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春宵日短-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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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还在作弄他。
“报!在东南方向的红树林附近发现石将军的尸体和受伤的桃将军。”一个士兵匆匆过来跪地抱拳禀告。
羽林睁目整个身子耸起倒抽了一口凉气,把那口吃惊的气吐出来,“那现在桃将军在哪?”
“正在路上。”士兵一边说着,另几个士兵抬着担架抬了一个人回来,应该就是那位桃将军。
“矢!”羽林横跨几步到担架前。只见矢身子沉重地躺在担架上,身上的盔甲已经卸下,衣服上、手臂上、脸上、头发上全是泥污,沾了泥污的脸痛苦而惨白,不过他是清醒的,看起来还很精神,表情表现出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任羽林怎么看也看不出伤口到底在哪里。矢抽着气,见到羽林,声音发着颤地唤了声,“羽林……”
“你哪儿受伤了?”羽林关心问道,手碰触矢的手,吓了一跳。虽然感到矢手中握着东西,但是手上那冰凉的触感更吸引羽林的注意。他马上吩咐旁人,“快召军医。”
听见羽林传召军医,矢眼中划过一丝情绪,不过很快就放到一边,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羽林,不要让明王去找公主,公主身边有很可怕的人物。”
“你见到公主了?”知道公主还活着的消息,羽林喜忧参半。
“是的,他和淡路国储君在一起。”矢艰难地提起拿着东西的那只手,递给羽林一枝东西。羽林接过,那是一枝镶了手指头大小夜明珠的玛瑙金钗,只是稍稍一瞥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宝器。如果这当真是挂在葵香叶头上的东西,那要把她带回去恐怕就更麻烦了,她一定不会愿意跟他们走。矢的遭遇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
“最麻烦是……那个守护者公主和淡路国储君的人。”可能是提起手时牵动了伤口,矢的表情开始抽搐扭曲,话说得断断续续,不过还是坚持说下去。“是有武神之称的武烈——啊——”疼痛实在容不下矢把话继续说下去,把关键的说完,矢痛彻心扉地叫起来,只见他全身抽搐,额上渗出冷汗,咬紧牙关,双手握成拳状,接着几斤昏迷过去。羽林看着手心出凉汗,风吹过,冷嗖嗖的。让他发凉的固然有矢的表现,但更让他心寒的是那个武烈的名字。
寒武烈,这个人羽林曾经见过,这个人曾经来过麝香并与当朝的第一将军佟比试。也因为那一场比试,麝香才有了和淡路和亲的意向。可是后来这个人回淡路后坚决反对和亲,还掀起了一场和已故淡路国王争夺王位的战争。这样轰轰烈烈的一场战争,最后以武烈被出卖告终。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没有死,如今更在护卫着淡路国王的儿子和媳妇,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疼痛过去,矢汗流满面,但还是解释道,“是那个男人亲口说的,他杀死了与我同行的士兵和石将军。”
“就他一个人?”如果是真的武神,这就不是不可能,羽林急问,“你和石将军联手也不是他对手?”
听见羽林这样一问,矢表情一变,这次不再是因为疼痛,而是追悔莫及,“我是被公主暗算的。”说完,闭眼,让自己平静忍受疼痛,最后说道,“不能把公主带回去。”
听完矢的描述,羽林心中早就有了与矢一样的结论。思慎着,军医过来了,心头大患风神的旗桅也出现在海平线上,事情已经到了他应接不暇的地步了。去追正在搜山的醇?这明显不现实。现在能做的就是招架住风神,还有就是,羽林向旁人吩咐道,“所有弓箭手去明王所在山头支援!除明王外,任何人!就是女人也一个不留!”所有人都被羽林这个命令惊住。正所谓覆水难收,这个命令既然已经出来了,那无论最后公主是死是活,他也将被追究。羽林清楚得很,“你们还站在那干什么!那是我的命令,与你们没有关系,你们给我去照办!”
