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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剑桥中国史:中华民国史(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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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章有义编:《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 2 辑,第 319—332、333—336、343—367 页。
① 陈张富美和马若孟:《习惯法与中国清代的经济增长》,《清史问题》,第 3 卷 第 5 期(1976 年 11 月),
第 1—32 页。
② 马若孟:《传统农业中的合作及其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协力耕作中的含意》,载 珀金斯编:《从历史角度
看中国近代经济》,第 261—278 页。



员体系管理,轮流履行自己的职责。①森田明在对清代治水情况的权威性研究
中,总结了六个以上省份的治水经验,这些经验也沿用到民国时期。


在河北邢台县,为了利用河流,在这个地区建立了两个治水组织。这两个组织以水闸作为
治水的标准单位。每座水闸的职员都是拥有土地的农户;他们被称为连户。因为这些农户支付
了修理水闸和供水渠道的费用,交税,还提供了无偿劳动,所以他们参加治水的管理,他们也
得到用水的利益。即使在绥远和山西也有由水浇地主人组成的治水组织,这些农户和上面提到
的农户一样,也是土地的所有者。这些有土地的农户提供建设和维修治水设施所需要的劳务。
他们灌溉土地的用水量,按各户拥有土地的多少来分配(按地亩浇水)。管理这些治水组织的
基本原则——诸如职员是拥有土地的农户,他们根据拥有土地的量分担费用和分享利益——与
华中、华南的治水组织并无二致。②

当然,在农民能被引导到把他们的资源用于这类事业之前,他们必须了
解利益会超过费用。局外人对农村合作的潜在利益所做的估价可能与居民十
分不同,后者习惯地忽视某些费用。但是不管怎么说,合作在农村生活中起
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因为它使农户得以共享不足的资源。在这方面,它所起
的作用与家庭间的私人契约是一样的,即它能使他们用其资源得到比其他办
法更高的收入。



































① 马若孟:《近代中国的经济组织和合作:河北省邢台县的水利管理》,载《中 国之政治与经济:故村松
祐次教授追悼论文集》,第 189—212 页。
② 森田明:《清代水利史研究》,第 399 页。



农业的商业化

到 20 世纪初,铁路修建了,口岸城市也扩大了。这些发展对农民来说,
意味着新的机会。但是在 20 年代早期,正当农业资源的新供应(美国棉花种
子及化肥等)出现,农民的观念开始变化时,农业遇到了第一次大危机。结
果,这些新的投入在内地依然很少,并且难以看见,没有真正影响到大多数
农村。
然而,在这个短暂时期里,贸易的增长和作物的专业化造成了上市剩余
农产品的增长。二者是运输的急剧改进促成的。在 1894 年至 1911 年间,铁
路路线增加了 26 倍。与此相对照,1911 年至 1927 年间仅增加 35%。①铁路加
速了远距离交货,侵害了水路和陆路运输,在某些地点的许多定期集市消失
了。②铁路不仅使经传统运输到口岸城市的贸易路线改道,而且还把新的货物
带进内地,并为海运收集农产品。
对上市剩余农产品的新的需要,首先来自对外贸易。农产品的出口在
1890 年到 1910 年间,比别的时期增长更快。在 1876 年到 1890 年间,粮食
和经济作物出口总值仅分别增长 26%和 38%。③但在 1890—1905 年期间,相应
的数字为 300%和 600%。到 1911—1915 年,粮食作物出口年增长率为 12%,
而经济作物出口年增长率为 11%。然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到 1930 年间,所
有出口总值的增长率每年仅为 4.8%。④
新的需求,其次来自大、中城市的扩大。在世纪之交,多数大城市的人
口仍不足 25 万。在 1900—1938 年间,住在超过 10 万人的城市里的城镇人口
年增长率约 2%,而中、小城市增长率更快一些。①在 20 世纪 30 年代至 40 年
代,除了作为省会的一些城市以外,在 1895 年至 20 世纪第二个 10 年末期,
中心城市在其开始扩张阶段,增长速度超过了任何别的时期。在这最初阶段,
城里新来的人主要是农民,特别是 18 岁至 45 岁的男性,他们是来找工作的。
②由于这些家庭的食品消费模式仍与他们住在农村时相似,在此期间城镇对粮
食的需求一直很大。③

