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卡捷琳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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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一定是想在下半夜潜入我的住房来搞一次阴谋，把我杀掉了？”大公又提出疑问。他还是不承认，但已越来越不好办了。彼得大公下令把这个“企图行刺”的人关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囚房里，派兵把守。然后他放出风去，让人传话给叶卡捷琳娜：大公已决定要把斯塔尼斯劳斯近期内处死！或者把他作为外国暗探、那个企图谋杀大公的公使打入大牢！
叶卡捷琳娜一得到这个消息的确非常焦急，她怕把事情闹大了或者复杂化了而被张扬出去。在动了一番脑筋后她决定主动出面去求助于他那个丑陋的情妇。她甚至还为他的情妇准备了首饰和衣料，带上礼物登门了。沃伦佐娃心花怒放：她一直在担心大公夫人会找她的麻烦。只要大公夫人稍一动真，治她个死罪也是轻而易举的！这样一来她竟然反仆为主，心中抑制不住激动。按照大公夫人的安排，由沃伦佐娃出面找大公：坚持要在沃伦佐娃的房间里见一见这个大公夫人的情夫。彼得同意了，叫人把斯塔尼斯劳斯带来。大公很不雅观地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话：“我说你是叶卡捷琳娜的情夫你还不承认，瞧，我妻子都来为你求情了。既然是那么一回事，为什么不早说了，免得受了被关押之苦。”大公越说越得意，他笑道：“其实我这个人毫无醋意，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我之所以在我的住房周围设岗，主要是从我个人的安全考虑。你看我管那么多事，还得罪那么多人，不防不行呀！”他突然亲切地拉起斯塔尼斯劳斯的手说：“哦，我们现在就应该是朋友了，有一个人把我们串成一条线了！呀，这个人哪里去啦？”他叫起来，命人赶快去请叶卡捷琳娜大公夫人。
叶卡捷琳娜此时正在休息。她慌得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便被带到沃伦佐娃房间来。她的到来使气氛发生了喜剧性的变化：一对夫妻，两对情人，大家都坐到一起来了。彼得大公显得特别兴奋：“瞧瞧，殊途同归，面对面坐在一起了，难得呀！相信大家对我策划的这个团聚都表示赞成吧？”彼得大公提议：大家在一起共进晚餐，举杯共庆。于是，四人双双入座，酒菜上来，直闹到凌晨4点，人人都没有精神了才分手。这种奇特的聚会好像对两对情人之间都有好处。
小试锋芒（5）
从这以后，大家互不干涉，而且经常由大公或斯塔尼斯劳斯出面请客，大家又坐在一起。斯塔尼斯劳斯消除了以往的担心，只需通过一段暗梯便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情人的卧室。有时进去以后，还会碰上彼得大公与沃伦佐娃。他们好像很知趣，双双拉起手说：“我们该另换地方了，你们两人亲热吧！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于是，大公和情人走了，留下的是叶卡捷琳娜与情人共度良宵，尽情*。斯塔尼斯劳斯甚至也不需要在天明之前离开了，他可以在两人都困了以后美美睡一觉，不怕大公突然回来，即使当着大公的面才来提裤子穿衣服，那也绝对无事的。而且，渐渐地，他与大公真的成了可以说几句心里话的朋友。起初，他对大公还很反感，甚至讨厌他。但通过一段时间接触以后，他并不认为彼得就那么坏，那么蠢得完全不通事理。彼得是个直心肠的人，由于无知而不知道玩弄阴谋。他心中有话是很愿意与妻子的情夫倾诉的。他对自己的处境不满，对俄罗斯的一切都有意见。他说：“你瞧，我在这里当什么大公呀！如果我留在普鲁士，会很快进入军界掌握实权的，现在至少也是个少将、中将的。