“是!属下领命。”面对羽林这样的决心,士兵们都肃然起敬,接令的不敢怠慢,马上照做了。
矢听见了那个命令,紧绷的身子才稍稍松下来,闭目道,“羽林,难为你了。”
“你只要认真养伤就好了,万大事还有我挡着。”羽林强调道。
矢倒笑了,分明的取笑,乐得连疼痛都暂时忘记了,“你?你挡不住的。”
被矢当头一勺冷水泼下,羽林无可奈何地皱眉头,“你们是何时何刻也不会忘记消遣我。”
“哼,谁叫你命生得比我好。”矢赌气般地说了这句话就被军医抬走了。
见着矢被抬走,羽林心里又是发酸又觉好笑。伸了伸肩膀,面对迎面而来的风神船队,“好,我这就挡给你看。”
正在羽林思度着要如何应付风神的时候,他所顾忌的武神武烈也在思索着逃生之策。玄武瞧准天亮的时刻,用动物的油给淡路君藏身的山洞点了一盏油灯就出了山洞。为了以防万一,他把山洞的石门关了,把石头磨过的痕迹也去掉,这是险着,倘若他此行事败,山洞里的淡路君和葵香叶没有打开石门的力气,恐怕就要葬身洞中。可是这也没有办法,葵香叶生病了,根本就寸步难行,虽说这小丫头哀求着让他们丢下她,可是就是丢下她也不一定就能逃出去啊,还不如先躲几天等待时机。安慰是这样子安慰葵香叶的,但玄武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多待一分就会多一分危险,毕竟知道这个地方的还是大有人在的。忽然,一阵气息让玄武浑身警觉。他急躲到一棵大树后,手已握到一把短剑上。
玄武已然警觉,但来人还是大大咧咧地拨动树丛发出声响,这个人步履笨拙,一点不像军人,而且由声音来判别,来人穿的应该是宽大的衣服,那就更不可能是麝香的士兵了。这些推断由那人出声说话就见分晓了,“玄武?是玄武吗?”
一知道来人的身分,玄武才露出半个身子,“国舅爷,你还活着?”
一听见玄武的声音,那国舅爷喜形于色,“玄武,你还真活着。我侄子和侄媳妇呢?”国舅问道。
“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都还安全。”
“那就真的太好了,我和陛下都已经杀出条血路。船已经在山脚的港口等着了,快点带上他们跟我走吧。”
玄武一听,不动声息,思索片刻,“我真想知道你妹妹和妹夫死后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国舅一听,知道事败,脸上马上变得峥嵘可怕,“好啊,武烈,你怎么还如以前一样机警呢?”手一举,埋伏在附近的红色士兵出现了。
玄武一听声音就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一边举刀,一边毫不示弱,“那是因为我身边像你这种混蛋太多了。”
“死到临头还要口硬。老实告诉我吧,王子和公主到底在哪?如果你老实说的话,那可能还有机会进皇陵安葬啊。”国舅诡异地一笑。
叛君不能进皇陵,这是淡路古有的习俗,也是玄武一直的心病。伤疤被揭,玄武愤愤咬牙一短刀飞向国舅。那国舅居然早有准备,避开了,并讥讽道,“武烈,这些年,你不但脾气变坏了,连身手也不如以前了。其实如果你好好的让我做你的国舅不就好了吗?何必弄到今天这种田地呢?”
国舅的这番话就像毒药一样把玄武药住了,他好像顿然明白了一切,“当年陷害我的根本就不是……”
“是的,我父亲不过是替死鬼,想霸占珍珠场的是我,想利用你只手遮天的也是我。如果当年一切都随了我的愿不就好了,淡路就不会今天亡国的下场了。”国舅漫不经心地说着。
“哈哈,”玄武这才恍然大悟地大笑,“原来皇太后死前所指的怪物其实是你。”
“是的,你也做了我的替死鬼。”国舅自豪地笑了。
玄武百感交集地看着眼前之人,“淡路这多年的风风雨雨都是出自你之手,你居然都可以一直置身事外,我和焰(淡路皇)都看走眼了。我们都一直信任着你。”
“那是托我那蠢妹妹的福。”
“你这混蛋!”玄武怒不可遏,真有一股冲过去把那厮生吞活剥的冲动,难得对方还一脸得意,有恃无恐。
“武烈,你和当年一样,没有退路了。和我合作吧。你以为我这次谋反借的是谁的名义,不就是你武神皇叔的名义。”国舅大笑起来,“论功夫,你在淡路这儿的确无出其右。但论智慧,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傻得可爱啊。怎样?这次没有你那皇兄和我那妹妹碍事,你应该很好做决定了吧。不过无论你选择什么,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葬进皇陵了。”
玄武懵了,他终于都明白祖母皇太后临终时的话了。怪物不除,文治,国将不再;武治,民不聊生。祖母皇太后的目光是那么长远,可是如今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身为皇族子孙的他已经回天乏术了。
