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缘爱为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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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定定地看着他,脸上和眼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执着。“昀漾你记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做什么来帮助王府、帮助郡派,即便爹有这个意愿,我也绝不允许你涉足朝廷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一步都不许踏入!!”
“我明白了,姐姐。”昀漾看着我愣了半响,方才柔笑着轻唤我。“不过,我可以帮姐姐的,不是王府,不是郡派,是‘姐姐’!”
我心中叹息着摇头,“不,昀漾,你要做的是让自己绝不涉足这个泥潭,为此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懂吗?”
昀漾看着我沉吟了片刻,最终认真地点下了头,他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才能展颜。
“昀漾,我说这些给你听,是想让你能明白现在的形势,以便你日后能正确地做出取舍与决策。不光这些,你一直住在医峡谷不问世事,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说与你听呢。”
……
秋去冬来,树木变得光秃萧条,花草零星寂寥,水面上开始结冰,粼粼波光不再。而北屿亭中因为寒风凛冽,风刺的人皮肤生疼,我也就不再去了。
晌午时分,思婕将午膳移到了我房内。我裹着厚厚的貂裘大衣窝在软塌上,懒懒地看思婕将菜碟一盘一盘摆上桌。刚入冬,思婕就在我的软塌上铺了三层褥毯,现在我身上也盖了两条丝质锦被,榻前又搁了两个暖炉,可我丝毫不觉得温暖!思婕曾说,冬天到了,我冬眠的时间也就到了。
“郡主,今日厨房做了御米香,您尝尝看。”思婕说着将一碗一勺端到了我面前,还细心地在我的榻前放了一张雕花小几。
一阵米香扑鼻而来,顿时勾起了我的食欲,于是微微支起了身子去接碗,等喝了三四口我便搁下了碗勺。“撤下去吧,我不吃了。冷!”我又蜷进了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思婕看了我一眼,也不劝我,“那奴婢就去请世子过来。”
我斜眼看她,“你请他做什么?”
“郡主用过午膳就要与世子讨论事情了,每日如此,这是惯例。”
“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收回目光,懒懒地闭目眼神起来,“你叫他来也没用,我已经用过午膳了,是应该与他议事了。”
“是。郡主,世子已经过来了。”思婕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笑意,只有我与她这般熟悉的人才感觉得到,而且是带着幸灾乐祸的乐意。
我瞬间睁眼,正对上一汪清澈水亮的深潭,令人一时难以移开眼去!“昀漾,今日来得好早。”我浅笑。
昀漾的脸上也带着常见的笑,“我来和姐姐一起吃饭,姐姐起来吃些吧。”
“不了,我刚刚吃过。”
昀漾倒也不勉强我,“好,那就算了。姐姐今日仍和我讲丞相府吗?”
见他转移话题,我也乐见其成。“丞相府也讲了三四天了,今日就和你说说楚府吧。”
昀漾迷人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莫非是兵部侍郎的府邸?”
我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正是楚祕的府邸。他新任兵部侍郎时,皇上就赐给他一座单独的府宅,就是现在的楚府。这楚府与丞相府不可等同而论啊!”
昀漾沉吟了一会儿,“皇上很信任他!”昀漾的语气很肯定。
我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向了房顶的廊柱上,“他们在朝堂上是君臣,私下里却是知交。”
关于楚祕在朝廷的所有情况,父亲早在知晓了我与他曾一同外出过后就全部告知了我。对于我心中的打算,我自然没有告诉父亲,可是从父亲的言语中可以了悟,父亲动了与我相同的心思。不同的是,父亲是为了他的权力地位,为了他的郡派,而我只是为了护一个人的周全,仅此而已!
对于父亲动了用我牵制楚祕的念头,我不能说自己无动于衷!然而,自小以来形形□的事情看多了、学多了,我自然明白:皇家亲情本就没有寻常人家浓烈敦厚,身在朝廷的争斗漩涡,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的!如若以我一人便可以换得很多父亲需要的,倒也无妨,即便我没有那么无私伟大。
我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等我意识过来时,也发觉身边的昀漾似乎一直沉默没有说话。我侧头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好看的眉头略略地皱着。“昀漾,怎么了?”
