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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两晋五胡春秋-第38章

小说: 两晋五胡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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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将军,封为列侯,并遣司徒郭汜持节去襄国,授石勒为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郭汜、王修等人已去,一人来向刘曜说道:“石勒遣王修、刘茂来,外表至诚,内实来窥大驾强弱,待其回到襄国,报明虚实,石勒必会遣军来袭乘舆。陛下宜即追还王修、刘茂,不可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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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集  胡汉裂地成两赵  慕容使间破三国
原来说话这人乃王修舍人曹平乐,随王修到粟邑,刘曜与他交谈,皆能应对如流,遂为刘曜留侍左右。曹平乐又道:“石勒乃当世英杰,虽为汉臣,其实不为陛下所制,兵多民众,广有东北八州,远非陛下之关中可比,将来与陛下争天下者,必此人也。今陛下慷慨,封其为王,是明明助其坐大也。”刘曜遂生忌惮,急遣快马追还郭汜,停石勒之封,并斩王修。刘茂侥幸逃脱。

  刘曜遂回长安,以长安为都,立宗庙、社稷,行南北郊礼,起光世殿于前,筑紫光殿于后。立妃羊氏为皇后。羊氏乃晋惠帝皇后羊献容,甚得刘曜之宠,接连为刘曜生下刘熙、刘袭、刘阐三子。刘曜原有世子刘胤,字义孙,乃原配卜氏所生,身长八尺,风骨俊茂,武艺高强,因靳准之乱,逃到黑匿郁鞠部。时刘曜不知刘胤存亡,遂立刘熙为太子,刘袭、刘阐皆封为王。刘曜问羊氏:“朕何如司马家儿?”羊氏道:“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乃亡国之暗夫,怎得并言?彼贵为帝王,有一妇、一子及身三耳,尚且不能庇护。妾于那时,实不欲生,以为世间无真男子。自奉陛下巾栉,始知天下自有大丈夫也!”刘曜大悦。后数岁,刘胤涉历艰难,回到长安,刘曜悲喜,议欲废刘熙而立刘胤。刘胤道:“父之于子,当爱之如一,且东宫者,民、神所系,岂可轻动?今黜熙而立臣,臣何敢自安?陛下苟以臣为颇堪驱策,岂不能辅熙以承圣业乎?必若以臣代熙,臣请效死于此,不敢闻命。”因此殻ъち魈椤A蹶姿彀掌湟椋饬踟肺笏韭怼⒋蟮ビ凇⒛涎敉酰跷跸蛄踟肪〖胰酥瘛

  光初二年六月,刘曜召群臣道:“朕之先祖兴于北方。光文帝立汉宗庙以从民望。今当改国号,以单于为祖。汝等大臣,亟议以闻!”群臣乃奏道:“晋以金德王天下,今宜承晋,取金水相生之义,改国号为赵。赵出天水,正与水德相符。”又奏道:“光文帝始封卢奴伯,陛下又王中山;中山,赵之分也,请改国号为赵。”刘曜遂改国号为“赵”,牲牡尚黑,旗帜尚玄,以冒顿配享上天,以光文帝刘渊配享上帝,大赦境内殊死以下。史称“前赵”。

  却说石勒在襄国,得知刘曜改国号为赵,即与僚佐议论其事。僚佐皆道:“刘曜以长安为都,所控之地仅关中而已,而改国号为赵,实有凌公之意。公今跨据全赵,广有八州,兵强马壮,何必受制于人?赵帝之位,应当在公。不如即登大位,然后命将四出,全取天下,有何不可?”石勒道:“孤猥以寡德,忝荷崇宠,夙夜战惶,如临深薄,岂可假尊窃号,取讥于四方?昔周文王以三分之重,犹服事殷朝;小白居一匡之盛,而尊崇周室。况国家道隆殷周,而孤德卑于二伯哉?众卿当亟止此议,勿复纷纭。”正议间,忽见刘茂踉跄而入,哭拜于地。众皆大惊,急问其故。刘茂泣道:“刘曜本遣郭汜为使,来授公为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因听曹平乐僭言,说公将袭乘舆,与之争天下,故又追还郭汜,杀害王修;我因扮作民夫,才得侥幸逃回。”石勒大怒,与众道:“孤事刘氏,于人臣之职有加矣。彼之基业,皆孤所为,今既得志,便欲相图。赵王、赵帝,孤自为之,何待于彼邪?”令诛曹平乐三族,追赠王修为太常。

  于是石虎、张敬、张宾、张屈六、程遐等文武一百二十九人即为石勒上尊号,联名奏道:

  臣等闻有非常之度,必有非常之功;有非常之功,必有非常之事。是以三代陵迟,五霸迭兴,静难济时,绩侔睿古。伏惟殿下天纵圣哲,诞应符运,鞭挞宇宙,弼成皇业,普天率土,莫不来苏,嘉瑞征祥,日月相继,物望去刘氏、威怀于明公者十分而九矣。今山川夷静,星辰不孛,夏海重译,天人系仰,诚应升御中坛,即皇帝位,使攀附之徒蒙寸尺之润。请依刘备在蜀、魏王在邺故事,以河内、魏郡、汲郡、顿丘、平原、清河、巨鹿、常山、中山、长乐、乐平十一郡,并前赵国、广平、阳平、章武、渤海、河间、上党、定襄、范阳、渔阳、武邑、燕国、乐陵十三郡,合二十四郡、户二十九万为赵国。封内依旧改为内史,准《禹贡》、魏武复冀州之境,南至盟津,西达龙门,东至于海,北至于塞垣。以大单于镇抚百蛮。罢并、朔、司三州,通置部司以监之。伏愿钦若昊天,垂副群望也。

  石勒道:“我本羯人,得诸君相扶,侥幸至此,天下未定,何敢为帝?”于是自称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依春秋时列国故事,每世称元,称为赵王元年。大赦境内殊死以下,腾出百姓田租半额,分赐孝悌力田及死义子孙棉帛各有差。孤老鳏寡,每人谷二石,大酺七日。建社稷,立宗庙,营置官署。以理曹参军上党续咸为律学祭酒;从事中郎裴宪、参军傅畅、杜嘏为经学祭酒;以中垒将军支雄、游击将军王阳领门臣祭酒,专管胡人辞讼。严禁胡人凌辱衣冠华族,讳言“胡、羯”字语,号胡人为国人。遣使循行州郡,劝课农桑。因民众刚刚复业,资蓄不足,遂用严法禁止酿酒,郊祀宗庙,皆用醴酒。兴建太学,令将佐子弟三百人入学,于太学之外又建十数小学,亲往策试,奖赏优良。朝会始用天子礼乐、衣冠、仪物。加张宾为大执法,专总朝政,封濮阳侯,为群臣之首;以石虎为单于元辅、都督禁卫诸军事,又加骠骑将军、侍中、开府,赐爵中山公;其余群臣,授位进爵各有差。史称“后赵”。

  石勒既称赵王,悉召上党武乡耆旧到襄国,与同欢宴,畅叙平生。唯独李阳不敢赴召。原来,李阳乃石勒旧邻,常与石勒争沤麻池,互相殴击,因此畏缩不敢来。石勒掀髯道:“李阳,壮士也,何以不来?沤麻是孤布衣之恨。孤方经营天下,岂与匹夫为仇?”使人专门去请。李阳遂至,伏地请罪。石勒亲自下座扶起,与之戏谑道:“孤往日厌卿老拳,卿也饱孤毒手,事成已往,何足介怀?”特赐大觥,与他畅饮,并赐甲第一区,拜为参军都尉。又下令道:“武乡是我故里,譬如汉朝之丰沛,百年之后,魂灵仍当归复,应豁除三世赋役,不得苦我乡人。”又有参军樊坦,将要赴任章武内史,上殿辞谢。石勒见他衣冠弊坏,惊问道:“樊卿何以清贫如此?”樊坦一时忘了忌讳,率然答道:“近遭羯贼抢掠,以致资财荡尽。”石勒道:“羯贼如此无礼邪?孤当赔偿与卿!”樊坦始知失言,大惧请罪。石勒笑道:“孤制律令以防俗士,不关卿辈老书生事!”特赐樊坦车马、衣服、钱三百万,助其上任。以此,世人无不称道石勒胸怀气度之广。

  却说慕容廆在棘城,刑政修明,虚怀引纳,日渐兴盛。一日,慕容廆与众名士论天下大事,长史裴嶷道:“晋室衰微,介居江表,威德不能及远,中原之乱,非明公不能拯救。今高句丽、段氏、宇文诸部虽各拥强兵,但皆顽愚相聚,明公宜渐并取,以为西讨之资。”慕容廆道:“君言大,非孤所及也。然君中朝名德,降屈于此,不以孤僻陋而教诲之,是天以君赐孤而祐其国也。”正议间,忽探马连番来报,说高句丽与辽西段氏、宇文氏二部,各率强兵来伐棘城,欲裂其土。慕容廆大惊,即令将城外之民皆收入城内,部署将士守城。不数日,三国之兵皆到城外,高句丽兵屯于城东,段氏兵屯于城西,宇文氏兵屯于城北。原来,平州刺史兼东夷校尉崔毖,见慕容廆日益兴起,心甚忌惮,于是密说高句丽及辽西段氏、宇文氏起兵,约灭慕容廆,共分其地。三国贪利,皆应约而至,合兵三十三万,皆在城外下寨,连营百里。

