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春宵日短-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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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仅有的快乐回忆,他每次都很享受回想美妙回忆的时刻,不过这次有点例外,没有疤那半张还算能见人的脸庞带上几分顾虑几分忧郁,不是因为别的,还是因为脸上那道不讨好的疤。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天底下除了瞎子也没有多少人那么条疤大大咧咧地趴在脸上可以毫无芥蒂的。正因为如此,他最讨厌别人拿他的疤来说事,曾几何时,一个同行这样做了,他要了那同行三只手指;又有一次,一个雇主在背后称他有疤的,他完成任务后差个没把那雇主的头发削光……如此事情林林总总,反倒让他脸上的疤更声名大噪,是连非江湖人士都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叫“鬼刀手”的绯衣杀手,脸上长疤的。难怪那位被龙无常强暴的朴姑娘谁也没找上就认出他缠上他了。
脸上的疤固然是他成名的一方面,他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可是杀手界高手如云,真正使他在杀手界扬名的其实是他那众所周知绝无仅有的怪僻。那就是他绝不杀幼童,特别是那些六至八岁的女童。对于那些女童,他不仅不杀,还会救。没有人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更有人谣传他是有某种特殊癖好,可是从那些受过他接济的女童口中都会问出一惊人的答案,他,是个好人。
他是个怎样的好人人们不是那些女童无从得知,可以肯定的是除了那怪僻他就绝对是个称职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因为这五年间,死于他刀下的亡魂可以车载斗量了。就前些日子他就很轻易地杀了那有龙电剑之称的龙无常,可见他年纪轻轻手中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九门刀已到达怎样登峰造极的境界。
“啊——”一声刺耳的女子尖叫声冷不防划破了绯衣男子的思绪,然后就是一阵刺痛人心的打翻脸盘的“嘭嘭锵锵”声,原来负责盛水给他梳洗的使唤丫头冒冒失失地撞了进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他脸上的疤竟吓到飞了手上的脸盘尖叫起来。
被使唤丫头这样的举动伤了心,绯衣男子脸上马上十分恐怖的颜色,被这样的颜色一下,使唤丫头更是扑通跪地,头低着什么也不敢望只是装模作样地收拾东西口中喃喃,“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绕了我吧……”
绯衣男子不悦地眼一眯,“要我饶了你可以,你给我抬起头来。”
使唤丫头全身发颤,头缓缓地抬起来,呼吸频乱得好像铁匠铺乱拉的风箱,眼神涣散,只怕下分钟就能两眼一黑昏过去。
“你给瞧清楚,你给我望着我的疤老老实实告诉我。”绯衣男子手摸上自己的疤语气有点犹豫不决了,“这疤真的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使唤丫头全身冒汗,姣好脸容青了颜色,发紫的嘴唇欲言又止,最后竟一口气喘不过来,趴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使唤丫头怕成这个样子反而使绯衣男子倍感受伤,他认命地像叹气般地说道,“果然很难看,我饶过你了,给我出去吧。”
“呜呜呜……”使唤丫头哭着,摸走脸盘近乎用爬的逃出去了。
见到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绯衣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
此时,“什么时候开始介意脸上的疤的?”一个声音自黑暗像暗器一样刺进来。声音过后身子也到了,是一魁梧的黑影,正是他的师父,有冷面神将之称的风神——佟。如今在自己的私宅,佟一身素黑衣裳,气势没有平时摄人,脸上看上去也宽容不少。
佟的话语向来平实不过这次也不难听出几分关切之意,可惜绯衣男子并不领情,答非所问道,“刚才那丫头长得不错?太后赐给你的?还是皇后?”
