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莞风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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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饱饭,却浪费了你的光阴。’小楼凝视着那被秋风吹得起皱的江面沉默着未接话,而这时从远处一小厮小跑到凉亭,微身对秦墨说:“老爷,东城王来府上了,小人已领他去客堂了,小人说老爷一早去滨江钓鱼了,至今还未回,他说那他亲自来滨江,小人那敢让王亲自去,就让人彻了茶,让他在客堂小坐,我自去请。老爷在那水岸边的马也牵过来了”
“。知道了,你把这鱼饵,鱼竿,还这今天钓的鱼,收拾好”秦墨淡淡地说道,顿了一下又小楼说:“小楼,你且也陪我回府去接见接见东城王。”小楼略为迟凝了一下,就振了振衣裳,说:“是”。两人趋步走出凉亭,小楼为秦墨牵过一匹马,那秦墨蹬上马蹬,一跃而上,倒也矫健,小楼也跃上马背,两骑朝府上奔去。
秦府客堂,花非花居主位正襟而坐,端起瓷杯,用茶杯盖拨了一下茶沫,对次座位的肖来说;‘秦先生这茶可是万京贡品啊,难得来一次秦先生府上,据说这茶是樟木头观音山春前,刚长出的茶尖,一年才一次,经过百般炒就而成,就是本王府上也是没有的,肖先生可不要错过了。’肖来只是略笑了一声,却也说道;‘我王贵为一城之主,辖管东城几千里区域,什么奇珍异宝没有,怎么可以因为这秦墨一小小茶而贬低自己属的。’花非花倒也不介意肖来所说,而这时门口传来爽朗之声;‘正如这位先生所说,我秦墨家中实在,无法与东城王府相论,敢劳烦东城王亲自登门。’说时人已经到了堂内。只是略微身对花非花以礼:“秦墨见过王爷,秦墨怠慢之处还请勿怪。”
旁边小楼也对花非花行了礼,却并未开口说话。花非花起身以示尊重并道:“与秦先生万京朝贺后一别一年多了,先生还是那精神啊,先生四代在万京辅助天子,国之基石,小王本该长来府上与先生走走的,奈何人间多议论朋党,自是不敢造次,今天适逢小王生辰,又逢秦先生在府上,特冒昧来请秦先生到小王府上做回宾客。”
秦墨倒也不做作,说;‘既然东城王这般抬爱老夫,老夫自是不敢逆了王爷的,恭敬不如从命吧。’东城王走前几步说;‘那秦先生请吧。’东城王府,这边厢是,各路豪门贵客引颈相望,只见东城王在前面引路,神情谦尊,而秦墨则在右边走,神色傲然,当东城王为他引荐宾客时,居然闭口不言,而东城王始终面色温和恭谦,东城王到主位站定手掌斜对秦墨一介绍,庄尊地说:“刚才小王贸然离席,让各位久候,实在是唐突,这位就是我莞粤国四代在朝为官的秦墨先生,我想在座的也是有所耳闻的。”
坐下众人哑然,难怪东城王亲自去请啊。秦墨从容地在袖中拿出一锦盒,托与手中说;‘一对玉壁,小小心意祝王爷寿。’东城王吩咐随从收下秦墨礼物,引为上座,秦墨也不客气,拂襟而坐,也不管东城王让其他宾客祝词,端起案几上酒,晒满一晚,一口饮尽,又连晒三碗饮尽,停顿了片刻,各位宾客也互相向东城王祝词,开始推杯换盏。
而此时秦墨已有些醉意了,再提起酒壶,晒满一碗,手扶案几,斜身而起,半眯眼,遥对东城王举起酒碗,瓮声瓮气地说;‘王啊,这天下忽然多出两个王来,古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而今天下多出两个王,实在有违天理,这是天下将混乱了趋向啊。’说完一口喝干碗中酒,奋力一甩酒碗,酒碗在哐当一声粉碎,这时众宾客饮酒正兴,被这忽然变故惊醒,齐望向秦墨。
肖来则站起来,手指秦墨:‘秦墨,休要无礼,口出不逊。’‘又对旁边随从说;‘把这匹夫叉出去。’‘这时东城王站了起来;对那准备上前叉秦墨的随从摆了摆手,说;’秦先生不胜酒力,喝醉了,请他去厢房休息,不可对秦先生无礼。’肖来在那张了张嘴欲再说,但东城王又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却没有再说什么。
秦墨却反手一指东城王,厉声地说:“花非花,别在那惺惺作态了,你狼子野心上天可鉴,欺蒙当今王上,以许王爵,藐视祖典,私自拳养兵马,开采铁矿,造军械。而今你又一旦为王爵,权欲表露出来,就借生辰结朋党,还暗地里与南城王勾结谋划,吞并周边诸侯城镇,欲图蚕食天下。”
说到激动处口沫四溅,眼瞳圆瞪欲裂,花非花骤然暴喝一句:“够了”从而打断秦墨说话,秦墨仰头一笑:“哈哈,你花非花难道不敢承认我所说正是你心中所欲么?
