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农-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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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疏忆幽幽的扶着昏了过去的拓拔谌,抿着自己美艳的红唇紧紧地盯着她苍白的脸,直到发现她脸上出现一丝红晕才稍微的放下了自己提起的心。
拓拔谌,你这傻姑娘……如此……我也算是报恩了。
那泼皮的婆娘就一直傻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元疏忆两人的动作,活像是木偶似的。
“你,过来。”元疏忆微微抬起身子,转过头皱眉对着那女人道。
从方才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女人,打扮奇怪也就罢了,浑身上下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死气,看她双眼无神,像是心存死志,只是看她年龄不大,只在青年,如何这般想不开?
“本宫允你一个愿望,不过,你得帮本宫照看着谌儿,直到本宫找到大夫,如何?”元疏忆狭长的眼微微眯着,眼中散发出若有似无的蓝色光芒,她柔媚的嗓音缓缓从红唇里吐出,魅惑的很。预先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在元疏忆眯眼的瞬间,那女人无神的眼里就印出了些许微蓝的光芒,神情也有所振动,直到听见元疏忆说出那些话,她才有了神智一样,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哭着央求“求姑娘开恩,救我!”
“你若是帮本宫看着谌儿,本宫自然帮你。”元疏忆舔舔嘴角,露出洁白的牙,眯着眼对她笑着“本宫知你心事,你是那泼皮用一贯银钱从牙婆手里买来的,之前是邻村一个农夫的妻子,不巧那农夫进山时被狼咬了,你成了寡妇,你那婆婆为了给你小叔娶亲,将你卖予那牙婆,得了五百文,而你,在这里受尽了那泼皮的毒打虐待,现在想要脱身,”元疏忆微微笑着压低了声音,眯着的眼猛然睁开,一双纯净湛蓝的眼就迸了更加湛蓝的光,印入了那女人的心里。“本宫说的,可对?”
“姑娘开恩哪!”那女人的眼泪“哗啦啦”的从高高的颧骨上流下来,原本无神的眼睛藏了几分害怕却依旧紧紧得盯着元疏忆,抖着手都藏不了内心的恐惧与敬意,她对着元疏忆在充满了菖蒲茬的地上扣了好几个头,头上被茬子戳破了都不在乎“我愿意替姑娘照顾那公子,求姑娘开恩。”
“放心,本宫信守承诺。”元疏忆柔媚一笑,眼中的湛蓝光芒大盛,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噗——”草原上的一顶毛毡帐篷里,梁絮虞捂着心口,柳眉蹙起,脸色苍白如纸,吐出了好大一口血。
“大祭司,大祭司……”一旁侍候的丫鬟角儿吓坏了,连忙赶着上前搀扶。
“无碍……”梁絮虞摇摇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忍不住又咳了口血出来,她颤着手拿出帕子拭了嘴角的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盯着地下的羊毛毡毯,眼神晦暗不明,浅蓝色的眼里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对着一旁担心不已的丫鬟缓缓道“找到少主的下落了?”
“还没。”小丫鬟被她吐出的血吓坏了,未发育的稚嫩脸上挂满了担忧“族里的长老派了人到京都找了两个月,却没发现少主的人影。大祭司……”
“命中如此。咳咳……”梁絮虞看着手里帕子上已经凝固了的血轻声叹,原本冷漠的眼眸也多了丝水气,浅蓝色的眼里波纹轻漾,让人生出一种高山雪莲般的膜拜之感。
“还要继续找少主的下落吗?”小丫鬟不解的看着自己最为尊从的大祭司傻傻的问,她不明白明明少主以前也曾经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过,但大祭司却从来没有现在这般紧张,好像是……好像是……她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就觉得一向淡然的大祭司这一次好像是反应过了火。
“继续找。”梁絮虞轻叹,微微闭上眼仰着头,对着小丫鬟轻道“你先下去吧。”
“是。”小丫鬟不敢违抗,对着她微微一施礼就掀开帐篷的帘子退出去了,很快,这偌大的毛毡房里便只剩下了梁絮虞一个人。
“借命?借势?呵呵,疏忆,你还真是嫌弃自己胡闹的不够。”梁絮虞咳嗽了会儿,又转过身子看着一旁挂着的星辰图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倾心相待……”
也罢,我受伤不算什么,只是疏忆,你想好了吗?
