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春宵日短-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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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一听，知道谈判彻底破裂，恶狠狠道，“你这小子，就和你那死去的父亲和叔叔一样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明王……”国舅扭头正要请求醇快快解决一切。但惊讶地见醇下了马，马上道，“明王，对付这种黄毛小子怎么消得你亲自动手。”
“你给我滚一边去！”醇凤眼一扫，一声怒叱。国舅马上肝胆俱裂地后退几步。
喝退了那奸国舅，醇对淡路君道，“把你的剑捡起来。”
淡路君一愣，错愕地望着醇，人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让你把剑捡起来，听不懂吗？”醇一边重复一边从自己的马鞍挂钩上抽出佩刀。刀身和刀鞘发出让人毛发悚然的磨擦声。刀身抽出，醇举起用他那双忧郁美丽的眼睛上下打量，那柄钢刀在正午的炙热阳光下迸射出让人全身发麻的寒光。
淡路君捡起自己的剑，目光渐渐被醇手中的刀追魂摄魄般吸引。那柄银荒荒的钢刀，杀气腾腾的刀芒防已把他的灵魂割裂，望着钢刀，淡路君感到心底有股掉进冰窟般的恶寒。这是一柄杀过人染过血的刀，淡路君明了，只有那种近乎罪孽的兵刃才能发出这种美丽得让人恐惧的光芒。父皇的兵刃有这种光，玄武的兵刃，光芒比起眼前的钢刀犹胜百倍。反观自己手中的兵刃，这宝剑虽出自名家之手，但目前为止也不过是件华丽的装饰品，握在手中，没有半点杀气可言。连蚂蚁也不会去踩的他，别说杀人，就是挥舞这柄剑的勇气也不足够。
见到淡路君的表现，胜负根本没有悬念。醇也没有趁人之危，他淡淡地对淡路君道，“你要认真地看看这把刀。”醇把刀举向淡路君的方向，一边说一边移动，身上的盔甲随移动发出着轻微的撞击声。此刻的醇，表情淡漠，话语轻柔，眼神也不再是之前不屑，他像是有意要激发淡路君的战意，“我就是用这把刀，把你父皇的头颅砍下来的。你父皇的头颅现在还挂在城楼上。”
“你！”听见醇对杀害父亲的叙述，淡路君一阵激怒攻心，激怒填补了之前刀芒造成的冰窟，他第二次毫不犹豫地握紧了剑，受伤的手也再没有感到疼痛。激怒的他，这次毫不颤抖地用剑指向醇，那把华丽的宝剑终于在淡路君的手中凝聚出一股阴沉的杀气。
见到淡路君战意萌生，醇也摆好架势，“淡路国储君，我现在以麝香明王的身份和你决一死战。你要是胜了，你就大仇得报，光荣地去见你的列祖列宗。你要是败了，你就的放弃你的性命和一切，从此和我国的葵香叶公主再没有半点关系。”
“这就是作为你给我报仇机会的代价？”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又或者你现在可以向我跪地求饶。”
“不用再开玩笑了！已经够了。”淡路君毫不犹豫地摆好进攻的姿势，“别让我瞧不起你。”
醇凤眼正视淡路君，淡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在你死前让我称赞你一句，我很欣赏你。”
第二十一章：铁腕太后 夺命风神
更新时间2008…4…11 0：42：09 字数：3650
在淡路码头，羽林带领天火部队迎接风神船队的到来。几十艘架着印有青龙图腾白帆的船经驳船一只只地陆续靠岸。这些船和天火部队的船靠在一起，显得单薄地不堪，看似一不小心碰上就会散架似的。可就这些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战船，羽林正目不转睛警惕地注视着。因为他清楚，这支部队只要一亮出他们的杀手锏，他们就是海上的霸王，没有船能在他们的魔爪下全身而退。不过羽林对风神的顾忌并不仅仅在船队本身，而是带领这支部队的人。
