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五胡春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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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昱闻报,只得匆匆返都,主理国丧。――北伐之事遂又不行。司马丕无嗣,朝议遂以同母弟司马奕入承大统,谥司马丕为哀帝。大赦,改元太和。
却说凉州又自乱:张瓘自从平定张祚,居中执政,猜忌苛虐,专以爱憎为赏罚,由是人情不附。郎中殷郇劝谏,张瓘却道:“虎生三日,自能食肉,不须人教也。”时张瓘又谋先杀宋混、宋澄兄弟,然后废凉王张玄靓以自代。宋混得知,即与宋澄率勇士四十余骑掩入南城,宣告诸营:“张瓘谋逆,愿讨贼者即随我来!”立集部众二千,杀入张瓘府。张瓘猝不及防,部众皆降。张瓘与其弟张琚皆自杀而亡。时晋升平三年、凉州建兴四十七年六月间事。张玄靓于是自去凉王之号,降称凉州牧,以宋混瓘辅政。两年后,宋混病死,遂以宋澄辅政。不数月,凉州右司马张邕恨宋澄专政,起兵杀之,并灭其族。张玄靓遂以张邕为中护军,其叔张天锡为中领军,二人共同辅政。
张邕骄矜淫纵,树党专权,多所刑杀,复为国患。张天锡有心腹刘肃,即向张天锡说道:“国家之事尚未得平静!”张天锡道:“卿言何谓也?”刘肃道:“今中护军出入,仿如当年长宁侯张祚。”张天锡惊道:“我本疑之,未敢出口。计将安出?”刘肃道:“正当速除之耳!”张天锡道:“安得其人?”刘肃道:“肃即其人也!”当时刘肃尚不满二十。张天锡遂道:“汝尚年少,更求其助。”正言间,一人入内,乃心腹赵白驹,朗声道:“主公将谋大事,如何无我?”张天锡大喜道:“得白驹来,大事济矣!”与二人谋道:“明早我与张邕皆当入朝,二卿可先伏于殿门后,见张邕来,左右出击,可杀此贼。”二人称是。
次日一早,张邕与张天锡皆入朝,张邕在前,张天锡在后,见张邕已入殿门,张天锡乃喝道:“张邕乱贼,宋澄无罪,何故竟灭其族?今又专权滥杀,欲谋反邪?”张邕大怒道:“汝黄口小儿,知道什么?”返身来抓张天锡,正见刘肃、赵白驹各从门后杀出。张邕大惊,夺路出宫。刘肃挥剑来砍。张邕身手极好,一闪躲过。后面赵白驹一剑刺来,却刺不透,被张邕三纵两跃窜出宫去。原来张邕时时防备,身穿软甲在身,因此剑刺不入。张天锡大骇,急与刘肃、赵白驹闭了宫门。不一时,张邕率三百甲士杀回,宫外大扰。张天锡乃登上屋顶大呼道:“张邕凶逆无道,既灭宋氏,又欲倾覆我家。汝将士世为凉臣,何忍以兵相向邪!今所取者,止张邕一人耳,其余无所问!”于是张邕之兵皆弃械散走。张天锡即率禁兵杀出,立斩张邕,尽灭其族。张玄靓遂以张天锡辅政。时为凉州建兴四十九年十二月。始改建兴年号,尊奉晋穆帝升平年号。
过两年,即升平七年,张玄靓之母郭太妃又忌张天锡专权,遂与大臣张钦等,密谋诛杀张天锡。不幸事泄,张天锡即杀张钦等,又使刘肃等夜率兵入宫,弑杀张玄靓,宣言暴卒,谥曰冲公。于是张天锡自称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西平公,时年十八。因陇西李俨占据枹罕、大夏、武始数郡,久不归附,遂于升平十一年,即晋太和二年,遣前将军杨遹向金城,征东将军常据向左南,游击将军张统向白土,自率三万之众屯于仓松,连破大夏、武始二郡。李俨大惧,退守枹罕,急遣兄子李纯向秦称臣,并求救兵。
苻坚遂与王猛商议遣军。正议间,忽报略阳羌酋敛岐率四千家叛秦。苻坚即问王猛:“枹罕未及出救,敛岐又反,事该如何?”王猛道:“此事易也。略阳羌原本姚弋仲故旧,姚弋仲虽已故去,其子姚苌尚在,陛下可即遣他领军去,必能安抚;臣亲率一军去救枹罕:尽可无忧。”苻坚大喜,遂即令姚苌率一万七千兵去讨敛岐;王猛率前将军杨安、建威将军王抚、立忠将军彭越,领骑二万去救枹罕。
却说王猛来救李俨,张天锡大率凉州兵迎战。两军就于枹罕东列下阵势:张天锡将军马布成左中右三阵,令杨遹、常据、张统各领一阵;王猛遂也布下右中左三阵,使杨安、王抚、彭越各领一阵相对。三通鼓罢,号角齐鸣,两军六阵,一齐进发。但见刀枪狂舞,战马嘶鸣,血流飞溅,头颅乱滚。从辰时直战到酉时,难解难分,日晚皆退。明日又战,又皆不胜而退。如此一连数日,两军皆疲。一日,两军正战,忽东南向上驰来一队军马,为首大将手舞钢枪,马项下挂一颗人头,乃是姚苌。姚苌直到王猛麾下,言道:“苌奉令去剿敛岐,羌人见我军到,皆伏地迎降,唯敛岐不服,苌故杀之;闻元帅与凉兵鏖战正急,故此来援。”王猛大喜,即令姚苌入阵,凉军于是大败,被斩一万七千余级,退回城西。秦将皆请趁势进兵大击。王猛道:“不然,张天锡今虽大败,军力尚强;我虽大胜,军力也疲。若倾力去击,彼必死战,如此顿兵城下,恐燕趁虚东来,则长安危矣。”遂写一书曰:
吾受诏救俨,不令与凉州战,今当深壁高垒,以听后诏。旷曰持久,恐二家俱弊,非良算也。若将军退舍,吾执俨而东,将军徙民西旋,不亦可乎?
