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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红色图腾-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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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升腾,随着坦克的疾驶,阵阵旋风带着排气管里喷出的一串串火星飞舞着。钢铁的铿锵声和咬牙切齿般的咯咯声逐渐强烈,逐渐接近。现在,坦克炮的缓慢移动和装甲上的点点残雪都看得更加清楚了。
  但奇怪的是,在渐渐接近的坦克里面,德国人坐在瞄准具边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开火,也许他们知道自己发动这场进攻的力量,想迫使苏军炮兵连首先暴露目标。忽然,在这滚滚而来的无数坦克上面,一颗红色信号弹划破了长空。于是三角形开始分散,坦克的队形变成了之字队形。坦克的前灯灯光透过烟幕像绿色的狼眼似的忽明忽暗。
  “他们开前灯干吗?”年轻的丘利曼惊愕地转过脸来,喊道。“是引我们开火吗?为什么呀?……”
  “一群狼,”瞄准手叶夫斯基涅夫跪在瞄准具前嘘了口气说。“我们真是遇上一群野兽了!……”
  谢尔久科夫从望远镜里看到;烟火在向草原扩散开去,这烟火奇异地颤动着,中间有许多红色的光点在闪烁。马达在振动、吼叫,光点若隐若现,浓烟的间隙里掠过一些矮而宽的黑影,借着烟雾的掩护,向战斗警戒战壕渐渐迫近。谢尔久科夫紧张得全身肌肉像石头一般,心里急得像火烧:快,快开火吧,不能等了,不要计算致命的时刻了,赶快行动吧!
  丘利曼已经按奈不住了,他贴着地,在胸墙上挪动位置,离开那逐渐接近的赤红色的光点稍远一些,又将他那年轻的、似乎冻坏了的脸孔转过来,“九百米……中尉同志……我们是怎么搞的?……”
  “我看不见坦克,下士!烟雾挡住了视线!……”叶夫斯基涅夫从瞄准具前偏过头来叫了一声。
  “再等等,让它们再过来两百米,”谢尔久科夫声音嘶哑地回答,他自己在说服自己,无论如何要沉住气,等完这两百米再开火;同时他也对丘利曼目测的准确性感到惊讶。
  “中尉同志!连长找您……他问您:为什么不开火?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还不打?”
  通信兵斯维亚托夫从他的小掩体里站起身来,被话筒上的带子挤在一边的军帽勉强扣在灰白色的脑袋上。他用手套捂住一只耳朵,仿佛在用嘴巴听取电话中传来的命令,大声的复诵道:
  “命令开炮!命令开炮!”
  “给我吧,给我,期维亚托夫!”谢尔久科夫跳进壕沟,从通信兵发红的耳朵上扯下话筒。他听到从膜片里传来急切、震耳的命令声,便叫了起来:“向哪儿射击?对着烟雾打吗?提前暴露我们的炮连吗?”
  “您看见坦克吗,谢尔久科夫中尉?还是没看见?”瓦卢伊基的声音从话筒里冲出来,口气生硬的直呼谢尔久科夫的姓氏。“开炮!听到没有?我命令:开炮!……立刻!立刻开炮!”
  “我这里看得更加清楚!瓦卢伊基上尉同志!我知道我该干些什么!如果我们顶不住而过早暴露炮连的话,我们将就地被歼!”谢尔久科夫同样没好气的声音低沉的回敬到,就把话筒扔到斯维亚托夫手里。
  一道闪光夹着轰隆巨响冲破了炮连右翼的天空。炮弹的弹迹划过草原上空,熄灭了,消失在前面一片时明时灭的闪光中。这是1排的一门炮开始射击了。顿时,在右边开炮的地方,仿佛回声似的,坦克回击的炮弹爆炸了,跳动的红色火焰劈开了炮连前面流动的烟雾,好几辆坦克的笨重侧影已开始从烟雾中突了出来,闪烁的前灯就像饿狼的眼睛,立刻转向1排的发射阵地。阵地边上的一门炮已淹没在黑腾腾的烟火中,消失了。
  “中尉同志!……好像1排被打中了!……”壕沟里传来不知哪一个的叫喊声。
