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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川系天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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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努力转动头部,睁开眯缝着的眼睛盯着问他话的人看,认出坐在中间的那个年青后生就是事主交代要查探的人,某个洋行的大人物,现在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脸淡然的打量着他;看起来人很年青,但是眼神空空的,看不出在想些啥?程三爷是老江湖,一看到那个眼神就知道自己栽了,悔不该接了秦二公子的活计啊!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求保住自己的性命。

    赵东一直在观察这个人,觉得差不多了,他走到程清河的身边蹲下来,轻轻说道:“程三爷,现在咱们都彼此认识了,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我,我留你一条命!”

    注意到程清河眯着眼打量自己,目光充满了审视和怀疑,他淡淡的笑着:“您看,你不可能知道我能否遵守诺言;所以——为什么不赌一下呢?”

    程清河睁着血红的眼睛瞪着对方,赵东则一脸平静的与之对视着。

    良久,程清河一咬牙:“俺可以说,但是赵老板你先给俺发个誓!”

    “程三爷,我想你搞错了!”赵东认真的看着对方,“现在应该是你程三爷来给我发誓——你要发誓我放了你之后,对今日之事要守口如瓶。否则我为何留你一命?”

    程清河想了想,此刻他就是案板上的肉,毫无和对方讨价还价之力,内心挣扎良久,终于表示同意;随后他索性也放开了,一五一十把秦家几人要他办的事交代出来;赵东把对方说的话用笔记了下来,问完后,又按照笔录的顺序倒着再问一遍;第三次问的时候把先前的顺序打乱;问完三遍,确认无误后,他伸手从旁边陈连长要过他的盒子炮,拇指一板子弹就上了膛,然后直接把枪口对准程三爷的脑袋。

    “赵老板你要干啥子?”程清河瞪着充血的眼睛,满脸怨毒,“你刚刚发过誓放我走——”

    “哦,差点忘了!”赵东拍拍脑袋,转身把枪递给陈连长,“来,你没发过誓!”

    陈连长稍微犹豫片刻便接过了盒子炮,他是从大头兵升上来的,手底下人命少说也有七八条,杀个把人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何况这人确实留不得:程三爷要是坏了赵老弟的事,那三万大洋找谁要去?!他抬手就把枪抵着对方脑门,微微一犹豫就抠响了扳机。

    “呯!”一声悠长的枪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
第三十七章 罗传的迷惑
    赵东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他也不点灯,摸到床上倒头就睡。

    “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他喃喃叹道。这次确实运气好,程三爷肯定已经觉察到,仁沱码头的物流不对劲:大批的棉货运出去,却没有相应的货运进来;虽然他极力用木材生意来掩盖,但是肯定瞒不住别有用心的人。脑子不蠢的人都会有疑问——棉货到底从哪来?程三爷第三次前来,就是要弄清这个问题,只可惜运气没他好,最终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他现在心思大定:秦老爷子,还有秦二公子,他们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要少!程三爷再也回不去了,秦氏家族早晚会知道这点,那么还会再遣人过来。但是这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干很多事了!带着淡淡的疑问,他终于安然入睡了。

    早上他还没起床,罗传就找上门来。现在他们三人都住在军营里,陈连长专门腾出一个单间给他,罗传和王狗子同住另一间,两个房间挨在一起,过来串门很方便。

    他打着哈欠让罗传坐下,“我说罗兄弟,大清早的,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罗传不说话,只是瞪着他。他撇撇嘴:“你不会又想杀我吧?!”昨天晚上刚杀过人,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的,但是抬尸体,挖坑,掩埋都是他一手操办,哪会在乎罗传这点小心思。现在他胆气可旺得很!