“没什么……”昀漾向我浅浅一笑,可是笑容没到嘴边便垮了下来,眉头轻颤了几下。
我正色紧看着他,然后双手撑起坐直了身子,一手抚上了他的眉头。“别骗我,你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姐……”昀漾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我一瞬不瞬严肃地紧盯着他,他便露出了苦笑的表情。“我只是胃有些疼了。”
“胃疼?我马上让思婕去请金大夫!”我皱眉准备喊外头的思婕进屋。
昀漾拉上我的手,“姐,你别忘了,我是神医抚养长大的入室弟子,这世上没有几人的医术比得上我。”
闻言,我的眉不自觉地挤得更紧,“那你不治?!”
他苦笑,“姐,我不吃东西就会胃疼。”
我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话,有些气恼地责备他,“你非要这样折腾自己吗?”
“我只是想和姐姐一起,姐姐不吃饭我也不吃了。”他浅笑着看我,声音轻柔好听。
不知为何,我只觉心头淌过一阵暖流,先前的一些情绪陡然间消失无影。“我也有些嘴馋,那就一起吃吧。”
昀漾的俊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很迷人很柔和。“好!”
我喊外面的思婕进屋,让她将午膳端下去热一下,顺便将昀漾的移来我房里。在我动身从软塌上起来之际,我没有发现思婕与昀漾之间别有意味的一记眼神交流。
明黄宽敞的车鸾里,茶几、坐垫、靠垫、餐点等等一应俱全,车身是木材和铁皮相间制成,帘幔窗帘都是明黄的玉帛丝绸,豪华而又招摇。我靠坐在车壁边上,丝毫感觉不到车鸾应有的起伏颠簸,自始至终平稳无常。车鸾的窗帘被风吹的时不时飘起,由里往外看,偶尔可以看到车外窗边的一角白色,我知道,那是骑在马上的昀漾飘起的雪色斗篷。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我和昀漾正一起美美地品着御米香,不期然地接到了皇帝的圣旨,要招我和昀漾进宫面圣,还特地派遣了御用车鸾前来相迎。我和昀漾诚惶诚恐,一时间面面相觑。虽然无法猜透天子圣意,然而我的心没来由地悬了起来,越是接近皇宫高墙,我内心的不安与慌乱就越是强烈,没有依据!
又行进了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们七转八转地被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走下车鸾,昀漾也下马来到我身边站定,原本站在御书房门前的一个太监见了我们立马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着向我们躬身行礼,“奴才叩见郡主、叩见世子,给郡主和世子请安!”
我定睛看了面前低头垂首的人,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宫里的太监总管高福。“高总管免礼,高总管在此候着我们姐弟,真是劳烦了!”
高福站直身子,抬起脸来笑容更盛,“郡主哪的话,这是奴才的本分!平日里皇上一直念叨着郡主,今日郡主进宫,皇上可是早早派奴才在此候着了,盼着早些见着郡主呢!”
这话可说的滴水不漏,既表现了自己,又不忘替主子说话,届时挨不了又要得他主子多少赏!
“承蒙皇上恩宠!也让高总管费心了。”我面带微笑,表现得也是滴水不漏。
高福笑着不再说话,而后又向着我身后的昀漾微微颔首,便躬身先行推开了御书房的雕花木门。“郡主和世子里面请,奴才就送到这儿了!”
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敞开的门内,“高总管不用先通传一声吗?”
“回郡主,皇上早前便吩咐过了,只要郡主和世子一到便可直接去御书房,免掉通传了!”高福仍旧满脸笑容,笑得连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线,眼角的皱纹在此刻显得异常明显而深刻!我想,他本就比王府的马禄总管年纪大上一轮吧。
高福退到了一边,我正眼看进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三米外的一面明黄色调的壁画,墙角摆设着一个一人高的蓝瓷大花瓶,往右正是一直向右延伸通往御书房主殿的。
此刻,我的内心倒已经平静下来,犹如原本一直忐忑着、真到了事发时却不再忐忑!我转头看昀漾,他清俊的脸上因为我的相望瞬时染上柔笑,蕴进清澈好看的眼眸。“姐姐。”他轻唤我。
我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昀漾,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不允许你涉足这个泥潭,一步都不许。”
昀漾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我记得。”
我拉起他的手,依旧轻言,“记住。”话落,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然后便转身走入了雕花木门内,不再回头看他一眼。
“云沁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站定在御书房的案前,我朝坐在案后的那人下跪行礼。
跪在地上半响都没有听到案后舒祈洛的声音,而昀漾也在此时才进来站到了身边,接着也是下跪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舒祈洛顿了片刻才出声,“平身!”
