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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少林禅机-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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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帝忙说:“请。”
  郑译路过平台,见伽罗跪在殿外的太阳下,眼都没有斜一下,径直走到了殿内。
  见过陛下,郑译先问用过膳没有。听说用过了,便笑呵呵地说刚得了一份新的棋谱,想和陛下照着棋谱对弈一局。
  宣帝却转过脸去,望了一眼窗外跪在太阳下的随国夫人,心内也清楚郑译此时赶来的目的。
  因见他不提及随国夫人的话题,却提出要与自己对弈的话,虽无心游戏,也清知他是想借下棋的机会,劝说自己什么的。
  因宣帝也有心下这个台阶,便和他摆开了弈阵。
  喝了点冷饮,又与郑译对弈了两局,闲话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后,郑译发觉,陛下的怒气渐渐平息了,语气也平和了。代之而来的,是有些心神不宁的神情。
  因见他不时地朝殿外望,郑译这才装作无意地边走棋子,边问:“陛下,跪在外面的那个妇人是谁?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随国夫人啊?”
  宣帝叹了一声:“正是天元皇太后的母亲随国夫人!”
  郑译故作惊讶道:“啊?陛下……臣听说昨晚陛下夫妻怄气拌嘴了几句,随国夫人肯定是因昨晚皇太后惹陛下生气之事,来替皇太后赔罪的。”
  郑译有意把宣帝昨晚暴怒之事,说成是居家夫妻拌嘴怄气,轻描淡写,大事化小,确实是郑译的机智之处。
  宣帝沉默不语了。
  此时,他骤然记起了以往自己受到父皇杖责后,随国夫人只要一闻知,即刻就跑到东宫来,一面流着泪抚慰自己,一面亲手为自己疗伤的诸多往事和情景来。平时,不管自己遇到什么危机,她总是想法设法替自己排忧解难……
  宣帝的眼睛不觉湿润起来。
  郑译看出了宣帝的情绪有所缓和,便道:“陛下,说来,统不过是陛下的后宫家务,夫妻二人斗嘴怄气的事罢了。夫妻两个不过各自一时气急,说了几句负气的话,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这大毒日头底下的,随国夫人一旦中了暑,陛下心里更会不安了。”
  宣帝点头道:“郑卿说得有理。那,你就替朕传旨吧:请夫人回府歇息去吧。传朕的话,念及随国夫人进宫求情,天元皇太后赦免一死,仍请还归原宫吧。”
  郑译闻言,匆匆走到殿外宣旨,看见一向俊美俏丽、善解人意的伽罗,此时跪在殿前,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的,神情惊惧惶恐,头上的倭堕髻也滑向了一边,一身薄绮衣裙满是汗水和脏污。郑译与随国公夫妇自小至今,一向亲爱无间,何曾见她有过如此落魄之时,心下不觉一阵的酸楚和怜惜,一面宣旨,一面就要亲自来扶。
  伽罗刚说了一句“臣妾叩谢陛下不罪隆恩”,还未及低头叩地,便一头晕倒在殿前……
  郑译忍着心酸,急命内官备轿送伽罗还府。
  宣帝见状,不觉也担忧起来,见随国夫人和郑译去后,忙命人传御医速到随国府去诊看……
  天左皇太后尉迟炽繁的祖父、大前疑尉迟迥进宫奏禀诸务时,正好遇见郑译奉旨护轿送伽罗回随国府。
  君臣之礼后,尉迟迥无意问起:“陛下,郑大夫所护送出宫的那位女子是何人?”
  听宣帝告以实情后,尉迟迥有些担忧地说:“陛下!天元皇太后天性恬淡,此事过去也就过去了。然而,臣想,杨坚和随国夫人恐怕不会就此罢休的。”
  宣帝听尉迟迥如此言说,倒触及了自己的一个心事:“以公之见,朕当如何?”
  尉迟迥犹豫了一会儿,说:“当断不断,恐受其乱。”
  宣帝沉默不语了。
  他记起了随国公夫妇多年以来对自己的佐护之情。当年,王轨等人对自己步步紧逼那时,若不是随国公夫妇明里暗里的支撑和相助,自己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今天,若对他们也要下手,不仅于情于理似乎说不过去,他也下不了这个手。再则,若连自小就关护自己的岳父岳母都要下手,满朝文武当中,他还有谁可以相信的?
  

第三十二章 伽罗闯宫(7)
何况,他也舍不得丽华。除掉随国公,依律,罪人之后不得入主中宫,天元皇太后怎么办?尉迟迥如此撺掇,莫非是想为他的孙女谋取中宫之位?
