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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两晋五胡春秋-第37章

小说: 两晋五胡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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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可让人?可即发大兵去阻,使不得来令支。”段涉复辰于是即发精兵去右北平,以阻截段匹磾。其军既出,段末柸于是乘虚袭杀段涉复辰,并杀其子弟党羽,自称大单于。随即来战段匹磾。段匹磾寡不敌众,大败逃回蓟城。刘群奔逃不及,遂为段末柸所擒,优礼相待,许以刘琨为幽州刺史,密遣使者带了刘群书信回蓟,请刘琨为内应,同袭段匹磾。却为段匹磾逻骑所获。

  当时,刘琨正屯于征北小城,尚不知刘群被擒,得知段匹磾败回,特来蓟城探望。段匹磾即以刘群书信示之道:“兄若欲献弟于段末抷,匹磾请即就擒。”刘琨大惊道:“我与公同盟,志匡王室,仰仗威力庶雪国耻。就使儿书密达,也终不以一子之故负公而忘义也。”段匹磾道:“我也知兄必不为此,所以坦然相告。”于是两人皆释然,证###迹,情好如初。刘琨在蓟城留居数日,将还征北小城,段匹磾之弟段叔军即向段匹磾说道:“我等本是夷人,向为晋人所轻,所以能服晋人者,畏我之势众也。今我骨肉乖离,正是其良图之日;若有人趁此奉戴刘琨起兵,我族便无遗种矣。”段匹磾因此又生忌惮,羁留刘琨,不使还镇。遣使去征北小城招抚刘遵,刘遵闭城拒守,段匹磾遂令攻拔其城,擒刘遵而还。

  时有幽州别驾卢谌,字子谅,乃卢志之子,原本刘琨从事中郎,得知刘琨被拘,即聚数十勇士谋救刘琨。卢谌潜入拘室,与刘琨道:“段匹磾忌惮明公,已生祸心,请明公即刻出城。谌已聚得勇士数十,愿效死力。”刘琨道:“我受国厚恩,不能克报,虽说才略不及,也由遇此厄运。人谁不死?死生命也。唯恨下不能效节一方,上不得归诚陛下,仇耻不雪,愧与君亲相见于地下耳!卿等去吧,不必以我为念。”赠诗一首: 

  幄中有悬璧,本自荆山球。维彼太公望,昔是渭滨叟。

  邓生何感激?千里来相求。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侯。

  重耳凭五贤,小白相射钩。能通二霸主,安问党与仇?

  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游。吾衰久矣夫!何其不梦周?

  谁云圣达节?知命故无忧。宣尼悲获麟,西狩泣孔丘。

  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矣如云浮。

  朱实陨劲风,繁英落数秋。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辀。

  何意百炼刚,化作绕指柔?

  卢谌再劝,刘琨不从。卢谌大哭而去。后数日,段匹磾诈称奉天子密诏,缢杀刘琨,并杀其子侄四人。时正东晋太兴元年五月癸丑日,刘琨死时,年仅四十八岁。正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卢谌大愤,遂率刘琨余众投奔辽西段末柸,奉刘群为主。幽蓟夷、晋也因刘琨冤死之故,不附段匹磾,相率离叛,多奔石勒。段匹磾势力因此转衰。

  却说汉主刘聪,委政于太子刘粲,自顾游宴后宫,或与后妃嬉戏,或聚子孙豪饮,以为天伦之乐。一日,刘聪聚集刘氏子弟,又宴于螽斯则百堂,直饮到深夜,各皆大醉。忽有一阵风来,吹倒堂上蜡烛,四周帷幔立时皆着,风飞火发,将螽斯则百堂烧成一片大火。侍卫奋力赴救,抢得刘聪等出堂,仍有会稽王刘康等子孙二十一人被火烧死。刘聪醒后得知,滚落御床,哀塞气绝,良久方苏。时刘聪之子东平王刘约已死,正入殓时,刘约忽地醒来,与众道:“我在不周山见着祖父,跟从到昆仑山,三日后又回不周山,见已故诸王、公卿、将相皆在,宫室壮丽,我便问是何处,众皆说是‘蒙珠离国’。祖父谓我道:‘东北有遮须夷国,无主已久,正待汝父为之。汝父来后,国中将生大乱,互相残杀,吾家死亡略尽,只永明辈十数人在耳。汝且还,邀汝父来,相见不久。’我即拜辞而回,又途经一国,乃‘猗尼渠余国’,国王引我入宫,将一皮囊交我道:‘为吾遗汉皇帝。’我即辞归,将皮囊置于案几上,可取来一看。”左右巡视,果见案几上有一皮囊,即取来看,内有一方白玉,上题有字,文曰:“猗尼渠余国天王敬信遮须夷国天王,岁在摄提,当相见也。”再看刘约,已气绝身冷。左右大惊,即将其事报知刘聪。刘聪遂笑道:“如此,朕不惧死矣!”