带领这支部队的是麝香第一猛将，同时兼任护国大将军的佟，他是太后、皇后所在的居东国出身，以奴隶的身份入主麝香军队。短短五年间，他击败了麝香所有原来的老将，在太后和皇后的扶持下，囊括染指了麝香的大部分军权和军务，成为麝香军中首屈一指的黄牌。他扶植出来的军队，冷酷、严明、精锐让各国军队闻风丧胆。这对麝香来说本该是好事，但对被太后皇后视为眼中钉的醇来说，就是近乎灭顶般的灾难。
五年前，也就是葵香叶出嫁不久，麝香皇朝遭逢巨变，麓香皇驾崩，唯一的继承人皇太子作为人质远在他国，当时的明王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麝香的代理国王罄金皇。虽说只是代理，但是谁都觉得难保身在他国的皇太子殿下不会有个万一，这罄金皇恐怕还会一直代理下去。只要罄金皇一日坐在皇位上，那作为妻子的当今莲皇后，她的儿子就是拥有皇位继承权的皇子。醇作为长子的身份无疑成了这位皇后实现野心的最大障碍。加上醇的母亲泰巴王妃又是出自一直和当今太后、皇后作对的克雅氏一族，太后和皇后理所当然就把醇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马上除之而后快。
回想起来，太后和克雅氏一族的斗争已顺延两代，之前错综复杂的成因已无从考究。只是这场残酷的斗争中，这个本来无依无靠的异国公主却神奇地取得了奇迹般的胜利。她成功地击败了先皇的赫罗皇后进而取而代之成为了今天的太后。如今更几经曲折地把她的侄女也就是如今莲姬扶植为皇后，这段期间，她潜移默化地对克雅氏一族赶尽杀绝，就连同情克雅氏一族的皇亲家臣也没有放过。短短几年，三朝元老尺国公枉死，多位大权在握的文官武将被刺杀诬蔑，驻边的李在郁将军逃亡……种种耸人听闻的怪事层出不穷，时至今日，克雅氏作为原来麝香的第一大族已经名存实亡。不过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任凭这太后用尽手段，克雅氏一族和一些名臣义士还是竭尽所能地把醇这棵苗子护住，这中间做出的巨大牺牲，醇所作出的非人努力都不可估量。但尽管醇的身上背负了这么多的牺牲和期望，他所在乎的却只有远在淡路的葵香叶和身在居东的皇太子。任凭别人怎么说，他的才能方面表现得多么优秀，他对朝中的事都不闻不问。只有这一次，他主动提出了要亲自攻打淡路。
羽林实在很反对醇这种不智的做法。就这样子离开大家的保护，与虎作伴般地和风神同行，来到这大家都鞭长莫及的地方，为的就是救那个根本不会跟他回去的妹妹。羽林现在怎样想怎样觉得荒谬，十分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坚决阻止。不过他清楚，依醇的性子，就是他以死相逼，醇也照样会在这出现的吧。当时出发时也太天真，想着还有他三叔扛住，一切还能万事大吉，可是现在作为救命稻草的尺老将军阵亡，羽林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见着风神的主战船靠岸，羽林头皮发麻。现在一切就看他的了，他必须稳住天火部队，挡住风神的佟，不然天火很可能就会就地解体，醇也极有可能就这样命丧于此。
思索间，让人人人自危的人物出现了。只见一个全身黑色的巨大身影出现在风神战船的甲板，这个人光是出现在阳光下就已经给人窒息的压迫感，要是在晚上出现，人们会相信自己看见了死神。此人一身黑斗篷黑战甲，给人厚实的沉重感。在风中，在船上，他发丝不乱，表情不变，稳稳当当地行走在甲板上。黑色的战甲和踏上木板的脚步声像催命的战鼓鸣金配合着他的动作作出让人寒心的配乐，他踏过的地方好像都会变平，他走过的地方风都会变向，只要他眼睛扫过的地方，任何会动的东西都会被封印一般。面对如此可怕的气势，羽林额上手心都出凉汗，虽然不是第一见这位军中赫赫有名的黑色战神，但是每次见着心里都会紧张，今天更是紧张得要抽一口凉气。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如今是多么地丢人，那种眼中没办法掩饰的恐惧怕已被这黑色的巨人一览无遗了。羽林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光是气势，他就已经输给对方一大截。不过认了命，心里就坦然，也没有再掩饰的必要，他低头向佟行礼，“佟将军。”