  “科洛索夫是个白痴吗?又不是新兵,怎么这么早开炮呢?”谢尔久科夫恼火地想,同时看着坦克一下子就冲到了他的排和1排的结合部。但他仍然不相信那边这么快就全部被打掉了。正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自己刺耳的声音:
  “目标,右前方坦克……瞄准领头的—辆!表尺十二,穿甲弹……”就在这短暂的一瞬,在喊出“放”字之前,他怀着一种难以忍受的感情承认自己没有坚持到预想的距离,现在过早向坦克暴露了自己的炮位,但他没有权利再等下去了。于是谢尔久科夫吐出口令的最后一个字:“放!……”
  射击的气浪震得耳朵火辣辣地痛。
  他没有看清自己炮弹的弹迹。弹迹闪着紫色火星,消失在一串串灰蝎子般蠕动着的坦克群中了。根据这道弹迹,不可能准确地修正偏差,接着,他便赶忙又发出口令,他知道,延误等于灭亡。当第二发炮弹飞出炮口、赤红的弹迹钻进烟雾时,前面的一切都同时猛烈地闪耀起来,其他炮弹的弹迹互相交织着,发出了闪光。紧接在6连之后,整个河岸上的邻近炮连几乎同时开火了。空气在轰响、震颤、翻滚、撕裂。穿甲弹抛出一道道弹迹,消失在迎面扑来的通红的炮火中,坦克在还击。
  谢尔久科夫机械的喊着口令,喉咙里呼哧呼哧地作响,只听到自己的三门炮在发射,听不到胸墙外面离得很近的爆炸声。热风扑面而来。弹片的啸声伴着灼热的冲击气浪在头上回旋。他刚刚俯下身子,在离大炮的护板两米的地方就露出两个弹坑,黑洞洞地朝外冒着烟。炮班全体扑倒在阵地上,把脸藏在泥里,胸墙前面的每一次爆炸都使他们的背脊颤动不已。唯有瞄准手叶夫斯基涅夫无权离开瞄准县,他跪在护板前,脸颊轻轻地擦着瞄准镜的眼罩,他的两手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但还是紧紧握着瞄准装置。他斜着一只充血的眼睛,环顾着躺组在地上的炮兵们,一面试图喊叫,但叫不出声来,一面用目光在询问着什么。
  “下士……”
  丘利曼从边上跳起来,弯着腰,跪到大炮旁望远镜在胸前晃动着。他爬到叶夫斯基涅夫跟前,拉了拉后者的肩膀,好像想叫醒他似的。
  “叶夫斯基涅夫,叶夫斯基涅夫!……”
  “震聋了吗?”谢尔久科夫叫了一声,也爬近瞄准手。“怎么样?叶夫斯基涅夫!能瞄准吗?”
  “能!我能……”叶夫斯基涅夫晃着脑袋,费劲地说。“耳朵塞住了……对我发口令要大声些,大声些!……”说着,他用袖子擦掉从耳朵里淌出来的一缕鲜血,看也不看一眼,就伏到瞄淮镜上去。
  “起立!全体就炮!”谢尔久科夫十分焦急,恶狠狠地发出命令,准备把土兵们推到炮上去,同时觉得鼻腔里有一股呛人的硝火味。“全体起立!起立!……就炮!……全体就炮!……装炮弹!……”
  在密集的隆隆炮声中,步兵战壕里噼噼啪啪地响起了反坦克枪的微弱射击声。
  “高些!朝切面下打,切面下!叶夫斯基涅夫!切面下!放!……”
  无需催促,一颗颗炮弹在炮尾上面飞快地闪现着,有人将炮闩柄向后猛拉,有人在炮击产生后座时把自己的身体压到炮架上去,同时鼻子里发出嘶哑的哼哼声。丘利曼跪在一刻也不脱离瞒准镜眼罩的叶夫斯基涅夫旁边,接过口令重复着。
  “三发……连放!……”谢尔久科夫喊道。这时他感到一阵恶狠狠的痛快劲,感到自己和炮兵们己被一种狂热情绪结合起来,似乎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使他们如此亲密地团结一致了。
  忽然他隐约地看到:领头一辆坦克的炮塔冲开烟雾驶来,蓦地,它那斜面笨重地撞在什么东西上,马达狂叫着,坦克好像一只陀螺不停的在原地打着转。
  “瞄准履带……四发!连射!……放!”谢尔久科夫有些昏昏沉沉的发布着口令。
  冒烟的弹筒从炮尾飞出来,炮兵们每打出一炮就扑到由于产生后座而跳起来的炮架上去,如同电影片段般的场景不断重复着。
  “目标,第二辆坦克,穿甲弹!……”
  坦克回击的炮弹轰隆一声炸掉了胸墙的一大片泥土。
  “瞄淮!不要等!……叶夫斯基涅夫!丘利曼!……”
  丘利曼侧卧在胸墙上,双手揉着眼皮,惊慌失措地重复着:
  “我看不见,该死的,怎么办?……我看不见……”
  坦克的第二发炮弹打得碎土纷飞,弹片在护板上擦起了火星。谢尔久科夫上前一把拉开了捂着眼睛的丘利曼,在瞄准手耳边大声吼道:“叶夫斯基涅夫!放!放!……”