想着,梁絮虞捂住嘴咳了咳,拖着瘦弱的身子走到星辰图边上坐下,浅蓝色的眼眸微微凝视了那图一会儿就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了一只形状奇特的玉骨笛来,放在洁白如玉的唇边轻轻吹了吹就有美妙奇特的旋律缓缓流出,不一会儿,就有一只鸟从毛毡房的小窗里飞进来。说是鸟,却也不妥,因为那“鸟”头上长了鹿一样的角,脖子却似鹤那般纤长,翅膀也似鹿一般长满了美丽的花纹。
“呜——”那奇怪的“鸟”发出了一声鸣啼,绕着梁絮虞转了一圈儿,方才通人性的双爪着地,像小孩子那样站在梁絮虞面前,将头往她怀里拱了拱。
“好了,都这般大了,还似小孩一样。”梁絮虞嘴角带着丝恬淡的笑,伸出握着骨笛的手摸摸撒娇的“鸟”,轻轻的将它抱在怀里。那鸟得了她的抚摸,又轻轻的“呜”了一声,微微往梁絮虞怀里蹭了蹭,海一般蓝的眼里就有泪水溢出来。
“好了,知道你辛苦了。”梁絮虞微微后退一步,将身子与那“鸟”分开,看见它海一般蓝的眼里藏的泪水更多了,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呜呜”的叫着就要往梁絮虞怀里蹭。
“不许动。”梁絮虞拿着骨笛制止这只平常爱与她撒娇的鸟继续往她怀里蹭的行为,装作生气的模样蹲下身子与它平视,慢条斯理道“我让你找疏忆,你找了么?”
“呜——”那鸟原本委屈的不行,听见“疏忆”这个名字以后就啼一声偏过头去,双爪微微在地上使力,翅膀扑腾了两下竟是要飞了。
“你敢飞走以后就别来了。”梁絮虞拿着骨笛看着它微微笑道“与老鹰打了架受伤了,也别来找我。”
“呜——”鸟很不满意,摇了摇长了一对鹿角的头,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有力的脸爪,向前走了一步蹭到了梁絮虞的胳膊,用角顶了顶她,示意她看着自己的爪子。
“你呀你……”梁絮虞顺了它的意将目光转向它的脚爪,赫然发现那里系了一根红绳子,想是元疏忆平日里闲极无聊又欺负它了。这只鸟啊,和那个人一样,都是个爱记仇的小心眼。
“疏忆又欺负你了?没事,等你找到她了,我好好修理一下她。”梁絮虞摸摸鸟的头,给它梳理了一下羽毛,轻柔的哄道。
“呜——”鸟拍拍自己的翅膀,不相信的将头偏了过来,一双大大的蓝色眼眸似睁非睁,疑惑的看着梁絮虞。真的假的?每次元疏忆那个坏女人捉弄它的时候,它就会来温柔的梁絮虞这里告状,只是每次梁絮虞都说要修理那个坏女人,却从来没有行动过啊。当即,鸟蓝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拍拍翅膀就要飞走。哼,就知道欺负它,它才没那么好骗呢,找回元疏忆那个坏人还不是它自己受罪。
“鹿鹤,你乖一点。”梁絮虞看它这个样子就明白了它怎么想的,她们族里的这个守护兽啊,就是与疏忆不对盘,有时她不在族里,一人一鸟就能打起来,一次她从京都回来,差点没被她们气死——疏忆剃光了鹿鹤全身上下的羽毛,鹿鹤将疏忆的脸啄了几个口子。这两个克星,真是……
“呜——”名唤“鹿鹤”的鸟还是很不高兴,偏过头故意不看梁絮虞,高傲的用喙梳理了一下自己光滑美丽的羽毛,再跺跺爪子,一副我就是不乖的样子。
“你呀你!”梁絮虞好笑的看着它的动作,她伸伸手戳戳鸟的额头,继续哄它“你把疏忆找回来了,我就将她绑起来,挂在树上,任你处置,你说好不好?”
