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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黄金荣与顾竹轩-第4章

小说: 黄金荣与顾竹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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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黄金荣“腾”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老子要亲自去医院看看!”
  “先生,你亲自去,当然好。说明你对门生的感情深,不过……”程锡文小心翼翼地说。
  几年前,当年与黄金荣同是城隍庙裱画店里当店员的程锡文,经青帮老人范开泰介绍,投进黄门,拜黄金荣做师傅。
  尽管程锡文是黄金荣的门生,应当叫一声师傅。但先生这个称呼让黄金荣听着觉得十分惬意。为啥?因为黄金荣心里明白,他从来没有在大香堂里拜过师傅,所以在青帮里,他是个“空子”。之所以能广收门徒,并在青帮门派里混得如鱼得水,并非是他在帮里的辈分高,而是势力。所以,称其“师傅”,令他觉得很不受用,而一声“先生”,既分得出高低名分,又儒雅中听。
  这里,请容笔者宕开一笔,说说黄金荣为何不能称为“青帮”大亨的道理。
  据青帮《家谱》记载:青帮自明永乐年间的文渊阁大学士金幼孜为第一代祖师起,用24个字排辈,论辈分,也即“清净道德,文成佛法,能仁智慧,本来自性,圆明行礼,大通悟觉”。到了20世纪初,在上海的青帮字辈只剩最后四个字辈,即“大通悟觉”。其中,最高的“大”字辈,也仅有17人。1919年,青帮在沪召开恳亲会时,参加者有袁克文、周荩臣、李琴堂、阮慕白、程孝周、梁绍堂、刘登阶、张树声、赵德成、曹幼珊、步章五、吴省三、高士奎、荣华亭、张蔚斋、李春利、樊瑾丞17位,而真正属于上海本土的,则没有几位。
  名闻上海滩的四大亨中,杜月笙的师傅是“通”字辈的陈世昌,所以杜月笙在青帮的辈分,只能是“悟”青帮大亨杜月笙
  字辈,但由于他跨政界、金融界、青帮三道,势力大,所以在帮内就不以字辈论大小;张啸林是樊瑾丞的徒弟,为“通字辈”;另一位人称“江北大亨”的顾竹轩则拜了“大”字辈人物刘登阶为师,也是“通”字辈。黄金荣从来就没有拜过师、进过香堂、投过帖,故没有字辈,是个“空子”。按帮规,他不能收徒弟,所收的也只能称“门生”。后来,由于他的门生太多,势力大,于是他的老朋友高士奎、曹幼珊等就劝他拜“大”字辈人物、曾任通海镇守使的张镜湖为老头子,但也是口头上承认而已。
  由此可见,有些书著将黄金荣归入“青帮三大亨”的说法是不确切的!
  “去!老子一定要去看一看,阿唐到底是死,还是活!”黄金荣沉吟了片刻说。
  “不可以的!”这时,他的儿媳李志清发话了,“你去,算啥?”
  算啥?这倒是让黄金荣、程锡文都愣了。大家都知道的,唐嘉鹏是黄金荣的门生,门生被人暗杀,送进了医院,师傅去看一看,这是很正常的事嘛,李志清怎么会说出“算啥”这个词。
  “你们想一想,既然有人敢出头,还明刀明枪杀阿裕,就说明有人不把我阿爹放在眼里。阿爹一去,岂不是更加丢了面子?再说,这种时候,大小报纸的记者都像猎狗一样守在了医院门口,阿爹一到场,势必要引起这班人的注意……统统哄上来,七嘴八舌,提出各式各样促狭的问题,阿爹怎样回答才好?”李志清连珠炮式的话语,令黄金荣、程锡文语塞,面面相觑,不晓得说什么好。

夜惊“老牌大亨”(6)
是啊!大少奶奶的话字字珠矶,句句说在刀口上。程锡文暗暗叫好,对她更是钦佩不已。
  “大少奶奶的话,说得极是。”程锡文连连点头称是。
  “话是说得蛮有道理,但是我不能晓得了,还只当不晓得,叫我装胡羊蒙骗自己和别人。,成啥体统!”黄金荣火气显然是小了许多,但依旧不肯罢休。
  “先生的话也对……但说到底,先生总是掌舵的人……总要摆句闲话!”程锡文附和地说。
  “好了,好了,阿爹,侬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何必要憋这口气!”李志清说着站起了身,对程锡文,说:“这样吧,你马上再带几个弟兄去宝隆医院走一趟。一来,代表先生问问情况,表示慰问;另外嘛,听阿六头讲,阿裕近在眼前被人打了乱枪,这就……唉!大为不妙。我估计嘛……”
  “先生,阿裕这记生活吃得忒结棍,恐怕……”程锡文讷讷地说着。
  “所以,你也要早作善后的打算。另外,门里的兄弟,你也要派人去安抚好,不能再打横炮,生出事端来!”李志清吩咐着。
  “大少奶奶想得真周全……”程锡文恭维地说着,又侧过身来,向黄金荣询问:“先生,你看……”
  黄金荣不假思索地挥了挥手,说:“就按大少奶奶的话去办!”