佟永远都是一张蜡像脸，从来没有什么表情，这么多年，羽林连他皱眉头也没有见过，更别说嬉笑怒骂。好端端的一张严肃的角子脸，平整得连岁月的痕迹也没有，会动的也不过是那双能杀人的眼睛和从来不会说多余说话的嘴巴。虽他是一直支持着太后和皇后的幕后第一把黑手。但是除了惊人的压迫感外，却没有给人厌恶的感觉，相反，透露出的是一股让人萌生敬意的堂堂正气。由某方面来说，佟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起码他从来都不会暗中设计算计人，也从来没有因别人是太后和皇后的仇敌而与人为难。至少他就从来没有在军中刁难过任何与太后皇后作对的军人。或许这也是他其中一个难对付的地方吧。就是全皇朝的将军，全皇朝的达官贵人都拿眼前这个人没有办法。他的行动，除了自己一直恪守的宗旨外就一切以太后和皇后是尊，没有任何人能动摇。所以如果他这次是接了太后暗杀醇的命令而来的话，就是十个尺羽林，他也保醇不住，更别说羽林现下也觉得自己自身难保了。真天杀的让矢说中了，他尺羽林真得要支持不住了。羽林垂目，汗水差点就溜进他眼睛里。
“尺老将军和明王呢？”佟两眼一扫，此话立即平平整整地说出，没有半刻迟延停顿。
反之，羽林顿了顿，报告道，“尺老将军已经阵亡了，明王正在处理善后工作。”羽林一边说一边也在骂自己荒谬，尺老将军不在了，迎接佟地就该是醇，该取处理善后的该是他。
想也不能把佟蒙过去，佟也不打马虎，直接说道，“不用替他掩饰了，他找到公主没有？”
羽林实在被佟问得汗颜，只能认命道，“正在找。”他已感到力不从心了，脑里空白了大半。
听了羽林的回答，佟说出了一段完全不是他口吻的句子。“太后让我转告你，你是个人才，没有必要埋没在那个根本就不会把你们放在心上的小孩子那里。你本来可以有更高的成就的。”
太后要拉拢我？羽林听得心头一阵，再次行礼，“诚惶诚恐。承蒙太后抬爱。”
“话我已经传达，答不答应那是你的事。不过如果你是担心明王的安危的话，太后再让我转告你，她是不会浪费时间去对付一只没有牙的老虎的。”说完要说的话，佟的眼睛又回到他该带领的风神船队，背对羽林继续说道，这次的口吻和之前形成强烈对比，“天火部队的任务已经结束，你和明王可以先行回去，回去后再好好考虑吧。”留下一段简短摄人的话，佟就没有再说话了，只在羽林眼前留下一片暗影，久久不能散去。
太后的手腕真得不是一般的厉害，就这样寥寥几句话，羽林之前所下的所有决心都变得毫无意义。他要誓死保护醇，可是太后已经表明可以放过醇。他发誓不会受太后的胁迫，但太后给他的只是选择和利诱，无论他答应或不答应，他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后悔。不答应固然能在醇身边保护醇，但同时也成了醇的催命符。倘若答应，那必然就要从此和醇划清界线。羽林再一次嘲笑自己的天真，他根本打一开始就不必为醇担心，太后根本就没有对醇出手的意思，她打一开始打的就是要拔掉醇天火部队这只虎牙的主意。事实证明这太后又再一次成功了，如今这虎牙就是没有被拔出也是元气大伤的一只烂牙，不能再为醇所用。如果把公主带回去，醇就心满意足的话，他也不会再是一头老虎了吧。羽林越想越心寒，越想心里就越没有底。突然从天火部队的一只船上一声利响刮破了羽林的思绪，突然的冲击让他身子和思维都恢复敏捷，回头见一条火舌藤上半空，那是军中传信用的信号，追索发出火信的源头，羽林一阵心虚。那是身负重伤本该正在接受治疗的矢，只见他在众人搀扶下气急败坏地站在船头，向其怒骂，“你还忤在那干什么！还不去接明王去！”怒骂毕，竟咳出一口血来。羽林又是担心又是发窘，不过已经拨清迷雾。他抓住自己红色的披风，手一扬，一咬牙，“大家跟我去迎接明王！”
给羽林安慰的是，天火部队集体大声响应。一边行进，羽林一边在鼓励自己，还有希望的，只要不动摇，只要还有一口气，一切就还有希望。对方有太后、皇后、佟，但他们这边一样有明王和他尺羽林，背后还有一队不畏强权不怕死的三军将士。只要醇一天还活着，那和那两个异族女人的斗争就不应该停止。他们并不只是为明王而战，而是为整个麝香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