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大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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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民主义之国民革命，依据我总理遗教所诏示，全部事业，异常艰巨。军事告终，仅系破坏时期告一段落，并非国民革命全部之成功。我国人民狃于法、美国诸革命之先例，以为军事胜利，政权移转，即系革命完成，此实不明国民革命之真谛。盖继此以后，关于“心理”、“物质”、“政治”、“社会”之建设，及民生幸福国际平等之薪求，有需于全体同志，全国同胞之共同奋斗者，殆十倍于军事时期。譬之征途千里，甫发其轫，既不宜矜功自喜，尤不可中道懈驰。总理有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必至三民主义完全实现之日，方为全党同志克尽厥责之时。此中正所兢兢自勉，以勉同志，敢我为总理告者，五也。
北平祭告孙总理（4）
本党为解放民众而革命，破坏期间，民众已饱受不可免之牺牲。军事既终，若于军队问题，无适当之解决，不独国家财政，不胜巨额军费之负担，人民膏血不能再应无量之供求，而以二百万少壮同胞之劳力，悉令弃置于不生产之军队生活，尤为社会经济之损失。我总理昔当军阀未除、尚以实行裁兵，望国内军阀之觉悟，所定化兵为工之政策，博大仁慈，昭垂天下。令北伐完成，久困之民，渴望天日，值兹更始之际，合国防计划与兵工政策为整个之计议。确定兵额，分别裁留，以裁兵者强兵，且以裁兵促全国庶政入于正轨，此实千载一时之良机也。吾国之苦兵祸久矣。唯贯以革命之精神，乃可望彻底之解决。此中正所兢兢自勉，誓以全力督促武装同志，务底于成，敢为我总理告者，六也。
溯自我总理和平救国之主张，格于军阀官僚之顽梗，而不克实现。本党为铲除障碍，不得已而用兵，惟当转战之际，目击战区同胞之困苦，以及前线将士牺牲之重大，常觉革命成功之后，应有根绝内战之图谋。诚以国家兵力当为捍卫民族利益而用，国内战争，实为无上之耻辱。此次北伐，动员起数百万，转战岂止千里。残破者均中国之领土，死伤者皆中国之同胞。痛定思痛，只有哀矜。自今以往，宜使全国皆知内战为可耻，而注全力于国防。明耻教战，唯以自卫；卧薪尝胆，以求贯彻总理民族独立自由之遗训。此中正所兢兢自勉，以勉同志，共促彻底觉悟，迅速实践，敢为我总理告者，七也。
至于破坏之后，亟待建设。我总理遗著之建国大纲、建国方略，对于程序节目，早有明显之规定。只须全体同志，笃信力行，即不难达建设三民主义之国家，以竟国民革命之全功。值此军政告终之时，若不以实际政治之设施，表示革命建国之力量，则武装同志奋斗而得之成绩，将因人心失望，而不易保持。故今日最要之计，宜使一切政治，完全无背于建国大纲，而军政、训政交替时期，尤须遵照建国大纲之规定，克日实施地方自治之基础工作。举凡调查户口、测量土地、办理警卫、修筑道路等等，首宜训练民众，努力实行，辅之以主义宣传，证之以实行之成绩，务使全国人民之思想，悉以三民主义为依归；全国政治之设施，悉从本党之指导，励行总理以党治国之主张，俾中国能得系统之建设。此又中正所兢兢自勉同志，敢为我总理告者，八也。
中正海隅下士，未赏问学。得闻大义，追随革命，胥出我总理教诲裁成之所赐。窃见总理遗教，崇高博大，论其精意，实古昔圣贤所未发，中外宏哲所未规。语甚平易，实天理人情之结晶，野老村妇所共解，奚止具兴顽振懦之功，实亦为生命建树之本。今当建国伊始，而总理已长辞人世，不复能躬亲指导。千钧之责任，寄于后死之同志，唯有戮力同心，勉为绍继。以总理之精神，团结本党之精神；以总理之思想，统一全国之思想。革命之基本既立，人民之解放可期。中正自许身党国，久已矢之死靡他之决心。初不意百战余生，尚能留此微躯，诣总理之灵堂，而致其瞻礼。今后有生之日，即为奋斗之年，竭其全力，济以忠贞，成败利钝，未遑计也。灵爽匪遥，唯昭鉴愚诚而默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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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教育厅长：西湖博览会（1）
