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小民之计-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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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许都有事,刘协恩准孙权在许田多留一月,先行回了许都。
孙权知道以后恐怕是见不到刘协的面了。
他们缘尽于此……
玉堂殿中的一夜,到底是他占了便宜,那……就以另外的方式回报刘协的不计较吧!
孙权苦笑,即使此生再也不见,他到底还是希望留在刘协心里的自己,是值得回忆的。
正文 无责任番外(布昂)
朝廷最初在幽州漂榆邑试设海军时,曹昂作为总监造官随驾同行至燕国。
以长安为中都,增设四都,分别是——东都邺城,南都江陵,西都敦煌,北都燕国,许都被称为关内都,做为长安的副都城。
因为要向高句丽用兵,天子驾临北都,朝廷仍居长安,只一个核心团体随驾北来。
在燕国停留两天,曹昂便去了漂榆邑,想在入冬前让第一条艨艟战舰下水,不料吕布跟了来,还言辞凿凿:“皇上说了,要防着高句丽从海上偷袭燕国,我便建议带兵来此,我下水是不行,可他们要是有胆子来,包教他们回不去!”
曹昂看看吕布,挺无语的样子,折头拿出地图,命传本地官员来见,忙开了。
吕布很悠然自得地在他周围转悠,时不时还帮忙拿一下笔墨什么的。
后来又跟去海边看地势,他不穿朝服,就一身短打装扮,牛皮革带和护腕、靴子,马鞍旁挂着弓箭,愣是没有人认出他是那头大名鼎鼎的吕布。
直到这一天完事,当地官员豪绅邀曹昂赴宴,说:“大人初来此地,下官们有失远迎,备下薄宴,请大人和大人帐下将军们赏个脸……”
曹昂奇怪:“帐下将军?”
那带头的官儿拱手指指站在马匹旁的吕布、高顺那堆人:“将军们好生威武啊!一看既知久历沙场,能征善战。”
曹昂失笑:“哦~他不是我的手下,他是……”
直说会不会吓到人?
曹昂迟疑。
可是不说的话又不妥,吕布只说建议,没说天子同意了,那就表示他建议了以后就私自跑来了,没皇命,没带兵,这……
面前一群官儿好奇地等着答案,曹昂想:他自己干的,让他自己解决吧!喊道:“嗳!哎!过来!”
不带名不带姓也能叫动人,估计就吕布能理解曹昂这么喊叫的是他,当下抛弃了高顺,摇着尾巴就过来了,还满脸喜滋滋的问:“叫我啥事?”
曹昂道:“李大人他们设宴,请你我赴宴,可是还不知道你是谁。”
吕布“哦”一声,转身对一群官员拱手:“多谢多谢!我是龙骧将军吕布,字奉先。”
……
一息后,昏死了一地的人。
后一天,要乘船出海,不走远,看看港湾的山形。
吕布被曹昂教训了一顿,这次,没穿官服,倒也换了身符合身份的短衫来,其实也就是身上有了金玉的一两件饰品,可是整个人一下子就贵气了很多。
曹昂身边办事的手下早已习惯时不时多出一个“临时工”,被吕布抢了活也就是笑笑,可把那一堆前一天才被吓了一场的本地官员吓坏——
温侯吕布去牵马了……
温侯吕布去打扇子了……
温侯吕布去端茶杯了……
温侯吕布……
吕布…
刚登船,一群官儿面青唇白,额上冒汗。
曹昂问:“诸位还好吧?”怎么了?
一官儿道:“下官们……晕、晕船了。”
曹昂瞅瞅还没解开的缆绳,再仰头看看尚未挂上的船帆,嗯,太阳有点大,是不是晒的?
等出了海,最开始新鲜了一阵,海上行船,真跟江河湖泊里不一样,先不说浪头大小,站船舷边往下一看,河流、湖泊的水是透彻的,再深,你知道它有底。海水也有底,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看是看不出来的,那幽深的蓝色,就像有一股力量把注视它的人往里拉扯一样。
单说这感觉,河水、湖水是不会有的。
各种海鱼来去,看一阵就没劲了。
本地官员介绍的事情,海水冷暖、海浪高低,退潮、涨潮、起雾、起风等等,用耳朵听就好,开始曹昂还能专注在事情上,眼睛看着海天一线的地方,等觉得不舒服了,再看哪都不舒服,头疼,肚子里冒气,只好多说话转移注意力。
“也就是说这处山崖正好把劲风挡了,港口设置在海湾内正好?”