    “赵先生,你知道自己卖的是啥吗?”罗传说话直来直去,言语之间一点也不客气。

    “废话!我卖的货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军火嘛!”赵东坐下倒了杯水给罗传,“说吧,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罗传的脸开始变红了,他提高嗓门道,“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在洋行做生意,是为了川省百姓谋福利,是为咱中国兴实业。言犹在耳,可是你现在居然替洋人走私军火,而且还是卖给军阀!”说道这里,他激动的站了起来,气愤的说道:“洋人杀我国人还少吗?洋人是自己拿枪炮杀,你现在替洋人走私,等于是洋人的帮凶!再者,军阀本就穷兵赎武,你把军火卖给他们,这杀的人还不都是我川省民众?!”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赵东‘啪啪’在旁边鼓掌,“继续说,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完!”他事先只告诉两个跟班,自己此次前来是打算卖一些‘特殊货物’,但是他从头到尾压根没打算瞒着俩人;罗传昨天八成就知道他干啥了,居然一直忍到现在才发作,确实有所进步。

    “没有其它话了;这就是我想说的。”也许把话说出来心里痛快了点,他的嗓门低了下去,伸手拿起杯子坐到凳子上。

    “说完了?那我开始说了。”赵东点点头,笑着说道:“罗兄弟,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打算如何为川省百姓谋福利?又打算如何为我中国兴实业?”

    “正如赵先生曾经教导过我的:赚足够多的钱,团结足够多志同道合的人!”说着他的声音又渐渐高了起来,“可你没说替洋人走私军火!而且还是卖给军阀!”

    “罗兄弟啊,你知道我们是在干什么吗?”赵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的话语平静而冷酷,“我们就是在走一条军阀之路!要为川省百姓谋福也好,要实业兴国也好,不把这些军阀赶跑,一切都是空谈!想必你也清楚,军阀们肯定是不甘心放弃自己的权力,要打跑这些人,除了使用武力之外别无他途……赶跑了这些军阀,我们也会成为军阀,川省唯一的那个军阀——到了那个时候,才谈得上为百姓谋福!而这条路,就是军阀之路。”说罢,他对罗传笑笑,“你看,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尽快走到终点,才能尽快做事。所以——嗯,你看,我不认为卖军火有什么不对——除非我们放弃自己的理想,甘愿做军阀治下的顺民,无所作为;你希望这样吗?”

    “可是——”罗传望着赵东,他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审视,淡淡的怀疑,“可是即使我们成功了,也不过换了一个军阀;假如你违背了自己的理想,那我川省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假如我违背了自己的理想,那么还会有人站出来打跑我!”赵东毫不犹豫的接下话来,“结束川省的军阀乱世,这是无数川省民众的呼声,也是时代的需求;英雄应当顺势而为,逆历史潮流的人终将被打倒。假如我们成功了,那么我们将会成为一个新军阀;到了那个时候,约束军阀的是科学合理的制度,而不是后起的军阀,否则军阀们此去彼来,川省永无宁日!”说到此处,他微微笑着,“这个制度,就是我们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卖点军火算不了什么,因为理想需要实力来支撑!”

    罗传神色严肃的倾听着赵东的长篇大论,逐渐陷入了沉思;赵东待他思考片刻,决定趁热打铁,他认真的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罗兄弟,请相信我:暴力只有暴力才能终结!假如没有其它路可行,那么暴力就是唯一的一条路——哪怕这条路很血腥!”

    罗传先是摇摇头,片刻后又是点点头,他满脸纠结,语气低沉而痛苦:“赵先生,您说的那个制度,真的能够实现吗?”

    赵东淡淡的说道:“能不能实现,要试一下才能知道!无论如何,得先把事情做起来。”他轻轻拍拍对方的肩膀,“看一个人如何,不是听他如何说,而是看他怎么做!所以,假如你不知道有其它路可行的话,那么不妨跟在我身边,看我是如何去做的!”说完,他笑着问道:“嗯,同意吗?”

    “我会跟随在你的身边!”罗传神色严肃而认真,“也会看着你怎么做!”

