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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铁血将军刘永福-第36章

小说: 铁血将军刘永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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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有财一如三人初次见面时那样坐在两人中间,笑道:“二位故人重逢,客气话就不必说了;抚台大人啊,我这是偷着才把大帅从台南运到台北,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唐景崧勉强一笑,道:“二位一路辛苦,此等小节,无须苛求。”
  方有财直截了当道:“自守保台迫在眉睫,二位乃是台湾文武梁柱,也曾同心协力共抗法国人;而今倭寇犯台在即,台湾存亡与否,全在二位身上啊!”
  “只要我刘永福活着一天,黑旗军决不离台!”刘永福字字铿锵,也向唐景崧表明了态度。
  “守台之要,在于各司其职,台北、台中、台南,缺一不可,大帅责任重大,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私离驻地啊!”唐景崧半开玩笑道,那种不冷不热的官腔让刘永福很不舒服。
  唐景崧又道:“朝廷已经把台湾的上书统统驳回,割台特使也已上路,日本接收台湾的军舰很快就会到来。日本在得悉我台湾军民据地自守的消息后,必定以武力犯台,他们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从海上在台北附近的澳底、基隆、淡水等港口登陆,如此便可直接进犯台北;其二,攻占澎湖列岛,封锁海面,切断台湾与大清国本土的联系,使台湾真正成为一座孤岛,瓦解我军民守台决心。如今形势尚不明朗,台北扼守门户,台南据守澎湖,两地皆不可偏废,故我与渊亭各守一处,方为万全之策。”
  唐景崧说得都是实情,可刘永福也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唐景崧害怕自己北上后抢了他在台北兵权而添加上去的理由;台湾是中国最早修建铁路的省份之一,运兵之便利远胜国内,什么各司其职、不可偏废、万全之策,不过是在警告我刘永福老老实实的呆在台南,不要插手台北防务。
  方有财见刘永福没有话说,怕冷场,连忙道:“救亡图存一事,台北可有定论?”
  唐景崧道:“沧海及台湾众士绅已有定议——救亡图存,当统一号令,台湾各路人马一律以‘黄虎’为战旗——”说到这儿,唐景崧看了刘永福一眼,方有财心头却是“咯噔”一下——黑旗军如果不遵从台北号令继续使用七星黑旗当战旗,就会成了不遵号令的把柄,这个唐景崧,大敌当前,还不忘刁难刘永福!
  “究竟用黑旗还是黄虎旗,就看你刘永福的态度了。”唐景崧心道,他没有把话说破,继续道:“眼下台海战局不明,若日军从澎湖进犯台南,我自会亲率大军南下与渊亭并肩作战!”
  方有财收起笑容,正色道:“既然话已说开,方某也就直言了: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方某恳请二位念在曾经共抗法国人联手杀敌的情义上,精诚团结、同舟共济,为台湾,也是为了二位的前途,化干戈为玉帛,齐心保台!”说罢,伸出了右手。
  “啪!”刘永福伸出大手,瞅准了方有财胖胖的手背重重一掌。方有财龇牙咧嘴地瞅了唐景崧一眼,唐景崧犹豫了一下,也把手盖了上去。方有财拿左手将刘唐二人的手夹在中间,用力摇了几下,笑道:“老方我又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哈!”
  

第16章 臣心何在  山河梦碎尽飘摇(2)
刘唐两人四目相交,却又很快错开,同时抽回了右手。
  马车起行,外面下起雨来,刘永福怔怔地望着窗外——他和方有财都很清楚,这次匆匆一晤,只不过是因了方有财的面子做个姿态而已,台北各路守军仍旧掌握在唐景崧手中,他既不会请黑旗军北上助战,更不会把手中的人马交给刘永福指挥;表态,只是想坚定唐景崧守台抗日、救亡图存的决心,尽管两人都知道唐景崧是个干吏却非良将,可只要他能在台北坚守一阵子,台湾局势就有扭转的可能。两人只希望日本人的大炮能把唐景崧轰醒——没有黑旗军,只靠台北那些散兵游勇,根本无法与日军一战!
  ☆ ☆ ☆ ☆ ☆ ☆ ☆ ☆
  阵雨方歇,两个身披蓑衣、头顶竹笠的男子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三貂岭前那条泥泞的小路上。三貂岭位于基隆东南,山势险峻,崎岖难行,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通,是连接基隆、澳底两座港口的必经之路。两名男子显然已经在山中跋涉良久,终于停下歇息。
  “景虎先生,您从广州来到台湾,就是为了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提升武道修为吗?”
