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一般的英雄少年:燕云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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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哼一声:“放屁!说得天花乱坠的是你,突袭我们的也是你的人!”
男子看起来非常疲惫:“罗将军,突袭你的是贺帅的人!但是在下是越王的人,请让在下去和他们说清楚,以免双方误伤。”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缓缓道:“好,我再信你一次!老杜,把绳子给他解开。”
老杜道:“现在出去,恐怕自己人都要被射成刺猬。”
我递给男子一面盾牌:“特使大人,阁下的身手应该足以保护自己吧。”
男子抓起盾牌,纵身而起,起落之间,隋军已经有人在呼叫:“停箭!停箭!”天色已暗,我们留在这小道上,不敢进不敢退,也不知道对方人马究竟多少。仿佛把命运完全交到了这位特使大人手中。
第六章 欠债
我们彻底溶入了黑暗当中。按照我的命令,所有骑兵连马匹全部卧倒。还好带来的是军马,训练有素,这个躲藏在黑暗中的动作没有引起太大的响动。但是埋伏在我们周围的隋军究竟有多少,还是未知之数。树林中隐隐有火光,非常细微,难以分辨,黑暗中偶尔有人咳嗽一下。冷气越来越浓烈,我能够感觉到身下的淤泥已经冻结,火光的来处有含糊的争吵声音。
风声越来越大,夹杂在树木草丛中穿梭犹如鬼魅。趁着风声老杜悄声道:“现在杀出去还来得及,火云箭已经准备好了。”
我低声道:“别慌,再等等。萧平他们应该追上了。”
话音刚落,已经浓烟大作。原来我早在使者提议走小路之时,已经悄悄让老杜把骑兵一分为二,我们这里只有二百余骑,另外三百余骑让萧平带着绕道而行。我怀疑贺若弼派出来援救广陵的军队不止我们消灭的那批。如果当真如此,我们全部走小道被袭击的可能性就非常大。烟雾中,叫声更加凄厉。原来萧平率领的骑兵已经向隋军发射火云箭,小道周围有的树枝枯草着火,更多的却是半湿的草木,发出阵阵浓烟。黑暗中烟雾和火光交织,谁也分不清楚敌人来自何方,对手人数有多少。我的部下没有我的命令,都不敢妄动。因为盾牌的保护,虽然乱箭满天飞,我们这边基本无人受什么大伤。偶尔有人呻吟,也是强压着痛苦。
待到刀剑之声响起,天空中已经有微弱的白光。我大喜,穿雪没有受伤,我重新起立,挥刀示意众人全部起身。有少数人马在乱箭中受了轻伤,但骑兵队总体保全下来。我扬声道:“现在捕杀剩余隋军!”
小道周围的乱草已经烧了一大半,冰雪全部融化,马蹄踏着草灰格外轻快。萧平的骑兵队展开的的火箭攻势已经结束,隋军没有料到我们尚有后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加之黑暗中相互踩踏,自伤不少。此刻虽然和萧平他们奋战,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的骑兵队此刻冲杀出去,正是时候。
我弯刀飞舞,杀人之余,眼光却在寻找那个该死的使者。他娘的,我玩他,他阴我。幸好我留了个后着,不然大伙早死了几百次了。老子非把他逮到不可!
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在和马上的谢悠宁搏杀,小谢马战功夫不行,本来好几着占了上风,偏偏被那个无马的家伙利用倒地的树木占了优势,险些被他废了马腿。我大喜,拍马追上,长枪径直挑向那人,恨不得把他挑上半空,撕个粉碎。
使者的易容之物似乎也被乱火烧掉一半,渐渐显露本相。他虽然靠着一把宝剑勉强招架着谢悠宁的兵器,招式并不混乱。我趁乱的这一枪,恰到好处,直指他的后腰。使者听到风声,扭腰闪避,他动作虽然敏捷,还是没有完全避开,这枪从他腰侧穿过,正好把他整个人挑到半空。我手中感到枪尖没有吃重,心知这枪穿空了,果然裂帛之声响起,他的衣服撕碎,整个人跌落到一段树枝上。那树枝正好翘到我的马头前,我伸手便将他活捉了。
“罗艺,你误会了。”使者在我手中还在叫。这次他忘记掩饰自己的声音,显出本真的音色。
我心头在笑,脸上还是保持着狰狞,他娘的,看你这小子这次能想出什么言语对答:“误会了什么?哈哈,老子不留杀着,只怕已经被你的人马杀光后,还被你们冒充陈军骗取广陵!”
