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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唐西域少年行-第49章

小说: 大唐西域少年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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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袍服,在团团青绿色中鹤立鸡群。

    “诸公折杀某也!碎叶之捷亦多赖诸位之力,某必为诸位请功。”王正见连忙答道。

    “王都护,为都护和诸位请功的奏章某已急报圣人,不日当有旨意。高将军告知某,说圣人已得知都护献天马之事,龙心大悦,望将军早日将天马送到长安。”众人还未回应,一窜尖利的声音从前面三位中飘了出来。

    “多谢张监军!献天马到长安之事,某已有所计较。计算时日,明日启程,一路马不停蹄,抵达长安时也行将新春元日了。某想不若将敬献天马与元日朝拜两事并在一起,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三人先默默计算一番,然后几乎同时都点了点头。“都护安排得很妥当,不过不知安排谁人负责面圣朝拜?”位于三人正中鼻高肤白、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问道。

    “阿史那副都护,某是这么考量的。元日大朝,各方都护府均需派使者朝拜圣人,一则敬仰天颜,二则述职论责。然派何人前往,尚无定例,判官可、长史可、孔目可、掌书记亦可。某思之,此时不同往日,前有碎叶战事,后有天马祥瑞,诸多事项,均需伏阙禀圣,不如由副都护劳累一番,亲自上京一趟,如何?”王正见满面春风地看着一脸儒雅的阿史那旸。

    。。。

 ;。。。 ; ;    杜六郎望了一眼王正见,得到对方的首肯之后,就开始发号施令。“四个团的弓弩手换火箭,西向六十五步,覆盖射击;四个团的陌刀手,依栅栏而立,防止狼群进营;辎重营,沿营地去草开壑,引水环营。其余兵马,披甲带刀,就地休息;马队正,带队牙兵护卫大帅;王勇,你保护小郎君和小娘子。”

    牙兵将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弓弩手开始更换缠有浸油麻布的箭支。弓弩手身前的泥土地上,被人凿开一道浅浅的沟壑,无数桐油被倒入沟壑中,迅而窜出一条火线。弓弩手低下箭头,用火线将箭头点燃,然后张弓上弦。从粟特商人的宿营地看,唐军大营的西栅栏处,一下子就变成了一面火墙。

    “放!”杜六郎一声令下,无数火箭如同流星雨一般,飞向天空,浓浓的夜色一瞬间,被无数火点穿过,透成了千疮万孔。

    火箭首先越过了粟特商人的营地,那个矮胖的粟特商人本在大喊大叫,试图组织更多人上前。漫天的花火腾空而起,让他肉乎乎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完了,好巧不巧,天马为什么要今晚出来的?今晚出来也就罢了,非要和狼群撕咬在一起。就商队这点人,对付恶狼还有点吃力,更不可能从唐军这个老虎嘴里夺食啊!”

    火箭越过粟特商人的营地之后,开始下坠。在星星散散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见前方有无数只恶狼,形成了一个灰色的半圆,正在包抄高速奔跑的马群。恶狼不断高高跃起,扑在惊慌的马匹背上大口撕咬,一口下去,深可见骨。已经有些马倒在地上,被几头狼吞食着,旁边还有几具粟特武士的尸体。灰色的半圆正在慢慢合拢,马群快要被包围住了。悍勇的牡马则在奋勇地嘴咬蹄踢,不少狼也死在了马蹄之下,被踏成灰色的肉泥。马群中有一匹通体金黄的牡马,在火光的照射下一跃而起,闪闪发亮的鬃毛如同旗帜一般随风飘起。金马落地的时候,铁蹄之下,已经多了两具灰色的尸体。马群中还有十余匹半大的小马,明显有些呆滞,像无头的苍蝇一般乱跑,它们的母亲可能已经先倒下了。

    火箭迅猛地向地面扎去,地面上的枯草旋即被引燃,在粟特商人的营地和狼群之间划出了一条火红色的分割线。有几匹狼直接被火箭命中,空气中顿时多出了些毛发和鲜肉烤焦的味道。

    “大帅,那匹全身金黄的头马就是天马。”在火光和烤焦的空气当中,杜六郎依旧风淡云轻,用上万人马,杀数百头恶狼,捕一匹天马,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王正见也瞧见了那匹如金子一般的天马,微微有些出神。听了杜六郎的判断之后,轻轻颔首,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传令,其余马匹暂且不管,全力捕获天马,某要献给圣人。”