  “只有在艰苦条件中生存下来的人,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士;这些天来当我的向导,辛苦你了。”走在后面那个被唤作“景虎”的男子微一点头,以示感谢。
  那向导看了看天色,道:“天快黑了,山里走夜路不安全,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景虎点点头,当即起身;时间,对他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
  “什么人!”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前面的向导突然喊了一声,景虎立刻警觉起来,把手按在腰间,抬眼望去,前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魁梧的“野人”。那野人双手抱胸,满脸胡须,一动不动地站在小路中央,正好把他们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我们要赶路,请你让开。”景虎很克制,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那野人拿拳头在胸口捶了几下,张张嘴,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意思是——没门!
  “先生,怎么办?”向导退了半步,死死握着手里的竹棍,低声问道。
  景虎正要开口,突然发现那野人手中多了一件雪亮的器物,眨眼间,寒光暴现,夹着风声划出一道笔直的白芒,朝自己当胸飞来!
  “飞刀!”从小接受武道训练的景虎很快反应过来,拔枪射击或闪身躲避都已来不及,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向导的后心,往身前用力一拉。向导还没反应过来,那飞刀已“噗!”一声扎进他心窝,景虎就势倒地一滚,从腰间拔出了短枪。
  “呼!”人影闪过,景虎只觉腕上一阵剧痛,手中短枪已然被踢飞;挥拳再击,又被对手一掌架开。那野人张开双臂,如熊掌般的大手重重搭在景虎手臂上,一拉一旋,又抬脚一勾,长于刀法却不善拳脚的景虎应声倒地,满身泥浆。那野人一脚踏住他的脑袋,咧嘴一笑,道:“日本人,奸细,可惜本事太差!”
  景虎挣扎了几下,无奈脖子被制住,整个人根本动弹不得。那野人蹲下身子,握住匕首在向导心窝上搅动几下,轻轻拔了出来,将向导的尸身推开,又拿血淋淋的匕首在景虎脸上擦了几个来回,才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奸细,不过我是给俄罗斯人干活。回去告诉你的上司,你日本国不要高兴得太早,俄罗斯早晚会从北海道把你们给一锅端了!”
  景虎脸色再变,没想到俄罗斯也会派人来台湾,不管此人说得是真是假,他都必须活着把这个情况向上级汇报——横卧在北方的那头西伯利亚大熊,才是日本的心腹大患。
  那野人没有杀他,景虎突然注意到,他身后也和自己一样背着一块方形的画板。
  ☆ ☆ ☆ ☆ ☆ ☆ ☆ ☆
  台北,巡抚衙门。连日来一直在为筹备成立救亡图存一事而奔忙的唐景崧刚刚躺下,侍从就在屋外禀报说台东知府胡传有要事求见。
  “胡传?”唐景崧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想不起他究竟是何人;台东知府亲自前来,难道日本从东面海上过来,已经在台东登陆了?唐景崧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维卿兄,可曾记得我胡某人啊?”一把洪亮的声音自前厅响起,唐景崧抬眼望去,顿时吓了一跳,这就是台东知府胡传?!蓑衣、草鞋,手中提着一顶湿答答的斗笠,肥硕的身躯被雨淋了个通透;蓬头乱发,满脸胡须,两道浓眉下挤着一张黑黑胖胖的笑脸,这哪是知府的模样,分明是个三个月未曾洗漱的山中野人!
  “你是,胡传?”唐景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客套话都忘了。
  “正是胡传!”大胡子野人憨然一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道,“十三年前,京城张佩纶张大人府前,你我把酒一叙,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从此天各一方,大人忘了?”
  “啊,铁花!十三年,十三年了啊!”唐景崧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十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两个心怀大志的候补官员,为了胸中那一份报国之情,毅然走上了一条足以改变他们一生轨迹的道路。沧海桑田,没想到两人竟还能在台湾相见!
  胡传性情豪爽,也不管满身的泥水,大大咧咧地就往椅子上一坐,“咕噜噜”将一壶热茶一口气喝完,舒了口气,道:“维卿兄在南疆浴血抗法,我在宁古塔都是如雷贯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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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臣心何在  山河梦碎尽飘摇(3)
唐景崧颇为矜持的笑了笑,道:“胡兄从东北来?”