“对对!大人请看,山崖靠外边还有礁石群,若从这一方入港,假如海上起雾,或者晚上,极难看到,十分容易触礁沉船哪!”
“哦……原来如此才要绕行。”
“正是正是。”
曹昂想起临行之前,诸葛亮交给他的一卷图纸,言想法是皇上提供的,他试着绘制出来,尚未做出实物。
命人把那图纸找出来,曹昂就在船上铺开给熟悉海事的官员看。
“诸位请看,这是诸葛孔明大人绘制,对我说用于海港暗礁等,提示行船入港或避险,请你们看看,若在崖上建一座此塔,是否就可以省下逆风入港的那一段行程,将港口设在东南角……”
说起事情来,曹昂专注进去,没事了。
吕布瞪眼在边上看了一阵,看不懂,越看越晕。
高顺找来一个草墩子,请他到甲板上去,吹着风坐着休息。
吕布大概生平头一次觉得不舒服到了极点,撑了一会,不行了,忙爬出去坐着,但是于事无补,看哪都晕,闭上眼还在晕。
隔一会,曹昂听到有懂得的官员大喜道:“灯塔?这塔实在太好了啊!完全可行!!”放下心来,抬头一看舱外,竟然看见吕布扒在船舷边上,“哇哇”地狂吐!
“奉先!”
曹昂急忙跑出去,高顺让开位置,去取茶水,曹昂拍着吕布的背问:“怎么了?”
吕布偏脸看他,哼唧:“子修……命船靠岸……娘滴……本将军要死了……”
从西域回来后,好容易才养白了一点,用了一年多,早知道来一趟海上就好了,半个时辰吐得那个苍白啊!如纸了都!
曹昂心疼坏了,忙下令:“快靠岸!靠岸!找最近的地方靠岸!!”
有官儿说:“温侯是晕船了。”
曹昂想起来了:“你们才上船时不也晕船了吗?怎的现在没事了?奉先反而不好了?”
那一群官儿看天的看天,望海的望海——生长在海边的人晕船?那不跟吕布晕马一样好笑吗?
曹昂说了,找最近的地方靠岸,于是这船还真在最近的地方靠了岸……
“这……”
哪叫岸啊!?分明是悬崖脚下勉强能站几个人的这么一块大石头。
好吧!不管怎么说,吕布踩到实地了,立马趴石头上,晒鱼干一样摊开,能喘上气,不用再吐了。
曹昂无奈,说了些客气话,还好,本地人见惯了外地来晕船的,反而安慰说多乘几次船就好,无事云云,曹昂放了心,便坐到吕布旁边,一起晒太阳。
海风徐徐,天高云阔,跟内陆截然不同的美景,更兼身旁有吕布,曹昂心情极好,笑道:“再过三月,丕儿又要发兵了,这次你还去吗?”
在长安时问吕布,吕布说的“必去”,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曹昂试着跟他讲理,不听,脑子里灌了铅一样。
曹昂三十有几,吕布呢……四十许人了,虽说黄忠那样的也还在为皇上效力,不见丝毫老态,可黄忠掌的是禁军,事情多是多了点,没危险。
吕布勇则勇矣,昔年旧伤太多,又还一直想出去带兵征讨,分隔两地不说,曹昂时时听到战报都吊着心。
曹丕说过,他帐下的人没有他收拾不下来的,就一个吕布是特例,平时还好,一碰上事就不知道脑筋怎么转了,总是转向连庞统和司马懿都猜不到的方向,叫那两个一提起吕布就觉得智短!
偏偏吕布威望太高,抽风的时候曹丕都镇不住他,每次都得想招专门对付。
总而言之,曹昂不能在曹丕面前提吕布,一提,曹丕能跟他哥吐槽吐一天不带喝口水中场休息。
这样的,再出去折腾,折磨弟弟不说,万一什么时候陷入重围或是中了埋伏,怎么办?