  炮兵们露出油光光的黑脸,在烟雾中忙乱着,有的躺在地上装填炮弹,有的把身子压在炮架上;叶夫斯基涅夫的一只眼睛仿佛在瞄沿镜上生了根,发红的大手也停止动作,好像在转轮上僵住了。他嫌帽子碍事,一直用瞄准镜的橡皮眼罩把它向后腿,终于推掉了,帽子就从出汗的头上顺着背脊沿落下去。叶夫斯基涅夫跪着,身子往前挤了挤,肌肉紧张的、宽阔的后脑勺上和粘在一起的头发上都在冒热气。接着,他的肩膀开始活动起来,右手在空中慢慢移动,模摸索索地寻找着击发机。
  “叶夫斯基涅夫!两发!放!……”
  机枪朝胸墙扫来,打得泥土纷纷落在护板上。震耳欲聋的马达声在头顶上突突地吼叫。钢铁的铿锵声和咯吱吱的怪叫声侵袭着士兵们的胸口、耳朵和眼睛,把他们紧压在地上,使他们抬不起头来。
  “该死的,叶夫斯基涅夫!……两发!……放!……”
  连续两声炮响猛烈地震动着耳膜,冒烟的弹筒当的一声飞出炮尾,落在已经打过的、冷却了的弹筒堆里。这时,谢尔久科夫离开地面,爬上胸墙的边缘,以便及时测定弹迹,进行修正。他看到坦克的装甲上冒出大颗大颗的火星,随后是一阵沉闭的爆炸声,坦克震动起来,向后一跳,浓黑的油烟喷泉似的从坦克上面升起。
  “打的漂亮,叶夫斯基涅夫!打的漂亮!”
  “小伙子们,继续!……继续射击!……别给德国佬喘息的机会,让他们都滚回德国吃屎去吧!……对,射击!……好好教训这帮狗娘养的畜生!……狠狠的教训他们!……”
  谢尔久科夫兴奋极了,像是关不住嘴似的不停的冒出些脏话来,一点不像平日里的斯文的炮兵中尉。
  

第十五节 炮火连天捍首都(下)
谢尔久科夫兴奋极了,像是关不住嘴似的不停的冒出些脏话来,一点不像平日里的斯文的炮兵中尉。
  ※※※※※※
  前面闪动着一片深红色的光芒,整个左岸被一堆堆大火包围着,各炮连以及步兵连都在不停地射击,从这片大火中打开一些黑色的缺口。炮弹在连续爆炸,镇子里烈焰腾腾,从巨大的半圆形坦克队伍中升起了一道道浓黑的油烟——这—切混合起来,形成一个厚实的天幕,把平原上的天空遮没了。“天幕”上辉映着坦克燃烧的火光,但成群的坦克依然从“天幕”底下不断地爬出来,并逐渐缩小包围南岸防线的半圆圈。坦克的攻势并未因炮兵的不断射击而受挫或减弱,只在半圆形的顶点稍稍放慢了速度,但火力马上加强和集中起来,同时打击苏军阵地两翼。信号弹一颗接一颗地从那儿飞起来,坦克拉长队形,一部分转向右边连观察所的高地,另一部分则向左——直扑苏军友邻步兵连背后的桥梁。
  “上尉同志!瓦卢伊基上尉同志在哪儿?!”第5连的号手赫瓦斯坦采夫连蹦带跳的,从河岸那头向炮连阵地跑了过来。他被带到瓦卢伊基的掩蔽所里。
  “怎么回事?”瓦卢伊基劈头盖脸的问道。
  “哈……哈……我们……我们连……快……快撑不住……住了……,想……想……”赫瓦斯坦采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要让我抽些人去增援吗?”瓦卢伊基打断赫瓦斯坦采夫说道。
  赫瓦斯坦采夫点着头回答:“是……是的!”
  “我是炮兵连,真不知道萨米季奇是怎么想!”
  “连长同志他……已经牺牲了!”赫瓦斯坦采夫哽咽着说道。
  “什么?萨米季奇死了?!现在是谁指挥?克洛奇科夫吗?”瓦卢伊基惊愕的问。
  “是的,是指导员同志负责指挥。现在我们连就只剩下28个人了。”
  “见鬼!指挥排!立即集合!”
  ……
  克洛奇科夫看着白茫茫的雪地上,数不清的坦克和装甲车先前爬向自己的阵地,如同无数的蚂蚁向前涌来。
  他转头对聚集在战壕内的战士们大声的说到:“今天可真够咱们干的,哈哈,打了这么老半天,还有这么多。德国人太大方了,把这么多靶子送上来给咱们过瘾,咱们得对得起人家,是不是?别让客人来回跑腿儿。把反坦克枪和手雷都准备好了,远点的,让它尝尝反坦克枪的滋味,近点的,就请它尝尝这个!”说着,举起手雷在大家的眼前晃了晃。
  26个战士用各自不同的26张笑脸,作为对克洛奇科夫的回答。
  敌人的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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