第十九章:追悔莫及 屈打成招
更新时间2008…4…9 9:46:17 字数:4132
玄武出去有一段时间了。那盏用动物油点的油灯暗了不少,借着这微弱如豆的灯火,淡路君忧心忡忡地守在病得时不时发出呻吟的葵乡叶身边。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多少雄心壮志在它的洪流中产生,但这些产物又往往被时间本身所磨灭。就昨天还抱有带葵香叶逃出淡路决心的淡路君,那点决心和希望也正在经受着时间的考验,那种微薄的愿望也和那盏油灯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弱。握住葵香叶的双手,瞧着葵香叶的脸蛋,他出了神。
“淡路君。”淡路君出神出得厉害,连葵香叶什么时候醒了也没发觉。葵香叶醒来,见淡路君在发呆,摇了摇他的手,唤了一声诈娇地一笑。
被葵香叶触动,他回过神来。不知是因为灯光还是发热,葵香叶的脸蛋红扑扑的,笑起来叫他心头一热。他温柔地抚葵香叶的头,感觉到额上还是热得烫人的温度,关心道,“你还在发热,怎么样?辛不辛苦?”
“不辛苦。”葵香叶一边说一边挪动自己病得软绵绵的身子爬着要往淡路君的怀里钻。
淡路君知道她喜欢黏人,也就顺她的意,扶起她,坐过去,好让葵香叶躺进他的怀中。一躺到淡路君怀中,葵香叶就满足地笑了,像只乖乖的小猫,在他怀中轻蹭。
被葵香叶蹭痒了,淡路君冷不防“哎呀”了一声,但再低头看葵香叶,葵香叶已经泪眼婆娑地在哭了。
“怎么?想母后了?”淡路君温柔地轻问。葵香叶点了点头,头就埋得更深,继续低声抽泣。
“是的,我也想她了。”淡路君一边淡淡说着一边安抚葵香叶,“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生病,很喜欢哭。因为只要我一生病一哭母后就会像这样抱着我呵护我了。母后的怀抱很温暖,只要知道母后痛爱着我,任凭别人怎样说我没出息,我也不在乎。”
听着淡路君说话,葵香叶的抽泣慢慢停了,扑在淡路君身上静静地倾听。突然感到脖子间被什么砸了一下,葵香叶猛地回头,懵了。淡路君哭了!在葵香叶的印象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淡路君的确在哭。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她记忆中的淡路君就再也没有哭过了。淡路君在她心中永远都是带着温柔微笑的。就是遇到在不愉快的事情,她的淡路君总是第一时间对她笑,来安慰她,给她勇气和动力。可是如今,淡路君在她面前,哭了。
“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淡路君用手抹自己的眼泪,他想对葵香叶笑一个,可是实在太勉强了,最后只是一张又哭又笑的怪脸。眼泪止不住地在洒,他那带着浓烈酸味的话继续,“你应该已经在很多人口中听说过我了。我很久以前就是个病君,是个稍不顺心就哭哭啼啼的喊包。我很讨厌做皇子,真的很讨厌!我总觉得只要我是皇子,那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都会是不对的。我甚至想个随便找个什么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好了。我甚至还抱怨过我父皇和母后,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我那时很痛苦,一直都很痛苦。”
“淡路君。”看着淡路君痛苦的表情,葵香叶心中像被什么揪住,喉咙难受得紧。她是皇家的女儿,自然也能体会淡路君那种身不由己的痛苦。相较之下,她还比较幸福。因为她曾在众多人的爱护下无忧无虑地度过一段快乐的童年,但对皇家一脉单传的淡路君来说,那种童年应该也是不存在的吧,他连一个童年的伙伴都没有。认识淡路君的那天,葵香叶就清楚地认知了这一点,可能就是冲着这一点,打和淡路君认识那天起,她就对淡路君心生爱怜。失去亲人爱护的葵香叶和没有朋友苦闷的淡路君,大家刚好都互相填补了对方心灵中的缺口,自然就渐渐互舔伤口地成为了一对璧人。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大家都被套在一个名叫皇家的牢笼中,忍受着他们所不能忍受的一切,大家都是责问苍天,为什么要自己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