使者挣扎了一下,才痛苦的说:“不错,这次派出营救广陵的援军的确有两批,第一批被你歼灭,第二批埋伏到半道,确有诱杀你们之意。但,这些都是贺帅原来的安排。在下说过,在下是越王的人,还肩负劝降你的使命。所以,将军你答应归顺大隋之后,在下就决心劝说贺帅的手下接受这个事实。改变原来的安排。”
我终于大笑起来:“看来千错万错,还是我的错了。如果我们不进攻,还是可以顺利归顺大隋了?”
使者正色道:“正是!就算将军现在归降,也还是来得及。今日双方误伤之事,在下可以向将军担保,贺帅绝对不会计较。”
我盯着他,他的眼睛里是特别的真诚。真诚的让你以为他是纯洁的婴儿。我忽地出手把他的脸擦得干干净净:“袁笑天,你这个臭算命的,你想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袁笑天笑眯眯的道:“罗将军什么时候认出在下的?呵呵,既然大家本来面目相对,将军更应该相信在下了。”
我“嘿嘿”一笑:“臭算命的,你代替你爷爷潜入镇江后,大将军已经派人把你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有周大将军在,镇江飞进只苍蝇都要查底,何况你小子那么不老实。前面老子已经给了你放生的机会,你非要留下来触霉头,那就来试试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弯刀快!”
袁笑天脸上全是遗憾:“原来将军还没有看清形势,诸多表态仅仅是军中行诈。我以诚意待将军,将军以欺诈待我。我为将军长远谋,将军只顾眼前利。哀哉!哀哉!”
他娘的,这小子死人都要被他说活!我决定不再犹豫,先砍了他再说。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事,袁笑天突然大叫起来:“慢着,罗艺,你还欠我两条人命。”
我一楞,反问:“什么两条人命?”
袁笑天缓过气来道:“你欠我六千两银子,十足两条人命。”
老杜在旁边,也凑过来道:“算命的原来是细作,亏我那时给你多少银子,你只说我老婆要生儿子,现在蛋都没生出一个。罗艺,先不要杀他,让他把银子吐出来。”
袁笑天点头:“尊夫人一定会在三年之内为你生个大胖儿子,不信我们可以打赌。三年之后她生不出儿子,我输给五千两白银。”
我一把推开老杜,这家伙把好端端的严肃气氛算搅和了。我也想起了和袁笑天谈天说地的日子,他虽然收银子手黑了点,其他都还好。算了,想起我难得有这么个和我说得来的朋友,即使是细作。
我踢了他一脚:“滚!老子的债务还清了。”
袁笑天急忙飞奔向丛林深处,远处传来他一声长笑:“多谢罗将军!您还欠我三千两银子。”
袁笑天刚离开,萧平已经来汇报人员伤亡情况。我见他腿上血迹累累,便问:“你受伤了?”
萧平吐了口唾沫:“将军放心,我还受得住。这些隋军尸体如何处理?我们是否回广陵待命?”
我看着躺在树林里的隋军尸体,忽听马匹悲嘶。原来我们带来的马匹与隋军留在这里的马匹有相互熟悉的,马儿也识旧人,见到死马死尸,也长鸣不已。我想起隋军的计谋,大受启发。便对萧平道:“你马上带五十个带伤的兄弟,赶往大将军的营地。告诉大将军……”我低声说了几句,萧平又是兴奋又是不服:“罗将军,我也要留下,你让陈显他们去报信吧。”
我摇头:“这次你可是不明白。这个计谋中,最关键的就是大将军的援军要及时赶到,否则不但我们前功尽弃,连性命都会葬送掉。千斤重担,就系在你一人肩上啊。”
萧平激动:“罗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负所托!”
第七章 奇袭
见萧平率领五十骑离去,我转向众人道:“全体士兵注意,下马,换装!”
谢悠宁和陈显兄弟都激动的叫起来:“将军,我们换隋军装束吗?”
我得意洋洋的举刀道:“我们连夜突袭吴州,活捉贺若弼!”
树林里众人低吼起来:“活捉贺若弼!”