  程锡文听罢,立马就告辞,出了厅堂,召集手下,夜奔宝隆医院!
  管家走了,“钧培里1号”却灯火不熄。
  黄金荣坐在大藤椅子里闭目不语,此刻,他正陷入自相矛盾的痛苦中。阿裕被杀,固然有外界的因素,但何尝又不是他也曾萌发过的念头?不过,这是不可为外人道的缘由。唉!不说也罢。
  “阿爹,天就要亮了,你还是去困一歇吧。”李志清关切地说。
  黄金荣痛苦地摇了摇头。
  “这样坐着,不是生意经。这件事,来头不小,恐怕麻烦得很,所以阿爹还要从长计议!”李志清说着,端起他面前的茶盏,一摸,觉得茶水凉了,就喊了一声。一个女佣进来,重新为黄金荣泡了一杯茶。法租界公董局
  黄金荣端起茶盏,揭盖、驱汽,又轻抿了一口,这才发话:“志清,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依我看,不论阿裕生死如何,这件事总归蛮有瓜葛,所以一定要将凶手捉牢。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弄明白交关事体的真相。”李志清不紧不慢地说。
  “这班赤佬,以为我早就辞了职,不在巡捕房做了,就不灵光了!瘪三,瞎脱侬‘眼乌子’眼睛。……”黄金荣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
  据《申报》报道:1925年3月27日,黄金荣向法租界巡捕房总巡罗兰德·萨尔礼(RolandSarly)提出辞呈,他称已在巡捕房供职30多年,向来办公勤谨,曾得到法国政府奖章多种,近因年迈,加之脑筋不足,故请求辞去督察长一职。不久,法租界巡捕房批准了他的辞职报告,准予退休。
  尽管退了休,但法租界的治安,非他这交关的铁腕人物不稳,就一再挽留,因此,黄金荣同意“遇事维持”,所以,身在家中的黄金荣仍被称呼为“督察长”。1927年2月,法租界公董局正式任命黄金荣为法租界顾问,享有一份干薪。而华人巡捕的提升必须得到他的提名,如他的门生、苏北旅沪同乡会的副会长金九龄,在他的提名下就升任了法租界捕房的华人督察长。法租界当局遇有治安方面的问题,仍要请教黄金荣。有时,法租界总领事和总巡都会亲自到“钧培里”上门求教。黄金荣退而不休,上门来访的客人依旧是川流不息,门前车水马龙,热闹异常。

夜惊“老牌大亨”(7)
更令黄金荣觉得自豪的是,1927年,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政变时,黄金荣与少壮派大亨杜月笙、张啸林一样被授予少将衔参议。
  1930年12月20日,黄金荣63虚岁生日,“各界前往晋觞祝贺者,络绎于途,车水马龙,盛极一时,直至深宵而散……”《申报》1930年12月21日。。那天的堂会剧目也相当精彩,有梅兰芳的《麻姑献寿》、金少山的《连环套》、谭富英的《老将得胜》、王凤卿的《行善得子》,以及马连良的《甘露寺》。
  一代枭雄黄金荣觉得虎威犹在。
  “对啊!阿爹,我马上就给阿九打只电话,让他出面负责,缉拿凶手。”李志清忽然想起了法租界华人督察长金九龄。
  “对对!你马上拨只电话……”黄金荣连连点头。
  金九龄(1892—1980),又名九林,江苏阜宁人。孤儿时流浪到上海,在十六浦一带被阿桂姐黄金荣的第一位姘妇。收留,并在其娼门里当跑腿的。后由桂生姐介绍,拜了黄金荣为师,进了法租界捕房,遂渐有势力,在新新里今瑞金二路409弄。开设恒和车行,拥有黄包车200多辆,为一方车霸。后在黄金荣的推荐下,出任法租界华人督察长一职。
  李志清听罢,立即走向门边挂在墙上的听筒式电话,拨起了金九龄在亚尔培路新升里今陕西南路271弄。寓所的电话号头。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金九龄夫人的声音,说是金九龄接到法租界捕房的电话通知,已经赶到血案现场“大世界游乐场”去了。
  “你看是不是和月笙即青帮大亨杜月笙。、阿虎即另一位青帮大亨张啸林,小名阿虎。通只电话?”