    越来越多的火箭落在地上,火苗凭借风力,已经窜到了一人多高。摇曳变幻的火舌,吐出了腾腾的热浪。

    透过火焰和热浪,可以看到靠近火苗的野狼被烤的一阵哀嚎,无奈往后退,狼群的包围圈出现了缺口。马群望着燃烧的火焰,也有些惧怕和迷茫。这时,一匹主人已死的粟特武士的白色坐骑,佩戴着鞍辔,忍痛越过了火墙,带着燃烧的鬃毛,与天上的火箭擦身而过。落地之后,白马踏过粟特商人的营地,一口气跑到唐军大营外的水沟边,开始喝甘甜的湖水。野马群顿时明白了求生的希望,克服天性中对火的畏惧,纷纷跳跃火墙。

    杜六郎看了看火墙,挥手下令:“停止射击!”

    狼群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除了靠近火墙的地方无能为力之外,其余地方的灰狼都在加快进攻。正在啃咬野马尸体的恶狼也放下嘴边的食物,开始伺机袭击正在奔跑的野马,它们紧盯着野马的腿骨。一旦咬断一匹马的腿骨,就转口袭击其他马匹。

    金色的头马带着几匹健壮的牡马在马群外围东拦西阻,为马群争取更多的时间。一匹半大的小红马不知怎么晕头转向地跑到了头马带领的队伍中,也装模作样地跟着跑来跑去。无数野狼,被金马带领的马群踏成一摊灰皮。

    马璘看着金色的头马,忽而感慨道:“此马真天马也,可为马中之豪杰也。”

    火墙越燃越高,除了倒在地上的咬断腿骨的马匹和跟随金马断后的牡马,能跑动的野马都已经越过了火墙。灰色的狼群也变得有些稀疏了。金马带领的队伍只剩下四匹马,除了金马自己,就只剩下了一匹黑马、一匹白马和那一匹晕了头的小红马。

    金马一声长嘶,黑马和白马一起加速,周围的的狼群还没有反应过来,两匹马就如黑白两道电光,越过了火墙。

    金马一抬后腿,踢飞了一匹试图偷袭的灰狼,然后嘶叫着催促小红马。小红马稍稍犹豫,这时又有几匹狼扑了过来,金马又是回了它们一顿乱踢。

    小红马不再犹豫,加速奔跑,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跃起,跳起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它自身的身高。小红马起跳的一瞬间,金马也不再在意身后意图扑咬的野狼,稍一加速,也腾空而起。一黄一红、一大一小两匹野马,像威风凛凛的雄鹰一般,飞跃在赤热的火焰之上。

    马璘是爱马之人,望着这两匹野马,眼神都有些痴了。忽然,一头硕大的野狼从斜里穿刺而出,也腾空而起,不畏火舌的炙烤,向小红马咬去。

    “马队正,快救小红马!”王霨也已被天马的英姿折服,眼见小红马遇险,着急喊了起来。

    王霨话声未落,一支羽箭已经破空而出,向野狼飞了过去。马璘的职责是保护王正见,所以并没有换火箭。

    羽箭飞向灰狼的同时,金马在空中用力改变了方向,狠狠地撞在了野狼的身上。电光火石之间,羽箭射在了灰狼腿上,被灰狼带着向火焰中落去。小红马已经落在了火墙这边,金马虽然空中改变了方向的影响,但依然如飞天的蛟龙一般,越过了火墙,火墙的高温烤的金马浑身汗如血落。

    唐军大营西栅栏处的一群人,看见两马落地的瞬间,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一向冷静的杜六郎,一时也忘了下令捕捉野马。

    众人正在松懈间,忽然一头瞎了一只眼的巨狼,越过火墙,从天而将,落在了金马的背上,就要啃咬。

    马璘即刻抽箭上弦,但眼看就要来不及了。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小红马一跃而起,撞飞了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巨狼。巨狼应该是狼群的首领,虽然被撞飞在地,但就地一骨碌,就翻身而起,扑向了落地的小红马。小红马喘息未定,眼看就要被巨狼扑倒。一直白色的羽箭如电而至,插入巨狼的未瞎的那只眼中,巨狼疼的满地打滚。金马一跃,前蹄踏在巨狼的头骨上,将狼头踩得稀巴烂。