曹昂真不敢想。
所以一有机会,就要问吕布这话:你就不懂我的关心啊?还去?去屁!
吕布摊石头上哼:“你写信给丕儿,问问他,这次起兵走旱路啊?水路啊?”
曹昂眉毛一跳:什么意思?走水路就不去了么?
还没问,吕布又道:“我手脚无力啊……”
曹昂失笑:“你觉得好些就起来吧!回去歇息是正经,在这里怎么成?”
吕布倍儿脆弱地说:“还要乘船?……我、我动不了啊~你看……”
曹昂侧头看去,吕布半边脸贴着石头面说:“这石头多冰人哪!可……我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曹昂:“……”
隔一会,吕布哼得太大声,曹昂帮他翻了个身。
吕布好像真的没有一丝力气,翻过来后“pia”一声,胳膊拍石头上。
船上那群官儿在窗户里扎堆看着,有个道:“啊啊!我就说曹大人在晒鱼,这不还翻面呢……”
吕布不上船,死都不上。
谁打得过他?没人。
所以,那天一群亲卫还有高顺陪着吕布,用船上找来的铁锚、绳索等物,攀崖翻岩历尽艰辛回到官署。
吕布摸进屋的时候,曹昂坐在榻边。
吕布好感动:“你竟不睡等着我~~~呜呜!”
曹昂道:“啊?卯时了,我不起身难道叫下面人等着我不成?”
很应景的,外面响起一声鸡鸣——
吕布%>;_<;%
果然不久后太阳出来了。
过了几月,初见成效,天子亲临。
吕布不得不再一次上船随行——他要是骑着马在岸上奔,那能叫随行?
曹昂一直关注着他,还管人要了一种抹在额头两边的药,据说可以缓解一下晕船的症状。
哪知天子和他弟弟,同样的,一群旱鸭子。
上船不及半个时辰,皇命靠岸!捡最近的地方靠岸!!
曹丕和刘协占了一边船舷开吐,吕布占了另一边吐,看看这三个,曹昂也忍不下去,加入。
幸好曹昂有先见之明,好歹找的一个能走路的地方让船靠岸,否则,真无法想象刘协一身朝服爬石头的景象!
过了一月发兵高句丽,曹昂力谏走海路,可惜一比二败了,吕布一个,曹丕一个,死谏——旱路!
曹昂完败,下朝各自把不听话的两个收拾了一顿,才算罢了。
第N次的君臣吵架(上)
第N次的君臣吵架(上)
作者有话要说:那同名MV做得太有才,忍不住扒名字来自己YY^_^
曹丕的本性必然是善于捕猎的,曾经小小的时候就很明确地要对所有敢于触碰他的“所有物”的人表示明白无误的威胁。
直到司马懿后来坦诚,对刘协有过想法,但像他那么明智的人,自然知道什么可以碰,什么不可以碰,两人才成了朋友——曹丕并不知道司马懿明智到了能够隐忍几十年,为了等一个机会,可以无限期地忍耐下去的那种功力,但曹丕懂得他自身的优势,而这优势足以告诉司马懿,他曹丕所有的东西,司马懿不能也不敢碰。
这种从外形上一丁点也看不出来的自信,源自于曹丕对他自己和周围人的深彻了解。
所以这自信虽然看不出来,却绝对不会出错。
假如刘协愿意告诉曹丕那一段被更改了的历史,说不定曹丕会异常吃惊,他临死时一句“仲达,我儿曹叡……拜托了……”的话,竟然让司马懿认认真真地辅佐曹叡,直到曹叡也死了,才敢把长埋的野心翻出来变成行动。
这是怎样的一种威慑……
司马懿明明可以在魏文帝死后便改天换地,那时候的曹魏根本没有多少能够与司马懿较劲的能臣了,曹真之流,真想扳倒何其简单,但司马懿没有,为了一句遗言,硬是等了十几年,完成了承诺之后——
不管怎么样,长大了的曹丕与其说是“相信”,不如说成“断定”,有他在的一天,司马懿不敢对刘协怎么样,这种像是狼群头狼一样的自信……
其实,刘协也是明白有曹丕在,某些人便不存在任何威胁,所以才明知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