  尉迟迥看出了宣帝的犹豫,又道:“陛下,陛下可将杨坚召进宫来,如果他对此事心存记恨的话,见了陛下一定会有怨怒之气。只要他脸色异样,就证明他已经记恨陛下了!陛下便可借机除之。”
  宣帝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满朝文武中,他认为,自己最捉摸不定,也是唯一令自己凡事忌讳三分的一个人,正是随国公杨坚。
  正好,借此机会试他一试!
  于是,立即下诏传杨坚进宫,并对左右心腹武将交代:“随国公上殿觐见,尔等若见其神色异常,或有什么怨怒指责之言时,不必等朕下旨,即可动手杀之。”
  左右武士诺诺听命。
  伽罗被抬回随国府后,杨坚得知丽华已被陛下宽赦并诏还原宫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因见伽罗此时满脸汗水,满身灰土,额头血流不止时,一时真是又痛又怜又恨。一面亲手为她更衣擦伤,一面百般抚慰。
  杨坚和郑译二人见伽罗已经睡去,遂坐在小客厅里喝茶闲话,虽都是满腹惆怅和茫然:每天伴在这样的暴君左右,真不知哪天还会招致杀身之祸!在此之前,郑译也已两番无故遭到陛下的当众辱斥和鞭杖了,而且,竟因弹琴断弦这点小事,就被他一怒之下除官免爵。后来多亏了杨坚、刘昉、柳裘等当年东宫好友,乘陛下有了琴歌诗赋的雅兴之时,乘机提及赋诗弹琴不可无郑译的话,郑译才得以被重新诏敕官复原职、入宫侍驾。
  今天,两人有意不提这些令人伤神屈辱的话题,只是品茶挥扇,谈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谈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也谈南朝陈国和北方突厥。
  正轻松闲话桑麻儿女之时,突然,宫中派人进府传诏:天元太上皇宣随国公觐见!
  杨坚闻诏,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郑译揣度:天元性情无常,忽暴忽静,此时诏随国公进殿,很可能是想借此观察随国公是否因天元皇太后之事心怀怨恨。当然,也有可能是想安抚随国公一番。还有,宣帝也许是听了什么人的话,欲重新寻机问罪的。
  郑译记起来了:自己护送伽罗出宫之时,似乎看到了尉迟迥的官轿匆匆进宫。
  现在想来,尉迟迥叔侄一向与孝伯王轨颇有往来,对杨坚、于翼等人素有排斥之心。今天,他一定是借机向陛下进了什么谗言!
  两人商议了一番,两天之后再进宫觐见!
  天元喜怒无常,两天后,即使还有些余火,也早已冷静下来了。另外,命人悄悄进宫告知天元皇太后:这两天,请她务必设法与陛下和好如初!
  主意商定后,郑译叮嘱杨坚:“随国公,吉人自有天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只能见机行事了。这两天,我在宫中探听一下虚实,到时,我也会相机行事的。随国公只须谨记一点就行:陛下虽性情暴躁,却毕竟还是珍惜情分之人,公当以柔克之。只要随国公守定方寸,泰然处之,必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杨坚谢别郑译后,闭门谢客整整三日。
  三天里,杨坚始终守在伽罗身边,亲自端汤喂药,扇凉敷贴。
  刚刚缓过气来的伽罗,骤然闻听天元诏杨坚进宫,清知凶多吉少!一时,真有一种才出牢笼,又跌陷阱的感觉!
  她全身发颤地紧握着杨坚的手:“夫君,二十多年来,为了宇文氏的天下,为了大周几代帝王,咱们独孤杨两家,阖府两代,可谓拼杀效命,鞠躬尽瘁,也可称诚节备展,忠心无二。然而,结果却是家破人亡,骨肉离失,祸事接连,灾难未已!更没有料到的是,时至今日仍旧难逃灾祸,如此,岂不令人寒心?”
  杨坚闻言,不觉也心酸难禁起来。
  自古以来,许多国之忠臣,最初建功立业,匡扶社稷,最终到头竟会有一反,恐怕都是被逼无奈,忍无可忍不得不反的啊!自己知道的,比如杞国公宇文亮父子,儿媳妻子被占,即使不反也绝无生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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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伽罗闯宫(8)
遇到这样的昏君,在朝做官,要么你就得以最大限度的忍耐力忍受他的暴戾和疑心,要么你根本就得是没有性情、任屈任辱的一介奴才。
  然而,如他们这些社稷之重臣,国家之栋梁,俱是三朝元勋,世代豪门,个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人人雄韬伟略、壮志凌云,又有几人当真是没有自尊、没有血性的窝囊废?