  胡传点点头,这才说起了他十三年来的经历:离开京城后,胡传随吴大澄从吉林省城赴宁古塔、三姓、珲春一带检阅边军,并于三岔口勘查荒地,招民开垦。《中俄勘分东界约》签订后,俄国依然肆意侵占中国领土,并虐待中国商民。胡传根据吴大澄的安排前去嘎牙河以东的大山中调查民户,并考察嘎牙河的地势。一个月后,胡传完成调查任务回到宁古塔,不久又前往位于中俄边界的三岔口,具体落实该地移民招垦的实边政策。在吴大澄设立三岔口招垦局后,胡传便受命帮办该地边荒开垦和边军防务,同时奉命与俄人进行交涉,全面调查俄人暴行。
  光绪十二年四月,胡传生母病故,回原籍安徽丁忧。光绪十三年,胡传投奔出任广东巡抚的吴大澄,并赴海南踏查。两年后,黄河郑州段决口,吴大澄调任河道总督,胡传随吴大澄在郑州处理黄河河道工程事务,政绩斐然。光绪十六年,胡传出任上海淞沪厘卡总巡,两年后,自请出任台东直隶州知州,兼领台东后山军务。胡传在任期间极少常驻州府,大部分时间都在辖境各地勘查,所以赴台两年多来各级官员很少注意这位“不在其位”的台东知府,就连“勤于政务”的唐景崧也对他没什么印象。
  讲述完自己的经历后,胡传才说起了方才在三貂岭前遭遇日本奸细的经过。
  唐景崧听罢,问道:“日本奸细去三貂岭做什么?”
  胡传道:“这两年里我走遍了台湾的各处险要,眼下北洋战败,倭寇进犯台湾迫在眉睫,台湾四面环海,哪一处港口都有可能成为日本军舰登陆的地点,守台各营兵力有限,无法处处设防,唯有选择重点,方能痛击倭寇。马上就要到夏季,东面海上多台风海啸,所以日本人不会从台东登陆;西边澎湖列岛是台湾门户,日本人可以占据此地切断台湾与沿海各省联系,可现在国中反对割台风潮愈演愈烈,日本人担心朝廷变卦,所以一定会抓紧时间派兵接收台湾。由此来看,他们只可能在台北一线登陆,既节省时间,又可一举占领台北省城枢要,打击我军民守台之心。”
  胡传取下背后用油布包着的那块画板,平摊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便是一幅台湾全境详图。胡传指着台北方向道:“基隆、淡水两座大港,分别扼守台北东北、西北门户,我军在两地都有重兵把守,且有炮台封锁海面,日军想要强攻,代价太大。”
  “这里!”胡传伸手在基隆东南一处向西南凹进的海湾上一点,道,“澳底,几天前我曾亲自前往澳底探察,澳底港深水阔,足可供军舰停泊,而我军在此地仅有总兵曾照喜统两营练勇驻守。方才在三貂岭遇到的那个日本奸细,必定是奉命前往探路之人;这样的奸细往往有前后几拨,宰了他也无济于事,由此可见,日本人很可能在三貂角、澳底一线登陆,曾军两营皆新练成,战力不强,还望大人早做准备。”
  听完胡传的讲述,唐景崧沉思片刻,道:“日本人想要攻打基隆台北,定要携带大量火炮,可从澳底到基隆仅有一条山路相通,崎岖难行,不利大军展开,更无法运输大炮,我军也可据险而守予以痛击,日本人决不会舍近求远在澳底登陆,胡兄多虑了。”
  “维卿!”胡传急了,大声道,“上至东北下至南海,疏浚河道巡查海防,胡某淫浸山川地理多年,几时出过差错?澳底一线不可不防啊……”话音未落,远方天际传来一声闷响。
  “打雷了?”唐景崧和胡传同时起身,心头均泛起一股不祥之感。
  不久,幕僚匆匆来到,说是基隆急电,日本军舰炮击基隆金包里!
  “基隆,金包里,怎么可能?!”胡传呆呆地站在那里,日本人居然没有从澳底发起进攻,难道那个奸细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幌子?炮声下,一切解释都是徒劳。
  “打来了,这么快!”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唐景崧全无继续跟胡传理论下去的心思,台北防务尚未全部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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