“谢皇上!”我和昀漾异口同声。
站起身来,我垂眸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裙摆上,而舒祈洛的声音又响起来。“世子,听闻你精通医学与音律,朕的储珍宫里有不少罕见乐器与医书,朕命人带你去挑几件吧!”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突,身边昀漾的声音就响起了。“谢皇上恩典,但是臣无功无德,怕是没有资格受禄。”
“朕说有就有!莫非世子要拒绝朕的一番心意不成?”舒祈洛的声音微微扬高了些,虽然语气依旧平静,听在耳里却令人发寒。
“臣……”
“皇上,世子其实是怕落下口实,被有心人说成‘无功仍受禄’了。”昀漾刚刚开口,我便抢声接过了他的话头。
案后的舒祈洛沉声了片刻,“原来如此。高福!”他突然扬声朝门外喊。
我仍旧垂着头,只听得外头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便听到了高福尖细而缓慢的声音。“奴才在!”
“带世子去储珍宫看看,世子看中什么朕就赏赐他什么!”
“奴才遵旨!世子,您请!”高福满脸堆笑着对昀漾做了个“请”的动作。
昀漾见着舒祈洛的笃定,知道无法再推脱下去,于是看了我一眼便跟着高福出去了。“谢皇上恩典,臣告退!”
昀漾那仓促的一眼,着实令我心中温暖,那汪清潭中蓄满了关切和真情!连我都不知道,回味着昀漾离去前的那一眼,低垂着脑袋的我嘴角正微微扬起。
“怎么,还不愿把头抬起来吗?沁丫头!”不期然地,舒祈洛的声音近在跟前。我猛然抬起头来,正巧撞进了带着玩味、似笑非笑的深邃眸子中,将我无形中锁住。不知何时,他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面前。
《以血为缘爱为媒》洛水michelle ˇ天子意ˇ 最新更新:2009…05…16 17:26:16
别馆寒砧,孤城画角,一派秋声入寥廓。
东归燕从海上来,南来雁向沙头落。
楚台风,庾楼月,宛如昨。
无奈被些名利缚!
无奈被它情担阁!
可惜风流总闲却!
当初谩留华表语,而今误我秦楼约。
梦阑时,酒醒后,思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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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愿把头抬起来吗?沁丫头!”不期然地,舒祈洛的声音近在跟前。我猛然抬起头来,正巧撞进了带着玩味、似笑非笑的深邃眸子中,将我无形中锁住。不知何时,他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面前。
我心中暗叹一声,终是抬起头来正视他。“皇上说笑了,云沁只是遵循君臣之礼而已啊。”
话落,我的下巴便被捏紧了,紧得生疼。我微微皱起眉,看着他带着薄怒的脸。“你偏要与我这般疏离吗?”
我无奈地叹息,“不是疏离,只是你我终究是君臣啊。”
岂料,我的下巴被捏得更紧更疼了。“丫头,我登基之时就说过,你可以不用行君臣之礼、守君臣的规矩,你偏要与我唱反调吗?!”
眼前这个一袭明黄龙袍、头戴龙冠的男子,丰神俊逸而不怒自威,他堂堂祈国的一国之君,总是叫我“丫头”,在我面前总是不用“朕”自称而是“我”,他不要我向他行礼、不用我守一大堆君臣的规矩,他给了我别人想要却求不得的无上恩宠!有这样一个堂兄真心宠我,我本应感激涕零,然而……
突然,在我神思游离时,鼻息间和脸上感受到了另一道灼热的气息。我定睛一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舒祈洛的俊脸居然与我正对着相距不到十公分,我们的鼻尖快要碰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