  时为汉麟嘉三年七月,刘聪终因纵欲过度,酿成寝疾,奄卧光极殿中,常闻鬼哭,于是迁居建始殿中,而鬼哭如故,遂召刘粲入内嘱道:“朕寝疾缠绵,见闻多怪,又屡见约儿来此,想是我命该终,特来迎我呢。人死果有神灵,我又何必怕死?但今世难未平,我若死,你不必拘守谅暗古制,朝死夕殓,旬日出葬便了。”又召靳准入内道:“朕将不豫,以太子托卿,卿宜尽忠,莫怀二心!”靳准叩头泣道:“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志?陛下将息龙体,臣等必尽犬马之报!”诏征刘曜为丞相,石勒为大将军,皆录尚书事,受遗诏辅政。刘曜、石勒皆不愿入朝,固辞不受。刘聪遂以刘曜为丞相、领雍州牧,石勒为大将军、领幽、冀二州牧。以上洛王刘景为太宰,济南王刘骥为大司马,刘顗为太师,朱纪为太傅,呼延晏为太保,并录尚书事;范隆守尚书令、仪同三司,靳准为大司空、领司隶校尉,皆迭决尚书奏事。七月癸亥,刘聪乃亡。众大臣遂扶刘粲即位,尊靳皇后为皇太后,樊皇后为弘道皇后,宣皇后为弘德皇后,王皇后为弘孝皇后;立其妃靳氏为皇后。大赦境内,改元汉昌。葬刘聪于宣光陵,谥曰昭武皇帝,庙号烈宗。

  刘粲即位,不理朝政,淫乱后宫,与靳太后、樊、宣、王诸皇后及刘聪旧时宠妃多行无礼。时靳太后等皆年不满二十,也乐得屈就,与刘粲共图欢乐,日夜烝淫于内。靳准阴蓄异志,遂与堂弟靳明、靳康谋图作乱。靳明、靳康皆道:“刘氏宗族甚强,当先除之,方可得志。”靳准然之,即入后宫向刘粲僭道:“臣闻诸王欲行伊、霍故事,先诛太保及臣,以大司马统摄万机。陛下宜早图之!”刘粲道:“诸王皆先帝顾命之臣,岂肯为此?休得相疑!”靳准大惧,急召二女――靳太后与靳皇后道:“宗室诸王谋欲废帝,立济南王,我告之于帝,帝不见信,若被诸王得知,我家恐无遗种矣,何不言之于帝?”二靳女得了父旨,岂有不从之理?趁着刘粲入宫行乐,靳太后故作悲凄道:“宗室诸王皆因陛下烝淫,将欲谋废陛下,更立济南王,陛下如何还有心情来妾处寻乐邪?此事皆因妾起,陛下欲脱此祸,此后幸勿再来妾处,冀得少安,妾愿就此与陛下生别。”呜咽流涕不止。刘粲经此一激,勃然大怒,立命收捕太宰刘景、太师刘顗、大司马刘骥、大司徒刘劢、车骑大将军刘逞等宗室诸王,皆命斩首。朱纪、范隆等大惧,恐遭株连,连夜逃奔长安,去投刘曜。

  刘粲遂以靳准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军国之事,一以委之;自己游宴后宫,不知日夜。靳准于是矫诏,以靳明为车骑大将军,靳康为卫将军,各率禁兵,杀入宫来,但见阉宦与刘氏子弟,尽皆杀之。宫中号哭,四处奔窜。侍臣樊陵、许相急出喝道:“休得无礼!”靳明提剑向前,立斩二人。赵广、夏胜急奔翠华楼,正要放火示警,立被乱兵赶上,剁成肉泥。

  时刘粲正在后宫与靳太后及诸皇后调情取乐,忽闻宫中喧闹,怒道:“何故喧哗?”近卫急报:“乱兵已入宫了!”刘粲大惊道:“此必是宗室发难,速召大将军入宫护驾!”便与诸后去往北宫避乱。正见靳准束甲持戟而来,急呼道:“大将军速来救驾!”靳准喝道:“淫贼,休走!”甲士一涌上前,擒了刘粲。靳准登殿高坐。刘粲跪于殿下,叩头哀求,乞念翁婿之情饶他一命。靳准不许,数其罪而杀之,谥为隐帝。到此,刘粲即位仅有月余。靳准又令收捕刘氏男女三百余口,除靳太后、靳皇后二人外,无论少长皆斩于东市。平阳刘氏唯有征北将军刘雅一人逃出,奔往长安。靳准又令发掘永光、宣光二陵,斩刘聪之尸,焚其宗庙。平阳内外于是彻夜鬼哭,声闻百里。