我那只神秘百骑在换装的时候犹豫不决,我上前用鲜卑语催促道:“不用害怕,你们都死了。所有人都看到我在广陵城前杀死了你们。”
一双双泛蓝的眸子盯着我:“爷!我们怕!”我始终无法想象能让这群野兽畏惧的会是什么人,或者什么样的情形。我想不出更聪明的话来安慰他们,天知道我的许诺也许永远不会兑现。我暴怒起来,抓起地上一具尸体上的鲜血,手掌从一个降兵的面孔上掠过,看着他脸上的五道血痕,我一字一句的道:“跟着我,你们永远不用害怕!”
他们都开始换衣服,我又让每一个人在头盔顶上系上一条红丝绸,以免误杀自家人。整装完毕,我催马连夜奔向吴州。天空开始还是阴郁着,渐渐飘起了小雪,这大概是江南最后的一阵小雪。骑兵队马蹄声听起来象春雷,迅疾又杂乱。人人都兴奋得要命。活捉贺若弼,这个念头是其他人从来未曾想过,也不曾起过的念头。但我是不一样的。我与他们是不一样的。我想,这就是我的军队,我的时代。
雪花越来越大,大得模糊了双眼。江南的大雪啊,阴寒潮湿。当我们冲过周大将军在吴州外围的军队时,甚至没有惊动驻军。骑兵队终于在深夜赶到了吴州城下。
我冲在最前面仰头叫关。
城上守卫问话,他们的叫声被风雪声扰乱得七零八落。我继续叫道:“我们带来了广陵的消息,请将军开门。”
城上射下一箭,箭上带着纸条,我展开纸条,上面写着:“点燃火把,让我们看清楚。”我踌躇着,如果此刻点燃火把,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是行诈,恐怕全军都会被城上乱箭射死。一个鬼军降兵上前道:“爷,既然到了这步,让我们上前吧。”我想了想,命令降兵们脱下头盔,高举火把,让光芒照亮他们的眼睛和血迹斑斑的面孔。
火把燃烧了好一会儿,人人度日如年。城上又射下一箭,战马惊嘶起来。我上前安抚战马,大家紧蹦的神经略略松弛。老杜拾起书信,这次内容是让我们报上口令。我命人将火把在地上排出两个字:广急!
一阵狂风吹来,火把全部熄灭。黑暗中只看到城头的点点灯火,和模糊的人影。我渐渐觉得身子发硬,握着弯刀的手指似乎冻结了。如果对方不上当,我想,该想点其他什么办法呢?我脑子转动,却想不出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好象思维都被大雪冻僵了,成败就看上天。
“爷!”一个降兵激动起来,“您看!”
风声中有个巨大的阴影在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城门开了,城门被我们诈开了!我狂喜,仿佛热血流回心头,猛地拔刀,刀刃削开面前的雪花:“骑兵队!进吴州!”
吊桥横亘在前面,古老的吴州城象个充满诱惑的黑洞。骑兵队踏在吊桥上的声音比女人的呻吟都更动听。吊桥下面浮着一具具冻结的尸体,从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我不是这桥下的浮尸。
城楼下迎接我们的士兵,举着大大的灯笼,脸上有着无数的问题,还带着一些关怀。我们冲过吊桥,挥刀,灯笼落地,人头落地。再挥刀,吊桥绳索断裂。人群炸裂,老杜把报信的响箭射上夜空。我们看着响箭在空中爆裂出残酷的艳丽花朵。吴州顿时陷入恐慌当中。我们不待周大将军率军赶来,已经展开了屠杀比赛。鬼军降兵不肯留下一个活口,所有见过他们面貌的士兵都必须以死偿还。
陈军随后冲进吴州,我率领其余骑兵抢先冲进吴州官衙。贺若弼呢!我血红着眼睛暴喝!
贺若弼不见了!
贺若弼不见了!
贺若弼不见了!
每个方向的士兵都来汇报。我真没有料到堂堂大隋名将贺若弼居然在得知吴州城破那一刻,就弃城逃跑。他们早就吃空了吴州,吴州城里连一个活着的老百姓都没有留下。贺若弼带着他最后五百名吃饱了肚子的亲兵,在风雪夜中冲破陈军的围堵,驾船从海上逃跑。我们冲到海边,只看到海船最后的风帆,然后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我对着海风破口大骂,忽觉胳膊一阵巨痛,险些昏倒在地。老杜扶住我道:“罗艺,你受伤了!”
我转头一看,胸前的盔甲早已经裂开,鲜血一阵阵涌出来。分不清楚身上到底是箭伤还是刀伤,就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和着海风涌上来,仿佛要把我的力气和魂灵一起抽走。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具温暖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