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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剑桥中国史:中华民国史(上)-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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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候选人及内阁职务的被提名者那里得到的贿赂收入的相当部分。在缺少大
笔贿赂的情况下,议员们的收入来自他们每年 5000 元的政府工资,加上作为
津贴的每月从俱乐部收到的 300 元,该款以支票形式支付,只能在俱乐部的
会计部门兑现。俱乐部还另付 300 至 400 元给省代表团的领导们及担负其他
重要工作的议员们。一些知名议员的收入还要加上政府闲职,如各部的顾问


③ 同上;外交部档案 228/2982,急件 67,1918 年 6 月 18 日,翟比南致朱尔典,第 2 页;外交部档案 228/2982,
急件 72,1918 年 6 月 29 日,翟比南致朱尔典,第 2 页。
④ 外交部档案 371/3184,162951(f16666),急件 351,1918 年 7 月 24 日,北京,朱尔典致贝福,机密。



职位或政府的谘议委员会的职务的工资。此外,安福议员常可以在众议院秘
书厅因任人唯亲而臃肿的机构中安插自己的亲戚和朋友。因为俱乐部成员不
能通过惯常的受贿方法补偿在议席上的投资,他们不得不竭力维持俱乐部在
国会的优势,以使其领导能保住势力和政府职位,那是月津贴和干薪的根本
来源。俱乐部在国会的优势因而有助于加强它在国会耍花招时的内部纪律。①
安福俱乐部的纪律以及它在国会的优势,使国会的活动更加顺利,在这
种意义上有助于宪政发挥作用。选举总统是国会的主要任务之一。1918 年 9
月 4 日,国会几乎一致推选段祺瑞支持的候选人、前清官僚徐世昌。这次选
举是民国早期唯一和平的、符合宪法的总统接替。经过反复讨价还价,国会
还批准了新总理和内阁的提名,这届内阁是民国早期少数几届经过国会全部
批准手续的内阁之一。众、参两院还产生了各自的议长、副议长。但是,交
通系和研究系的随机应变的花招阻止了安福系的副总统候选人当选。职位安
排问题一经解决,国会就完成了其基本任务。安福俱乐部仍被保留,并不时
为段祺瑞的皖系所利用,直到 1920 年 7 月直皖战争后国会被解散为止。











































① 关于安福俱乐部的组织,见内森:《北京 1918 至 1923 年的政治斗争》,第 106—110 页。



宪政理想的衰落,1922—1928 年

很难确定自由共和国从有活力的理想变成遗忘了的目标的日期。也许中
国人对于宪法制度下政治家的正直诚实的期望高得不切实际。正常的政治妥
协被视为背叛,策略上的转变被当成缺乏原则的证据。然而,新的开始仍能
使人重新抱有希望。1916 年袁世凯死后黎元洪就任总统便是一例,1918 年安
福国会的选举推选徐世昌为总统则是另一例。但宪制第三第四次恢复又失
败,对宪政幻想的破灭感是深刻而普遍的。原因之一也许是 1922—1925 年北
京的种种事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严酷地暴露了宪法伪装后面的派系政治
的现实。
宪法恢复又衰落的第三次循环始于 1922 年春第一次直奉战争(见第 6
章)后不久。直系(以曹锟和吴佩孚为首)希望将其对奉系的胜利扩展成它
领导下的全国统一,他们及其盟友发了一系列通电,要求徐世昌辞去北京的
总统职务、孙逸仙辞去广州的总统职务,并提出在黎元洪领导下“恢复法统”。
(黎于 1917 年被张勋赶下台,导致现在被直系宣布为违宪的安福国会的选
举。)在接受职务之前,黎元洪要求军阀们同意“废督裁兵”的政策。在这
一点上意见一致后,黎元洪来到北京,为此目的发布了一系列命令和任命。
有些军阀甚至将自己“督军”的头衔改为“军务善后督办”。黎元洪还采取
行动以裁撤冗员,惩办腐败,恢复政府信誉。①
黎最主要的成就是任命包括若干有声望、有现代化意识的律师、外交官
和教育家的所谓“好人内阁”。新的财政总长是在牛津受过教育的罗文干,
他从最高法院辞职后加入内阁。罗通过重新谈判所谓奥地利借款、减少现有
政府债务的 2 亿英镑并得到一张供政府立即使用的 8 万英镑支票,很快证明
了他的能力。由于涉嫌非法程序及个人贪污,根据总统令,罗于 1922 年 11
月 18 日午夜被捕,这是一次戏剧性的震动。
争论罗文干有罪还是无辜的文章充满了报纸。似乎众议院议长、副议长
18 日晚曾访问黎总统,提出罗的若干罪状,并提出贪污的旁证。黎元洪当即
冲动地(也许是非法地)发布了逮捕罗文干的命令。尽管黎很快就后悔,但
他不能收回成命;内阁辞职,罗的案子被交到法院,一年半后,他被开释。
这一事件的根源是好人内阁未能利用国会政治(黎元洪复职后马上恢复
了“旧”国会)。该届内阁由于采取了“超越党派”的立场,未与国会派系
发展关系并向有军阀作后台的议员提供足够的资金。国会曾试图以质询和弹
劾案困扰内阁。两位议长也许没想到,黎元洪的幼稚行为会使他们针对罗总
长的花招像事实上那样是毁灭性的。
黎元洪设法任命了接替的内阁,继续当总统。但吴佩孚的上司、直系领
袖曹锟越来越急于自己当总统。甚至在 1922 年底,他的代理人就开始组织政
治俱乐部,以便在国会为选举拉票。①1923 年初,当孙逸仙回到广东,领导
致力于从军阀主义下解救中国的新的军政府时,这一问题尖锐化了。然而,
对在黎元洪任期内有无任何机会上台存在重大疑义,不论曹锟或国会都未采
取行动召集总统选举。
1923 年 6 月 6 日,4 位忠于曹锟的内阁成员突然提交辞呈,指责黎总统