我对军事很感兴趣，俄罗斯看不中我这一点。即便我当初当不了军中的最高统帅，瑞典国王的位子也一定是我的，我还拥有所继承的一块领地。我本不该来俄罗斯受这份罪的！”他发着牢骚，斯塔尼斯劳斯认为：尽管他的表述不一定很准确，但却是心里话。比如他又对妻子的情夫说道：“我不喜欢俄罗斯，我仿佛一生下来就与俄罗斯格格不入。当然，这儿的人们也看不上我，更不喜欢我，把她弄到今天这个难堪的地步，我究竟是图什么呀？并且，我已预感到：这帮人迟早要把我毁掉！”斯塔尼斯劳斯真的为他痛心，从心里怜悯他。他用了很多口舌劝他想开一点，看远一点，千万不要自暴自弃。他还劝大公要向叶卡捷琳娜学习，多依靠她的帮忙，树立良好的大公形象。
斯塔尼斯劳斯为大公担忧，他把自己的担忧跟叶卡捷琳娜说了。叶卡捷琳娜也同意他的分析，但她却感到前景不妙。她的估计是：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别人，而正是来自她的儿子保罗。自生下他后女皇就把他抢走了，至今想见一面都很难。女皇肯定是有考虑的，她很可能要废黜彼得大公而另立保罗为皇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将不仅是彼得惨了，自己作为他的妻子也必然跟着惨了：他不是大公了，自己也当然成了没有地位的妇人。弄不好女皇一时心血来潮，加之彼得又有那种愿望，让她与丈夫打起被包回荷尔斯泰因也不是没有可能。她转而又想：也可能女皇看在她儿子的分上，对她网开一面，在摄政委员会中给她留一个位置，自己可能好过些。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有职无权的摄政成员之一，还不如现在！自己13年来为此忍辱负重、历尽艰险，就为了这个么？不，绝不能让自己长期以来的心血付诸东流！
她不肯甘认失败，她在做有利于自己前途的打算。不管怎样，别斯杜捷夫的恩恩怨怨已经消除，她与他现在应该成为同盟了，她要利用他来出力。还有那位阿普拉西大元帅，在宫廷中也是一踩直晃的人物，她也注意与他拉关系了。所幸的是由于她自己的努力，宫中不少达官显宦们已对她抱有好感，私下里评价她是个人才。连驻俄的外交官们也承认：在俄罗斯皇宫里有两个宫廷，一边是女皇，一边是她与大公。人们习惯于称她的宫廷为“小宫廷”或“年轻的宫廷”。叶卡捷琳娜作为“小宫廷”中的主要当家人，已开始十分注意团结一切人士，尤其注意与那些拥有实权，或很有发展潜力的人搞好关系，把他们统统拉到自己身边来。不仅如此，她还特别注意树立自己的形象，让她周围的所有人都感到：站在“小宫廷”一边是自豪的！她要使自己真正成为光明、进步、赋有想象力和勇敢精神的化身。
对于这一点，她目前基本做到了。就连女皇身边的一些亲信也在背地里对她高度评价。利埃翁上将有一天看到她从自己身边昂首而过，马上指着她对别人说：“瞧，她就是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人，真正的男人挨她抽打几鞭子也心甘情愿。”而一位被女皇看中的骑士德翁讲起叶卡捷琳娜就滔滔不绝：“大公夫人是俄罗斯难找的多情的、果断的、浪漫的女人。她的眼睛熠熠有光并具有诱惑力和想像力。她的额头很高而不同凡响。如果让我预言的话，我敢肯定：人们可以从她的额头上看出她漫长而又可怕的前程。”
大公夫人对这些评价和议论很感兴趣。她在设想：如果终有那么一天由她大权在握的话，这些人会怎么样？她对结果充满自信，她不仅能使他们感到亲切可信，也可以让他们望而生畏，不禁自退。
皇宫里面的政治形势发生了许多变化。首先是女皇本人，原来身体还好好的，可现在开始老是生病。她自己也承认：“我的抵抗力明显不如从前，经常感到心里难受、惊悸，而且还头晕目眩。”叶卡捷琳娜表面上为女皇的身体状况担忧，但内心里却一阵窃喜，涌起一种期待，并盼望这一天早日到来。威廉斯已是她老朋友了，他仍然不断给她提供津贴，讲明了是英国皇宫给的，目的在于今后她执政以后，在外交上给英国提供方便。但到了1756年，俄罗斯单方面毁约，撕毁了与英国的原有协议，然后同法国和奥地利结盟，共同反对英国和普鲁士。这使英国方面感到很失望，认为威廉斯花了钱而没有发挥作用。因此很快把他召回了英国。