佟一如往常把一切冷嘲热讽当耳边风,和绯衣男子一般牛头不对马嘴道,“你喜欢的话,你拿去好了。”
绯衣男子冷冷一笑,“免了,你没见她刚才的反应,我不是你,要我看着自己的感情被人践踏殆尽还能视若无睹,我没那道行!”天底下可以这么语气辛辣地直面佟说话的不多,这顶着徒弟身份的绯衣男子却是一个,更要命的是,佟看起来有点介意,劝说般地对绯衣男子道,“你只要她的人就好,没必要放感情进去的。”佟的眉头有点蹙的苗头,看来快到临界点了。
绯衣男子也耐不住性子了,“那你又放了多少感情进那两个女人……”
“铮”一声一划银光,一道银刃抵上了绯衣男子的脖子总算把那难听的话制止住了。
绯衣男子闭上了眼睛,“你还是杀了我吧。让我替那两个女人办事,我办不到。”
“棕泽,你有心上人没有?”佟收起了兵刃,问绯衣男子的已是十万九千里外的问题。
棕泽睁眼困惑地盯着佟,也瞧不出佟在想什么,继续冷言冷语道,“我不是一直都在你那些线眼的眼皮底下吗?我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你会不知道。”
听出棕泽抱怨完太后皇后又抱怨那些线眼,佟真有点恼了,迈腿就往门外去,“算了,我不勉强你,这件事你不用参与了。”
“师父!”棕泽把佟叫住,“我的命是你拣回来的,我不会为她们办事,不过只要你一句说话,你让我自行了断都可以。说吧,这次让我回来杀什么人。”
佟站住了,驻足在房门,他犹豫了,犹豫着要不要让眼前这个劣徒也往这事插上一脚。月影中移,佟终于说话了,“还记得明王府的葵香叶公主吧。”
“记得。”棕泽点头,“是要我杀了她吗?”
“你喜欢的话可以要了她,但千万不要放感情进去。”佟说完拂拂起风地消逝在夜色中。
棕泽彻底地呆了,等他清醒过来佟已经走远了。棕泽狠一咬牙,把门关上,留下一句,“你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东西!”
佟见过棕泽然后就匆匆离开并不是不想跟棕泽继续详谈关于任务的事情却是因为收到了情报的讯号,这讯号是特定的暗号,佟走到了一暗石处,“发生什么事情了?”
假山后传来低沉的女声,“已经发现三十二门宫女的踪迹了。”
“在哪儿?有多少人?”
“只有一个,正在神武将军府准备下手。我们要怎么办呢?”
“你知道该怎么办的。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佟道。
“明白了。”留下三个字,假石山后就再没有动静了。
佟抓紧随身的佩刀,在这世上,能让他在战场上感到威胁的人只有一个。而那个人至今为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这个人当真还活在世上,那以佟对他的了解,这个人一定会去找葵香叶。没有人比亲身去过淡路见识过皇位之争的佟更了解淡路的了,他清楚,麝香与淡路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比战场残酷上一万倍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七章:夜半捉鬼 巧作掩饰
更新时间2008…5…3 12:11:29 字数:3792
经过一些时日再加上同胞兄弟的到来,羽林总算把自己身世的事情扛下来了。想起来他的适应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身份有变,他就知道是时候要跟醇划清界线了,也懂得该怎样主动与联商会、太后、罄金皇周旋。安抚联商会,招架太后,讨好罄金皇。或者是某人安排得实在妥帖,何太急善长官场世故,石浪蝶熟悉江湖规矩、桃木矢心思细密,再加上朝中好些跟尺家交好的旧部,兼之军中陶军医一类对羽林有着良好印象的人物。有这么一圈人留在尺羽林周围为他出谋划策遮风挡雨,好使他一切都稳稳当当畅通无阻,就是醇这么贴身的人也找不了他麻烦,更别说太后、皇后、千时连城这些人物了。
好不容易平平稳稳地过了好几天,这晚羽林是一如往常把东南西北料理过遍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三更天时分,好梦正浓,谁知道门外一阵恼人的敲门声把他吵醒了。
“谁啊!”羽林睡眼惺忪地起来摇摇摆摆地晃了几下,晃到门前“咿呜”的开了门,见到矢穿着睡衣端正地坐在轮椅上,脸似笑非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怎么了,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了吗?能不能明天再说。”羽林真的很困,手在脸上揉了揉,“还是你要上茅厕让我帮你……”
“我不用你帮,你忘了我妻子来了吗?”
“噢,原来你跟嫂子吵架了,来,我们今晚一起睡。”羽林真的想马上卷回床上去,双手往矢的轮椅伸就想把矢推进房间去。矢摇头一伸手抓起羽林先前给他的笛子狠狠往他头上就是一记,打得羽林抱头“哎呀”一叫,抱怨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清醒些了没有?”矢问道。
羽林摸着被笛子打到的地方,“醒了醒了,你这闹的是什么毛病啊,夜半三更的。”
“少说废话了,来吧,我们抓鬼去。”矢说罢双手推轮椅。
羽林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你刚才说什么?去抓鬼?”
