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战地记者伊拉克战争亲历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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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下榻的旅馆里,他出现了严重的神智混乱,退出了记者嵌入计划,坐飞机回
国了。
战争的狂热情绪,至少在记者中间显得十分高涨。在来科威特之前,待在巴林
的海军军港供各大媒体使用的饭店里,我就看见两位同行因战争与和平问题在休息
大厅大打出手。一位加拿大电台记者极力反对这场战争,把一位支持这场战争、表
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一部分(10)
现出强烈爱国情绪的美国摄影记者打翻在地。目瞪口呆的阿拉伯保安在一旁袖手旁
观,这位鼓吹和平的加拿大人对那个美国爱国者拳脚相加,像洛杉矶的警察那样卡
住他脖子,使他透不过气来,还不断把他的头往椅子背上撞。直到路透社和法新社
几个厉害的女记者跑过来,才阻断了这场只有一方动手的打斗,使美国记者免遭进
一步的羞辱。
我从电视上看到柯林?鲍威尔向联合国陈述这场战争的理由,当时我和一些美
国记者已经登上一艘停泊在海湾的海军舰艇。每当鲍威尔说出一条入侵的理由,这
些记者就是一阵欢呼。每当欧洲外交官们提出异议时,这些记者就起哄。与这些记
者在一起有时候感觉就像一场大赛即将开始,是美国队对世界队。
我遇到的第一批海军陆战队队员的脑子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我在一个邋遢
的用作餐厅的帐篷里见到了他们。有几个20岁上下的毛头小伙子在灯光昏暗处等着
开饭。我刚走进去,其中一个人就问我珍妮弗?罗佩兹珍妮弗?罗佩兹是美国著名
青春偶像派歌星——译注是不是真的死了。有关她已
死亡的谣言在这个军营里已流传了一个多星期。指挥官对他们说这个传闻不真实,
可是这个20岁的陆战步兵连的队员却缠住我不放。“也许她真的死了,但他们不告
诉我们,是要保持我们的士气。”
我告诉他这是谣传,不是真的,他摇摇头,不大相信我的话。这时你感到他认
定了这种不真实的说法,把它看成在这种艰苦生活中鼓舞士气的东西。虽然这些陆
战队员处于一个改变世界的事件的中心,但由于沙漠中没有电话、电视或者因特
网,他们似乎与真实世界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在营地上走一圈,就像在月球的尘土上行走一样,靴
子上很快就沾满了尘土。即使不刮风,空气中也充满浮尘,就像旧金山的空气中充
满水气一样。
几个星期前,军方运来几百只鸽子和小鸡,把它们关在笼子里,放在帐篷与帐
篷之间,作为防止毒气攻击的早期预警手段。几百年来煤矿工人就使用这样的方法。
大部分鸽子和小鸡都死了,因为鸟禽的呼吸系统经不起沙漠尘埃的侵袭。这里惟一
能够大量生存的动物是老鼠,它们就住在帐篷的地板下面,夜晚溜出来,在熟睡的
海军陆战队队员四周窜来窜去。
昼夜温差多达50华氏度,夜间在38~9度,白天则达到80多度。
在华氏温度计上,一个标准大气压下,纯水的冰点为32度,沸点为212度。32度至21
2度之间均匀分成180份,每份代表1度。38、80华氏度分别大约相当于33、267摄氏度—
—译注
一天当中不是
让人冻得发抖,就是让人汗流浃背。阳光炽热,像枪管这样的钢铁物件在太阳下稍
微一晒,就热得烫手,得像端炉子上的热锅一样,用毛巾包着去拿。
。。
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一部分(11)
沙尘暴使美军士兵苦不堪言
到3月初,沙漠里就刮起了被人们称为“夏马风”的沙尘暴。夏马风的风速可
达每小时50英里,有时候会把陆战队员们睡觉的20米长的帐篷吹翻,把帆布掀掉,
埋进几英尺深的沙子里。难怪鸟禽无法生存。在这里已经待了好几个星期的海军陆
战队队员们被不间断的风沙吹得鼻涕直流,两眼红肿。为了挡住风沙,许多人走路
时用破布蒙着脸,可是似乎毫无用处。在入侵行动开始之前,不少人都得了有明显症状的
肺炎。
在营地成千上万的军人中,不难看出侦察营的人。他们穿的不是陆战步兵那种
橄榄褐色的衬衣和短裤,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体能训练服,出现在沙石铺就的跑道
上。从日落前两小时他们戴上黑色针织帽开始,就是这一身与众不同的装束。尽管
夏马风刮了一整天,灰沙呛人,你却能看到他们在沙地上练习武功,或者穿着作战
靴、背着一百多磅重的武器和背包在沙石跑道上奔跑。只要有一个负重很大的陆战
队侦察员从跑道上跑过,他的伙伴们就会举起拳头高喊:“好NBE55!”