    翌日早上,灰溜溜的矮胖子,居然上门要将带着粟特商队鞍鞯的白马领走,让王霨见识到了什么叫要钱不要命。

    王正见自然不会和这样的人物计较,让他将白马领走了。王正见见粟特商队人少马乏,提议让他们跟着大军行进,遇见城镇的时候再补充人马,把矮胖子高兴坏了,连连叩首谢恩。杜六郎问王霨这次粟特人是否撒谎了,王霨十分肯定,粟特人这次是真心诚意的。

    大军用过早饭,再次拔营前进。和前几日不同的是,军中多了近百匹野马和一匹矫健的金马。金马被好吃好喝伺候着,到了庭州之后,大军休整,金马则要被护送着继续前进,向长安进发。捕获汗血天马的奏章已经送出,圣人不日即可知此喜讯。

    马璘身边又多了匹白马,欢喜得不行,对王正见的钦佩已经无以言表了。白马虽然不如金马,但也是难得的千里驹。王勇则默默地开始调教黑马了。

    王霨这几天不怎么坐马车了,他更喜欢骑在小红马背上了。王霨虽然摔了几跤,但还是凭自己的毅力驯服了小红马,让王正见更为欣慰。

    小红马并不是汗血马,但和金马却很亲密,这让王霨也不太明白,大概是多方杂交而产的吧。王霨准备到了庭州安顿下来后,好好整理和研究一下马匹方面的知识,搞清楚小红马的身份。

    阿伊腾格娜有时也想骑骑小红马,王霨自然愿意。两人一起骑在小红马上,看大漠雪山湖泊,望草原牛羊成群,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十分高兴,将诸多不开心的事都抛在了脑后。

    很多很多年以后,王霨再次来到了夷播海畔,秋风萧瑟如昔,草淀芳美依旧,水边的野花一年又一年吐露着芬香,巍巍的雪山依然沉寂在寂寞的白色之中,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只是伊人已经不在身边。

    而王霨那时不知道的是,阿伊腾格娜在独自看见此景时,也默默掉了眼泪。露珠一样的眼泪流进了夷播海咸咸的东湖里,和无数人的悲伤,融为了一体。

    (第一卷《碎叶梦醒》终)

    。。。

 ;。。。 ; ;    夜幕中的唐军大营,各帐灯火已熄,唯有哨岗警戒之处的熊熊火炬,伴着刁斗声,炙热向上。

    马璘身披重甲、腰跨长刀、手握雕弓,领着几个牙兵,在大营里巡视。虽然马璘今年才23岁,但在安西都护府已经效力三年了,对西域地理了若指掌。这夷播海南北虽短,东西却狭长,延绵千余里。夷播海西部水质甘甜,东部则水质苦咸。虽然咸水人畜不能饮,但湖边小淀星罗棋布,水草丰美、野物众多,突骑施、葛逻禄等部均常在湖边放牧,丝路北路来往商旅,也多缘湖而行。

    唐军扎营于湖边高地,紧靠一个二十余亩大的水淀,可谓视野开阔、水源丰富、易守难攻。北庭唐兵虽是大胜班师,但沿途扎营依然十分严谨,陷坑拒马一应俱全。马璘巡查了几个岗哨,执勤军士都精神十足,并无懈怠之意。

    “果然是百胜精锐,北庭兵马不弱于安西。”马璘暗暗想道,对王正见的钦佩之情更上了一层楼,也对自己的前途更加充满了信心。

    马璘生于陇右马家的旁支,祖上相传是大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裔。虽族谱记载模糊,但马家一脉一直重视子弟兵法、武技的培养,希望能够再培养出马援一样的名将。马璘的祖父马正会,曾为右威卫将军;父亲马晟,为右司御率府兵曹参军,可马璘很早就成了孤儿。幸而马璘天生神力,尤擅骑射,马家上下无人不知。陇右胡汉混杂,民风彪悍,马璘靠自己的一张强弓也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即使是号称骑射纯熟的回纥人,对马璘的连珠箭也惊叹不已。

    马璘十分崇拜祖先马援,常读《马援传》而不释卷。他本对自己的技艺十分自信,却不料遭人陷害,误伤他人,按律当流。亏得马家家主出面,县令也怜惜其才,允其为“长征健儿”,以征募兵的身份前往安西都护效力。

    很快,马璘就在安西脱颖而出,刚一年就升为火长,又过了一年多就当上了队正,并且是在安西都护府最精锐的斥候营。可马璘所在的斥候旅的金旅帅,仗着自己是高仙芝的高句丽同乡,上下其手、党同伐异。马璘长得俊朗,脾气却爆若火炭,抓住了金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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