东城王深吸一口气说:“秦先生醉了,瞧你这模样,跟街巷疯汉何异,完全没有半点名士风范,来人啊,把秦先生请出去清醒”。
这时众宾客也沸燃,指向秦墨,念其不识好歹,却也不敢公然出声。
这时两个随从,一听花非花言,走向秦墨,拨拢着手欲叉扶秦墨,秦墨反手一推,使两人一个趔跌,竞未叉到他,秦墨又反转一窜走到花非花案几前,手掌一拍案板,桌上酒菜顿时翻飞,直指花非花骂道:“老夫清醒得很,不须你请,你,花非花,暗地里;暗中勾结朝中三公,阻碍圣听,呈献女色,迷惑圣上,大揽门客,意图反逆,如此行径,是人臣之为么?但凡忠贤之士皆可对你等唾指。”
花非花振了振衣,尽量使自己平和,直面秦墨:“秦墨,你口口声声,说本王反逆,可有真凭实据,口口声声说自己忠良,自誉全天下就你一个忠贤之士,本王先祖与当今天子同宗室,自问对当今天孑之尊重比各路诸侯有过之,本王与南城王每三年朝贡,从未推缺过,此世人皆知,而其它诸侯,暗自屯兵者比比皆是,二十几年不朝贺者亦有,全无半点臣态,天子无力征伐,本王与南城王上册讨得天子封番号,以便助天子征伐不朝贺诸侯,我对莞粤国之拳拳忠心,上可表天,下合黎明,有何逆反?秦墨本王对你以礼相待,你却百般血口喷人,是何道理?当我东城王软弱好欺负吗?’说玩手悬腰剑,怒视秦墨。
秦墨晬了一口,说;‘任你花非花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认为就可以欺瞒世人,你上册请求封王不过是为了更能言正名顺地侵夺别人,你的狼子野心总有天会被世人所指的。’锵,花非花怒然拨出腰中剑,指着秦墨冷冷地说;‘匹夫,欺我手中剑不快吗,若再胡言,定让你血溅三尺。“秦墨亦怒目相对,毫无畏惧,蹦出一句;‘老夫正想成全这一世之名。’说完向前跨上一步,直面剑锋。而这时站在花非花旁边的花远车拉了一下花非花衣摆,细声说;‘父王息怒,这时杀了此人对父王声誉不好,望父王暂时忍这匹夫一分’然后又对那些随从怒喝;‘你们这帮饭桶,傻站在那还不快将这匹夫轰出去。’那些随从刚才见秦墨怒颜,敢直犯王威,一时间悚然了,这是被花远车一喝,方才回惊,三五个随从闻言立即齐向秦墨围拢,再不由分说就叉起秦墨,秦墨挣扎着,叫骂着。但终究是奈何不了几人,口中却一直不停地叫骂着花非花。
花非花看这寿宴,被秦墨一闹,众宾客举首互望,吃酒无味,心里不免有怒,但脸且无怒色,还亲举酒杯,面带微笑,徐徐逐个望向众人,说道:“刚才秦墨多饮了几杯,可能是本王平素与秦墨未交好,借此酒劲与我争执,搅了众位酒兴。本王借此酒向各位陪敬”。
众宾客见花非花如此和颜悦色,都齐端酒杯道:“王爷洪量,秦墨一介匹夫,怎敢让王爷于我等陪敬,我等自当敬王爷,祝王爷寿比天齐。”
花非花一口饮干杯中酒,拍了拍手,在后堂屏风徐徐走出一列妙龄女子,个个身姿曼妙,穿着一样颜色的薄纱妆扮。这是王府内专养的歌姬,一一向花非花请了个礼,就各自排开舞姿,以助众宾客酒兴。
话分两头说,那秦墨被王府家丁叉出去,被冷风一吹酒醒一半,似有意还似无意地在东城王府马槽牵过一匹正在吃草料的军马一跃而上,双腿一夹马身,轻“驾”地一呼,直奔滨江府中去。
滨江秦府,西厢院子内,几株桐树已零落差不多只可见到秃枝,小楼凝望着那剩余的黄叶,心里感叹一声:“离家已经四个秋天了,不知母亲身体是否还如以前健朗?是否该回去看看母亲?”可又环顾了自己一身布衣,这还是秦墨赠予他的。凄然摇了摇头,捡起地上一截枯枝,随口而念,边念边就地而在尘土上写了几行:
秋凉老树惊,零落别离声。一叶踟蹰梦。只向故山行。
“小楼,想家了吧?”且是背后传来秦墨的声音。