陆战队侦察员们为自己能够经受困难条件的考验而自豪。我第一次遇到该营的几
个人时,他们就吹嘘说,“我们就像美国参加斗牛比赛的小公牛。他们打它,饿它,
虐待它,偶尔也把它放出来攻击人。”
我到营地的头两天,他们把我和几个军官安排在一顶帐篷里。我分不清谁是谁,
因为他们穿上沙漠迷彩服后看上去全都一样。大部分军官似乎都是方下巴、蓝眼睛
的白人,年龄都在二十四五到二十###岁。在这次战争期间,我随同一个排一起行
动,结识了这个排的排长菲克中尉,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比较容易识别。虽然他已
经25岁,可是他那大步流星的少年似的步伐,使你从100公尺之外就可以看出他来。
他是我到达营地后24小时内向我作自我介绍的50个人之一,可是他是我在去食堂
的路上惟一能叫出名字的,而且我还问他是否可以与他一同就餐。
晚餐是自助餐式的,由南亚劳工准备好了放在盘子里。我们排着队依次向前,
菲克中尉对我说,连续两个星期以来,他们的主菜一直是老一套的鸡肉片。他怀疑
这些可能就是那些运到营地来的倒霉的小鸡。菲克笑起来会失去自控,笑得腰也弯
了下来,就像后脑勺上被人打了一下似的。
他身高6英尺2,浅棕色的头发,眼睛清澈明亮,就像从前祭坛上的男孩那样,
而实际上他也扮演过那样的男孩。他父亲是巴尔的摩一位事业有成的律师,母亲是
个社会工作者。他承认,“我的家庭具有勤奋的素质。”他进入达特茅斯海军学院,
本想学医学预科,可是到了大学二年级,有一位曾经参加越战、颇具人格魅力的特
种部队军人给他们上了一课,促使他考虑去当兵。菲克最终选择主修政治学和古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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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后来又参加了海军陆战队军官预备学校的学习。他于1999年毕业,两年后被
分配到一艘向遭战争破坏的东帝汶运送人道主义物资的登陆艇上,成为一名海军陆
战队少尉。“我带了一船配给食品和许多箱崭新的女子大腿健美器。”他说道,“我们
给东帝汶那些饱受压迫与饥饿的人们运送健美器材。”他说着又笑弯了腰。
军方的荒唐举动使菲克感到好笑。“9?11”事件发生几个星期之后,他率领一个
步兵排乘坐直升机秘密进入巴基斯坦,去搜寻一架在阿富汗边境被击落的黑鹰直升
机。之后,他和他率领的部队成了夺取阿富汗南部犀牛营阵地的首批海军陆战队。
他在冰冷的散兵坑里待了几个星期,回国后海军陆战队给他一张500美元的账单,
收取他在战斗部署中所消耗的配给食品。他说:“在阿富汗的驻军中流传着这样一句
话,‘无能的人领导不情愿的人,干着没有必要干的事。’”
尽管菲克有些骑士般的幽默,他在军官预备学校却是班上的尖子,在海军陆战
队艰苦的基础侦察课程学习中,也几乎是尖子。他是一个空谈的理想主义者。他参
加海军陆战队的动机在于他内心深处的一股热情。“在达特茅斯存在着一种意识,预
备役军官训练课程能使校园军事化,而学校没有这种课程。”他解释说,“他们很落
后。在名牌学校,预备役军官训练课程会使军队自由化。这只会对这个国家有好处。”
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解释了第一侦察营的编制情况。这个营的
374名陆战队员分为四个连,即A连、B连、C连以及一个营部和保障连。A连、B
连和C连是一线作战部队,其中有全营160名顶尖的侦察员。营里的其他人员都编
入保障部队。菲克是B连二排排长。从阿富汗回来之后,他就到了第一侦察营,当
排长还不到一年。
排是连的基本单位。每个排有21名陆战队员,再加上排长和一名卫生兵(由
海军提供的士兵)。陆战队队员——即非军官——生活在一个非常复杂的等级制度网