  “这个嘛……”李志清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等天亮之后再说吧,再讲,阿裕到底是死是活,情况还不明。我看还是稳一点。”
  黄金荣听罢,点了点头。
  “阿爹,尽管‘这一腔’沪语,这一段时间。月笙叔同阿拉不大‘焐心’开心。,走动也少了,但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总还是要向他通报一声,不然……至于阿虎叔嘛……我看……是不是暂时先不惊动他?”
  李志清的话说得相当得体。杜月笙人称“小诸葛”,胸有计谋,且遇事沉稳,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张啸林则不然,他除了是个草莽粗人,还利欲熏心抗战爆发后,张啸林在日寇的威逼利诱下成了汉奸。而黄金荣、杜月笙、顾竹轩这三位大亨,或“装胡羊”(装糊涂),或大打“太极推手”(推诿),巧与日本人同旋,却没有一个当汉奸。这是后话。。
  “好吧。我上楼去再困(睡)回龙觉,阿裕的事体,你就多辛苦点。有了消息,就告诉我。”黄金荣说罢,就从大藤椅里站起身,那位女佣陪着他上了楼。
  李志清望着公公上了楼,便转身出了“1号”门,向自家的门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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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大亨”如坠五里雾中(1)
下半夜了,大新街今湖北路。一带的街面灯火阑珊。一般人家早已入了梦乡,偶尔有几声夜路人的脚步声,以及从石库门楼窗里传出的阵阵“哗啦哗啦”麻将的洗牌声响,不啻是都市人夜生活的一种风情。
  这时,203弄迎春坊。15号,那幢三上三下的石库门里二层前楼,依旧是灯火通明。不时传出的洗牌声、说笑声,显现出这家人丰足、悠闲的生活状态。
  “八万!”女主人张凤仙从自家的方城里摸出一张“八万”,顺手打了出去。这时,对家立即就喊了一声:“碰!”当她刚要伸手取过张凤仙打出的那张“八万”时,只见张凤仙的下家喊了一声“慢!”
  牌桌上的其他三位太太都不由得愣了一愣。那位喊“慢”的女人,将自家门前“方城”的牌面翻倒,一字排开,又伸手取过张凤仙刚刚打出的那张“八万”,笑吟吟地说:“嵌八万!顾家姆妈,不好意思,我‘壶’了!”
  “哟!万字,清一色……”刚才那位喊“碰”的对家,不由得惊呼着。
  张凤仙仔细地看了看下家的牌面,再凑上自家打出的那张牌,果然是清一色的万字!
  “顾家姆妈,这张牌,我本身是想等自摸的。可是,王家嫂嫂要‘碰’,我也只好‘壶’脱了。不好意思噢!”
  “这有啥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张凤仙并不在乎地说,“我出铳,我付钱。其实,不好意思的倒是我哎!你看看,我点的炮却要让她们俩人跟着赔钱……”一口清亮的扬州话的张凤仙边说,边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筹码,数了几只,放在了下家的面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家笑着收了筹码。
  “顾家姆妈,今朝你怎么老是点炮出铳?”对家那位王家嫂嫂笑着说。
  “是的哎,不晓得是怎么的了,今夜我搓麻将的手风是有点不大顺呕!”张凤仙也笑着说。
  “哟!天色不早了,我看今朝就到此为止……明晚再搓吧!”王家嫂嫂说着,伸了伸懒腰,还打了个呵欠。
  “没关系,没关系……”张凤仙说着,伸手就去搓桌上的牌,又睃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说;“再搓几圈,天就亮了。”
  既然顾家姆妈不嫌累,也不觉得手气背,大家都没有异议,继续搓麻将。
  顾家姆妈,即顾竹轩从苏北闯上海后的第一位正室妻子据传,此前顾竹轩曾与扬州女人、“飞星车行”德国老板的弃妇、女老板王月花姘居。。
  说起顾竹轩迎娶张凤仙,还有一段浪漫的经历。
  那一年的夏天,顾竹轩乘坐轿车外出办事时,路过老垃圾桥今浙江路桥。。当车过桥堍时,车速放慢了。这时,顾竹轩在无意间瞥见了一位少女的倩影,他就叫司机尾随那小姑娘慢慢往前开。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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