蒋介石本来想通过裁兵把冯玉祥的西北军和阎锡山的部队裁掉一部分，可是这个计划不能实行，他心中十分恼火。陈布雷很同情蒋介石，陈布雷也认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国家要统一，一定要削弱地方势力，而中国四分五裂，地方割据太严重了。但是另一方面，陈布雷对政治既感到厌烦也有点害怕了。桌面上握手，脚下使绊子；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真是太可怕了。
1929年春，国民党开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陈布雷是作为上海市党部代表参加大会的。他在会中提议：“凡入党不满三年者概不得当选为中央委员。”他想以此来杜绝你争我夺的竞争局面。可是主席团却没有把他的提案提出，最后选举揭晓，陈布雷自己也被选为中央候补监察委员。陈布雷连忙上书给胡汉民、蒋介石力辞，说：“自己入党未满三年，实在不够资格。”蒋介石对他说：“唉！布雷先生，党中向例，被选者不得请辞。”
“蒋先生，那么我的提案，主席团为何不提出来？”陈布雷书生气大发。
“恐引起争议，才未予提出。”蒋介石笑笑。
“唉，蒋先生，吾深忧党中此后将因竞争地位而多事。”
“布雷先生不为己谋的精神实在令人钦佩，但是必要时就是要竞要争呀！”蒋介石笑笑，说：“夏天，希望你再跟我赴北平视察党务，我将与阎锡山、张学良共商军政要计。”
“是否有什么文字要我代撰？”陈布雷问。
“没有什么重大文件，我想请你拟一个对新闻界谈话，还有欢迎美记者团新闻稿。布雷先生，前次去北平，你为我写《祭告总理文》，文情并茂，特别是后面一段话：‘今当建国伊始，而总理已长辞人世，不复能躬亲指导。千钧之责任，寄于后死之同志，唯有戮力同心，勉为绍继。以总理之精神，团结本党之精神；以总理之思想，统一全国之思想。革命之基本既立，人民之解放可期。中正自许身党国，久已矢之死靡他之决心。初不意百战余生，尚能留此微躯……’”蒋介石背诵了一段，说：“布雷先生，我是很想请你来中央工作的。”
陈布雷在6月跟着蒋介石到了北平，住了半月，遍游名胜。因为这次任务轻，他感到比较轻松。自北平南返过南京时，蒋介石说：“张静江先生向中央提请以布雷先生为浙江省政府委员兼教育厅长，你意下如何？”
陈布雷感到很突然，说：“蒋先生，我不谙教育，且愿在新闻界久于其业。自信以过去之成就，若继续努力，可为本党培养一点宣传力量，较之从政，功效必远过之。”
“那我再向中政会提一提，看怎么样？”
蒋介石向中政会提出了陈布雷的辞呈，但不蒙许可，陈布雷只好回到上海，准备赖着不去。
有一天，张静江的汽车开到了陈布雷的家门口，4个人把张抬了出来，陈布雷有点惊慌。张静江说：“布雷，你愿不愿跟我到浙江省去当教育厅长？”
“人杰先生，不是我不去，实在是我不懂教育，不愿从政。”
“好，以后再说。”张静江被人抬走了。但过了一天，他又来了，仍然是4个人抬着进来的。张静江说：“癃疾之身，两次相访，难道你还不愿意屈就吗？”
陈布雷有点感到对不住这位“党国###”了。张静江又继续说：“蒋梦麟先生调任###长，浙江大学之教育行政事务归还省府，我与吴稚晖、蔡元培诸先生商量，只有你去主持省教育厅长最合适。布雷呀，你性情温和，且得人望，吾浙省府正欲得一味甘草，以调和党政之间关系，为桑梓计，你也不可推辞呀！布雷，令兄主持杭州市（陈屺怀当时任杭州市长），我也征询过他的意见。布雷，我们在杭州举办了一个西湖博览会，6月6日开幕，人山人海，你也正好去看一看呀！”