小楼转过身来,向秦墨微施一礼:“不知老师来了,刚偶作呻吟之声,让老师见笑了”
“想家,人之常情嘛,老夫还时常想念我那远在麻城那儿孙呢。”说到这时声音略停顿了一下,摆了摆手,拉起一张木椅坐下。
神色一变庄正,又似考虑良久,望了望站在面前的小楼,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说:“小楼,老夫本想多留你些时日,奈何因事而变,不得不让你马上走,这是我向长安侯写的一封书信,你拿着可以去投奔他,长安侯自来有贤名,长安城又位居粤莞国边陲,你去到他帐下,以你的才干,及我对于长安侯的了解,定可以受到他赏识。”
“还有,我已让管家给你厢房,送去两套寒衣,已经快入冬了,可以路上防寒,你去取了。还有你已离家四年了吧?途中可以回家探望一番你母亲,妥善安顿好你母亲再去长安城也可,明天一早就走吧。”说完把信递了过去。
“老师,是因何事,竞要走得这般匆忙?”望着秦墨未接他的信。
“此事是老夫自身之事,今日去东城王家寿宴,我大闹一番,以花非花的心性,他到时定要使腕来报复于我,况且我在万京朝上千般阻碍他递交请封王册一事,他心里已把老匹当着死对头般,他之所以来请我去赴他寿宴,也不过想赚得礼贤下士之虚名而好网罗天下士心”
“假以时日,就是平素与我交好的人,都可能因为老夫,而受到波及。”
“老师,这东城王不是素有贤名,宽厚礼让见著于天下么?以今时之情,他初为王,即使他想加害老师,也会顾及其声名的”
“小楼,这花非花宽厚之名,天下见著,不过是世人所知表象而已。真正内幕,却又是另一面,他不仅贪婪,而且残爆,眦睚必报。他手下秘密拳养的死士即传闻上有几千。谁要是冒然得罪于他,他都会不计代价私下派人去铲除以后快,前年的朝中大员散大夫,就是因为上奏阻碍他请求东城寮山的铁矿开采权。”
停顿了一下又道:“于两月后在府中被刺客杀害,而且散府中一个活口也没留,三月后,散大夫远在石龙城,西湖郡任郡守上任的儿子散正庄府上上下老少也一夜被刺客暗杀。而如此朝中名官遇害,朝中大员竞无一人站出来奏明当今王上,力求严查。而是被当朝廷尉力压,反而报作是寇贼所为,随抓几人断案了事。
他花非花早已与朝中大员沆瀣一气。不然以散大夫如此官员,怎么会死得如此冤屈,不明不白。”
“自从散大夫一死,花非花稍微一使力,那寮山铁矿开采权即被圣上准许。”
秦墨说到此处,腾地站了起来,因内心激烈,而挥舞着手,继而说道:“先王法典有规,凡是私开矿铁锻造器械者,以谋反罪论,唉,当今王上糊涂啊,竞然自许臣下造反利器。”说完竞捶胸顿足一般地望向小楼,长叹一声:“事情在未发生前,尽量做好防范。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意。”
小楼望着秦墨那有些气馁的双眼,嗫嚅了一下,还是把心里一些话在喉咙中哽了下去,心暗思道:“秦先生,以贞节刚直敢犯天颜扬名,但却不善自保其身,即使自己劝他隐退,他也必不会听,而自身连温饱都难独善,这些层面上事根本不是我力能所及的。也只好先听秦先生安排吧”。
于是双手接过秦墨手中的那封信,躬身一礼说:“小楼蒙老师厚爱,但听老师安排。”秦墨见小楼接过书信,抚掌一笑,说“今晚,到我书房来,陪老夫再喝几杯,也算是为你饯行吧。”
月色初上,洒在窗栊那浆的糊一层薄纸上,如一层凝霜。房间里点已点上油灯,灯蕊不时地发出“啪,啪”,响声,说明这不算是上好灯油。
房间里一排木柜,垒满纸册、竹卷等书籍。偏右方一案几,秦墨坐在上方,小楼与一个年约六十的老者次坐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