小试锋芒（6）
叶卡捷琳娜对此也深表抱憾，觉得对不起人，于是给这位大使写了一封很少会连累他人的信：“我决定还是给您写信，因为我未能亲临贵处当面告别。它将把我最真诚的遗憾带给那个我引以为挚友的人……为了以符合您那高尚情操的方式酬谢您，我在此把我的心愿奉告您：我将抓住任何机会使俄罗斯重新回到我认为的最符合它真正利益的道路上去，也就是说，同英国结成亲密同盟，给予它力所能及的一切援助，使它拥有它尽可能的压倒法国的优势，这样做符合整个欧洲的利益，甚至符合俄罗斯的利益，因为，法国是英、俄的共同敌人，它的强大是俄罗斯的耻辱……”
辱命回国的威廉斯接到这封回信后，不仅受到了极大安慰，而且还十分兴奋。大公夫人的来信足以证明他在使俄期间工作是卓有成效的。他马上给叶卡捷琳娜写了热情洋溢的回信称：“您生来就是发号施令和南面称王的人。”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叶卡捷琳娜收到这位英国老朋友的复信后也很受鼓舞，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她把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秘密方案第一次写信透露给威廉斯：
“我的愿望如下：一俟我获悉她（指伊丽莎白女皇）驾崩的消息，并得知确实无误后，我就径直奔向我儿子的房间。同时，我委派一名心腹去通知我所信任的5名禁卫军军官，让他们每个带领50名士兵……我将传令枢密大臣、阿普拉西和埃利翁速来见我，在此期间，我进入停放女皇灵柩的灵堂，把禁卫队长召来，命令他向我宣誓效忠，并把他留在我的身边。看来，与其让两个大公（彼得和保罗）中的一个，不如让他们两人都和我在一起更明智和更保险。同时，命令我的拥护者在候见厅聚集待命。要是发现有什么动荡的迹象，我就让我的人或者禁卫队长的人把米瓦洛夫夫妇和值勤副官监视起来。此外，卫队里的下级军官都很可靠……但愿老天别让我利令智昏！这件事是新出现的。我得赶快告诉您，这使我颇费心思。”
威廉斯佩服这位大公夫人的胆略和才识，他认真、分析、模拟设想了方案的可行性和成功的把握。依威廉斯看来，这还不是一个很明确的方案。她虽然说要把“两位大公都留在身边”，但忘记说明，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他深知叶卡捷琳娜，这肯定不是拥立彼得大公继承皇位，而是恰恰相反，她是要阻止他称帝，而由她的拥护者们最终推出一个于她有利的行动结果。威廉斯无论如何是很感激她如此相信自己，把这些涉及女皇驾崩之后的绝密想法告诉了他。
但就在叶卡捷琳娜紧张地为自己的未来进行筹划的时候，俄罗斯边境的国际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一场战争正在无法阻挡地开始。事情源于俄国同法国、奥地利结盟反对英国和普鲁士后，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也挥兵开进了萨克森，大炮轰鸣，旌旗遮天，使俄罗斯的军人们不可避免地卷入战火之中。在这场战争中，俄罗斯是被动挨打的：伊丽莎白女皇长期使她的军队军费匮乏，装备低劣，士兵甚至经常拿不到军饷。有许多士兵甚至还没有鞋子穿，没有枪使，其中有些卡尔梅克士兵还在靠张弓弄箭应付战争。这样的军队当然没有战斗力。还有一个原因是阿普拉西大元帅在政治倾向上是亲普鲁士的，他一想到自己是在率兵同伟大的战略家腓特烈二世对阵就心虚胆战。在这种态势下，腓特烈二世的军队自然是所向披靡，连战连胜。他们轻而易举地打败了萨克森人，接着又吃掉了俄国的波希米亚。奥地利这个盟友的军队在布拉格城援助俄罗斯，也被普鲁士的军队大败城下。
现在该轮到“小宫廷”里的女主人左右为难了。叶卡捷琳娜不仅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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