浙教厅长时代。自右至左：徐懋来、郑文礼、朱世明、陈布雷、张静江、程振钧、沈士远、刘石心、霍宝树陈布雷没有办法了，遂向《时事新报》辞职，8月中旬到杭州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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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教育厅长：西湖博览会（2）
他就任教育厅长职后，决心用人唯才，打破学派，不讲关系；对于省立各学校人选，均暂仍其旧；“浙高”同学张任天等三四人，仅任用为科员。
8月的杭州，天气炎热，但是人山人海，参观西湖博览会的人也确实不少。
张静江举办博览会，名义上是提倡国货，事实上还有一个隐衷，因为张静江这个富家公子在浙江挥霍浪费，使省财政陷于十分困难境地，他想利用博览会来赚一笔钱，扭转浙江省财政逆势。另外，当然是想收买人心，粉饰太平。至于博览会地点设在西湖，名称也冠以西湖，那是借重西湖盛名以广招徕。
陈布雷到了杭州，去看了大哥陈屺怀，谈起了西湖博览会，陈屺怀摇摇头说：“张人杰好大喜功，独断独行，办了不少蠢事。”
陈布雷忙问何事。
陈屺怀说：“博览会要有一首会歌，请中央大学文学系吴梅教授执笔。会歌采用《风入松》词调，全文仅76字，张人杰亲批条子，送润笔一千元，每一个字十元三角零。你说，这是何等荒唐的事！”
陈布雷是报馆编辑出身，当然知道时下稿酬菲薄的情况，他也不禁目瞪口呆。
“杭州市流传一句笑话：‘杭州怪事多，跷脚打擂台。’”陈屺怀又说。
“什么打擂台？”
“张人杰一定要搞什么国术比赛，就是打擂台，还要发行一种国术比赛有奖参观券，发了20万张。南北著名拳师孙禄堂、杨澄甫都来‘打擂台’。张人杰这个跷脚对此颇为热心。省府例会，有很多不同意见，他独断专行。”
陈布雷感到杭州事情也不好办，悔不该到浙江来当教育厅长。这次西湖博览会开幕，南京政府中央要人孔祥熙和夫人宋霭龄等都来凑了热闹。蒋介石因为7月里去北平，所以到8月才来杭州参观，张静江、陈布雷当然奉陪。
张静江指指矗立在西湖中的一座铁塔说：“那里便是革命纪念馆，白堤尽头，平湖秋月的对面，我们还造了一条轻便铁道，从革命纪念馆起到西泠桥止，游人可乘坐小火车。展览品除了国内省内外，我们还派人分赴南洋各地征集。星洲厂家送展览品与会的，有陈嘉庚公司、永安堂、平民树胶厂、和丰公司。至于马来亚则由怡和轩总经理陈嘉庚先生负责征集，规模大得很呐！老三。”张静江叫蒋介石为老三，当然是只有陈布雷在场的时候，因为他知道陈布雷此人嘴巴很紧，绝不会议论是非。
他们到了林社、放鹤亭及徐公祠，这是博物馆，无非是向全国征集来的珍禽、异兽、鳞介、昆虫及矿物、植物、水产等。其中动物有活的，也有制成标本的。那时的杭州，既没有动物园，也没有植物园，所以博物馆倒确实颇受人欢迎。艺术馆设在三贤祠、陆宣公祠，农业馆设在忠烈祠、文澜阁和中山公园等处。陈布雷因为是教育厅长，所以对设在省图书馆、徐潮祠、启贤祠及朱文公祠的教育馆颇感兴趣。对入口处刘大白所撰的一副对联，他反复念诵了几遍：
定建设的规模，要仗先知，做建设的工作，要仗后知，以先知觉后知，便非发展大中小学不可；
办教育的经费，没有来路，受教育的人才，没有出路，从来路到出路，都得振兴农工商业才行。
蒋介石说：“这副对联，特别是下联，写得不好，什么没有来路、出路。很不好，嗯！”
陈布雷点点头，因为举办博览会时，他还不在，这责任当然是张静江负的。可张静江对此毫不在乎。
刘大白卫生馆、工业馆他们没有仔细看。而在葛荫山庄、杨庄及地藏寺的丝绸馆倒颇吸引蒋介石的注意，因为他听孔祥熙、宋霭龄、宋美龄等都说起过。丝绸馆中陈列的各种绫、罗、绸、缎、丝等，五光十色，真是人间少有，还表演丝绸的缫、织、染等过程。张静江躺在藤椅上很得意。陈布雷给蒋介石介绍说：“殷商之时，植桑养蚕，缫丝织帛。秦汉以后，丝绸输外。到了唐代，杭州所产丝织品已有白编绫、绯绫、缣绸、织锦、绞绫，以及绢、绮、纱等。在浙江织物中，湖州之乌眼绫、绵绸；越州（绍兴）之宝花罗、花纹罗、交梭、十样花纹等绫及轻容、花纱、吴绢；睦州（严州）的文绫；明州、宁波的吴绫、交棱绫；嘉兴的八蚕丝、绯绫等，有的曾列为贡品，有的出口至印度、日本、高丽等地。南宋时临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