增强的资源专业化

如果说由铁路和外贸促成的新的需求,使得更多的农民通过出售农产品
而获利,那么,在供应方面有了哪些发展使得上市的剩余农产品得以增加呢?
答案在于农民资源的专业化提高了,相关的劳动报酬也提高了。下面假设的
例子可用来阐明这样的发展。设想一种主要是农业而没有外贸的经济,其中
城镇与农村人口的增长率相同,而粮食和经济作物以一定的组合由农村销往


① 严中平等编:《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第 190 页。
② 史坚雅:《农业中国的市场和社会结构,第 2 部分》,第 211—228 页。
③ 黄炎培和庞淞编:《中国商战失败史》,后以《中国四十年海关商务统计图表 1876—1915》为书名再版
发行。
① 珀金斯:《1368—1968 年中国农业的发展》,第 155 页。
② 林颂河:《统计数字下的北平》,《社会科学杂志》,第 2 卷第 3 期(1931 年 9 月),第 385 页。
③ 关于在战后菲律宾进行类似的城镇人口构成模式观察,见艾伦?C。凯利: 《需求模式、人口变化和经济
增长》,《经济学季刊》第 83 卷第 1 期(1969 年  2 月),第 110—126 页。



城市。这种经济很像铁路革命之前的中国。再设想运输改进了,外贸发展了。
这些新的市场需求使某些农作物价格上涨。但是由于所有的好地都已耕种,
而开垦贫瘠的土地费用又过高,农村已不能增加它们的耕种面积。因此,农
民开始专门生产某种能带来较高收入的农作物,而运输和销售的改进,又使
他们能以买得起的价格得到某些他们需要的货物。有些地区专门生产粮食,
另一些地方专门生产经济作物。在这种专业化增强的情况下,农民劳动获得
的产品数量增加了。这种经济出口初级的或经过加工的经济作物。因为新的
就业机会吸引了农民到城市来,城市人口开始比农村人口增加得快了。城镇
对食品的需求上升了,但是当乡村不能供应足够的粮食时,可以从国外进口
少量的粮食。在这种情况下,农户增加了他们农田的总产量,同时也增加了
上市的余粮的比例。甚至在生产粮食的劳力得到恒定报酬的假定下,这样的
发展依然是可能的。①
在 19 世纪 70 年代至 20 世纪第二个 10 年的末期之间,中国的状况就是
这样。但是在 1920 年以后,这个过程不断地受到破坏。19 世纪 70 年代后,
作物专业化的证据是什么?大豆的种植很快越过满洲中部;胶济铁路沿线农
民种植了更多的烟草;在山东西北部、河北南部、河南北部、江苏和安徽,
农民们种植花生。②在 1900 年至 1937 年间,油菜的种植面积大约扩大了五倍,
特别是在四川、安徽和河南。中部和南部的省份生产了更多的桐油,河南、
安徽、江苏、湖北、河北、山东和江西生产了更多的芝麻。③棉花的种植也遍
及华北,特别是在山东、河北和山西。
新的市场需求,使许多地区的农民转种新的作物有利可图。弗里德里
希?奥特观察到本世纪第二个 10 年里农村的这些发展:


中国农民如果不受干扰,并且确信自己劳动的果实将属于他自己,就能相当快地注意到他
们自己的利益。即使华北农民消极,也决非由于感觉迟钝。要了解这一点,人们只需提出下列事
实:在胶济铁路线附近大量增加了花生的种植,或者沿满洲铁路全线大量增加了大豆和小麦的种
植;还可以提出上海周围农业种植的变化:他们种植小麦和棉花替代水稻。①

然而有些地区农民似乎对新的市场信息没有反映,在土地利用方面也没有什
么变化。一个日本人调查了沈阳郊外的三个村庄,虽是在 1939 年进行的,但
涉及的时间超过 25 年。他发现甚至在已大规模发展的城市附近,也有一些村
子忽视了新的商业影响。