    罗传最终还是会留下来的,这点他很清楚,这个年青人就像后世所谓的‘愤青’,空自愤世嫉俗,忧国忧民,却需要一个思想成熟的人来加以引导;这人有股子楞劲,使用得当,将会是一个好帮手。

    “不过,现在还派不上大用场!”罗传已经走远了,赵东依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他绝对需要大把的小弟,传统的方法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不过幸运的是,他知道更好的办法。

    也许关于‘人’的计划要加快进行了!
第三十八章 跑官
    此后的大半个月时间,赵东就在人沱码头和重庆之间跑来跑去。

    第四次交货时,时间已是十一月二十三日;这次陈道五参谋长没有来码头,不过仍有一位老熟人正等着他——正是刘古锋科长。

    “赵老弟,为兄恭候多时了!”赵东的船还没靠岸,刘科长满面笑容,热情的不得了,人还没到身前,一包大前门香烟已经递了过来。

    “刘兄客气,小弟就是个劳碌命,当不得刘兄的抬爱。”赵东接过烟点上,就站在码头上和刘古锋聊着。现在交易的流程双方都颇为熟练,船一到码头,刘科长的人立刻卸载,卸货的同时另一拨人点货、验货,完成后签个字做交接;现在赵东把活大部分都交给罗传来干,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半包烟下去后,今晚的活基本结束了;刘科长签完字,又笑着递上一支烟,“赵老弟啊,安德森先生可有什么喜好?”看到对方有些疑惑,他笑着解释,“咱们军的经理处有一批古董和字画,承蒙安德森先生帮助,打算挑几件上档次的玩意送过去;呵呵,放心,赵老弟也有份!”说着还亲热地拍打赵东的肩膀,神态之间亲密的不得了。

    “哦,那可多谢刘兄了!”赵东笑道,“不过安德森先生是个扬基佬土包子,咱中国的古董字画他是不识货的,送他这些高雅物事恐怕是明珠暗投啊,呵呵!”说着,还神秘的挤挤眼,一副咱俩之间有个小秘密的神情;说到此处,他已经大致明白了刘科长的意思,不过这事不能由他主动,得对方先谈。

    果然,刘科长大谈了一会古董的名贵,赵东只是淡淡的附和着,同时眼睛不着痕迹的向四周瞥了几眼。嗯,周围静悄悄的,不像要搞突然袭击把他一网打尽的架势。事实上,他费劲周折,就是要隐藏自己的真实出货途径,仅就现在看来还是挺成功的;陈道五和刘古锋他们始终认为当头的人是安德森先生,这符合他们的认知程度,比较容易让人接受。既然赵东只是个跑腿的小角色,那么他就是相对安全的;因为即使把他控制住,对安德森这样的洋人来说也没有什么价值。

    很快,刘科长就忍耐不住了,“呵呵,赵老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最近第一军手头上有点紧——陈参谋长的意思嘛,嗯,是不是结算方式上更灵活一点?”

    赵东估算过第一军的支付能力,一个月内拿出两百多万现大洋是比较困难的,这还要考虑到对方的支付意愿;第五批的出货额是最大的,其中包括六十挺mg08斯潘道重机枪和大量的步枪、子弹;仅仅这六十挺机枪就至少值十五万大洋。

    在如今的川省,重机枪还是高科技武器,成都的兵工厂可以用半仿造、半组装的方式生产一些,但是月产量只是个位数,一旦缺乏关键零部件立马就断货;川省的大小军阀对重机枪是非常渴求的,这点他早就确定;正因为如此,他才特意把这些货放到最后一批交。以每个步兵团装备八挺计算,他提供的货足够第一军装备七个主力团的;很显然,对方不可能放弃这批货。

    心里有底,谈价的时候就有了主动权。刘科长拐弯抹角的劝说,希望他们接受一部分古董、珠宝或名人字画作为替代;老实说,刘科长的意见也不能说全无道理,这些东西确实有一定价值,补偿大洋未尝不可。可是他对物资的估算是以基地系统的估价标准为基础的,商代的青铜器也许价值连城,但是放进基地的接收端口,换取的点数和废铜没多大差别,因此,他不能以市面价格为准则来行事。

    “刘兄,小弟懂你的意思。”他已经清楚对方的底牌,于是笑着插口,“说实话,安德森那边可能不大好交代;洋人毕竟不懂咱中国国粹的博大精深,古董给他,那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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