“呜——”鸟怀疑的用蓝色的眼珠子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是不相信。
“我以大祭司的名义立誓。”梁絮虞赶紧表态,温和恬淡的看着不相信的鸟,伸出手作出发誓的样子。
“呜——”鸟歪了歪头,想了想,似乎大祭司的确威信比较高,不会骗它的。最终,鸟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又蹭了蹭梁絮虞,才恋恋不舍的盘着梁絮虞飞了一圈儿从毛毡房的小窗里飞了出去。
“唉。”梁絮虞看着飞出去的鸟叹了口气,希望以鹿鹤的能力能够找到疏忆,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呢?而这卦象……梁絮虞从怀里又拿出一副坏了的龟骨,浅蓝色的眼里又凝了忧思。
丝毫不知自己被梁絮虞卖给了鹿鹤鸟的元疏忆坐在牛车上一动不动,任由牛车紧赶慢赶的将她和那个顽固的老头子驼往石头村的菖蒲地里。
石头村周围的风景很好,郁郁葱葱的林木像极了她们草原上的牧草。看着那树木,元疏忆又想起了自己呆了十八年的草原,她微微的在心里叹口气,想起她早上的那些行为,心里又有些后悔。
倒不是后悔自己把生死与拓拔谌结在一起,毕竟是她欠了拓拔谌的,她理应偿还她,纵然她再怎么不知理数,“知恩图报”这四个字的理她还是懂得。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借了絮虞的蛊惑之术迷惑人,也不知絮虞受伤了没有。元疏忆幽幽的吐出口气,看着石头村四周美丽巍峨的青山,心里难受,不知何时她可以回到草原。
只是,若是她回了草原,那拓拔谌那个傻姑娘又该怎么办呢?
第28章
“姑……姑娘……”被元疏忆粗鲁的提着领子往地下一丢的老掌柜颤巍巍的喊,却得到了元疏忆一道锋利的眼刀“做什么?”
“姑娘啊……”老掌柜擦擦脑门上的汗,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你……你不让老朽给这位公子把脉,那老朽就是扁鹊在世也救不了这位公子的命啊。况且我看这位公子七窍都流了血,再不治疗,恐怕……”
“嗯?”元疏忆抱着拓拔谌,眼里湛蓝色的光芒若隐若现,盯着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站着的老掌柜微微笑道“你再说一遍。”
老掌柜此刻掐死元疏忆的心都有了,这位姑娘,你怎么这般难侍候啊!说要老朽为这位公子把脉的是你,说不能把脉的也是你;说为这位公子上药的是你,拿着药瓶不想动还不允许老朽代劳的也是你,这位姑娘,你到底是不是想要逼死老朽啊!但是老掌柜还是很识时务的,他看看元疏忆手里紧紧捏着的牛皮软鞭,口里的唾沫咽了咽,保养的长长的胡子抖了抖,到底没敢出声再说一遍,只好讪讪道“姑娘,看来是不需要老朽了,要不,老朽……先行一步?”
“好啊。”元疏忆柔媚抿唇笑,一手依旧紧紧抱着拓拔谌,一手捏着自个儿牛皮软鞭放在嘴角处亲了一口,漫不经心道“那你保养得当的胡子和你的铺子就别想要了。”
呦喂!我的祖宗奶奶!你到底想要怎样啊!老掌柜快哭了,于是哭丧着脸道“那按照姑娘的意思……”
“咳……”元疏忆捏着牛皮软鞭的手放在唇上掩饰性的咳了咳,声音降了几个度道“有没有金丝悬脉之类的……嗯……不会直接接触到身子的……”
“嗨,姑娘你放心。”老掌柜听她这般说又看看这蛇蝎美人怀里的美貌公子,非常善解人意道“老朽可不是那官宦之家,龙阳分桃断袖之事老朽可是没有半分兴趣的。”说着,老掌柜挺直了胸膛,又非常正派的捋了捋自己视若珍宝的胡须,一副我是正经人的模样。
“……”元疏忆语塞,实在是不想跟这个怪老头再谈些什么话,没好气道“我问你到底会不会金丝悬脉,你跟我扯这么多做什么?!”
“哎,”老掌柜非常委屈,古人云医者为大,这位姑娘不但没有尊重自己这位医者,连最为基本的尊老都做不到,还如此逼迫自己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真是……真是……“姑娘,我们这乡野人家的,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可言?就是没出阁的大姑娘请老朽治病,老朽也是要亲自诊脉才可以的。至于姑娘说的金丝悬脉,那是御医才会的,老朽一个乡野的大夫又怎会这些呢?”
“庸医!”元疏忆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她虽然保住了拓拔谌的一条命,可是她的内脏经络却被打的不成样子,她虽然通些医术,毕竟一个人不敢胡乱来,只好把这个死老头逮了过来。可是看着这死老头五大三粗毛毛躁躁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男人的样子,元疏忆就觉得自己非常不爽,尤其是看见拓拔谌柔柔弱弱的躺在那儿,露出宽大的衣袖里的洁白皮肤的时候。
“姑娘,你这可就不对了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