“是的,就是去抓鬼。”矢头也不回地说道。
羽林现在脑门除了痛就是晕,“你确定你不是梦游梦过来的。”
“你才梦游了,我比谁都清醒,这几天我留意过了,王府这儿的确是闹鬼了。”
“你啥时候修过道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是道士又没有黄符抓什么鬼去,再不让你家母夜叉出来一站,啥鬼都能吓回去,你就让我再睡会儿吧,白天我再让你好好折腾,好不好。”羽林不怎么当一回事,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回房睡回笼。
“真的不陪我去,那要是我有什么不测,你良心过意得去?”矢说得自己真“有去无”状,手继续把椅子往前推。
羽林无可奈何地吐了口气,身子跟出去了,“你可别让我发现你又在糊弄我。”
“切,你啥时候都在被人糊弄。”
夜里府中静悄悄的,经过还见到一个守夜的下人在打盹。羽林越跟着越觉得不对劲,“你这半夜找我是不是有要紧事要说啊。”
“你跟着我就好了,以你的福荫自然可以趋吉避凶的。”矢说得煞有介事,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然后椅子继续往前推。
“矢!”羽林拉住矢的椅子,“再往前走就是西厢房了。”见矢要把椅子推向葵香叶所在的院子他拉住矢的椅子提醒道。
“唔,我知道了。”矢点头,“听针线房的丫头说,就是在这附近碰上脏东西了。”
“啥?”羽林诧异,“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那天聋婆自杀了。”矢说道。
一句说话,羽林精神大振,“你是说,你怀疑所有事情都是那只‘鬼’弄出来的?”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这几天,西厢房的确有动静。”矢再一次把椅子推近西厢,“而且都是在这个时分。”
话音刚落,一阵飒飒的衣袂飞舞的声音引得羽林竖起了耳朵。
“听见了没有?”矢把椅子一移。
“听见了。”牵涉到要紧问题,羽林半点都不敢松懈,不等矢就只身一人冲进西厢追那鬼了。冲进西厢,刚好见一影子消失于另一个通往后院的出口,羽林二话不说追了上去,可是等他追到转位,黑影已经消声匿迹无影无踪了,四周再一次凉飕飕的只剩下寂静。
羽林驻足在走道口,这个地方除了翻墙,能去的就只有后院了,从所站地方望向通向后院的走道,这走道半点光也瞧不见,黑漆漆得深不见底,甚是可怕。羽林双眼金睛火眼般盯着,生怕那黑影还隐没在黑暗中伺机反扑。在这种时候,眼睛远没有耳朵可靠,耳边一阵滴滴答答的机械运作声,这声音白天听起来不怎么样,可是在渺无声息的深夜却显得十分突兀,“怎么样?看见是人是鬼?”矢的椅子上挂上了一盏灯笼,朦胧的灯光像抹上一层霜般给走道一头抹了浅浅一层,青砖石案都能看见了。羽林借光确定没有危险,才道,“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
矢浅浅一笑,“我倒看见了。”矢低头注目,羽林随视线追看,正所谓望远不望近,加上紧张,羽林根本就没有发觉就在自己脚边不远有一个脚印,这脚印虽然很浅,浅得连大小也分辨不出,但的而且确是个脚印,而且是新印上去的。清风一吹,脚印就更模糊了。
“只要是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矢说道。
“铮铮铮”三声自黑暗中传来惹得羽林睁了眼睛竖起了耳朵,那是兵刃挥舞的声音“你听见了没有?”
矢什么也没有听见,倒是被羽林的表现惹他注意了,疑问道,“听见什么?”
“听见兵器的声音。”羽林侧耳继续倾听,“铮铮铮铮铮”这次是一连串的声音,羽林整个跳起来了,“真的有,那是…………”听了半天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武器,羽林直接冲过去了。
矢实在是什么异常的声音都没有听见,被羽林说得心里有点发慌,见羽林不探虚实就冲了进去,急唤,“羽林!”
一阵鸟儿四飞,七零八落鸟儿的叫声,矢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