门面。偶尔借助他人帮忙只限于一些实在很难自行穿戴的特别服饰,像这种连自己的鞋子也不会穿的富家公子,秀丽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虽说王公贵族的童年时期还是不同于一般人没错啦。)
比起这名优雅的青年,毋庸置疑出身高贵、家世显赫的蓝将军跟李绛攸应该不太可能——绝不可能不会自己穿鞋子。
(要是真的不会穿怎么办?不要啊——我不敢想象下去了!)
完全不知秀丽内心的煎熬,千夜再次请求。
“这几天我不都是自行打理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