  棘城诸将皆请出战,慕容廆道:“三国皆为崔毖所诱,欲邀一时之利。军势初合,其锋甚锐,幸我速战。我若出击,则落其计矣。今当静以待之,固守不战。彼三国乌合而来,既无统一,莫相归服,久之,必怀疑二,迭相猜防。一则疑我与崔毖诈而覆之,二则自疑三国之中与我有韩魏之谋者。待其人情沮惑,然后出击,破之必矣。”诸将皆服。过数日,慕容廆密使人夜出南城,次日,伪作崔毖使者,大张旗鼓,绕到北城下叫门。城上人高声问道:“城下何人?”城下人皆大叫道:“我等皆崔君使者,快开城门!”不一时,就听城内礼炮响,城门开处,慕容廆亲率仪仗出城,便将“崔毖使者”迎入城内。次日,慕容廆又遣使出城,独去宇文军中,大言于众道:“崔使君昨有使至。”以牛酒犒军,礼毕而还。

  早有细作报入高句丽军与段军。高句丽王乙弗利及段末抷大惑,皆遣使来宇文部大营,问宇文大人悉独官。悉独官道:“崔使君遣使犒军,并无他事。”二国使者回报。乙弗利大惊道:“宇文氏与慕容廆必有韩魏之谋。”连夜拔营,领兵归国去了。段末抷也大惊,急聚僚佐商议。僚佐皆道:“单凭宇文一国,已足灭慕容,何需三国俱来?此必是崔毖诱诈之计,欲趁此覆灭我国。当即还军,免坠其谋。今段匹磾众叛亲离,日渐衰微,其势甚弱,不如就率此军去取蓟城。”正议间,细作来报,说乙弗利拔营归国去了。众人越觉惊疑,也即拔营,连夜回令支去了。悉独官见东、西两国兵皆不辞而别,莫名其妙,与众道:“二国虽归,吾当独兼慕容,何用人为!”率军二十余万,尽众逼城,连营四十余里。

  慕容廆即聚将佐商议,一将请道:“悉独官倾国来犯,彼众我寡,难以力胜,只可计破。现城中之众足以御寇,翰请为奇兵于外,使彼不得专心攻城,然后伺其间而击之,内外俱奋,使彼震骇不知所备,破之必矣。”众视之,乃慕容廆庶长子慕容翰,字元邕。此人身长八尺,容貌魁梧,性雄豪,多权略,猿臂工射,膂力过人,多曾随父行师征伐,屡建战功,威声大振,为远近所惮。慕容廆大喜道:“元邕之言甚合孤意。”即以慕容翰为建威将军,拨给精骑三千,出西门而去。

  即有侦骑报知悉独官。悉独官大惊道:“慕容翰素名骁果,今出城而去,必有谋我之计,为我后患,当先取之,城不足忧。”即分遣五千骑来战慕容翰。慕容翰早于要道空旷处掘下大坑,上以虚土棚盖。时值十二月,陷坑上又被一层大雪覆盖,一望平坦,并无痕迹。慕容翰又令于两山处设下伏兵。部署已定,另遣一人诈作段氏使者,沿道去迎追兵,诈道:“慕容翰久为我部之患,闻当击之,我部已严兵相待,宜速进也。”追骑大喜,催趱兵马,径前追来。忽觉山崩地裂,前面追骑皆落于陷坑之中;后面追骑收马不住,也皆陷落,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两山伏兵一齐冲出,弓弩齐射,尽覆其军。慕容翰于是即率得胜之兵,回击悉独官。先遣一骑回大棘城,飞报慕容廆,使率众出城,夹击悉独官。

  慕容廆即与世子慕容皝率众出城列阵。悉独官正与诸将设席高会。忽报慕容廆尽众出城来战。悉独官出寨来望,见慕容廆人马不过数万,遂还寨中,与诸将道:“慕容廆以数万之兵来抗我二十万众,乃投孤羊而入群狼也,我何惧哉!”诸将皆大笑,仍复饮酒,不作设备。寨兵又报:“敌兵将到营前了!”悉独官方才出营列阵。慕容廆躬贯甲胄,立马阵前,回顾诸将道:“悉独官兵马虽多,却无法度,已在我算计之中,诸君只需力战,无所忧也!”率先驰出,杀入敌阵。后面三军齐进,奋勇争先。前锋始交,慕容翰率三千骑斜刺里赶到,直入其营,就于营中放起火来。宇文部军顾此失彼,遂至大败。慕容廆尽俘其众,并获皇帝玉玺三纽。悉独官单马逃走。

  崔毖闻知大惧,遣其兄子崔焘去棘城伪贺。正巧三国使者也到,皆说道:“非我国本意,皆受崔平州之教耳。”崔焘大惧请罪。慕容廆道:“汝即归告汝叔,降者上策,走者下策也。”率兵随之,临逼襄平。崔毖大骇,弃了家小,只带数十骑逃奔高句丽,其众皆降于慕容廆。慕容廆入城抚民,官府、市里,安堵如故。有人道:“崔毖诱三国伐兵时,前尚书郎渤海高瞻数曾力谏,崔毖皆不从,现正托疾在家。”慕容廆即以高瞻为将军。高瞻称疾不受。慕容廆数临其家,抚其心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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