我们考查了土地占有关系,以及伴随的非农业劳动和农田作业的状况,把民国初期与 1939
年——这时农村处于城镇迅速扩大的冲击之下——之间农村的变化作了比较。与民国初期相比,
近年(在沈阳周围)运输、商业和工业已有相当大的发展。
但在另一方面,我们可以说农业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民所运用的同样


① R。T。香德:《在原始经济中的买卖和专门化的发展》,《经济纪录》,第 41 期 (1965 年 6 月),第 193
页至第 206 页;见第 200 页。
② 天野元之助:《中国农村之诸问题》,第 1 卷,第 103 页。
③ 满铁上海事务所调查室:《华中农村的社会状况》,第 2 页。
① 弗里德里希?奥特:《中国谷物产量与谷物进口的相互关系》,《中国经济杂 志》,第 15 卷第 4 期(1934
年 10 月),第 338—414 页。




耕作技术继续沿用到现在。我们调查的苏家屯镇附近的村,离沈阳很近,农民们本可以把农田经
营得更好一些。不幸的是,这里的粘土非常不适合种植蔬菜。目前这些农民自已还要购买蔬菜。
如果农民反过来为苏家屯和沈阳供应蔬菜,我们知道他们就能够极大地增加他们的农田收入。但
是,他们既不努力改进土壤的质量,也不努力提高蔬菜之外的农作物的产量。
幸运的是,离村仅仅几公里有一条河,农闲时节河里的船运沙。农民们不是可以用这种办
法取一些表土加到他们的粘土地上,从而改良他们的土地吗?但是农民们说他们不能这样做。“钱
从哪里来?我们的劳力不够。”
情况就是这样,没有人有任何改进村社的计划。单从这个实例来看,难道就没有机会逐步
改进耕作方法了吗?相反,农民继续依靠传统的耕作方法,并不积极进取。在这种情况下,农业
是没有进步的希望的。①

许多农民,像沈阳城外的村民一样,对新的市场扩大毫无反应,因为他们对
生产更多供出售的剩余农产品费用和利益的认识——不是用其他方法利用他
们的资源——与局外人(像这些日本研究人员)完全不同。有些农民像沈阳
周围的农民那样,宁愿去城里工作,而不愿意合作种蔬菜。在城市,他们的
报酬可能会高一些,在那里他们也可能遇上更多的社会机会。一般地说,农
民的认识不一,意味着某些地区能从市场对粮食和特种作物的新需求得到很
大的利益,而另一些地区则否。更有一些地区趋于衰落,因为新城镇的成长
和铁路的发展全都绕过了它们,或者破坏了它们传统的市场销路。
新的市场发展,也影响到农村的手工业生产、就业和收入。例如,从日
本、印度和英国进口机纺细纱,只是在 1870 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有增
加,此后下降了。②情况是进口棉纱便宜,比农家纺的本国棉纱拉力大。村民
织布(土布),开始用更多外国棉纱替代国产棉纱,特别是用作纬线。③许多
商人开始向农村和集镇上的农民织工提供外国棉纱和现金,以交换他们的
布。这一新的农村投资体系,第一次出现在潍县(山东)、高阳(河北)、
郁林(广西)、兴宁(广东)和常州(江苏)等县。19 世纪 70 年代之后,
发生了一次复杂的农村资源再分配:在某些地区家庭纺纱衰退了,而在另一
些地区家庭织布却有所增加。①茶叶、丝绸和陶瓷产地的经历也有相似的过
程,因为扩大的贸易和新的商品迫使手工业生产逐渐改造。从 19 世纪 70 年
代至 20 世纪第二个 10 年期间,这些变化对各种类型的农村手工业的净效应
是极端复杂的。总的印象是,并且也仅仅是,扩展大于收缩,但是这一课题
仍需更多的研究。

新出现的农村经济

尽管各村之间供应市场的剩余农产品在数量上差别很大,但是 20 世纪
20 年代至 30 年代的农村调查表明,平均说来,家庭向市场提供的产品比例


① 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调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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