遣使送入张天锡军中。张天锡因遭大败,进恐不胜,退恐敌追,正不知进退时,见王猛之书,遂与诸将道:“猛书如此;吾本来伐叛,不来与秦战。”引兵西归而去。
凉兵既已西退,李俨部将贺肫劝道:“以明公神武,将士骁悍,奈何束手于人?王猛孤军远来,士卒疲弊,且以为我向他请救,必然不作防备,若乘其怠而击之,必可得手。”李俨道:“我求救于人以求免难,今难既免而击之,天下人将谓我何?不若守以老之,彼将自退。”遂令紧闭城门,不放秦军入城。
秦将大怒,皆说李俨无礼太甚,来请攻城。王猛道:“无需去攻,诸将可即拔寨,如此如此,俨可擒也。”诸将依计,各自束装拔寨,皆作还军之状。王猛于是身穿白衣,乘坐车舆,身后只带数十人,皆着便服,不带军械,直向城来。及到城下,王猛向城上李俨说道:“城危既解,猛也当率军东还,故来与公叙别。”李俨见王猛白服乘舆,不带军马,从者不过数十人,遂令开城请入。王猛乘车而入,一入城门,将车一横,塞了城门,王猛大喝:“还不动手?”从者数十人立时打开车舆隔板,各取刀刃,露甲而战,杀散门兵,夺了城门。李俨大惊,急率城兵来战时,秦将彭越早率骑兵冲杀入城。城内皆降。秦兵擒了李俨来见王猛。王猛责道:“卿有难向我求救,难既免而不出迎,何太无礼邪?”李俨道:“此皆贺肫之谋,实非俨之本心也。”将贺肫之谋相告。王猛大怒,令斩贺肫。表彭越为凉州刺史,镇守枹罕;姚苌为陇东太守。将李俨带回长安。苻坚遂授李俨为光禄勋,赐爵归安侯。
却说燕大司马、太原王慕容恪,辅佐幼主八年,即燕建熙八年,秦建元三年,晋太和二年。夏四月,忽感风寒,一病不起。燕主慕容暐即使庶兄慕容藏、弟慕容泓、慕容冲齐来府上视疾。慕容恪因燕主幼弱,政不在己,而太傅慕容评多猜忌,好贪贿,恐死之后,大司马之任不当其人,即嘱三人道:“今南有遗晋,西有强秦,二国常蓄进取之志,顾我未有内隙耳。夫国之兴衰,系于辅相。大司马总统六军,不可任非其人。我死之后,以亲疏言之,当在汝兄弟之间。汝曹虽才识明敏,然年少,未堪多难。吴王天资英杰,智略超世,汝曹若能推大司马以授之,必能混一四海,外寇不足惮也;慎无冒利而忘害,不以国家为意也。”三人唯唯而退。五月壬辰,忽报慕容恪病危。慕容暐大惊,亲临其家,至卧榻前,泣问道:“叔父为国操劳,得此重疾,倘设不周,使朕倚托何人?”
