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君策-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染青一路闷着头,快步往前走,香儿被她落了好几米,却仍是追不上她。
不由喊道:“小姐,你慢点!等等我。”
顿住脚步,回过头来,见香儿已是满头大汗,忽然之间胸中郁气而散。输了赌约有何妨,只要身边有她们在,她就不是一个人。
就算真被那人给带了回去,她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一次,就能逃两次,何必要这么纠结和气馁呢?
想到这,不由展颜笑了,回身走到香儿身边,再度拉了她的手,靠在了她软软的手臂上。“香儿,你真好。”
香儿不明她所指,有些狐疑地看她:“小姐,你没事吧?”
染青摇摇头,她已无事。
赌约第十日,染青安安静静坐在东来顺里,拿了一本书翻阅着,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但她心中沉静,不再被外物所扰。
香儿或许不懂自家小姐心思,但见她这幅不在意的样子,心知她已有决断,所以也不再千愁万绪。平常忙忙碌碌惯了,现在闲下来,倒是有很多不习惯。
一直到了晚间,东来顺的大门,也无人再踏入过,而对门的西来福却是玲琅满目,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染青眼都没抬,继续沉浸在新阅的书里。
她在等待,等着那人来验收成果,等着他来炫耀他的胜利。
渐渐,人声消去,夜已深,已经有人在打哈欠,但见老板依然端坐在那,也没人敢提一句打烊。至此,这个十日之约,她终究是败了。
如预期中的,三人再度上门,那人依旧是一袭白衣。
染青定了定视线,就转开了,以为换回了白衣,就能掩去你那已经浑然天成的霸气?轻声叹息,秦天策是秦天策,是不可能再变回钟离的了。
凌墨走至她面前,沉声道:“清然,楼上包厢说话吧。”
抬眼看他,面无表情,与往昔一模一样,另一边,秦天策与宁飞扬已经抬步上楼,悠悠漫漫,似乎知道她一定会跟上前去。
她笑了笑,没有再看凌墨,与他擦身而过,无需怪他,只是各为其主而已。
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输了,她也承担的起这后果。
上了楼,就见宁飞扬站在一处门口往这般而望,看到她的身影,眼中再次浮现复杂神色。染青朝他笑了笑,走至他身边,轻声唤:“大哥。”看到他惊呆的神情时,不由笑容更大了。
从见面到现在,她一直把他当隐形人,今日却愿唤他一声大哥,怎么能不让他觉得惊奇呢?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染青,好好跟他说。”
跟他说什么?说她不愿去那皇宫,做他的其中之一?说她想要留在这江湖里,只做自由飞翔的大雁,也不愿做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苦涩心头划过,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正文卷 74。心若自由
从不知,白色也是这般的明目,亮的有些刺眼。
两人对视许久,没有人说话。染青看不出他眼中的涵义,只知道深不见底,现在他是觉得得意?骄傲?然后来宣布胜利?
好吧,既然输,就输的也要不失面子。
她轻声叹息:“我输了。”
秦天策挑起了眉,唇角慢慢溢出了笑,那笑居然生动了他整张脸。
他本就是个好看的男人,此时却更加耀眼。
他抬起了手,轻声道:“过来。”
染青看了看他的手,再看了看他的脸,垂了视线,还是往他身边走去。
在离他一尺的地方停住,不愿再往前,可是那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揽进了怀里,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安静的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他。
叹息就在耳边,清润的声音在说:“染青,你这性子真是佞,我该拿你怎么办?”
染青微微一动,心头有些诧异,这人在见面之初,就以皇帝之姿展于她面前,可是现在他却把“朕”那个称呼,又改回了“我”,虽只是一字之差,却在她心里浮起不小的波动。
抬起眼问:“何时启程?”
秦天策似是一愣,好一会才知她是何意。
“怎么?认输了?”口吻清清淡淡,辨不明他是什么意思。
“十日之约,第十日一个客人都没上门,我想不认输也不行。”虽然事实很无奈,但此时染青也无一丝丧气之意。
所以,秦天策问:“看你样子似乎不太在意这个输赢。”
若是不在意,她会费劲心思想要力挽狂澜?