① 内森:《北京 1918 至 1923 年的政治斗争》,第 189—193 页。
① 内森:《北京 1918 至 1923 年的政治斗争》,第 201 页。



对内阁职责干预过多。这迫使内阁总辞职。随后几天,北京驻军的官兵在总
统府示威,索要军饷;警察罢岗;“市民”有组织的示威包围了总统府;驻
军及警察的指挥官提交辞呈。6 月 13 日,正值 1927 年黎元洪屈服于张勋政
变 6 周年之际。遭围困的黎元洪逃出北京,宣布他打算在天津继续行使总统
职权。但他的列车在杨村被驻在那里的曹锟集团的一个将领拦截。在离京后
约 9 小时,黎元洪于午夜签署了一份辞职声明。尽管他在抵达天津英租界得
到保护后,立即否认了该声明,北京还是成立了看守内阁,在选举继任者之
前接管总统职责。
然而,新的障碍又出现在曹锟面前。在政变中及政变后,国会的法定人
数走散。对曹锟的野心怀有敌意的政治领袖——满洲的张作霖、浙江的卢永
祥、南方的孙逸仙,以及其他的人——撤回了他们在国会的支持者,而其他
议员已在惊慌中逃散。公布的一项文告称,要将国会迁往上海,黎元洪将在
那里重整旗鼓,另建政府。还提供了一笔资金,以负担议员的赴沪路费及在
沪的食宿开销。
为了在北京重新组织法定人数,曹锟的助手们提出针锋相对的建议。北
京将支付从上海返京的路费,每周还有一笔参加国会非正式讨论会的慷慨酬
金;将修改国会组织法,使在国会的任期不再是有限的一段时间,而是无限
期延长,直至选举新国会为止;选举总统前先完成宪法;总统选举时每位议
员将得到 5000 元谢礼。北京的国会人数逐步上升。
与此同时,黎元洪离开了天津。他抵达上海后发现,当地军阀不愿意冒
险接待有争议的对抗的政府,他很快就去了日本。上海的替代政府就此垮台。
在北京,国会的与会人数增加了。尽管“几乎完全没有公众关心的任何明显
迹象”,①选举仍于 10 月 5 日进行。10 月 10 日,曹锟就职。当天公布了中
国新的永久性宪法。尽管该法拟订得很好,但颁布该法的肮脏背景损坏了它
的效力。报章所揭露的每个亲曹议员收取 5000 元贿赂的消息,更加剧了公众
对“猪仔议员”和新政权的厌恶。①
据估计曹锟为居住到被拘泥礼仪的沉闷气氛笼罩的总统府,花费了 1356
万元。他不是一位积极行动的总统。在未选举新国会时,旧国会仍召集会议,
国会辩论有时发展成为混战。但这是家庭口角。正如英国驻华公使麻克类爵
士 1924 年 6 月在报告中写的:“过去 5、6 个月中,北京的政治局势异常平
静,并且……没有倾向于削弱或加强曹锟总统及中央政府的特别进展。”②
同时,导致北京另一次政变的军事活动日趋成熟。驻扎在北京附近的直
系军事家冯玉祥接到命令,向北进军,迎战奉系。但与此相反,冯玉祥进了
北京,废黜了曹总统,并要求结束敌对行动(见第 6 章)。
冯玉祥的政变显然使曹锟宪法失效。为拼凑一个可接受的政治框架,段
祺瑞被邀再度出山。尽管段祺瑞在更大程度上是个政治实干家而不是理论
家,他仍怀着国家团结和重订宪法的空想,对时代的需要做出反应。段祺瑞
争辩道,又发生了一次革命,所以,他于 11 月 24 日就任“临时执政”,在
拟就约法之前暂时集总统和总理职责于一身。新宪法的草拟过程空前复杂:


① 外交部档案 371/9812,急件 586,1923 年 10 月 17 日,麻克类致寇松。
① 关于“猪仔议员”及公众的普遍反应,见刘楚湘:《癸亥政变纪略》,第 218—219 页。
② 外交部档案 371/10243,F2665/19/10,急件 400,1924 年 6 月 23 日,北京,麻克类致麦克唐纳,机密,
第 1 页。



首先,召开代表主要军事和政治势力的善后会议,为全国团结作出安排;然
后,在善后会议确定的条例下召集国宪起草委员会;最后,国民代表会议开
会,通过宪法。
段祺瑞的计划对厌倦的民众没有什么号召力,但有些政治家愿意参加。
善后会议于 1925 年 2 月 1 日召开。
在历时 3 个月的会议上,160 多位代表讨论了 30 多项议案,包括遣散军
队、整顿政治、税制、教育经费、查禁鸦片,还有其他议题。会议通过的议
案中有一项是召集国宪起草委员会(1925 年 8 月 3 日成立,12 月完成宪法草
案)的规则和选举国民代表会议(但从未实行选举)的规则。同时,段执政
又召集临时参政院,行使临时立法权。机构安排十分圆满,讨论十分严肃,
国会活动十分认真,以致人们可能认为执政府的成员们没有看出在他们周围
爆发的革命。
宪政抑制不了这时日益强大的野蛮势力。在革命的动乱中,北京又发生
了一次政变:1926 年 4 月 9 日,段祺瑞的贴身保镖被解除武装,段被免除了
执政的官职。
在刚取得统治地位的军阀们争论邀请谁来就职时,北京在几个星期内不
存在真正的政府。随后,建立了一系列摄政内阁,“行使执政权”。最终,
张作霖解散了最后一届摄政内阁,于 1927 年 6 月 18 日任军政府海陆军大元
帅。他任命的内阁大部分成员是他的追随者。最后还要发表任命,分配资金,
应付外交使团。但当国民政府的军队 1928 年 6 月 8 日进入北京时,中国的议
会民主试验结束了。
变革的浪潮将富人和幸运的人冲到条约口岸外国租界的岸边。一位天津
居民回忆道:“在社交上,生活……十分有趣、迷人”。以前的满族皇帝安
逸地住在日租界一座大宅子中,前总统徐世昌在英租界的一所房子里欣赏文
学和从事园艺。曹锟偏好独居,但在生日时也接待一些朋友。“段执政(祺
瑞)相对较穷——事实上,他没有自己的房子,住在他忠诚的追随者之一提
供的一所住宅里。他用一部分时间研究佛教,也喜欢打轻松的麻将……有时
被问及中国内部纷争的原因,他总是给予佛教的解释,也就是说,这个国家
正被派到地球上来的恶魔的古怪行为折磨,动乱将持续下去,直到恶魔被斩
尽杀绝。”①
宪法未能像广大中国人期望的那样控制冲突,导致团结,对此,后来的
分析家同段祺瑞一样迷惑不解。为什么会这样,至今仍有争议。有些人的解
释是,管理政府的都是些自私、虚伪的政客,他们破坏了法律。另一种看法
是,北京政府不过是地方黩武主义制度的一件外衣罢了。本章论述的是,宪
法体制由于参与的分子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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