慕容恪道:“臣本常才,受先帝顾托之重,每欲扫平关、陇,荡一吴、蜀,续成先帝遗志,谁想罹此重疾,势必不起,岂非天命?臣闻报恩莫大于荐贤,贤者虽在板筑,犹可为相,而况国之至亲乎?吴王垂有将相之才,十倍于臣。先帝因长幼之序,故臣得先之。臣死之后,愿陛下举国以听吴王,任以大政,则国家可安。不然,秦、晋必有觊觎之计。”言终而卒,时年四十三岁。慕容恪自幼从军,征战无数;百战百胜,未曾一败;辅政八年,秦、晋皆不敢犯。慕容暐大哭回宫,追谥为“桓”。
原来,吴王慕容垂先娶段末柸女为妻,生下令、宝二子。段氏才高性烈,自以贵姓,不尊事太后可足浑氏,可足浑氏遂恨段氏,乃与中常侍涅皓商议,诬告段氏与吴国典书令高弼为巫蛊之事,欲以连污慕容垂。令收段氏及高弼下廷尉拷问。段氏、高弼抵死不认。慕容垂私使人与段氏道:“人生总有一死,不如招认,以免毒刑?”段氏叹道:“妾岂爱死者邪?若自诬以恶逆,上辱祖宗,下累于王,绝不为也!”竟死狱中。慕容垂因此得以免祸。遂娶其妹为继室。
慕容暐将拜慕容垂为大司马。后宫转出可足浑氏,阻道:“吴王乃先帝妒恨之人,岂可委以重任?”慕容评也恐吴王掌权,政不由己,也奏道:“大司马一职总统六军,不可任非其人。陛下多有骨肉兄弟,皆天资英杰,才识明敏,何不择一贤者授之?”力荐慕容冲。可足浑氏也极赞同。慕容暐无奈,遂以慕容冲为大司马,而以慕容垂为车骑大将军。慕容冲年纪正幼,不能掌军,于是朝政皆归于慕容评。
却说慕容恪既死,死讯立时传遍秦、晋。桓温得知,大喜道:“我欲伐燕久矣,争奈有慕容恪在,未便轻动;今慕容恪即死,我无忧矣!”即上表入朝,商议起兵。
苻坚得知慕容恪已死,也即召王猛说道:“燕国栋梁折矣,朕当趁此东征,略定东夏,先生以为如何?”王猛道:“慕容恪虽死,但慕容垂尚在,此人才不在慕容恪之下,当先遣使入燕,明修国好,暗探虚实,方可动兵。”苻坚遂即遣使入邺城。使者回报:“燕国大臣封奕、阳骛皆先后故去,慕容恪既死,燕主以慕容冲为大司马,慕容冲年幼,国之军政大权皆归慕容评掌握。慕容评政法不立,贪贿无度,因此王公、豪贵恣意横行,多占民为荫户,国之户口少于私家,仓库空竭,用度不足,以致吏断常俸,战士绝廪,官府靠借贷粟帛以供维持。一国之中,鉴机识变,唯慕容垂与皇甫真二人而已。然慕容垂正遭太后与慕容评猜忌压制,虽授车骑将军,无兵无权,犹如龙困井中,不能翻腾。――燕实可图也。”
苻坚、王猛皆大喜,遂聚文武谋议东征。正议间,国中四面密报到,说晋公、征东大将军、并州牧苻柳,魏公、镇东大将军、洛州刺史苻廋,赵公、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苻双,燕公、安西大将军、雍州刺史苻武,四人互相通窜,密谋欲待秦师东征之时,趁虚作乱,夺据长安,拥立苻柳为主。苻柳、苻廋、苻武皆厉王苻生之弟,苻双则是苻坚亲弟。苻坚大惊,问计于王猛。王猛道:“陛下只作不知,即召四公还长安,说会议东征事宜,就此夺其兵权,内乱自消矣。”苻坚依计,即下诏书,令四公即回长安,共议东征。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第六五集 苻坚坐镇平四公 桓温举兵伐前燕
却说四公正谋作乱,忽有诏书到,征四公入朝,共议东征之事。四公皆疑其谋已泄,互相议道:“此必王猛之计,欲借东征,赚我等回长安,然后一网打尽,不如就反。”于是,苻柳占据蒲阪,苻双占据上邽,苻廋占据陕城,苻武占据安定,举兵齐反。苻坚遣使劝谕道:“朕待卿等,恩情备至,何苦要反?今当停止征召,卿等也宜罢兵息叛,各安其位,一切如故。”令四公各自咬梨交给使者,作为听从劝告的信物。四公皆不从。
苻坚大怒,即请王猛入殿,议讨四公。王猛道:“四公不除,必生后患。臣已定下###之策,请即传诸将上殿,听令出兵。”不一时,诸将皆到。王猛即令后将军杨成世率一军去讨上邽,左将军毛嵩率一军去讨安定,建节将军邓羌率一军进向蒲阪,前将军杨安与广武将军张蚝率一军进向陕城:使四公互相不得救应。又叮嘱道:“蒲、陕之军皆距城三十里下寨,坚壁勿战,以防二叛与燕连谋,待秦、雍已平,然后并力取之。”诸将皆受命而去,苻坚问道:“诸将皆去,朕与先生如何摆布?”王猛道:“陛下正当统帅四军,坐镇长安,居中调度;臣以晋公苻柳乃四公之首,多有智谋,当亲临蒲阪,以助邓羌。”苻坚道:“先生调度,无不当也。”王猛遂辞出城。苻坚亲送出城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