若是不在意,她会绞尽脑汁想要与他斗一斗?
可是在意也无用,她怎么斗得过他?
此话,她自然是不会拿出来说的,所以只是浅浅一笑,带了些敷衍。
“谁说你东来顺一个客人都没有的?我不是吗?”
染青一惊,抬眼就撞入他那深色的明眸中,他的意思是……?不,不可能。直觉在心里否定了这层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早已是那一手揽天下的君王,断然不会承认自己败。
只听秦天策温软好听的声音在说:“染青,我做你最后一个顾客,你赢了。”
这一次,染青终于失声问:“你愿意放我自由?”
十日前的赌注,言犹在耳。她输,跟他回宫,她赢,获得自由。
秦天策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道:“何为自由?”
染青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未问过自己。她的印象里只记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样的诗句,可是真要她拿出实质的解释来,却有些词穷。
秦天策也不等她回答,又道:“心若自由,何处不是自由天地?”
染青眼睛睁大,心若自由,心若自由!
“染青,我知你心在四海辽阔,故而放你四年的自由。但是你得想想,心若自由,哪怕你在皇宫,在我的身边,你也是自由的,你依然可以振翅高飞。所以,我输你这局,承诺你要的自由,但却是安于我身侧的自由,这是我许你这场赌约的条件,你是选还是不选?”
声音轻柔,缓缓慢慢,带了一丝强硬的霸气。
但这霸气,却是震撼了染青的心,她不再如初见他在君望时那般满腔愤怒,也不再如昨日那般在知道赌约要输时落寞不甘,只觉细细麻麻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
心只松了那么一刻,秦天策就已经把她抱住在怀里,怀抱有些迫不及待,令她隐隐生疼,他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使劲闻着她的气息。
他的身上,依旧有淡淡的龙涎香味,比之过去要浓了些,是周身的衣物都要被这香熏过?还是他登位后,这代表身份象征的熏香自然要紧紧跟随?
她竟不知,真的深入他的怀里后,那份彻骨的思念,会源源不断的涌来,以至胸口的那块血玉菩萨火热火热的,炙烫了她的心口。
她以为,逃出生天后,会让时间慢慢沉淀曾经那些美好的心动和眷恋,可是每每在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的时候,她总是竖起了耳朵,听得仔细。
他在西凉边境,他在朝堂,哪怕那一桩桩的事她都没参与,却似乎都能身临其境般猜度到他所有的心思与算计,以及他的谋略定江山。
染青不懂,这算是心有灵犀吗?还是她虽不知他深,却能猜他意?
一直认定这份思念可以固守在心底,只站在这处君望,遥遥观望着他如何平定江山,如何执掌天下,然后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等着时间慢慢冲散一切,等着他在心中的轮廓越变越淡,直到某一天她不再思念的时候,那么可能会再遇一个令自己心动,但却平凡的男子,然后厮守后半生。
这是她为自己规划的人生。
可惜,规划的再好,都赶不上变化之快,他来了。
他以雷霆之姿出现,他以密织的网铺盖,他以眷眷深情把她包围。
重现她面前的这个人,曾经纯净清逸的假象早已消失,现在的他或许带着温浅的笑,眼中的那抹光却早已不如当初那般清澈,而是带了沉稳与霸气。
此时,看不到他的眼,只感觉到脖子那处温热的呼吸,心里微微在颤动。忽然那处一凉,有什么顺着脖子在往下流。染青心头巨震,想用力推开他去看清楚,可是他紧锢的怀抱,一点都没有松动。
他在流泪?怎么可能?别说是秦天策,就是曾经的钟离,她也不相信这样的男子会是落泪的人。是什么模糊了视线,她眼中也有泪了吗?
为何会这样?本是坚定的心志,此时全部分崩离析。
只剩眼前这一抹银白,一点一滴的入了眼底,刻进心里。就像四年前那悬崖上,那抹飞身扑来的白,多少次入了她的梦,让她在睡梦中惊醒过来。
原来,她从不曾忘记他!