之中。列兵服从下士、下士服从中士。中士上面有参谋军士、枪炮军士、一级军士、
枪炮军士长和军士长。在他们上面的都是军官。
可是,菲克解释说,由于第一营的传统作用,小分队通常深入敌后独立活动,
排里最可信赖的人往往是小分队队长。每个排分成三个小分队,各设小队长一人,
通常由军士担任。这些人,比如菲克排里的科尔伯特,往往比领导他们的军官受的
训练还多,经验还丰富。
“当兵的自然很敬重科尔伯特这样的人,”菲克说道,“他干了多年侦察兵。如
果你摆出军官架子从这里走过,仅仅因为自己的军衔就自以为了不起,当兵的就会
认为你在耀武扬威。你必须赢得他们的尊重才行。”
按照菲克的说法,第一侦察营的官兵关系很紧张。“这支部队培养人的主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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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独立思考。这些人都能各自为战。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里,这是件大好事。但
也有不好的一面,那就是与其他人协同不好。”
尽管有各种摩擦,菲克却非常信任自己的部下。“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排。”他反
复说着这句话。离开部下后,只要谈到他们,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正是由于他的热情,我才决定在战争中随同他的排行动。开始的时候,营里准
备让我随同在入侵中处于后边的保障连队一同行动。但是第一侦察营营长费兰多中
校却同意我随B连二排一起行动,乘坐科尔伯特指挥的第一小组的车,条件是交出
我的卫星电话——切断我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TP016a,+70mm。107mm,X,BP#〗
帐篷里的狭小空间使战士们“亲密无间”
菲克把我推进了他们排帐篷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把我向他的部下作了介绍。
帐篷里住了B连二排和三排的42名陆战队队员。帐篷里照明用的无灯罩荧光灯管就
悬挂在支撑杆上。灯光使每个人的皮肤都增加了几分黄绿色。由可拆卸的三夹板铺
就的地板上堆放着盛放配给食品、装备和武器的箱子,士兵们一排排地睡在狭小的
空档中间。在这点小小的空间里,两名陆战队员在转着圈进行徒手格斗。角落里有
个人在给自己发牌,然后根据牌上的点数做俯卧撑。这副牌他每天要用一两次。有
两个人眼圈发黑,鼻子上有被抓伤的痕迹,因为他们不断地练习打斗。有的人伏在
地板上研究作战地图,有的在看页角已经卷起来的孙子兵法,有的在看埃尔莫尔?伦
纳德美国现代家族犯罪小说作家,已创作20余部小说——译注
的小说,有的在看史蒂文?普莱斯菲尔德的希腊军事历史题材小说《火之门》,
还有的在看《骗子》。
菲克开始介绍之前,几个陆战队员站在一旁,大声谈论他们记忆里中学里的漂
亮女孩。“大家都称她为‘一磅’,”其中有一个说道,“是个很漂亮的亚裔女孩。眼睛
又小又细,用一根牙线就能把她眼睛蒙上。我们称她一磅,因为她看上去总像抽了
一磅大麻似的。”
菲克咳了一声。他比手下一些军士年纪还小,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压低嗓门,
以增添比较成熟、权威性的语气。他以正式的、陆战队军官的声音把我向他们作了
介绍,接着就离开了。
最先向我表示欢迎的是29岁的海军二等卫生兵罗伯特?蒂莫希?布赖恩“医生”
。他身材修长,头发红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