  伽罗又是泪又是喘地握着杨坚的手:“夫君,你我夫妻若能逃得此劫,伽罗有一事相求!”
  杨坚抚了抚伽罗有些凌乱的头发:“伽罗,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万死不辞。”
  伽罗盯着杨坚,咬了咬牙说:“夫君!我不要你再做什么大周国的王公丞相、辅弼大臣了!”
  杨坚一面为伽罗摇着蒲扇,一面心酸地说:“好迦罗,我听你的。咱不做官了。做这样的官,实在没有什么意义。咱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了,咱们辞官归里,回咱们的弘农老家去,做一介布衣百姓,去采菊东篱,桑麻西山,咱们晨昏相伴,浇园种蔬,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伽罗直起头,望着夫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夫君!我要你也来做一回皇帝!”
  杨坚大惊,一把捂住伽罗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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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潜龙驭风(1)
三天后,杨坚遵诏进宫觐见。
  此时,宣帝正在重阳阁内乘凉听曲,闻随国公杨坚奉诏觐见时,便命尉迟炽繁等退下。
  虽说暑热扑面,一踏入重阳阁,顿觉树荫四合,凉风习习。
  长长的甬道两旁,持戟荷剑的武士肃然林立。
  杨坚神色安详地穿过武士阵列的林廊,而后趋步跣足来到宣帝歇凉的阁前台下伏地叩拜:“臣叩见太上皇!”
  “随国公,朕已下旨三日,为何直拖延到今天才来见朕?”宣帝沉着脸问。
  宣帝虽号称已经禅位,然而,在群臣面前,依旧以“朕”自称。
  “启奏太上皇,微臣接旨之后,即刻沐身反省,素斋三日,故而耽至今日方敢仰瞻圣仪。”
  “哦?随国公果然如此?”虽说朝廷有规矩,自宣帝禅位并号天元太上皇以来,朝臣觐见太上皇须得斋戒三日并沐浴之后方可觐见,以示尊崇敬奉。
  其实,谁也没有真的如此做过,就连天元太上皇,仍旧自称“朕”,称后宫为自己的诸后,一会儿是皇后,一会儿又成了皇太后。群臣有时称他为“陛下”,有时叫太上皇,他也并不介意。
  当闻听随国公竟然斋戒三日、沐浴觐见时,宣帝不觉感到有些意外,神情也为之松缓多了。
  杨坚奏道:“太上皇,微臣斋戒三日,原是为了在府上躬省自我一番。微臣自愧治家无方,天元皇太后乃臣之长女,竟不知体谅太上皇万机之重,病苦之痛,任性顶撞而致龙体不安,微臣万分愧疚。微臣也愧悔内人独孤氏明知天元太上皇与天元皇太后乃夫妻怄气,不需人劝也自会消解,却闯进宫来贸然打扰圣体。微臣为之万分惶恐,感念太上皇不仅不治贱内之罪,反倒诏敕御医为贱内诊治暑症。微臣反思躬省,甚感太上皇隆恩浩荡,越发愧疚微臣的治家不齐,故请太上皇处罚微臣。”
  宣帝看杨坚满面愧色地叩头,神情肃重而诚恳。看来,倒也是真诚愧过,心下不觉松了一口气。
  今天,重阳阁凉爽宜人,宣帝的兴致和心情格外的舒适。见随国公如此自责,倒令他有些感动了:这么多年来,随国公始终都是自家人啊!
  其实,宣帝平静下来之后,也清知那晚与皇后之间统不过是夫妻斗嘴罢了。天元皇后劝说自己,本意多是出于关爱自己,更无半点私心在内,也并非嫉妒自己与别的嫔妃游乐。怪只怪她当时言语过于激烈了些,逼得自己面子上实在下不来,才负气说了绝情的话。
  此事,他以为随国公夫妇必然会记恨在心的,今日一见,不仅未有半点怨气,还如此歉疚惶恐!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于是招呼道:“随国公与朕原本一家人,不必见外,平身赐坐吧。”
  杨坚谢坐之后,望望四处风拂杨柳说:“今天的天气真是凉爽宜人。”
  宣帝道:“随国公,难得你大热的天斋戒三日,今天朕这里正好有刚镇好的西瓜。”一面就命左右武士将湃好的西瓜抱进阁来。
  一名带刀侍卫将一个绿油油的大西瓜抱在杨坚面前的案上,抽出佩刀,举刀便砍。
  宣帝冷眼打量杨坚,见他始终举止端详、神色自若。心内越发感叹,怪道朝中许多人都愿意与随国公交结,他确实是心怀坦荡、重情重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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