只是一滴眼泪,染青心头万般的抗拒都被瓦解。等秦天策抬起头来看她时,她觉得被冲爽过的双眸特别明亮。
他抬起手指到她眼下,那里还有刚才情潮奔涌而出时的泪珠,轻声叹息:“染青,我好想你。”手指下移,勾出她脖颈里藏的金线,血玉菩萨似乎到了主人面前,变得更加红润而耀眼。
染青见他眼中有满意和喜悦,微微有些尴尬,扭了头,“线弄不断。”所以才会一直挂着,但真是这样吗?刻意的狡辩,反而添了一丝暧昧和娇懒。
秦天策的笑直达眼底,也不去揭穿她,把那血玉再次塞进她的脖子里,看了眼那里面还藏的一根黑线,目光转移了开。
他把头搁在她头顶,从身后紧紧揽住她的腰,柔声道:“染青,别再逃开我了。我跟你讲讲你离开后的故事吧,大病了一场,推去了婚事,后来西凉来犯,朝中无人敢去应战,我不得不请命与飞扬一起去了战场。不能说每一次战役都凶险万分,但在尧山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可能要回不来了,身临险境时,脑中居然全是你的身影。
我告诉自己,不能死,否则怎么来君望抓你这个逃兵呢。知道你心往自由,忍着心中的念想一直没来,等到朝政安稳之后,实在忍不住了。四年了,染青,你可有一点想我?”
款款深情尽在他言中,本就心软了的染青,如何能抵挡住这柔情攻势。听闻他尧山之战的凶险,虽然他一笔带过,但也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况定是到了绝路,他才会那样说。
那一句可能要回不来,真的是彻底震动了她的心。若他回不来?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只要想到有一丝这种可能,她就觉得惶恐不安。
回转身去,紧紧看着他,是了,他与原来有了好多不同。不止外显的霸气,就连他脸上的皮肤,都要比之原来的白皙要黑上一些,这是历练和沧桑的痕迹,经过沙场征战后,他早就有了英武伟岸的本质。
张了张嘴想唤“阿离”,可是他如今身份不同,她怎能再如此唤他?
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秦天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叫我阿离,从此以后,我只做你一人的阿离。”
这个名字,再无人会唤,就是宁飞扬,也因为如今他身份的改变而改了口。如果她喜欢,那就只做她独有的称呼吧。
染青脸上飞过一抹红晕,早知这人会说世上最动人的情话,可是仍旧抵不住他的柔情攻势。只做她一人的阿离,是要暗许什么吗?
似乎他登位以来,并未传出大婚封后的消息。
一滑过这念头,就暗暗心惊,她居然已经开始考虑这些?
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不入那宫闱吗?为何会去念想他身边是否有人?若是无人,若是无人……她就真的愿意为他投身宫门,从此只做他一人的金丝雀?
忽然心头茫然,她竟不知该如何选择。
早前甘愿认输是一回事,被他强迫带回宫廷是一回事,但不包括自己的心甘情愿。
乱了,什么都乱了……
正文卷 75。情网
“咚咚”两声敲门声,打断了染青的凝思,秦天策目光也从她脸上转移,并没有放开她,只淡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门外是凌墨,在看到他们二人相拥的姿势时,他垂下了眼。“皇上,晚膳已经备好,可否能上了?”
秦天策点点头,放开了些禁锢住染青腰的手,立刻她的人往旁边滑开,坐到了椅子上。余光里瞄到身旁人牵起嘴角的笑,不由暗恼。
等两人都安坐好后,凌墨才让开了身体,服务员姑娘们缓缓入内,承上一盘又一盘的菜,立刻桌子上就摆了满满一桌。
然后也不见宁飞扬身影,凌墨带着众人再次退下,门关上。
染青目瞪口呆,这……许多菜是他们两人吃?
耳旁一声低笑传来,秦天策道:“杜大老板,赏脸陪我吃个饭吧。”
面上一热,“到这么晚,你还没用膳?”此时虽不是深夜,但都已经到店打烊的时间了,他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没用膳?
“不是定了赌约吗?总得做你唯一的客人,当然是留着肚子了。”说话间,他已经夹起一筷子菜到染青面前的碗里,接着径自吃起来,看似真像是饿了。
这些菜都是东来顺的招牌菜,其中不乏有这几日染青想出的各种名堂。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不觉有奇妙的得意的感觉出来。
都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