  靳准即自号为汉天王,令道:“刘粲不亲政事,淫乱后宫,我故杀之,自代其位。诸大臣顺我者高官,逆我者必诛!”称制署置百官。金紫光禄大夫王延大骂:“屠各逆奴,何不速杀我!以我右目置西明门,观刘相国之入也;左目置建春门,观石大将军之入也!”靳准大怒,令将王延杖死。百官失色。靳准又道:“自古无胡人为天子者,今当以传国玺送还晋家。”遣使去荥阳,告知李矩:“刘渊,屠各小丑,因大晋之乱,矫称天命,致使二帝幽没。今我已为大晋复仇,屠灭逆刘,即当率众扶还二帝梓宫,请速上闻。”李矩即驰表建康。司马睿大喜,即遣太常韩胤等去迎梓宫。到了河南,忽闻刘曜、石勒因靳准之乱,已各自起兵杀向平阳。眼见战云扰扰,不能再进,只好中道折回。

  却说刘曜在长安,忽见朱纪、范隆等大臣来投,报说靳氏蛊惑嗣主,残害宗室。刘曜切齿痛恨,料靳准必将作乱,使人去探平阳动静,以备不虞。使人尚未去,又见刘雅踉跄而入,哭拜于地道:“嗣主与平阳宗室皆遭靳准之害矣!”时刘曜之母胡氏也在平阳,一齐遭害。刘曜闻言,哭倒于地。众将扶起。于是即起大兵,以刘雅为先锋,杀向平阳。

  行抵赤壁,又遇太保呼延晏等大臣从平阳逃出,说起平阳惨状,众人又哭一场。呼延晏、朱纪、范隆等于是共为刘曜上尊号。刘曜即于赤壁即皇帝位,改麟嘉三年十月为光初元年,大赦境内,唯靳准一门不在赦例。以朱纪领司徒,呼延晏领司空,范隆领太尉,其余大臣各复本位。遣使拜石勒为大司马、大将军,加九锡,增封十郡,进爵为赵公,令其起兵,与刘雅共讨靳准。刘曜进屯粟邑。

  石勒受命,即留张宾守襄国,自率步骑五万,进据襄陵北原。靳准屡来挑战,石勒坚壁不出。先锋张敬道:“明公以顺讨逆,正恐靳贼不出,何以反自不战?”石勒道:“‘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今靳军正锐,若出与战,必多损伤。故而闭垒养锐,以挫其锋。且刘雅屯兵汾阴,与我为犄角之势,见靳准悬军城外,必有谋城之举。靳准畏首畏尾,恐城有失,必将自退,我则趁其退而击之,无不胜也。”张敬拜服。过数日,忽闻靳准无故退兵,石勒料是刘雅已军到平阳,靳准退军回救,即令三军出垒追击,大败靳准,斩首数千,直赶到平阳城东,扎下营寨。平阳胡、羯十余万落去降石勒,石勒皆令迁往所辖郡县。靳准大惊,即聚众商议。靳康道:“今刘雅在西,石勒在东,东西交逼,内外不安,不如出与石勒讲和,石勒若退,刘雅无能为也。”靳准遂使侍中卜泰出城,将皇帝乘舆、服御皆送与石勒。石勒道:“此乃靳准欲离间我与帝,陷我于不义也。”叱令缚了卜泰,将乘舆、服御一并送与刘曜。

  刘曜亲为卜泰解缚,和颜道:“先帝末年,实乱大伦。司空执心忠烈,行伊、霍之权,使朕得登帝位,其功实大矣。若能早迎大驾,朕当悉以政事相委,况免死乎?卿即为朕入城,具宣此意。”卜泰遂回平阳,将刘曜之意告知靳准。靳准道:“此刘曜诈我也。刘曜母兄皆为我杀,岂有相容之理?”于是不从。左、右车骑将军乔泰、王腾与卫将军靳康皆大呼道:“汝自作孽,获罪刘氏,恐遭不免,而置一城军民生死于不顾邪?”各自拔剑向前,立斩靳准。遂推靳明为主,再遣卜泰出城,将传国玉玺献与刘曜。刘曜大悦,厚待卜泰。一面令刘雅将兵马退回粟邑,以示有信,一面却暗使石勒攻城。

  靳明因无西面之忧,即率城兵来战石勒。正战间,石虎大率幽、冀之兵来到,前后夹攻,靳明大败回城,即遣卜泰来向刘曜求救。刘曜佯装大惊道:“朕已令石勒退兵,如何竟违我令?既平阳不可守,可速来粟邑,朕必诚意相待。”卜泰回报,靳明遂率平阳士女一万五千人出奔刘曜。到了粟邑,入得刘曜营中,刘雅率众四面围上,即将靳明、靳康等靳氏男女二百余口悉数拿下,屠戮殆尽。士民大骇,皆伏地求哀。刘曜道:“靳氏罪大,故灭其门。其余一概不问!”士民皆呼万岁。刘曜遂即遣使入平阳,迎其母胡氏之丧,葬于粟邑,号为阳陵,谥为宣明皇太后。

  再说石勒入平阳,令焚平阳宫室,使裴宪、石会修复永光、宣光二陵,收埋刘粲以下尸骸一百余口,置戍而归襄国;遣左长史王修向刘曜奉表。刘曜大喜,即拜王修及其副手刘茂皆为将军,封为列侯,并遣司徒郭汜持节去襄国,授石勒为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郭汜、王修等人已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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